佤山情思

恒志

佤山情思
  作者:段林

离开沧源已经很久、很久了。可她却时时扣住我的情思,让我常常想起那佤山的云,佤山的雾,佤山的岩石,佤山的路……让我最难忘的还是那些佤山的人。
    85年春天,我带着临沧师范四十八班到沧源实习。第一次跨进佤山地界的我感到一切都是那么新鲜,那么神奇。风光旖旎的阿佤山,清澈见底的勐董河,朦胧的晨雾更是那么迷人。缓坡上,深谷里,村寨旁,到处是竹林啊,竹林又是那么绿,那么翠,让我第一次真正体味到了什么叫绿色的海洋。
沧源的勐角是一个诱人的地方。那里有一块数百亩宽的天然莲花塘。听说每年秋高气爽的时候,数万朵莲花竟相开放,红的、白的、紫的,在绿叶的衬托下让人如痴如醉。而更加能点缀勐角的也许要算是那个溶洞了,椭园形的洞口生在山嘴上,周围山花绚丽,翠柳笼烟;洞内却又是另一番景致——怪石突兀,泉水叮咚,神秘而奇异。
听人说过,如果到勐角能遇到街天的人是最幸运的了。我们到勐角的第二天恰巧就碰上了街子天。
天刚蒙蒙亮,我就迫不及待地约着一位当地的老师去赶街。茫茫的白雾裹着一条不太长的小街。脖子上围着乳白色纱巾,挑着小竹萝的家少女,腰挂长刀带着猎狗,粗犷朴实的阿佤小伙,脸上涂着雪白香粉的异国姑娘缓缓地向街上赶来。
　　我和罗老师买了两斤肉,然后又买了一小萝螃蟹, 准备到他家美食一餐。我们刚走出人群,忽然背后传来一阵吼声:“等等,肉秤错了!”我转身一看,一个强悍的汉子手提砍肉刀朝我奔来。我心里不由地打了个寒颤。谁知那汉子跑到我面前却很抱歉地说:“同志,对不起,刚才我看错了秤,少给了你二两。”说着将一小块肉递到罗老师我俩面前。我紧张的心一下子松弛下来。望着那汉子离去的背影,我似乎是看到了阿佤人那颗诚挚的心。它多像佤山那平淡而迷人的雾,又多像雾中那无声地流淌的河……给人的感受是那么深,那么甜。
　　离开沧源已经很久了,可我常想起那些佤山的人。
 
 
原载《民族文学》91年第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