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盈江——知青岁月录

清影沉香

<h1></h1><h1><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云南生产建设兵团三师十三团</b></div><b><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纪念支边50周年</b></div></b><b><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大盈江——知青岁月录》</b></div></b><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系列之二</span></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br></span></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图文编辑:杨跃志</span><span style="font-size: 20px;"><br></span></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美篇制作:赵丽慈</span></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r></div></h1>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致十三团的兄弟姐妹——</b></h1>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我们是一部书<br>翻开是故事<br>合上是记忆</b></h1><p style="text-align: center;"></p>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strong>大盈江——知青岁月录</strong></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strong>Dayingjiangzhiqingsuiyuelu<br></strong></h1><h3 style="text-align: center;">(暂名)<strong></strong></h3> <br><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大盈江——知青岁月录》编著</b></h1> <div align="center"><h1></h1><p style="text-align: center;">(图为一营八连知青)</p><p style="text-align: center;"><b>云南生产建设兵团三师十三团</b></p><p style="text-align: center;"><b>(盈江农场)</b></p></div>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四川知青纪念支边20周年邮政纪念封</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成都十六中校牌</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成都十一中校牌</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成都十一中支边喜报</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北京知青支边列车乘车证</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成都至云南广通的列车票</h3> <h3><font color="#010101"><p style="text-align: center;">中国人民解放军云南生产</p></font></h3><p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010101">建设兵团三师边境通行证</font></p>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云南德宏州外五县</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我们的故事,从芳华年代说起——</b></h1> <h1></h1><h1><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一名军人与一名知青罪犯的故事</b></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div style="display: inline !important;"><span style="font-size: 20px;">作者 范俊杰</span></div></span></div></h1><br><h3></h3><h1>赵斌,是我的中学同学。我们同一个学校、同一个年级。后来,我们又在同一个时间、乘同一列火车离开上海,屯垦戍边到云南的盈江,在同一个地方当知青,最终我们又都回到了同一个城市。不同的是,我从盈江参军,成了一名军人;他却因为在盈江当知青时的一次过错而在云南山区的监狱里,成了服刑十年的罪犯。<br>我们一起到达盈江后,我分在云南生产建设兵团十三团一营,赵斌分在二营。赵斌所在的二营四连,是个新建的连队,位于盈江县岸坎乡太平街的一个山腰上。这个新建连队不通电,住房全部是用茅草和竹子搭建的。<br>1971年3月下旬的一天晚上,因为借来的小说《青春之歌》后天就要归还了,赵斌很想把这本书看完。在等寝室里其他人都睡着后,他点着煤油灯,躲在蚊帐里看起来。<br>在那个年代,几乎所有的小说都是禁书,《青春之歌》也不例外,知青们私下传递着看书,大都是要耗到入夜后才能躲在蚊帐中偷偷地阅读。<br>年轻人本就贪睡,加上白天开荒的劳累,他逐渐打困、犯迷、乃至瞌睡过去,书从手中滑落,把煤油灯碰翻了。随着煤油的溢出和火的蔓延,蚊帐和被子被烧着了,他全然不知,仍在酣睡。直到火烧到了他的胳膊,他被灼痛才惊醒,眼前已是一片火海。他精神恍惚不知所措,惊慌地冲出草房往山上跑去。<br>当时正值初春,是云南的旱季天。最干燥的季节,加之山坡上风大,火势像猛兽般地吞噬着这一排草房,竹子墙、竹子门、厚厚的茅草屋顶……夜晚的山风增强了火势,草房很快就在火中坍塌下来。这一排草房,与赵斌相邻的草房里还住着刚刚从成都来到盈江仅七天的十名女知青。年仅17岁的十个女孩子,当了七天的知青,全部因大火造成的窒息和房屋的倒塌而葬身于火海。<br>当时我在团部宣传队,第二天随陈副团长赶到现场,看到那惨不忍睹的场景,令我终身难忘。此时的赵斌也因为手臂烧伤被送进了县人民医院治疗。<br>后来,经过立案侦察,从火源查起,确定赵斌属于过失犯罪,被判处十年徒刑。就这样,在到达云南盈江一年零三个多月的时间里,因为一本《青春之歌》所引发的一场毁灭青春的大火,他的人生也发生了巨大的转变——从大城市上海到云南边疆,从知识青年到过失罪犯,从草房到牢房。<br>1972年底,我被部队招文艺兵参军入伍,一年后调到了保山军分区宣传队。1975年我们参加昆明军区文艺调演后,首长要求我们下部队演出。在巡徊演出中,我们来到了地处云南施甸和龙陵两县交界的新光劳改农场,慰问分区独立营下属的四连和管教干警。该连的主要任务是负责看管新光劳改农场的犯人和警卫值勤,确保监狱和劳改农场的安全。新光这个地方人烟稀少,交通不便,在其他地方我们问路或打听什么事情,都习惯叫路人为“同志”或“老乡”的,而在这个地方是不允许叫“同志”的,因为这里的人都是劳改和刑满释放后不愿回原籍的人员,经批准后在此地当了农民,他们是监管对象,必须要定期汇报思想。<br>我们慰问演出的对象是部队、管教干警和他们的家属,以及刑满释放后留用人员。正在服刑和劳改的人员没有资格观看我们的演出。慰问演出后的招待会上,当地驻军的营长问到我是哪里人,当他知道我曾是上海知青后,就说“我们这里也有上海知青的。”。他看到我惊奇的表情后,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是个罪犯!”。我问是什么罪?营长说,“过失着火。”。我马上问是不是姓赵?他说是的:“你怎么会知道?”我回答说:“我们都是建设兵团盈江十三团的,还是一个中学的同学呢!”<br>营长说:“这么小的年纪,就判了十年刑。可怜啊,虽然是过失,但是后果很严重,十条人命呢!”。<br>赵斌虽然是个服刑的罪犯,但在我的心里,还把他看作是同支边的同学和老乡。我跟营长提出了想看看他的要求,营长说:“现在天黑不行了,明天上午七点正,叫一个干部陪你去”。第二天早上,我先到连队小卖部,化了四元一角钱买了条春城牌香烟(当时我的月津贴费才八元钱),然后就到连部报到。<br>在一个排长的带领下,来到了监狱的大铁门外。高高的围墙上面都是铁丝网,大门一侧的围墙上耸立着一个像炮楼一样的岗亭,有两个战士在站岗。排长在检查我香烟之后,让哨兵把赵斌叫出来。大约十分钟后,只听见“哐铛”一声,监狱的小门开了。一个个头不高、赤着脚、皮肤黝黑、肌肉发达、全身上下只穿一条短裤的人走了出来。他用疑虑的眼神看着我,好象像根本就不认识我一样。这也难怪,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我已经当了兵。我主动的叫了他的名字并且告诉他我是谁。他迟疑了几秒钟后,马上冲过来,扑在我的胸前,我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他的身体在我胸前抽搐,肩膀在颤抖,声音哽咽着说不出话来。我也流下了眼泪。<br>几分钟后,我们稳定了各自的情绪,进行了简短交谈。我才知道,自从他进监狱,上海的家人没有来看望过他。这儿每个月有二元钱的津贴费,主要用于信纸、信封、邮票、草纸、肥皂等生活用品。每天的工作基本在野外,开采、搬运石头,修路、挖河等。每天要出操军训,整理内务,打扫卫生和种菜地。政治学习,思想教育抓得很紧,每个班要出黑板报、墙报,每个犯人要写学习心得体会和思想汇报,各项工作都要进行考核评比等。<br>我简单讲了我当兵的事情后,对他提出了希望和要求,希望他好好表现和改造,服从管理,不要有委屈的思想,就凭十条人命也应该好好的服刑改造等。在告别的时候,他一再要求我以后再来看他,我握着他满是老茧像一把老虎钳的手,答应以后会再来看他的。<br>在以后连续两年的时间里,凡是到他们那里演出,我都会去看望他,听监狱干部说他表现不错。据后来赵斌自己讲,监狱的干部知道他曾经是我的同学后,对他给于了一些关心和照顾。1976年打倒“四人帮”后,我在部队提干了。后来又调到老山前线部队参加对越作战,所以,之后再也没有机会去看望赵斌了。<br>1987年7月,已经是云南老山前线边防部队参谋长的我回上海探亲,在快要结束休假的一天下午,我所在的区政府民政局派一个慰问组到我家进行慰问。<br>没想到的是,慰问组的成员中竟然有我中学的陈老师(教导主任),她一眼就认出了我,并且还记得我的名字。陈老师代表我的母校邀请我明天返校,参加爱国主义教育座谈会。出于对母校、老师的尊重和爱国主义教育的需要,我接受了邀请。第二天我如约赴校,受到了学校的欢迎,在校长和陈老师的陪同下,我们进入了学校的体育馆,在掌声和鲜花中,我作了一场《老山前线英雄事迹的报告》,并回答了老师和同学们提出的一些问题。<br>在离开学校的时候,原17班的班主任问我认识赵斌吗?我说,“认识,他现在在哪里”?班主任告诉我,他在打浦农贸市场卖水果。<br>我如获至宝似的带着这个信息告别了母校。再过三天我就要离家归队了,心里很想看看已经有十几年没有见面的赵斌,不知道刑满释放后的他怎么样了?<br>带着这个想法,晚饭后我携夫人到打浦农贸市场去找他,一位摊主给了他家的地址,我按址找到了他家。只有他母亲一人在家,我自我介绍是他云南一起下乡的同学,他母亲看我身穿军装,马上就说:“是不是姓范,后来当兵去了?”我说:“是的。” 他妈妈一边哭一边拉着我的手说:“你是好人啊,还多次到监狱去看他,他一直在找你啊!” 我看见老人这么动情,我的鼻子也酸酸的。我安慰老人家后留下了我家的地址,随便聊了一会就告辞了。<br>第二天下午,赵斌手里捧着熟菜和黄酒找到我家,我们一边喝酒一边聊天,直至深夜。他讲述了服刑直到刑满释放,然后回到盈江原来的四连,又因为顶替母亲退休回到上海,再之后辞职做个体户,专门经营水果蔬菜经历等等。<br>他刑满释放以后回到了盈江,原来的兵团已经改为国营农场,原来的连队叫二分场四队,原来的知青都已经回家,原来认识的老职工都变得苍老许多。老职工还是很关心很热情地接待和接纳了他,为他安排住处和工作提供了各种方便。<br>他稍作整理后,就带着香烛纸钱去给十名女知青上坟。在坟前他一一磕头、忏悔、长跪不起,围观的老职工也为他的举动而落泪。<br>赵斌早已结婚成家,如今女儿考上了上海的名牌大学。他现在的生活比较稳定,只是很不愿意提起往事。几年前,我在一本杂志上看到了知青作家邓贤先生的“老赵——你现在在哪里?”一文,我转告赵斌并把这本杂志送给他,希望他能够给邓贤先生回封信,可他却不愿意揭这块陈旧的伤疤。<br>几年前,被烧死的十名成都女知青的墓碑,在成都赴云南知青和那已故十位女知青的家人的共同努力下,已从盈江迁回故里。当年的过失犯赵斌也已回归了社会。<br>我有时还会想,如果当年建设兵团按照国家的拨款,做好接待各地知青的准备,让知青住砖房或者土房,如果当时的连队用电灯而不用煤油灯,会有那场大火会酿成这么大的灾难吗?如果……如果……历史是残酷的,生活是现实的,在那个年代没有“如果”,虽然被烧死和被服刑的人只是知青中少部分人的命运,但也是那个年代所酿成的悲剧和不该付出的代价。</h1><h1><br></h1><h3 style="text-align: center;">(作者:范俊杰,一营二连上海知青)</h3><div><br></div> <h1></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生离死别<br></b></h1><h1><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杨章明</span></div> <br>上世纪的一九七一年三月注定在我的生命中留下重彩:踏向社会,自食其力,我参加工作的时间定格于此,而且是向往的军营生活——不戴领章帽徽的中国人民解放军云南生产建设兵团的兵团战士。<br>我们三十一中学是成都市首批出征的学校之一。三月十日下午,火车北站广场的欢送仪式热烈隆重,锣鼓喧天,人声鼎沸,上至成都市的领导,下至小学红小兵(文化大革命中“红小兵”取代了“少先队”)组成的仪仗队,再加之整装待发的“新兵团战士”和为他们送行的亲人、朋友、同学,场面甚是壮观。<br>然而坐到车厢里后,就尝到了“生离”的滋味。