<h3> 母 亲 是 灯</h3><h3> 阿 成</h3> <p> 母亲早年离我而去,因为虔诚的熏陶,母亲选择了耶稣,所以她升天在她所谓的天堂。那里有她的极乐世界:隔凡尘于纷扰,弃人间于邪恶,修己身于正果,亦安乐于永恒……</p> <p> 母亲的一生,是善良与勤朴的凝固,是聪颖与人崇的追随。回顾那些如苦如泣的苦难岁月,永不消世的如烟往事,总能勾起我母亲对我的一生慰藉,忏悔怅然。</p><p> 大跃进的烽火未息,我就赶上了那个青黄不接的年代。茫茫大地,盲炼钢铁。农业潇条,产值谎报,口号惊天,张狂如欲。饿死疾亡,惨不忍睹。恶潮袭来,浙西困乏,粮田无几,食不饱肚,饥寒交迫,奄奄一息,亦待狗活。母亲眼看家里的命粮短缺,乞讨无门,就在山上小旮旯里种得玉米红暑。碍于政策,到杂粮收获季节,偷偷在晚上将禁令的山货挑回家。那时的母亲第一次为了家庭充饥,背上了做“贼”的骂名,为将要崩溃的一家子挽回了生机。事后,村民们为了活命,也争先恐后效仿母亲的先例,煎熬地度过了那个苦不堪言的岁月。</p> <p> 一九六O年,新安江水库峻工,坝闸门放下畜水。家乡的山田大多数被淹,很多的房子浸没水底,成了水中回忆。后村民们响应党的号召,迁徒江西,另辟蹊径。</p><p> 合作社的混群模式,远远满足不了农民的生活欲望,为了过日子,图温饱,生性善良的母亲第一次向人民公社提出了单包制,不用队里分口粮。那时的干部都惧匡于政策,不敢放权,若是松了口,就要被扒职,摘帽子。跳跃式的创举总是在举步不前的实践中醒悟的,母亲虽没文化,但她敏感地懂得世态发展的浅趋势,同吃大锅饭,发挥不了人的积极性,停滞不前的集体经济作业模式永远替代不了家庭单包生产。随后又向公社献计"见好让贤"的新点子,将村里最差的旱地和烂浆田承包,最终才被征得同意。</p><p> 那一年,母亲策动了全家的劳力,挣得了一年的好收成,而且粮产比集体原分口粮翻了两番。不久《人民日报》登出了振奋人心的好消息,介绍了安徽凤阳县农民单产承包出业绩的好处。随后全国人民纷纷仿效,积极响应,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联产计酬运动风扉全国。</p> <p> 一九七九年七月,我在僻壤的横源高中毕业,考大学落榜,后经补习,试图“中举”,可命运如故,依旧回到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前途渺茫,人生如梦。一个幸运的机会,福州军区某接兵团来我县城招文艺兵,征得校长的推荐,我被破格录取。当时母亲硬是不让我去部队,她看我执意要走,眼睛哭红了眼。临行的那天,母亲拉着我的手,泪不成声,好久才说出一句话:去吧,混出个人样再回来!五年的戎马生涯,我一次次拜读着母亲托人捎来的信,热泪盈眶,百感交集。当部队一次次为家里送来立功喜报时,母亲才会心地笑了。</p> <p> 一九八四年裁军,我以零点出发,又回到了原零位,人生的选择又一次使我迷茫。我为此曲线式地尝试过多种职业,终究落迫而归,人生之峰跌到了谷底。每每逢年过节,我象是母亲借生的一个孤儿,漂流四海,游子浪迹。而年迈的母亲总是索要我的电话,挨着法子为我蔬导,劝我立志,我为此恨己不钢,流过多少辛酸的泪水。</p> <p> 每年我的生日,无论我漂泊在外,辛劳牵挂的母亲总要为我做好一碗香溢的祝福面。时而想起,这不仅是母亲的心愿,也是对我的一秒寄托:人若活着,就要做出自己的一番事来,无论成功与否,总在善待这个世界,也在善待自己。为此我彻然醒悟,潮歌当前,我如欲如火,奔着理想,勇往直前。</p><p> 母爱如雨,滋我成长;母爱似仗,支我立起;母爱似镜,擦我尘埃;母爱是灯,照我方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