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眸善睐

秦泉

图片摄影 秦泉

文字原创 秦泉

明眸善睐

秦泉

第一眼看见这天光云影共徘徊的小小池塘时，我就忍不住肆无忌惮地大声欢呼起来。
我一边啊啊地赞叹着：太美了，太美了……一边拐歪着一双中跟的黑棉靴，高一脚低一脚，像喝醉了酒一样跌跌撞撞兴奋地奔向池塘边的高地。

我举着手机，围绕着不大的池塘一步一挪地细细转了大半个圈，不停地拍啊照啊。那一刻，这小小的池塘似乎就是我整个的世界，只偶尔听见几声细碎的鸟鸣，其他声音全都销声匿迹了。或者说我的整个世界就只有这方静谧的池塘。

我忘记了周围的一切，甚至忘记了同行的伙伴，她娇小的身影已经隐没在芒花深处了。连同我本身也被我自己遗忘了。我就是眼前所见的这一切。是这片蓝天和蓝天下波光粼粼的池塘，还有那池塘边笔直站立的白杨树，它们的枝条一律向上，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属般的银灰色。树根部那一丛丛在阳光下闪着亮光的芒草在风中微微荡漾……

我屏住呼吸，深怕温暖的阳光被云朵遮住，我贪恋着这无比宽广温暖的怀抱，担心这午后的光线转瞬间会黯淡下去。没有了光，这一切都将黯然失色，全都复沉入冰冷的阴暗世界。

我不希望有人来打扰这堪称完美的时空，其实也真的没有一个人来这被遗忘的一处小池塘，这一刻，它和周围的一切，全都属于我，真好。

直到被废弃的红砖房挡住了去路，我才放下手机，长出一口气，意犹未尽地转身去了池塘那边的麦地。

麦地平坦宽广，松软潮湿，麦苗蓬勃旺盛，生机盎然，深绿多汁的麦草已经有尺把高了，完全淹没了我的脚踝和小腿。

我在一望无际的麦地里像鸭子一样划动着双臂，一脚一脚很费力地前行。看着眼前平铺的一垄垄绿色，如同行走在软绵绵的海滩上，潮水不停地拍打过来，带着温柔的抚慰；又觉得是在茫茫沙漠里跋涉，每一步都会被牵绊挽留，似不舍让人离去。

这麦地在很久以前，应该是种植水稻的，那稻子碾出米来，名字就叫做桂花球。也难怪这河边的土地，水分如此充足了……

走了大约十几分钟，我们才从潮湿丰茂的麦田里穿行而出，下到了瘦削贫瘠的河滩边。

河里水色清浅，卵石静卧。似乎也不大能听见水的流动声。我们总是沿着河道眺望源头，就被远处的终南山所吸引。

我们指着远处连绵起伏层层叠叠的山峦说：看啊，真的好清晰啊，连五台山上的亭子都能看得见呐……

时序已经进九，还能看到这样响晴的蓝天，还能晒到这么暖和的太阳☀️ ，真要感谢老天爷的赏赐呐。似乎觉得，这个冬天，再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至于下雪，我们虽然嘴上念叨着雪花的轻灵，但内心深处是恐惧害怕的。对于起早贪黑赶车的上班一族，还是别下雪的好。

有人还不相信，王曲有这样静的水吗？王曲有这么蓝的天吗？王曲真的有这样的池塘吗？

好吧，我就忍痛割爱告诉你吧，从通院门前再向南走一点儿，遇到一座小桥，顺着桥过河到西边，就是北堡寨新村，在村口沿着河道再折向南，走一百米，就是这一汪明眸了。

至于到了那里，能不能看到你想要的场景，那就全看上天的造化了。

没有雾霾的天空
就如同卸下了重负的心灵
把每一个日子都过成节日，
那是人类的最高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