站台上送行的人群中:有的眼眶已红红的,有的已放声大哭起来;车厢里的新兵团战士们也开始有人哭哭啼啼了。此刻大家突然意识到我们将离开生活了十六、七年的故乡,将去到距家千里之遙的边疆。受此情绪氛围的感染,离别的愁绪充满心间,不由悲从心来,我也加入了哭啼的队伍,且劝也劝不住,甚至大哭起来……<br>火车启动了,离别的泪水在汽笛的啸声中流淌,慢慢地哭累了,睡着了。<br>两天两夜成昆线上的火车,让我们领略和见证了沿途的荒脊。由无数桥梁和隧洞联接的成昆铁路,于一九七零年七月一日通车。铁路两旁矗立着不少烈士墓碑,这些都是为修筑该铁路而献出生命的战士。就是这条铁路把我们送往遥远的西南边陲。<br>三月十二日,我们在云南广通车站下火车后,背着自己的铺盖卷,排着两路纵队的队列,伴随着路边当地老百姓的敲锣打鼓声,徒步前往第一站住宿地楚雄。次日早晨,长长排列的解放牌大卡车已在路边等候着我们,二十多人的铺盖卷与我们一同随行。大家在车里站着、立着、挤着,一路风尘扑扑,经过下关、祥云、保山、腾冲等地,翻越高黎贡山,见识了崇山峻岭、林海苍茫,见识了悬崖陡坡、路途险恶,见识了杳无踪迹、人烟稀少,见识了云南滇西边疆的民族特色。<br>沿途看见穿着少数民族衣服的人们,嘴里咀嚼着不知什么东东,嘴边上好像沾着血色,牙齿黢黑。同时也听着路边的行人在议论:这些娃娃,怎么象是从幼儿园出来的(外省都昵称我们是“四川耗子”)呢!<br>三月十七日下午,抵达了我们心中想往的“军营生活”目的地:云南省盈江县芒线街,中国人民解放军云南建设兵团三师十三团四营营部所在地。大家全傻眼了,第一反应就是“上当受骗啦!”哪有什么所宣传动员的场景?欢迎我们的“老兵团战士”并没有统一着“领章帽徽”的绿军装,而是穿着于我们四川广大农村人民一样的衣裳,也没有像部队营房一样整洁的房子出现在我们眼前……<br>三月初,我们笑呵呵在人民北路派出所排队下户口时,那位户籍民警说的话:“你们现在笑起笑起的下户口,以后哭起哭起都难以上回来!”现在回想起来,这位有阅历的户籍民警看着我们这些懵懂无知的孩子们的行为,心里是有多痛哦!想必他的家里有亲人下乡插队。<br>当时就有同学不愿下车,哭闹着要回去——没用啦!<br>在营部操场,我们看到一位现役军人,他是营部郝教导员。我们以学校连排编制列队,等待着宣佈分配到各连队的人员名单,各连队也已经派人到营部来接我们了。<br>郝教导员在宣佈分配名单时,我们并不知各个连队是干什么的。我们同排的五个女生被分到四营一连。我排有八位女生来到兵团,一位在学校是文艺宣传队的,直接分到了团部宣传队,另两位女生分到了四营二连。分配在四营一连的十三位男生是成都三十九中的。迎接我们十八位“兵团新战士”的是一连刘运加副指导员,还有湖南几个老职工,我们徒步前往四营一连连队驻地。<br> 一连处在半山腰,让我感到欣慰的是,连队是种橡胶树的。因为我们到边疆来,就是奔着“发展祖国的橡胶事业”这一神圣的目标。后来得知四营有七个连队:一连以种橡胶树为主兼顾其他经济作物;二连既种橡胶树也有水稻田;三、四、五、六、七连是水稻连。<br>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在哨声中起床,在食堂打饭,在老职工带领下,开始了肩扛锄头上山开荒修梯田,挖种橡胶树坑,施肥砍柴等劳动。由于我们有初中两年学校组织的学工学农劳动的实践,这些劳动我们干得得心应手,一些老职工问我们,你们是从农村来的吧?这让我们自己感到自豪。<br>新的劳动生活才开始一个星期,就听我连三十九中的男生们说,他们学校的女同学在二营四连被烧死了十个人。不一会儿连队领导开会通报证实了此事,我们马上就哭得稀里哗啦的,至今都不明白当时是在哭自己的命运,还是在为失去年轻生命的女战友伤心和悲痛欲绝。随后才知晓事件发生的原委:一位上海男知青晚上在蚊帐里点煤油灯看书,不小心煤油灯点燃了蚊帐而起火,他未扑灭火势吓得一跑了之。那些女战友们由于初来乍到不安心,再加之该连是一新建连队,劳动强度大,心力、体力都极度疲惫,半夜三更睡得很沉,房屋又是由茅草竹子和油毛毡搭建的,火势太猛,十位花季少女活生生地被大火呑噬。<br>三月十日与亲人们在火车北站竟是永诀。悲哉,冤哉,哀哉,痛哉!<br>悲痛的心情还未减轻,几天后我的同学徐桂蓉收到了一封加急电报(说来是加急,由于路途遥远,交通不便,发出电报时间已快一星期)说她父亲逝世了。听到这个噩耗,她插翅也飞不回去给父亲送葬,只能强忍着失去亲人的悲痛没有哭出来,而我却号啕大哭感到无比地伤心和难过,怎么一别就成了永别了呢?<br>难忘的一九七一年三月,不仅让我尝到了“生离”的苦涩滋味,更让我感受到“死别”的残酷无情,同时也让我逐渐成长,学会了坚强。<br><p style="text-align: center;"><br></p></h1><h3 style="text-align: center;">(作者:杨章明,四营一连成都知青)</h3><div><br></div> <h1>&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b>夜半集合令</b> <br>&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刘荣泰<br><br>兵团位处中缅边界,知青们无时无刻不被灌输“敌人亡我之心不死”、要“提高警惕,保卫祖国……”之类的思想,尤其是身处国境线上的连队。<br>刚到三营一连不久的一天深夜,万籁俱寂,一轮弯月高悬空中。“咚一咚一咚”,突然,一阵沉闷快速的敲门声惊醒了酣睡的人们。“快快快,快起床,有紧急任务!”我们听出是连长的声音,语气紧张急促。“妈的,啥子事哦,深更半夜都不让人睡觉嗦?”“球莫名堂,从小到大还没有哪个人把我从半夜吵醒!”大伙儿嘟嘟噜噜揉着惺忪睡眼极不情愿地披上衣服,打开门想一问究竟。<br>走出寝室,看到已有不下三十人凌乱地聚在知青宿舍走廊上,骂骂咧咧,满脸疑惑,都想尽快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br>连长走到人群当中,用很神祕的口吻说到:“大家都不要啰逼嗦了。刚刚得到情报,有几股境外敌特借着夜色掩护,正分别从户宋、邦瓦等寨子方向朝我境内渗透,意欲破坏。营部命令我们一连立马组织几十号人蹲点设伏,以便随时阻截目标,围而歼之。<br>拿什么“歼……”我们有些傻眼了,联想到电影里的敌特哪一个不是训练有素凶残阴险的家伙?更何况他们是有备而来,什么枪支手雷炸药应是不差,而我们却手无寸铁,莫非用血肉之躯去扺挡作无畏牺牲?连长仿佛看出了大家心思,继续说道:“大家把砍刀长刀或是匕首肩担的,都带上;实在没有就找一根结实点的柴火棒。不要害怕,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嘛,大家要互相策应。组织上考验你们的时候到了!”听到这里,人们忐忑的心才算稍稍平静了一些。<br> “到了指定地点,同志们要尽快隐蔽潜伏下来,不许抽烟,不许说话,更不许站立,总之,千万不能暴露目标,以免打草惊蛇。”连长干筋火旺果断下达了命令:“<br>好了,时间紧迫,立即出发!”<br>我们几十个人像出征的战士那样,凛凛然地跟在连长身后,很快就消失在营部瓦窑至小水库周边的夜幕中。按照预先布署,我们三三俩俩分班组在不同方位作扇形潜伏。大家匍匐在凸凹不平的草棵落里,一双双眼睛死死盯着那条唯一通往营部的机耕道周围,生怕一眨眼的工夫就会漏掉一个敌特一样。<br>山里夜晚气温很低,不一会儿衣服就被露水和雾气润湿,贴在身上冷冰冰的。更恼人的是蚊虫和蚂蟥不断地叮咬,但大家却一动不动,显示出很强的纪律性,唯恐因自己的一个疏忽而影响一次重大的军事行动。此刻,我脑海里不停地冒出许多英雄人物形象,他们像都在激励着我尽快抓住敌人,从而建功立业。<br>过了好大一阵,草丛中传出了细微的鼾声,很甜很均匀。“咦,荒山野岭那么冷,居然还有人睡得着!”“哼,人家瞌睡好嘛!”“高矮说有好多股,妈哟,趴了几个小时连人花花儿都球没有看到。”“不管那么多,先裹杆毛烟再说!”“哪个虾子不弄几天病假耍……”草棵落里逐渐躁动起来了。<br>又过了一会儿,大盈江彼岸山峰已露出轮廓。连长料定敌特是不会来了,遂下令大家结束潜伏撤出阵地,各自回去休息。<br> “休息?休个球哦,还没有睡稳,起床号又要吹响了!”<br>“纯粹是整人,呆那么久鬼影子都没冒一下,以后龟儿子才上这些当了。”<br>“拿知青当猴耍,操他先人板板!”<br>“这些当官的都是他妈大傻逼,鸡公山一一月亮逮……”<br>回连队路上,知青们七嘴八舌用各种方言骂个不停。<br>后来才听人讲,那次所谓窜入国境的几股敌特,不过是几个私烟贩子抑或盗猎者白天在某个村寨现了现身而已。<br>从那以后,曾经绷得紧紧的对敌斗争之弦慢慢地松弛下来,直至断裂。</h1><h1><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 align="right"><h3>(作者:刘荣泰,三营一连成都知青)</h3><div><br></div></div></h1> <h1>&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b>腾冲大嫂 </b></h1><h1>&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岸坎分场人和事”摘录)<br>&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智扬<br><br>腾冲大嫂,她的名字我已经记不清,只记得她姓张。她留给我们的记忆是:善良、同情和无私助人。<br>在我们北京知青来之前,岸坎分场已经有五十年代来的昆明老垦荒队员、六十年代来的湖南支边青年和保山、腾冲等地的一些支边青年。边疆地区的一切条件都无法和北京相比,最主要的是生活非常艰苦,而劳动又十分繁忙,艰辛,知青们的思乡情绪很浓,一些女生整天哭哭啼啼的。<br>这时,队里的一位二十多岁的少妇热情主动向我们伸出援助。她和丈夫都是腾冲人。她手把手教会我们做农活,吃饭时,把我们请到她家里,拿出家里的仅有的一些好吃的东西,像腌藠头、腌木瓜、腌辣椒等。这些自制的腌菜很下饭,受到知青们的欢迎。在那自身都十分艰苦的条件下,非常难能可贵。周末,还叫我们到她家来改善伙食。最让我们不好意思的是,她留给孩子的一些香蕉,也拿出来款待我们。使得我们这群十几、二十来岁的远离家乡的大孩子,感到十分温暖。<br>那段时间,我们一群人经常去腾冲大嫂家,让我们感兴趣的是她家里的藏书。她的丈夫已经去世,生前曾是分场的秘书,工作出色,很受领导的赏识。她告诉我们,她的丈夫在一年多以前,由于怀疑自己患上了麻风病,怕传染家里人,撇下了她和四岁的女儿,自己去寻了短见。<br>她丈夫生前是一位文学爱好者,常年订阅《边疆文艺》杂志和收藏名著。这些宝贵的文艺书刊,在那个文化荒废的年代,显得多么珍贵啊!我每次去她家,都能如愿借到刊物。艾芜的自传体小说《南行记》就是那时拜读的。这些书刊是文革前出版的,已停刊了。每天下工后,书刊就成了我如饥似渴的精神食粮,使那段无聊的生活充实了很多。我对滇西边疆的风土人情就是从刊物里了解到的,同时也加深我渴望了解少数民族那些鲜为人知的秘密的好奇心。<br>她说,我们喜欢看,随时可以去她家里拿。<br>腾冲大嫂是我们生产队的小组长,很能干,各种农活都做得干脆利落。她虽然带着一个小女孩,每天坚持出工,但家里一切收拾得井井有条。上山砍柴,本应该是男人干的,可她十分要强,很少求助于人,都是自己上山去。她很坚强,除了在向我们讲述她的丈夫时掉下过眼泪,平时很少见她悲伤难过。<br>寡妇门前是非多。由于我们接触频繁,连队传出了一些闲言碎语,为了我们,也为了她,我们之间的关系渐渐疏远了。一九七五年我回农场办理调动手续,没有见到她,听别人说,她已带着孩子回老家腾冲去了。<br><div align="right"><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作者:智扬,二营一连北京知青)</h3><div><br></div></div></h1> <h1><b>&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蜂 祸</b> <br>&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支边手记”摘录)<br>&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许国庆<br><br>云南的马蜂蜇人能追七里,故又名七里蜂。听说蜂连水牛都能蛰死,吊在树上的马蜂窝足有箩筐大,当地有经验的老百姓都不敢轻易碰它,唯恐避之不及。<br>一营八连在新城凤凰山脚下,是新建连队。一天修路空闲时,二排长召集各班长开劳动总结会。其间休息的同学们好奇地望着黄果树上高高挂着的马蜂窝,来了兴趣,于是捡起卵石土块疯狂地击打,比试谁的手法准,击中后一阵欢呼。蜂窝被多次击中后,一大群马蜂弃巢而去。<br>同学们又是一阵欢呼雀跃。这时二排长在远处大声呵斥“你们没事干啦,赶快住手,莫惹它,当心挨叮!”大家对排长的呵斥无动于衷,继续击打。“哎约哎约,我遭了,快帮我看一下!”一个同学突然叫起来。“不要动,在鼻子上,好大的马……”“蜂”字还没说出口,他已感觉到自己的头被马蜂包围了,于是不顾一切的向连队狂奔,同时丢下“快跑”两个字。<br>先离巢的蜂群瞬间出现在大家头顶,像一片乌云。这突如其来的袭击让人惊慌失措,班长会自行中断,所有的人都开始奔跑,躲避马蜂的追袭。多数人的头上都被黑压压的蜂群罩住,唯独我和另一个老职工迅速顺势躲进路边的深草丛中,不敢动弹,躲过一劫。<br>不顾一切向连队奔跑的人群,不停的挥舞着手中的衣衫或斗笠,驱打着头上疯狂叮咬自己的蜂群。经验丰富的二排长为了避开蜂群没有随着人群跑,独自岔小路奔向附近的水田,脚下溅起大量的水花。即便这样还是甩不掉头顶上的大片乌云,只好回头停下,用拎在手上的晴雨帽舀起秧田水向蜂群猛烈泼去,继而转身又跑,跑跑又泼,泼了再跑。远处几个犁田的傣族农民因看不见排长头上的蜂群,但被排长那可怕的动作吓得丢下犁把拔腿就跑,只留下老牛与犁具独自停在水田中……<br>张某跑进自己的寝室,回身哐当一声重重将门关上,手忙脚乱地别上门闩。“快帮我打!”呼救声惊动因病正躺在床上看书的赵某,以为同学间打架,一个鱼跃起身准备帮忙,张已跑到床前。赵一看张带进一大群马蜂扑来,吓了一大跳,迅速将双腿又缩回了蚊帐,赶紧将帐门放下,抓起枕巾叫喊“别靠拢,我帮你打!”说着从蚊帐里伸出一只手来劈啪、劈啪,枕巾在空中及张的头上背上狂舞,不一会地上留下一大片蜂尸。<br>这次蜂祸,很多知青被蛰。连队上下到处都能看见大量的死蜂,几个被蜇的厉害的已卧床不起,浮肿的脸几乎变成没有凹凸感的篮球面,努力睁开的双眼还是只有一条浮肿的细缝,包括二排长。为此全排休工伤假三天。连队上下好不热闹,没被蜇的私下窃喜,不亦乐乎。几个击打蜂窝的好事者也带伤写了深刻检讨。<br>所幸当天不是赶街天,不然成群结队过往的男女老幼形形色色的赶街人,都将成为这场蜂祸的受害者。