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擂台记

施恕

　　今天星期六，我在家休息。盐城的天气很好，冬天的阳光直射进室内倍感温暖让人喜欢，然而由于前几天连续喝了几顿酒，惹得我的身体老毛病又犯了，心里泛起丝丝的不快。总以为人老可以倚老卖老无须奉迎，其实只要还在江湖便身不由己，酒还是要被喝的。说起喝酒，人老了可供回忆的喝酒故事不会少，我忽然就想起一次打擂台喝酒的往事，闲话不长，记述如下。

　　一九八七年，工商银行做为国家专业银行统一管理工商企业流动资金工作进入第三个年头。为做好全市和参加省分行上半年工商企业资金效益分析会做准备，七月，市行工业信贷科集中各县支行信贷综合员进行报表和情况分析汇总工作。仲夏时节，天气炎热，我受严学勇科长委托带领工业信贷科及七个县支行信贷条线代表进驻阜宁县支行招待所，参加为期两天的专业工作会议。

第一天会议结束，阜宁县支行为尽地主之谊举行招待晚宴，副行长霍长高率领支行计划信贷股全体人员参加。其时阜宁县支行招待所的管理在系统内小有名气，其八大碗菜更是实惠可口，有口皆碑。当晚选用的招待酒也是当时驰名江淮的洋河敦煌大曲，属于招待酒上品。晚宴进行了约一小时，酒早已过六巡，主食水饺也已端上桌，我的同学霍副行长见状便程序化地开始为宴会总结道：不知道各位有没有吃饱？霍行长讲话刚落，来自建湖支行的汤炎便幽幽地来上了一句：菜好饭饱，就是酒未足。此刻一旁凝神静气的两桌人闻言哄堂大笑。霍行长受此一激，立马吩咐下面人再搬酒来，申明阜宁支行做为东道主愿奉陪到底。

见此架势看来不继续喝是不行了，我忽然想到当下正如火如荼进行的中日围棋擂台赛，并提议由会议代表组成联队，与阜宁支行信贷股采取一对一擂台赛形式，凡自己觉得喝足的由下一位接着喝，包管人人酒足饭饱，同时也以此活动来为中国围棋队加油。一旁众人闻此主意纷纷赞好。

喝酒擂台在阜宁县支行招待所饭厅摆开。会议联队方安排第一个出场的自然是建湖县支行的汤炎。老汤已三十多岁，黑黑的皮肤略显个子瘦高，讲起话来虽慢条斯理，可算盘打的又快又好，下象棋的水平也很高，曾参加省行系统内比赛并获得过好名次，更重要的是酒量在银行系统内也小有名气。阜宁支行方第一个出场的是计划信贷股副股长王强。王股长这时才二十二岁，血气方刚，壮如铁塔样的中等身材，头发已过早稀疏，后来他四十多岁官至阜宁县县长再见时就已谢顶了。王强平时工作就精神饱满，干劲十足，喝酒同样雷厉风行，如拚命三郎。其实刚才大家都已喝了不少，这时上阵比拼的多是豪气了。汤、王两人面对面坐下，服务人员拿来六只酒盅，一人面前放三只，斟满酒，一次一组三杯，吃不下的换人。汤、王你来我往大战三个回合，王强不敌败下阵去，阜宁支行派二号选手上。一旁观阵的同事们时不时为喝酒的攻守擂者鼓劲打气，一群争强好胜年轻人的激情烈度毫不逊色仲夏的炎热。汤炎连续喝倒阜宁支行三位好汉方收手，我于是派出联队二号选手工业信贷科的冯海明。老冯是盐城市首届电大生，一九八五年招干进行，这年刚刚二十六岁，身体素质好，在工业信贷科负责市直全民工业信贷管理，两年多来驰骋酒坛已获有冯不倒美称，这实力杠杠的牛气冲天。冯海明干倒对方两位选手后，霍行长见支行方主力折损殆尽，已无任何胜机，便自己亲自上阵。

霍长高与我是银校同班同学，我知道他的酒量虽比我大，但在社会上只能算作中等。帅气潇洒的霍行长自知支行酒量已不敌联队实力，这时灵机一动，提出以吃水饺代替喝酒继续进行擂台赛的要求。此议立即引起双方七嘴八舌的辩论。阜宁支行计划信贷股股长陈锦玲也是我的同学，这时她一边向我眨眼睛一边向大家提议，今天已不早，大热天大家还要洗澡休息，未喝完的酒未吃完的饺子明天中午继续吧。大家对陈股长的提议一致喊好，便开心快乐地结束了这次晚宴。

三十多年前年轻时的故事如今想起真的恍如昨天。

下图盐城籍同学合影中前排左二陈锦玲、二排左三霍长高、三排左一施如达左四严学勇同学。（摄于2018年10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