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图文/流沙</h3><h3> </h3> <h3>天<b>刚刚破晓,沈阳站到了。火车轻微的抖动了一下停在了站台旁。迈出车厢,清冷的空气袭来,让我感到了寒冷在12月份的严冬里依然扮演着主要角色。</b></h3> <h3>站台很冷清,火车站里人山人海的那种场景依然是我头脑中的定式。眼前的冷清却似乎有些许凄凉的感觉。</h3> <p class="ql-block">1969年——1979年赤峰从内蒙古,划归辽宁省管辖。上世纪70年代来沈阳的机会很多。沈阳站留给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站前广场上那个顶上有坦克雕塑的纪念碑。最近几年很少坐火车来沈,觉得沈阳站生疏了很多。纪念碑也没了据说2006年11月迁至苏联红军烈士陵园。</p> <h3>我环视晨曦中的站前广场,天虽然还没有大亮,却已经人来人往非常热闹了。广场前面的胜利大街车水马龙一派喧闹景象。</h3> <h3>马路对面,是中华路。如果顺着那条路直接走下去。就是沈阳曾经最繁华的商业区:太原街。</h3> <h3>看着纷乱的中华路,一段往事在我的记忆中,逐渐的浮现出来:</h3> <h3>大约是2011年吧,也是一个寒冷的冬季。在我的印象中冬季每次乘坐去沈阳的火车,车厢内温度都很低。</h3> <h3>寒冷依旧,在硬卧上铺的我被摇晃的虽然很晕,但是还是没有睡意。机车的轰鸣声,车轮与钢轨的撞击声,加之铺位有节奏的震动。使我欲睡不能。既然睡不着索性坐起来拿出相机翻看新拍的照片,</h3> <p class="ql-block">“你是摄影师?”对铺发出来的很轻的女声显然是在问我。发问的原因可能是看我拿着一架装了长焦镜头的单反相机。</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借着车内昏暗的灯光打量下对面的人。一张略显清瘦的脸露在包裹得很严实的被子外面,女孩虽然说不上特别漂亮,但是给人的第一感觉是天真,清纯。脸上没有化过妆的痕迹,细腻的皮肤清清爽爽。白皙的脸庞上有一对深深的酒窝,下颚向前微微翘起,看上去很俏丽。一双大眼睛不住的忽闪着。好像要掩饰眸子里的那一丝忧郁。</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微微向她点头:“不是专业的,喜欢而已。”我回答道。</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估计她也是睡不着,看到有人搭话了也用胳膊把身体支撑着,侧倚着枕头。和我聊了起来。</p> <h3>两个人于是开始天南地北的扯。从去过的某个地方的风土人情聊到某个景点奇峰趣水。随之扩展到旅游、摄影、户外、健身、瑜伽、球类、游泳、骑行……</h3><h3>看到她爱好广泛,射猎繁博。就问她大学学什么专业的,回答:英语专业。</h3><h3>我问:现在的工作专业对口吗?学英语你现在当老师吧?</h3><h3>回答:算是老师,但不是教英语。</h3> <h3>这一问,引出了一段故事:</h3> <h3>她大学毕业后带着她的恋人,家是外地的一位男同学,回到了赤峰。在赤峰成家立业。夫妻俩开了一个电脑培训学校。</h3><h3>在两个人的共同努力下事业有了显著发展。</h3><h3><br></h3><h3>毕业近两年多吧,她们爱情的结晶小宝宝降生了,三个人的小日子过得非常惬意。家庭幸福、爱人勤奋、孩子乖巧,一切都是那么随心如意。在甜蜜的氛围中她品味着,享受着,陶醉着。进而放弃工作,做起了全职太太。</h3> <h3>一晃宝宝两周岁了。他感到丈夫可能是事业上太操劳了。经常郁郁寡欢。甚至无名的发脾气,过量的酗酒,无节制的吸烟,习惯性的很晚回家……。</h3><h3>是不是事业上压力过大,使自己的爱人有了这些变化?</h3><h3>于是她把孩子托付给母亲,决定出来继续帮丈夫搭理学校的生意。</h3><h3><br></h3><h3>当她再次从家里走出来,投入到事业中去的时候,他感到了陌生。</h3><h3>那些业务、那些客户、那些学员、那些员工、包括自己的丈夫,都好陌生。</h3> <h3>凭着创业时的那股拼劲,她努力着,努力着,努力不能让自己落伍,努力把自己恢复到最佳初始。