<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 align="right"><br></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 align="right"><h3>(作者:许国庆,一营八连成都知青)</h3><div><br></div></div></h1> <h1><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老齁轶事</b></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吕尧炯</span></div><br>在连队,老齁(hou)小有名气,十三团知青认识他的人不少。<br>老齁干练豁达能说会道,善于结交,懂事早熟,在我们这群哥们儿中间,他既是我们社会经验的启蒙老师,亦是我们支边八年早夕相处、同甘共苦的好友。他回城后,因非常原因早已离开我们,可他的那些陈年旧事的碎片,仍在大家脑中时而显现,现拾零偶取分享与大家。<br>我们连队在芒线街附近,是水稻连,农时下田,闲时上山,劳动强度很大,而兵团配给的38斤定量远远不够吃,支边八年基本如此。为了解决窘境,家里每月都要在寄给我的信里夹带五斤全国粮票。<br>这天收工后,老齁陪我去连队司务长家领取饭票。食堂饭票是一张表格,按一日三餐三个小方格,全月九十格或九十三格划定。早前打饭时,炊事员用筷子头醮印泥,在相应的格子上盖章注销,结果被头脑油滑的知青预先用肥皂在方格上涂抹一层,待打饭盖章后,轻轻一擦,印油被抹得干干净净,从头又来累试不爽。司务长明察秋毫,发现了知青们耍的鬼把戏,改用剪刀,用去一格剪去一格,杜绝了作弊现象。<br>我们在领取簙上签字画押后,从司务长手中接过来两张饭票。<br>隔了几天,老齁又去司务长家领取饭票。“你不是那天领了饭票吗?”司务长很奇怪,“怎么又来领?”<br>“什么又领饭票?你怕是搞错了,那天我是陪吕尧炯来的。”老齁信誓旦旦地表示:“我绝对没有领。不信,你查查领取簙!”<br>司务长有些懵了,老齁是来过,但领没领还真弄不清楚。拿出领取簙,上面果然没有老齁的签字。于是,老实巴交的司务长又发给他一张饭票。<br>我们寝室的知青在一起搭伙,有福同享,肚儿自然都沾了光。<br>1973年,老齁被批准第一次探亲。营上有个规定:每个知青回家探亲,可以向财务室预支35元作路费。老齁手头拮据,嫌预支款太少,于是在离开盈江的第一天下午到达旧城时,又转身搭车返回营部,找到现役军人祁营长说,长途客车刚到旧城,在街上被当地插队的昆明知青打劫,身上的钱粮被抢光了,没有路费回家。<br>祁营长为人和善,待知青不错。听完老齁沮丧地述说,立即批条子给营部财务室,让他再领35元。<br>此款虽然属于暂借,是要还给营部的,但老齁兴奋得很,就像吃了欺头。<br>1979年,云南知青大返城,知青们都各自忙于办理调动回城的事宜。老齁在营部办完所有回城手续后,做出了一个奇怪的小动作,他将工资介绍信上标明的“农工三级”悄悄涂改为“农工二级”。我们都不明白他这样改动是什么意思?<br>回到成都,老齁向接收单位报到时,单位劳资人员有些狐疑,“别的回城云南知青都是农工三级,你怎么是二级呢?”他故作惊诧,赶紧表明自己是农工三级,肯定是农场相关人员弄错了。事关重大,老齁随即请求接收单位出具边境通行证,“我得再回趟边疆,把这件事搞清楚,农场必须给改过来!”<br>老齁非等闲之辈,利用再一次返滇的机会,搞了一批中药材杜仲,顺利地在中缅边境进行倒卖,赚了一千多元。<br>记得老齁在连队时曾说过,本人一生,做不了抓人的人,就做个被抓的人。此话不幸而验证,十余年后,他因一桩案事而早赴黄泉。<br>可惜了。</h1><h1><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 align="right"><h3>(作者:吕尧炯,四营六连成都知青)</h3><div><br></div></div></h1> <h1><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探亲路上</b></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b><span style="font-size: 20px;">齐泽</span></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br></span></div>听见梁河县的“囊宋”这个地名,我就勾起了一段难忘的往事。<br>囊宋是知青们探亲的必经之路。第一次探亲,我与一位北京知青同行。听说营部有35拖拉机去囊宋拉柴禾,我俩回家心切,提着大小四件行李,立马就爬上拖拉机的拖斗,开始了为期五天的赴昆之行。<br>拖拉机在黄土碎石子路上一路颠簸。要命的是中午时分,拖拉机驶到囊宋就与我俩分道扬镳了。我们爬下车斗,无助地提着装满糯米、红糖、白糖等探亲物品的旅行包,呆傻傻地站在路边,思量着下面去腾冲的路该怎么走?<br>那会儿的人都有一股疯劲儿,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己扛着走!”于是,我们俩女孩负重步行,饥肠辘辘。前面路途还有多远,不知道。<br>我们忍渴挨饿,走走停停,只见路边山坡稀稀拉拉的灌木和火山石,就是不见路人和车辆。约摸捱着行进有一个多小时,突然听见了身后传开了马蹄声,(准确的说是驴蹄声)我俩那个兴奋,心说总算见到喘气的了。<br>一匹瘦弱的毛驴套着辕,拉着不足一平米大的车斗走过来,上边斜坐着一位老人,手里拿着鞭儿,嘴里叼着烟杆,时不时地冒着小火星。<br>这时天近黄昏,夕阳把我们的身影映得越来越长。我俩四目对视,不约而同的说:“求求老人家吧!”驴车爬着缓坡,我们快步往回走迎了上去。老人清瘦年近七十,脸上布满了沧桑的皱纹,车上有一捆柴,一口平底锅。<br>肯定是老人猜到了我们的难处,吆喝着驴,主动停下了车。<br>听着我们一口北京话,得知我们要去前面的客车站,他就把我们的行李搬上了那个小车斗,回身只轻轻地说了一句“坐不下人了,你们走在后”。<br>手里没了累赘,我们心里那个高兴就别提了。心想怎么着也不会让这头瘦驴把我们落下,于是步子轻松一会儿就走到了坡顶。天擦黑了,肚子咕噜噜地叫了起来。<br>哪成想,下坡的驴车跑的比马车还快,一会儿就把我俩甩出了几十米。我们紧跑了一阵儿,眼看着车影子越来越小,只听见老人喊了几声,就消失在前面的坡下面了。完了,我俩沮丧地相互望着,这回是彻底轻快了,空着手回家吧。好在钱和通行证揣在身上。<br>不多时,我们进入腾冲,昏暗的路灯,点缀着老旧的街道,一路打听走进了第二旅社。此时心灰意冷,疲惫交加,一步都不想挪了。我俩站在门槛边往外掏钱和证件,突然,看见旅社的柜台上并排摆放着那四件熟悉的行李,顿时愣住了。<br>不用说,大家想得到行李是怎么到的。服务员只是说,老人让我们把行李交给两个说北京话的姑娘。<br>明明知道追不上老人家了,我们还是转身跑出去了好远,渴望能在小巷里找到那辆驴车,见到那位普通的老人,善良的老人,一字顶千金的老人。<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 align="right"><br></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 align="right"><h3>(作者:齐泽,一营学校北京知青)</h3><div><br></div></div></h1> <h1><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独 眼 龙</b></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b><span style="font-size: 20px;">张立群</span></div><br>知青上山下乡的年月里,我在云南生产建设兵团当过一阵子牛倌。<br>我们连队有大小水牛三四十头,头牛是名叫瞎子的公牛。当地老职工说瞎子从小好斗,成年后经过一次决斗赶跑了先前的头牛,成了新一代头领,正是这次决斗使它失去了一只眼睛。连长安排我放牛时交代,看住瞎子就行了,它知道带着牛群到哪里吃草、洗澡,到时候知道回来。<br>一大早,我打开牛栏,轰赶它们出圈,可所有的水牛都不动。好啊,瞧我是新手,想给我来个下马威?我急了,喊起来:走啊,你们!正巧司务长路过牛圈,说它们捉弄你呢。随着司务长一声尖利的口哨,那群水牛就给瞎子让出一条小路。起先,瞎子站在原地没挪窝,侧着硕大的脑袋,用一只眼睛审视着我。司务长大声冲瞎子喊道:赶紧走,不得耍!瞎子不紧不慢向门口走来。我和它打招呼:嘿,瞎子!它根本不搭理我,移动着庞大的身躯从我面前走过。<br>我想还不错,总算出发啦。<br>我赶着牛群,想穿过灌木丛,抄近道去后山,那里草势茂盛。我拍拍瞎子说:去后山,你可认得路?瞎子打了个响鼻。你说认得,是不是?我话刚出口,就觉得身旁那巨大无比的身体只轻轻曾了我一下,我便身子一晃,一个屁股蹲坐在地上。我喊叫起来:哎呦,瞎子,你暗算我!<br>瞎子扭头看看我,不屑地走了。<br>那时,刚收割了水稻,瞎子率领着牛群在广阔的田间悠闲地吃草,靠近晌午,牛群又跟着瞎子来到了江边。<br>这条江南北走向,江面最宽处有四五十米,最深处近两米,江水清澈,水流平缓。江对岸是一片稻田,可以看到一丛丛凤尾竹掩映的一个叫玛芒堆的傣家寨子。我看见玛芒堆寨子的一群水牛正在对面田间吃草。我听说过,在这条江里洗澡游泳的除我们连队的牛群外,还有附近几个傣家寨子的牛群,好在各有各的地段,所以并没发生过正面冲突。显然,当我的牛群到江边时,瞎子也看见了玛芒堆寨子的牛群。它站在岸边一处缓坡上观察着江对面,稍后低沉地叫了一声,牛群便走入江中,惬意地浸泡在凉丝丝的江水里。瞎子没挪动地方,依旧站立在原地,观察着对岸的牛群。我拍拍它问:瞎子,怎么不下水?它走了几步,躲开我的纠缠。很快我就知道为什么瞎子不急着下水了。<br>从对岸傣家的牛群里走出一头傻大黑粗的公牛,晃动着身体走到江边,噗通一声跳入江水,很快就游了过来。它上岸后抖抖身子,然后扬起头,摆出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样。这是一头公牛向另一头公牛叫板的标准姿势。起初,瞎子并不理会这头前来挑战的公牛,依旧不紧不慢地吃着草。我有点替瞎子着急,便对瞎子说:瞎子,把这小子赶走!这时,瞎子扬起了头,并向来犯者走了几步。忽然,来犯者低下头向瞎子冲了过来,两头水牛的角咔地别了一起。它们互不相让,头顶头,角别角,弓着身子拼力挤撞对方。忽然,就见独眼龙轻巧地甩开那家伙,后退几步,然后一低头冲过去,就听哐地一声闷响,瞎子已经把那家伙撞得后退了好几步。瞎子再次扬起头时,来犯者终于知道自己不是对手,转身跑了。哈哈,好样的!我跑到瞎子身边,使劲拍它,向它表示祝贺。不成想,瞎子神情很淡漠,并没理会我的祝贺与恭维,只是歪着头,专注地望着江对岸的傣家牛群。<br>看啥呢?我没发现周围有异常情况。第二天我才明白当时瞎子在看什么。只有瞎子知道,真正的对手隐藏在暗处,不露声色地观察着这场争斗。<br>第二天,当我把牛群赶到江边时,玛芒堆寨子的牛群已经在我上游位置的江水里洗澡了。离我不远的下游位置也有一群水牛泡在江里。牛倌我认识,是附近一个叫呼龙的傣家寨子的小伙子小胖。小胖看见我,咧着嘴向我走来。<br>和昨天一样,瞎子查看一下周围,沉稳地叫了一声,群牛便前后呼拥着踏入江水。瞎子依旧没有急着下水,一动不动地站着,梗着脖子警觉地观察着什么。我走到瞎子身边,拍拍它:怎么了,瞎子?忽然,瞎子倏地昂起了头,侧目注视着对岸。我看见玛芒堆牛群里有一头牛正游向我们,待它上岸后我看清来的这头牛皮毛不是黑色,而是浅色的,发灰。小胖告诉我:过来的是不好惹的角色,它叫土司,是玛芒堆牛群的头牛。我奇怪了:头牛?昨天瞎子已经把它们的头牛打败了,哪又来一个头牛?小胖说:不对,这才是头牛呢。我们正说着,那叫做土司的头牛在距离瞎子十几米的地方站住了。土司身体高大健壮,因为鼻子有道大疤痕而使面目显得狰狞,目光流露出争狠斗勇的杀气。土司的脖子异常粗壮,一点也不比瞎子逊色。<br>周围一下子变得非常静,就连四下里原本飞翔的白鹭也都齐刷刷落在田里和江边,注视着即将发生的角斗。<br>土司扬起头,脖子绷得紧紧的,鼻孔朝天,向瞎子这边走了几步,发出了明确的决斗信号。瞎子沉吟片刻,随即猛地扬起了壮实的头颅,好像在说:放马过来,小子!土司巴不得速战速决,好向江里所有的同类显示它的统治力。它又向瞎子走了几步,跟着便伏下头,挺着两支粗壮锋利的犄角,凶狠地扑向瞎子。瞎子一点不含糊,低下头,呼地迎了上去。随着砰地一声响,两头牛顶在一起。它们的头都是低低的,嘴几乎贴着草皮,口涎流在草地上。我听到了沉重的呼吸声,也听到了心脏发出的擂鼓般的跳动声,分不清是我自己的呢还是瞎子的。<br>瞎子和土司厮杀着,脚下的草皮都被它们掀翻起来,江边回响着砰砰咔咔的牛头牛角的顶撞声。我和小胖呼喊着为瞎子加油。几个回合下来,我看出无论是瞎子还是土司都已气喘吁吁,而且我最担心的事似乎发生了,好像瞎子的体力有些不支。加油啊,瞎哥们儿!我拼命地呼喊着。然而,瞎子却开始后退了。感觉到对方的退缩,土司加强了进攻。我揣摩,瞎子可能有些顶不住了,虽说它竭力抵挡着,但后退的势头越来越明显了。<br>就在瞎子有些力不从心开始后退时,就在我和小胖声嘶力竭地为瞎子助威时,我眼前发生了一件意料不到的事。忽然,我看到平时和瞎子关系最密切的母牛带着它的孩子一起从江里走上岸,站在角斗场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瞎子,并且发出了温柔的呼唤声。这一声温情的呼唤,虽然比我们的呐喊声微弱得多,但我相信瞎子一定是听到了,因为它退却的脚步刹那间停止了。真的,瞎子听到了妻儿对它发出的鼓励声。大概就在此时,瞎子明白了一件事,它不能再退却了,脚下是它的家园,身后是它的妻儿老小,它必须战胜入侵者,保卫自己的领地和家人。我看到瞎子猛地甩开土司,迅捷地后退一段距离,随即定定地戳立在江边,黑黑的硕大的身影遮挡了落日。土司以为瞎子认输了,狂妄地扬起头,等着臣服的瞎子从它的视线消失。<br>但是,经过短暂的休整积蓄了最后的勇气和力量的瞎子,忽地埋下头,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划过我眼前倏地冲向土司。过早陶醉在胜利喜悦中的土司发现冲杀过来的瞎子并准备迎战时已经晚了,随着天崩地裂一声巨响,如同裹挟着龙卷风似的瞎子一下子就把土司顶撞得趔趔趄趄地后退不止。当土司拼力想站稳脚跟展开反击时,弓着身子的瞎子开始了更猛烈的第二轮打击。晚霞辉映着一黑一灰两团纠缠在一起的巨大的身影,使我头晕目眩的同时,觉得脚下的土地都震颤起来了。勇猛的瞎子根本不给土司喘息的机会。在它发起第三轮、第四轮凶狠的冲杀后,土司已经懵了。它一定纳闷,到手的胜利咋一下子就没了呢?随着心理防线的崩溃,土司已无心恋战,抵挡一阵后便狼狈地转身跳入江中向对岸逃去。<br>直到此时我才看清,瞎子的脖子上已伤痕累累,殷红的血不停地滴落到草地上。它的四肢肌肉阵阵抽搐,呼吸异常沉重,而且——我的老天,瞎子的一支犄角竟然在搏斗中断了——锋利的牛角尖没了。但是,瞎子并没有倒下,它凭借惊人的毅力,挺着伟岸的身躯屹立在江边,昂着头,梗着滴血不止的粗壮的脖子,用它的一只眼睛轻蔑地看着落荒而逃的土司的背影。<br>从这往后,全连职工不再叫瞎子是“瞎子”了,都尊称它为“独眼龙”。<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 align="right"><br></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 align="right"><h3>(作者:张立群,团部宣传队北京知青)</h3><div><br></div></div></h1> <h1><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偷来的鱼不好吃</b></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b><span style="font-size: 20px;">口述:乔晓东&nbsp;&nbsp; 执笔:周建胜</span></div><br>那年是哪年?可能是1974年吧,我20岁了,在十三团毛泽东思想宣传队乐队担任吹鼓手。我们住在团部的集体宿舍。我的室友姓陈,是拉小提琴的。<br>我们日常生活用的水,需要去附近的一个叫麻勐町傣族寨子的泉水池里去挑,顺便带上毛巾脸盆等洗漱用品,梳洗完毕后再挑一担水回去。<br>一天夜晚,我和室友两个来到寨子的泉水池,在月光下完成了一系列洗漱,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看见泉水池里有两条很大的红鱼。我们一时动了邪念,室友负责手电筒照明,我挽起裤脚跳进池水中,用脸盆在水里慢慢的很有技巧的把两条鱼弄进脸盆,放进水桶里。两个黑影就这样摸回了寝室。<br>回家后急急忙忙把鱼收拾干净,用知青口缸在电炉上煮。只有盐,没有任何调料。<br>煮了一会感觉鱼已经熟了,用调羹吃了一口,鱼肉腥臭得很,恶心得全部吐了。我俩担惊受怕的连夜在室外芭蕉树下挖了个坑,悄悄把鱼埋了。<br> 第二天上午又去寨子里挑水,看见泉水池边排起长队在等待什么。前去打探后得知池水里没有鱼,整个寨子的村民都不敢用水了。天啦,我们在人家的饮用水池洗漱了不说,还偷了人家测验水质的鱼。做贼心虚的我一溜烟儿跑回家里不敢出来,不断打听泉水池的情况。傣族老乡后来又放了几条小鱼在池水里,观察了几个小时后才开始用池里的水。<br>几十年过去了,我故地重游,又特意去看了那个泉水池。老乡们在池子上盖了房子,房门加锁关了起来。<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 align="right"><br></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 align="right"><h3>(讲述:乔晓东,团部宣传队成都知青)</h3><div><br></div></div></h1> <h1><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献血记</b></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b><span style="font-size: 20px;">仲白苹</span></div><br>一九七二年秋天,我已从一营三连调到一连。一天傍晚,连队卫生员、上海知青范俊杰突然跑来我们寝室,说有个老职工的小女孩,由于患疫疾打摆子,血色素降低到身体极限,生命垂危,现在县人民医院急需输血,才能挽救她的生命。<br>“你愿不愿意去试试?”范卫生员问我道。<br>“行!”我二话没说,便跟着范俊杰上了去县城的手扶拖拉机。<br>那晚,一起去的知青大约有十几人。我记得北京知青唐婉若大姐也去了。在三连,她年长我们几岁,一直很照顾我和另一名上海知青孙秀英。雨季出工,遇下雨山路泥泞,路面打滑,我不会走山路,总是她帮我扛锄头,搀扶着我慢慢跋涉。 <br>我们在县医院排队验血时,她关切地说,“你还小,还是先抽我的血吧!”<br>验血结果,我和唐婉若同时被验中。我为首选,她是备选。我们被带进医院的病房,里面灯光昏暗,只见一个瘦弱的小女孩卷缩在病床上,睁大两只眼睛无神地看着我。小女孩的父亲身材矮小,精神疲惫地坐在床边,见我进来,略略显得激动,嘴角微微往上动了一下,忙站起来。<br>这时,医生叫我躺在小女孩对面的空床上,我伸出胳膊,医生用棉签消毒后开始输血,片刻功夫,二百CC鲜红的新鲜血液一滴一滴地输进小女孩体内……输完血,我坐在椅子上休息了一会就回连队了。<br>第二天,卫生员范俊杰跟指导员和连长商议,决定给我一个星期休假。<br>下午,那个小女孩的父亲提着一只鸡,还有鸡蛋、红糖什么的到三连来看我。他喃喃地说,女孩的母亲由于身体虚弱不能输血,他自己已经给女儿输过血了,医生认为不能再抽血,没有办法才想到找知青帮助。他向我真诚地致谢。<br>那个年代,兵团生活非常艰苦,我们知青都过得很艰难,何况拖家带口的老职工家庭,更为贫穷。从他那身陋旧的穿着上,我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他送来鸡、鸡蛋及红糖,这得花费他们多少经济啊!我心里沉甸甸地感到十分难受。<br>老职工是哪个连队的,姓什么,小女孩叫什么名字,我都不知道。<br>一九七六年十月我离开边疆。六年农场生活,给我留下太多的苦痛,心中只是默默地念道:这块红土地是我的伤心之地,这辈子再不要回来了……<br>二零一六年三月,北京、上海和成都三地知青重返盈江。一位老婆婆到原一营一连打听我的消息,碰巧遇着我当年同一寝室的好友、上海知青王福仙和周佩君,她俩也参加了此次返乡活动。原来这位老婆婆是当年被救的小女孩的妈妈,大家喊她创大姐。这些年来,创大姐一直在打探我的消息,还曾经想过在报上刊登启事寻找。她把我当作是她女儿的救命恩人。<br>我在昆明得悉这消息时,当场就流泪了,四十年前的往事又重上心头……我起了想见见她们的念头。<br>二零一九年七月,在一连朋友秦国兰的陪同下,我终于见到了创大姐。我们激动地寒暄着,从她口中,得知小女孩现在身体很好,已结婚安家,并做了母亲。遗憾的是小女孩没住在母亲家,我们没有见着。只有她活得好好的,就是于我最大的欣慰了。<br>创大姐说,他们家一直惦记着我的名字。在有生之年见到我,是她多年的夙愿。小女孩的爸爸也是这样的想法,可只惜他没能如愿。他已经过世了。<br>分别时,我俩紧紧握着手,久久不愿放开,彼此都热泪盈眶……<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 align="right"><h3>(作者:仲白苹,一营一连上海知青)</h3><div><br></div></div></h1>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strong>我们的诗歌,后芳华年代——</strong></h1> <h1><div align="center"><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满江红 • 暮年浅笑知秋叶</b> </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词林正韵】 </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赵丽慈</h1><br><h1><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雨霁云消,</span></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尘埃洗,</span></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朗星丹阙。 </span></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抬杏眼,</span></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岗峦环抱,</span></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峻峰叠野。</span></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凤尾竹林风飒飒,</span></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江涛拍岸翻花雪。 </span></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怎能忘、</span></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万里路迢迢,</span></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殇啼血。 </span></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br></span></div></h1><h1><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情澎湃,</span></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怀激越。 </span></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多感慨,</span></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轻愁咽。</span></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半生春秋去,</span></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尚余寒烈。 </span></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花季嫣然归净土,</span></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暮年浅笑知秋叶。 </span></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慢回头,</span></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暖酒玉壶倾,</span></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邀明月。</span></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r></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span>(作者:赵丽慈,团部宣传队北京知青)</div></h1><div><br></div></div></h1> <h1><div align="center"><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滇西山水留梦间</b></h1><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杨秾<br></div><div align="center"><br></div><div align="center" style="text-align: center;">一</div><div align="center"><br></div><h1 style="text-align: center;">惠通桥跨怒江岸,</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高黎贡山路盘旋。</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坝如翡翠群山抱,</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江似彩带水漪涟。</h1><h1><br></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五月雨来禾苗绿,</h1><h1 align="cente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十月</span><span style="font-size: 20px;">谷黄金灿灿。</span></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群鸟飞鸣天如洗,</span></div></h1><h1 align="center" style="text-align: center;">百花摇曳争芳艳。<br></h1><h1><br></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胶林茶园翠山岗,</h1><h1><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甘蔗菜花映田园。</span></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芒果橙桔枝头坠,</span></div></h1><h1 align="center" style="text-align: center;">芭蕉榴莲挂树间。<br></h1><h1><br></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二</h1><h1><br></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凤尾婆娑炊烟起,</h1><h1><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铓锣象鼓响寨前。</span></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边民挑担赶街忙,</span></div></h1><h1 align="center" style="text-align: center;">物产摆满长街畔。<br></h1><h1><br></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粑粑米线豌豆粉,</h1><h1><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山珍野果户撒烟。</span></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人流接蹱</span><span style="font-size: 20px;">斑斓色,</span></div></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芒允弄璋小平原。