</h3><h3><br></h3><h3>工作的辛苦她没有抱怨,孩子的拖累没有退缩,业务量的流失她没有气馁。但她却被一记意外的重拳彻底击夸在地!</h3> <h3>前赶后凑,该出问题总会有契机。</h3><h3>有一天她外出办事发现有一份资料没有带,回家去取的时候。进了门站在客厅,她听到卧室里传出了异样的声音……</h3><h3>面对发生在自己婚床上的一切,她觉得仿佛自己被掏空了。没有了力气,支撑不了站立。软软的倒下,瘫痪在地。</h3> <h3>当说到这里的时候,列车熄灯了。</h3><h3>黑暗中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从声音上我能感知到她很平静。</h3> <h3>她告诉我说:我没和他打架。什么都没说,我带着孩子回了娘家。</h3><h3>一个星期不出门,我找出了100个理由为他开脱。每个理由都足以说服我原谅他。</h3><h3>但是一个阴影怎么也不能让我释怀,纠结于心。想尽办法也不能把它挥之而去:我就是觉得我俩的婚床被玷污了,很脏很脏。虽然我把所有的单子洗了一遍又一遍,每一寸床体擦了一次又一次……</h3><h3>我还是没法再安睡在那里。</h3> <h3>她平静的接着说:我只好选择出走,只好选择逃离……</h3><h3>她把孩子留给了母亲看管,买了张车票到沈阳来找自己的发小闺蜜。</h3><h3><br></h3><h3>听到这,我不知道应该怎么来评价她要出走的行为。一向觉得很会劝人的嘴,却怎么也找不出合适的话语。<br></h3><h3><br></h3><h3>想了半天还是找不到继续的话题。</h3><h3>只好说了句:不早了休息吧!</h3> <h3>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睡着。但是我却再也没有感觉到车厢的寒冷和铺位的摇动;列车的轰鸣和钢轨的撞击。</h3><h3><br></h3><h3>到了沈阳站,我们都下了车。我这个人外出向来不喜欢带繁重的行李,经常是一个挎包,或一个小箱就可完成几天的行程。</h3><h3><br></h3><h3>我看看她背着一个比我的还小的挎包,行装虽简单却毫不寒酸。虽然是逃离,但是看不出丝毫的狼狈。她裹紧大衣向前走着,步履还算坚定。我问她打算多久回去。她回答,闺蜜已经在这边给她找了一份工作。至于几年会回去?三年、五年,或许是这一辈子都不会回去。</h3><h3><br></h3><h3>出了站到了广场,她止住脚步。微闭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略做停顿轻缓的呼出。再睁开眼时,精神好像为之一振。身体似乎拔高了一截。脸上露出一丝很难察觉的微笑。我能看得出那是一种轻松的充满自信的一笑。深深地呼吸似乎给她略显娇小的身体充盈了新能量。使之有能力去面对黎明前的黑夜迎接新的曙光。</h3> <h3>我问她怎么走,她说闺蜜已经告诉她坐几路车。我和她说:保重!她说了声:谢谢。对我挥挥手朝着中华路的方向消失在灰蒙蒙的晨雾里……</h3><h3><br></h3> <h3>今天又站在这个广场,面对晨雾。一晃七、八年过去了,那个不知名的女孩的身影依然清晰……</h3> <h3>上边这幅照片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天空有很多飞舞的乌鸦。</h3><h3>来接我的亲戚告诉我,现在沈阳站每到冬季都会聚集很多乌鸦。树上电线上屋檐上。密密麻麻落满乌鸦,一旦飞起盘旋于空,几近遮天蔽日。</h3><h3><br></h3><h3>乌鸦历来被人们认为是不祥之物,不知现在是不是还依然要这样定义?</h3><h3><br></h3><h3>听说乌鸦属鸦科,这类鸟非常聪明。或许人们不喜欢的原因是它外貌丑陋,或是那不悦耳的鸣啼;也或许是因为它们执着的赖在人们不希望它出现的地方?总之没人想看到它,无奈的是却怎么也挥之不去。</h3><h3><br></h3><h3>善良的人们总是希望世界充满美好,但是却没有能力把一切不和谐的东西彻底涤荡。</h3><h3><br></h3><h3>世界就是如此,一切存在都是合理的。人没法强求千篇一律……</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