</h1><h1><b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铁桥榕树铜壁关,</span></div></h1><h1><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虎跳石险不虚传。</span></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始别德宏五十年,</span></div></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滇西山水留梦间。</h1><h1><br></h1><h3 style="text-align: center;">(作者:杨秾,四营七连北京知青)</h3><div><br></div></div></h1> <div align="center"><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忆“战天斗地”诗三首</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一、忆“农业学大寨”</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蒋佑慈</h1><div><br></div><h1 style="text-align: center;">追昔抚今夜难眠,</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梦魂忽上虎头山。</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辅台遗业知何处?</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乡农指点旧河川。</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年喧嚣缘底事?</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空余蔓草泣荒烟。</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唏嘘竹帛有彪炳,</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若违天道成亦难!</h1><h1><br></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二、 忆“平田改土”</b></h1><h1><br></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谷充仓廪人未闲,</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农夫犹在垄亩间。</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日前历经水淹土,</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而今遭遇汗浇田。</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晨出暮归日继日,</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寒来暑往年复年。</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回首向来萧瑟处,</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纵有辞章也索然。</h1><h1><br></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三、忆“抓革命促生产”</b></h1><h1><br></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霸业农桑两依依,</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风马牛兮不相及!</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昔年强作一体论,</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雲泥霄壤安可期。</h1><div><br></div><h1 style="text-align: center;">典籍犹存湯武事,</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乾坤翻转斗柄移。</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总把非常寻常看,</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前事难为后事师。</h1><div><br></div><h3>(作者:蒋佑慈,四营五连成都知青)</h3><div><br></div></div> <h3><p></p><p></p><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七言古风 • 叹落水洞遭毁</b></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吕尧</span><span style="font-size: 20px;">炯</span></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br></span></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坝尾奇观天下绝,</span></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盈江独有世稀罕。</span></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一方澄碧银沙泛,</span></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两岸葱笼旖风旋</span><span style="font-size: 20px;">。</span></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br></span></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滩迎百鸟腾白鹭,</span><span style="font-size: 20px;"><br></span></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夕照竹桥映青山。</span></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刹那惊涛怒拍岸,</span></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span><span style="font-size: 20px;">洪浪强皈狭孔穿。</span></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br></span></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江湧石门虎跳险,</span></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span><span style="font-size: 20px;">峭崖落水洞前喧。</span></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巨蟒出窟性狂傲,</span><span style="font-size: 20px;"><br></span></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奔腾不羁直向前。</span></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br></span></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倏忽妙景施变脸,</span><span style="font-size: 20px;"><br></span></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水滞遗患年复年。</span></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辛苦劳作一朝毁,</span></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景灾利害两难全。</span></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br></span></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炸石摧洞治水患,</span></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计穷竟企人胜天。</span></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千秋奇绝难觅迹,</span><span style="font-size: 20px;"><br></span></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万世再无水洞钻。</span></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br></span></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舍本求利本末倒,</span><span style="font-size: 20px;"><br></span></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纵有万金景无还。</span></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呜呼昔貌留心底,</span></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span><span style="font-size: 20px;">愧对绿水悔枉然。</span><br></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r></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作者:吕尧炯,四营六连成都知青)</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r></div><p></p></h3> <h3></h3><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七律 • 再回云南有感</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倪海平</h1><p style="text-align: center"><br></p><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align="center">犹记当年辞帝京,</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align="center">汽笛长啸赴边城。</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山路蜿蜒雄亦险,</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浪涛拍岸惧还惊。</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绿蕉扶风含笑意,</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青竹挺俊喜相迎。</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一梦倏忽五十载,</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此生难忘滇西情。</h1><h3><p style="text-align: center"><br></p><p align="center">(作者:倪海平,四营四连北京知青)</p><p align="center"><br></p></h3> <h1><div align="center"><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钗头凤</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金子成</h1><div><br></div><h1 style="text-align: center;">同赴边,共风雨,</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胶林稻田影不离。</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陋舍暗,柴火细,</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把酒强欢,</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佳节悲喜。</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郁,郁,郁。</h1><h1><br></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相聚难,离别易,</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梦魂常向边城去。</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江月明,苍山碧,</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竹影婆,</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蕉林夜雨。</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忆,忆,忆。</h1><h1><br>注:某年春节,在三连大勇处共度。黑灯瞎火,大勇撑灶,全盘皆糊。大伙饮酒相庆,一夜未归。</h1><h1><br></h1><h3 style="text-align: center;">(作者:金子成,四营四连北京知青)</h3><div><br></div></div></h1> <div align="center"><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望海潮 • 盈江忆</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中华新韵】</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蒋人方</h1><h1><br></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滇西千山,</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腾越深壑,</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盈江逶迤无涯。</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芭蕉滴翠,</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湘妃雨斜,</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参差竹楼人家。</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白鹭绕寒鸦。</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傣妹浴晚河,</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落雁平沙。</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虎跳龙盘,</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铜壁险峻,</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竞风华。</h1><h1><br></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登临沐浴丹霞,</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有三春芸薹,</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十里黄花。</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榕树月下,</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情歌泛夜,</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嬉嬉俊少娇娃。</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登允燕古塔,</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看江流似练,</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颓垣断崖。</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往日芳华美景,</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归去众人夸。</h1></div><br><div align="center"><h1>注:芸薹是油菜花的别名。虎跳石,铜壁关,允燕塔均为盈江名胜。傣女江畔晚浴为异域一特殊风景。傣家少男少女月下对情歌是当地风俗。</h1><div><br></div><h3 style="text-align: center;">(作者:蒋人方,四营四连北京知青)</h3><div><br></div></div> <div align="center"><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写在消逝的地平线</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怀念边关战友</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沈建平</h1><h1><br></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空谷兰幽,</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荷塘残叶,</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满目秋风倾斜。</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暗香萧瑟,</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青辉映冷月。</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那年星空漫天,</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奈何孤心冷清夜。</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霎时间,</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天地昏暗,</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再难与君悦。</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天各一方诀,</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音信全无,</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思君心切。</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align="center">边关战火起,</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align="center">战事惨烈。</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align="center">叹芳华香消玉殒,</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align="center">满眼泪,</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align="center">风卷残血。</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align="center">哽咽中,</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align="center">欲哭无泪,</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align="center">芳华终决绝。</h1><h1 style="text-align: left;" align="center">后记:</h1><h1 style="text-align: left;">本后记写于共和国六十九岁生日——2018年10月1日。为纪念我们那段深陷无望、自我救赎的迷茫中徘徊的蹉跎岁月;那些甘洒热血、因天灾人祸过早离开我们的共和国红旗下长大的同学;那些由垦荒戍边的兵团战友从军奔赴前线,为共和国献出年轻生命的英雄。悲哉!壮哉!</h1><div><br></div><h3>(作者:沈建平,团部宣传队成都知青)</h3><div><br></div></div> <h3><div align="center"><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连队战友情</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刘绍友</h1><h1><br></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曾经的岁月有苦有甜,</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曾经的记忆依旧萦绕脑海,</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望着渐行渐远的年轮,</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蹉跎的青春记载着五连战友的情感。</h1><h1><br></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你从天子足下来到这里,</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她从黄浦江畔来到这里,</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我从天府之国来到这里,</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一群天南地北的知青,</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驻足大盈江岸屯垦戍边。</h1><h1><br></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那一年,你十八,</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她十七,我十六。</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相聚在芒线山脚四营五连。</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纯真的年代,</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艰辛的青春,</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蹉跎的岁月,</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难忘的时光。</h1><h1><br></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铁桥垦荒如火如荼,</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战友们挥汗如雨,斗志逆天;</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水田插秧蚂蝗横行,</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战友们忍着叮咬,血痕斑斑;</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大山扛竹山高路险,</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战友们不惧困难,凯旋归来;</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江边筑坝水急湍流,</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战友们临危不惧,勇往直前。</h1><h1><br></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连队,我们共同成长的家园,</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岁月,是我们永恒的记念。</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田野的稻花飘香,倾注着我们,</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一滴滴辛勤汗水;</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晚间大家闲聊,</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是放松心情的最好时刻。</h1><h1><br></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高层指示内部消息,</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由北京知青发布;</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时髦商品紧缺物资,</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由上海知青告知;</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风味小吃美酒佳肴,</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由成都知青介绍。</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京、沪、蓉三地知青</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沉浸在梦幻的大千世界……</h1><h1><br></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返城的洪流让我们重回家乡。</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时光似水,年轮泛黄。</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转眼间少男少女,</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已是爷爷奶奶,</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两鬓渐染白发。</h1><h1><br></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北京、上海、成都</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三地知青欢聚蓉城,</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它凝集着一段</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割舍不下的战友情谊,</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让我们珍惜那段难忘的时光。</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共同举杯——</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为我们的青春!</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为当年的磨练!</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为纯真的友谊!</h1><h3><br></h3><p style="text-align: center;">(作者:刘绍友,四营五连成都知青)</h3><p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3></div></h3> <h3><div align="center"><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我们的名字叫知青</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孙铁范</h1><h1><br></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岁月的长河,</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多少往事,</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如同河滩上,</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闪闪发光的石子,</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一粒粒,</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一颗颗……</h1><h1><br></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人生的幸福,</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是一生中有回味。</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忘不掉的那个年代。</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曾经的酸甜苦辣,</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已成了</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我们今生拥有的</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最大收获。</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是只贮存而不挥霍的</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精神财富。</h1><h1><br></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曾经的我们,</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彷徨过,</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委屈过,</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无奈过……</h1><h1><br></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而今天的我们,</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是勇敢而无可战胜的,</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只因我们的名字叫</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知青。</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走远的往事重归今天,</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昨天并不遥远。</h1><div><br></div><h3>(作者:孙铁范,一营四连成都知青)</h3><h3><br></h3></div></h3> <h1><strong>在亚热带荒原上,我们的青春芳华显得那么苍凉,冷峻、严酷,悲壮。每一个云南支边青年,都能在书中看到自己当年的身影和痕迹……</strong></h1> <div align="center"><p style="text-align: center;">盈江农场最初的</h3><p style="text-align: center;">毛泽东思想宣传队</h3></div> <h1 style="text-align: left;"><b>知青们曾经遮风挡雨的土坯房。当我们身入茅草棚时,很渴望它;当被地震的阴影笼罩着时,还是觉得茅草棚安全些。</b></h1> <h1><b>在那一间间难忘的破旧土坯房里,我们读书、学习、生活、恋爱、唱歌,人生的追求和喜怒哀乐尽情展开……</b></h1>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010101">一营四连北京知青戈英华</font></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010101">珍藏的五十年前的手绢:</font></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010101">到农村去!</font></h3> <h3><font color="#010101">一营四连成都女知青孙铁范心灵手巧,能诗善画,这是她自己创作的剪纸作品“傣族小普少”系列之一。</font></h3> <h1>看见这些部分男同胞的喜爱物,我就想起山头劳动时知青们的一贯口头禅:政治上互相帮助,经济上互不往来;龙门阵大家摆,毛烟各裹各……</h1>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010101">割胶用的胶篓 </font></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010101">做米凉粉的石磨</font></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010101">开会学习时坐的小凳 </font></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010101">装谷物和蔬菜的箩筐</font></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凭此证购买限制物资</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010101">七十年代的结婚请柬</font></h3> <h3><font color="#010101">这是四营五连成都知青蒋佑慈和刘文涛1979年7月离开边疆时,在盈江姐冒公社革命委员会开具的的结婚证明书,无比庄严。</font></h3> 这是三营三连成都知青谢政富和李君惠于1977年12月在三营卫生所开具的出生证。<br> <h3><font color="#010101"><p style="text-align: center;">盈江农场“农业学大寨”表彰会</h3><p style="text-align: center;">参会代表证</h3></font></h3> <h3><font color="#010101"><p style="text-align: center;">一营四连北京知青戈英华</h3><p style="text-align: center;">于1973年度获兵团嘉奖</h3></font></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010101">1975年初一营任命的各连队团支部书记、付书记、支委名单</font></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010101">团部基建连团费缴纳凭证</font></h3> <h1><b>在这片亚热带荒野上,我们失去的别人同样失去;我们拥有的别人未必拥有……</b></h1>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010101">十三团第一次农业学大寨</font></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010101">(1972年)表彰会</font></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美丽、神奇、丰富的亚热带雨林——</b></h1>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010101">历史悠久的盈江拉户练大桥</font></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010101">著名的户撒河畔大铁桥</font></h3><h3><p style="text-align: center;">——古里卡铁桥</h3></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010101">边寨风光</font></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010101">知青探亲的必由之路——惠通桥</font></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010101">勤劳的边疆少数民族 </font></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010101">边寨民兵在巡逻</font></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010101">旧时的赶街</font></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010101">著名的允燕塔今昔</font></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010101">凤凰树下——中国橡胶第一树</font></h3> <p style="text-align: center;">犀鸟谷——亚热带雨林的奇珍</h3><br><br> <div align="center">四营三连知青李文清在大盈江岸边留影<br></div>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010101">李文清重返盈江时的留影</font></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文清战友,一路走好</b></h1><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h1>杨跃志</h1><div><br></div></div><h1>冬至前夕,原四营三连知青李文清因病去世,享年六十六岁。<br>李文清系成都十六中初中毕业生,一九七一年六月来到云南生产建设兵团三师十三团。他从十岁开始跟着哥哥习武,夏练三伏,冬练三九,由于身材灵活,出手重,挥拳似电,叫对方防不胜防,进中学时其兄也非对手。轮到十六中支边时,鉴于本市前几批知青于支边路上,沿途大打出手,影响较为恶劣,校革委和工宣队特地委任李为知青纠察,负责队伍纪律秩序。在所有支边青年中,唯有他胸前佩戴着一块“纠察”字样的胸章。<br>李文清精壮强悍,脾气暴戾,曾以聚众斗殴闻名十三团。来到四营三连,他曾单人独战九名知青,叫对方不敌而返;两拳震翻转业老兵,从此对其生畏;有习武的湖南老职工挑战,被打得口吐鲜血。在与各营、连队诸侯争霸中,他纵横捭阖,脱颖而出,名头颇为响亮,并由此进入著名的十三团团部学习班。学习班其他学员均五花大绑被押送,唯有他背着铺盖卷甩手甩脚。兵团不是不想捆他,而是六个武装民兵一上来就被他轻而易举丢翻,无人敢上。<br>学习班遣散那天,二十几名学员们各自回连队,唯有李文清留在团部。<br>“凭什么抓我进学习班嘛?”他坐在张广耀团长的办公桌上,拍桌子打巴掌非要张团长给个说法:“你们把我非法关押进学习班,强制劳动,非打即骂,身上到处是伤痕。我究竟犯了那条罪?要判刑要枪毙总得给个理由吧?”张团长拿他没办法,认为他得理不饶人。<br>十三团知青大规模打架斗殴后来逐渐平息,与李某不无关系。一九七四年雨季末,他应一营知青邀约前往助拳,见斗殴双方均有自己熟悉的同学,忍不住说道,“人家都忙着转移阵地(开始走私),搞‘皮皮’(杜仲),就你们还在逞强斗勇……该歇歇火了。”一句话,知青们停止械斗。<br>李文青性情豪爽,喜欢结交朋友,只要你放下拳头就是兄弟一家人,有肉大家吃,有酒大家喝,毛烟大家裹,人缘广泛,朋友遍布十三团几十个连队。他不准任何江湖人士欺负手下的兄弟,且爱热心帮助人。连上知青张某探亲归来不久,家里人又重病住院,想回家探望,营部杨参谋不准许,被他知晓,拉起张某找到杨参谋,“人家父母住院,你没有理由不准!”杨参谋慑于李的声望,被迫准假。<br>那一年雨季,他同十多名知青泅水过大盈江,其中一位姓梁的水性较差,下水不久就游不动了,连喊救命。江水茫茫,波涛起伏,周围的知青仅能自保,不敢贸然相救,李奋力游上去,拼死抓住在水里挣扎的梁,连推带扶,使劲全身力气将梁推上岸,累得瘫软在草地上急促地喘气。“如果没有你,我就葬身盈江了!”梁某后来把他当成自己的救命恩人。<br>一九七八年冬季,十三团知青举行大返城运动。此时,这位以拳脚武功呈雄、纵横十三团的枭雄,正准备与一名上海女知青在农场结婚安家。他寝室里堆满了做家具的椿木、黄心楠木等优质木料。罢工知青找上三连,动员李文清参加运动,他欣然应允,热血一下涌上脑门,当场激动地写了几张条子,派人送到四营所属各连队,要求同学们迅速行动起来。<br>第二天一大早,四营各连队知青代表准时集聚三连在他寝室里商讨。在会上,为整肃罢工队伍纪律,李提出成立知青纠察队,并自告奋勇担任纠察队长。有知青说,如果没有李文清,就没有四营知青的罢工运动。此话不假,四营参加罢工的知青人数最多,声势最为浩大,纪律也最好。<br>一九七九年元旦后,当各营知青队伍汇聚一营营部、准备迎接国务院知青问题调查组时,他直接找到总场党委书记李尚武,要求立即停止警通排的工作,避免与罢工知青发生不必要的冲突。李尚武害怕闹乱子,被迫同意其要求。<br>各营知青在一营营部召开大会,这位十三团颇具影响的人物首先登台讲话:“我在这里给各位头面人物打声招呼,罢工是我们大家的事,回家是我们共同的愿望。我希望各位不要生事,什么偷鸡摸狗、抓拿骗吃、扒皮包行窃之类的行为千万不要出现,叫我知道了一句话——扭送公安局!本人说到做到。<br>“如果有人不想回家,就给我退出罢工队伍!”他斩钉截铁地高声喝道。<br>李文清指挥的知青纠察队在整个运动期间,对农场和地方上秋毫无犯,治安搞得井然有序,赢得包括农场领导、县公安局等的一致赞誉:<br> 总场吴副场长翘起大指拇夸奖他“组织能力强”;<br>盈江县公安局预审股庄股长表示:知青罢工那段时间,县上治安好了许多。<br>李文清在知青罢工运动中的杰出表现,为他赢得了极高的声誉。二零一零年六月,四营知青在成都三圣乡组织聚会活动,老哥们儿和老姐妹们闻讯,纷纷冲着他响亮的名头,一大早从城区各处涌来。“当年知青罢工,你为大家作出了贡献,我们几十年来心里都记着的。”宴桌上,不仅男同学们上前给他敬酒,许多女知青也走到他面前举杯:“我们都记着你的好处,你是真正的男子汉!”<br>活动的人群中,李见到了原四营七连指导员彭某,高声招呼,“老领导,你也来了?”知青大返城时,彭留在了芒线电站,后担任德宏州农垦分局办公室主任,这次专程从芒市赶来参加聚会。“你才是‘领导’,你看这么多人都服你,我哪敢跟你比!” 彭话语虽带着玩笑,却不得不承认李在知青群体中的号召力。<br>当然,盈江农场没有忘记李文清参加罢工这件事。多少年过去,他到了花甲之年,在办理退休手续时打开自己的档案,看见档案里存放着一份当年离开边疆时、农场给予的鉴定书:“在连队一贯打群架,搞投机倒把犯罪活动……一九七八年参加知青罢工闹事。”营部还增加一条:“长期与一上海女知青未婚同居。”<br>我与李文清相识于当年的大返城运动。谨以此文悼念。<br></h1>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盈江十三团知青名册</b></h1><p style="text-align: center;"></h3> <h1>下面这个名册,是十三团部分连队的知青名册,请各相关连队知青仔细看一下,有无遗漏、失误或弄错了的地方,及时告知以便纠正。<br>另:还未统计知青名册的连队,盼请热心的、有责任心的朋友抽出时间,或本连队聚会时统计出名册来。<br>请十三团各连队知青相互转告。<br></h1> <h1><b>云南生产建设兵团三师(盈江)十三团知青名册</b><br><br><b>一营一连:49人</b><br>北京知青:罗毅东 阮连泽 刘忠元 刘忠兰<br>上海知青:周佩君 刘梅翔 王龙妹 缪 斯 陈金鹤 王福仙 陶明华 马卫中<br> 邵新华 胡远望 <br>成都知青:马传芳 刘素群 唐庆华 刘明芳 冷奇桂 魏志华 李 英 翁翠华<br> 陈琼芳 杨建明 黄立富 郑立成 王刚勇 王伟嘉 李再国 周万俊<br> 吴德华 李前富 朱桂华 刘克林 张德平 郭玉茹 李全英 郭汝菊<br>已故知青:王善英 王安平 周国平 鄢家群 雷明生 姚世伟 陆成龙 高国松<br> 魏全华 陈庆华 高维芳<br><br><br></h1> <h1><b>二营三连:107人</b><br>北京知青:武尚明 张蕊华 李光珍 邢志琴 王勤燕 边秋立 李慧捷 刘阿霞<br>王瑾卿 蒋庆和 陈 杰 马秋华 宁 林 王 燕 于秀玲 李廼英<br>李嘉茹 吴小柏 杭 建 王惠卿 李天民 许铁军 张五月 徐小和<br>王 龙 李国庆 王斌学 顿英俊 王 昶 李乃英<br>上海知青:卞龙英 刘莹珍 蒋维群 蒋依群 吴 军 陈惠群 倪金萍 张大琪<br>管志才 林丽萍 陆琴珠 谢华国<br>成都知青:陸天强 程直鑫 陈伯立 宋立宪 程万云 吴臣修 范茂新 冉代铨<br>杨贵金 邓跃堃 谢直俊 付 敏 毛 坚 刘振国 江新辰 龙金发<br>周文超 张学林 乔文兴 陈善云 黄 健 郭铭友 刘玉勤 吴金泉<br>周作贵 沈晏容 谢 瑜 朱明全 史其敏 任丽娟 国 英 唐素华<br>杜蜀辉 赵秋云 朱仁俊 陈开基 唐成君 邓学凤 罗然惠 袁福珍<br>杨德珍 蔡陸光 蔡陸明 陈家玉 蔡国华 邓丽彬 刘玉兰 杨文玲<br>毛汝群 林秀辉 徐桂芳 吴志华 徐开凤 吴素群 陈孝兰 刘玉勤<br>已故知青:崔小蓉 陈惠明 刘祖林 张秋全 张惠敏 张立明 闵春发 王志放<br>付大余<br><br><b>二营四连:128人</b><br>北京知青:胡 琪 陈敏卿 唐玉珍 朱秀云 郭永莲 张洪武 张国庆 张 红<br>王文革<br>上海知青:郑兴民 叶桐庄 许成云 赵文俊<br>昆明知青:何德华 石文娟 (均属调入四连)<br>成都知青:唐义广 唐国端 赵金生 廖葵光 周成学 谢乔富 郑典云 吴文君<br>许世元 付子忠 张 权 张志才 谭顺新 姜宗鑫 邹德喜 刘高培<br>吴明海 范瑞桃 高跃刚 秦祖建 黄兰英 孔树全 谢良成 袁红兵<br>罗明科 鄢炳洲 谢祖荣 袁大伟 戴 汶 周先平 徐明建 曾正勇<br>严照龙 邱发强 蒋明利 刘金文 陈金贵 侯兴华 王永富 王允涛<br>王俊凯 王成都 王德森 王明忠 王云忠 王允中 谭红英 魏大琼<br>敖锡群 王德芳 王晓兰 曾丽华 郑广东 任朝珍 和祥敏 华文玉<br>李阳轩 李修琼 陈晓琴 刘兴群 陈春华 朱延敏 吴道蓉 方吉珍<br>廖洪群 谢开云 张正华 张翠华 张友昆 张昌树 卢素华 秦禄英<br>周稚玲 曾一群 曾素群 吴世群 郑素清 范学梅 戴秀英 孔庆林<br>林德英 施春芳 赵秀枝 钱德辉 何玉琼 熊庆明 黄成瑶<br>欧阳建军 欧阳光宇<br>已故知青:李观玉 李小妮 范金凤 付蓉碧 阮国清 施桂芬 万禄秀 晏启芬<br>付国秀 周金秀 贺成英 桌新兰 胡体惠 吕中杰 杨开裕 杨国彬<br>张世昌 刘朝会 施维良 范文金 陈小平 武 踞 牛善成<br><br><b>二营五连:29人</b><br>成都知青:肖笔书 熊志英 邵成英 郑富芬 梁福悌 蒋冰莹 毕雨霞 陈娅文<br>宗月琴 向素华 谢惠英 黄素群 马建新 罗玉君 梁蓉蓉 周 立<br>周利华 罗北川 冯建生 杨铭铃 陈松柏 杨利强 任学富 张炼钢<br>张学树 甘正平<br>已故知青:陈令怡 邱少蓉 刘庆宁<br></h1> <h1><b>三营一连:67人</b><br>北京知青:王彦生 邝 东 刘贵玉 孟 玲 黄晓玲 韩淑芳<br>上海知青:孟隆英 陈方红 范雪梅 夏招娣 祝琴妹 韩荣华 赵智敏<br>汪金荣 周根生<br>成都知青:刘绍琳 李远英 王 军 巫玉英 曹淑芬 黄德君 刘春子 张丽君<br>潘豫庆 王淑芳 洪秀芳 李素清 张海清 江荣珍 卢明凤 何 莉<br>邹筱琼 周代秀 左洪麟 刘荣泰 陈年平 李国辉 田贵祥 施先林<br>张仁富 陈官贵 刘正中 周 卫 刘建国 李佳华 黄仲华 杨国光<br>杨宝成 祝祥福 陈才能 谭建民 许帮交 覃安康 贾制宪 黄世明<br>已故知青:刘永红 陈伟勇 赖文蓉 胡荣发 师 锋 赵 岑 匡蜀慧 郑永健<br>罗国康 郭志成 钟德华 谢建英<br><br><b>三营二连:61人</b><br>北京知青:余永昌 唐泽光 闫 建 柳金成 黄晓林 吕道郁 杨爱菊 周建春<br>庞爱青<br>上海知青:姚俭雄 徐开君 张其威 朱煌章 杨秋燕 魏芳兰 王 坚 谢秀丽<br>成都知青:刘定远 陈青林 陈加明 胡德贵 谢原明 肖荣春 谢富民 曾玉德<br>张建新 张意中 严达成 陶仲贵 蔡长福 孙国才 干文富 付青华<br>曾达建 蔡长福 刘子华 钟素芳 梁慧云 张吉素 李德碧 邹 红<br>郭玉珍 陈世群 李秀蓉 宋联芳 许素芳 甘惠芳 胡长英 何祖蓉<br>杨义秀 汤会蓉 谢国秀 刘魁英 申文敏 刁正权 钟家蓉 吴秀英<br>张 蓉 皮荣华<br>已故知青:吴 军 付孝德 邓志开<br><br><b>三营三连:80人</b><br>北京知青:戚心乐 邵文虹 李琴亚 郭慧丽 赵欣欣 赵继京 章 军 张文君<br>苏秀萍 刘京生 王宝琴 高惠敏 李春英 李志清 刘宝忠 关志勇<br>石凤琴 杨爱菊 杨爱兰 庞爱青 吕志文 孟庆霞<br>上海知青:朱 年 许剑影 王宝忠 刘玉波 柳继龙 凃金海 王龙根 屠金海<br>章惠敏 于林德 朱年琴 代祥明 付秀芳 郑静燕 厥胜宝 张培伟<br>成都知青:梁英明 杨泽荣 吴家荣 黄柞稻 董光全 廖 俊 谢正富 胡友贵<br>陈义仲 陈长林 谢洪恩 严必章 郑时雄 胡安树 张茂荣 王兴春<br>刘家富 徐良成 赵良成 余培元 邹继红 施贵平 吴润莲 刘秀真<br>陈伦凤 裴永琪 卢安珍 刘虎群 李君惠 黄重英 谢素芳 陈蓉惠<br>刘佳丽 刘跃华 胡恒蓉 周德琼 王阿丽 严家海 凃泽华 王远碧<br>林云辉<br>已故知青:王明秀<br><br><b>三营五连:73人</b><br>北京知青:秦向红 杨素芳 张玉兰 金洪章 孙靖怡<br>上海知青:周培兰 陈廷福 孙金龙 孙囡囡 朱亚敏 范福妹 张容美<br>成都知青:向童方 张晓南 肖贤玉 肖渝平 黄元昌 郑兴实 王云安 杨文富<br>赵 杰 潘显华 伍玉芳 黄海德 彭寄生 袁月斌 李洪全 胡永忠<br>周家模 汤有贵 李 宪 彭子都 周忠惠 乐德凤 汪潮湘 郭桂蓉<br>徐凤英 秦光荣 陈立彬 李岳培 杨龙群 沈友华 唐春芳 张铁川<br>甘崇惠 杨跃志 陈学茹 张洪权 李晓蓉 沈继毅 杨跃平 李书国<br>王永忠 张大忠 曾庆华 段炳成 高正贤 马道成 蒋明珍 梁继成<br>于可光 邓志全 熊方全 乔儒泉 马忠俊 朱新民 曹蓉丽 李植青<br>已故知青:张新华 廖玉清 冯茂全 魏天强 姜春刚 黄玉成<br><br><b>三营六连:35人</b><br>成都知青:焦素元 肖 劲 王建新 陈渝翠 郭志宏 傅玉兰 周建奎 李跃东<br>袁淑华 张运长 罗丽萍 刘光华 孟建川 魏子贤 宋玉秀 邓侯林<br>廖水云 李德明 彭清敏 谢素华 高凤英 李荣绿 李 栋 陶继红<br>李明清 童崇义 李德成 张明光 曹官正 伍正旭 钟离曦 廖则正<br>汪长明 张忠国<br>已故知青:张亭志<br><br><b>三营八连:71人</b><br>北京知青:唐汉光<br>上海知青:付秀芳 吴玉兰<br>昆明知青:周知杰<br>成都知青:李 建 吕守富 李国强 李友国 李又林 李贵章 蒋春林 何开质<br>何志荣 陈 林 廖国璋 廖正昌 周炳德 文仁杰 孙书分 罗耀辉<br>张同生 王保志 万雨富 张祖秀 董绍梅 丁秀兰 吴 平 陈少兰<br>陈文玉 吕秀英 吕香成 李富英 周 莉 周小君 黄德春 李永琪<br>朱小娟 王万蓉 刘玉芬 李其君 马玉华 田雄珍 于淑华 霍丽琼<br>杨明蜀 谭五书 徐林森 谯方进 周邦强 刘光富 韩 天 唐泽民<br>邱禄林 谢全刚 矿昌华 李再先 周开学 邹开局 李佩民 朱正渝<br>王成芳 张邦云 张应富 陈国安<br>已故知青:谢汉才 李成林 周炳照 谢富秋 陈继华 曾肖才 周全华<br></h1> <h1><b>四营一连:56人</b><br>北京知青:李沛钧 芮亚平 彭玉兰 刘淑玲 梁晓岚 董金辉 张长萍 张润萍<br>上海知青:蒋云利 张国富 许邦生 单甸春 洪邦信 赵芝文 罗 锭 吴玉芬<br>许琼华<br>成都知青:王龙顺 王付华 王中元 沈明华 胡合林 曹金元 余明选 陈传勋<br>杨选富 杨作良 陈建忠 杨章明 王道蓉 徐贵蓉 胡忠蓉 田永秀<br>彭光泰 底树明 阮建新 吴永红 谭树贤 王学莲 李世琼 兰 涛<br>范友君 王建蓉 沈绍英 汪玉林 段华成 刘显春 唐华全 肖红英<br>康秀英 兰光荣 罗明直 何仁发 李德容<br>已故知青:陈池辉 刘俊辉<br><br><b>四营二连:42人</b><br>北京知青:扈青华 张慧文 康 建 任 隽<br>上海知青:何琴芬 沈世光 严祖琦 张树林 苏炎明 马惠玲<br>成都知青:钟家斌 杨继林 戴树春 李文清 曾建生 周良俊 肖宏利 彭 进<br>林 聪 赵 青 兰毓芳 王海泉 钟克昌 黄长明 王 班 史佳遥<br>张世明 甘小庆 庞仁辉 马蓉生 代爱平 王万远 刘武云 吴子华<br>陈桂林 宋良建 陈金凤 谢万秀 程秀蓉<br>已故知青:张家荣 崔立君 汤成礼<br><br><b>四营三连:57人</b><br>上海知青:张木林 周月琴 周震民 陆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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