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黔行（五）一一腰带上的绿宝石

草上飞

　　西江呆了多半天，我就决计离开了，我怕街头热闹冲淡苗寨的原始，我怕商业氛围惊拢对苗寨的美好印象。

此处有两条路，一是黔东南继续向东，往榕江、从江方向，那里有肇兴、堂安等侗寨，有侗族大歌，有侗家鼓楼，有水族、布依等未见过的民族。但又得三四天，行程拉长了。二是就此换方向，老不能在乡里转悠了，要看看不同类型的风光，我也要进城转转见见世面呀。我选择了后者。

　　此行何处，红旗直指荔波。

　　12月3日早九点，从西江乘大巴南下二百多公里近四小时，中午快一点钟，经荔波县城直接到了大小七孔景区门前的梦柳村寨路边。

荔波属黔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首府都匀，产毛尖的地方。她有个美丽的别称：地球腰带上的绿宝石，分布着地球同纬度上绝无仅有的喀斯特原始森林生态系统，荔波樟江景区是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世界自然遗产、5A景区。少数民族占90%，主要包括布依、水、苗、瑶等。荔波是黔南之南，再往南就是广西的河池地区了。此地尚不通火车，好在一路风景优美，喀斯特地貌、河流、梯田、水塘……苑如一幅风光长卷。

　　下车径直去售票厅买了门票，大小七孔联票冬季半折后50，另观光车40，均在两天内有效。随后入住梦柳寨路边的荔湾酒店，房费一百，稍事休息，换装。

　　用下午剩下时间先到大七孔，把更好看的小七孔留待明天一整天吧。

樟江穿过荔波全境，她的两条支流分别贯穿大小七孔，以其上的一大一小两座石桥得名。论景区大小，大七孔不大，小七孔不小。

大七孔如许多景点一样，一边临漳江支流孟塘河，一边是山岩峭壁，走在河山之间的石径中，自到黔地以来第一次这么长从容沿河观景，孟塘河不时形成若干个湖泊，映出的倒影在水面上轻轻摇动，几天来的奔波劳顿在水边石旁的行走中化解许多。

　　途中主要景点是天生桥和妖风洞，天生桥被誉为大自然的凯旋门，妖风洞步移景换，雄起诡谲。

过妖风洞不远，小路隔栏相阻，坐在石头上抽烟，看那激流如雪，听那涛声的天然鸣响。过后，沿河另侧木栈道回程，这边人少许多，树木茂密，更加幽静一些。

　　晚上，穿行于所住梦柳布依风情小镇，有个广场矗立一面硕大铜鼓，四周小溪小桥，灯光照射，勾勒弯曲的光带，不错的人造景观。

牛角、铜鼓等等是这片土地上的图腾，凡广场表演场等地方，都少不了这些元素。

　　12月4日一大早就到了小七孔大门，几乎是最早一拨，双肩包存入智能储柜，编号002。

与大七孔不同，小七孔有观光车，我只坐了第一站，即从东门始发站到了古桥。

　　这座古桥，如雷贯耳，己成荔波名片。此桥建于清道光年间的1835年，距今己180多年了，属石拱桥中的联拱桥构造，桥面麻石条斑驳，桥下有七个美丽的半圆孔，桥身爬满藤蔓蕨类，两岸古木参天，虬枝缠绕。

　　这里留下了许多神话传说，我在网上看到其中一个很是凄美动人。说得是从前有一对瑶寨情侣遭族人和长老坚决反对，私奔于此，汹涌的河水挡住去路，后有族民追赶，正准备跳河殉情时，突然，他们眼前出现了七仙女幻化成的七孔石桥。七仙女也警告道，桥上有神的祝福，凝结了时间和命运的神秘力量，每走一步，就是一年，便会苍老一分。最终，情侣七孔桥上牵手而过，短短百步，苍颜老矣，但如愿执手偕老，无怨无悔。这神话让我唏嘘不已，这比西方的简单故事诗化和美丽多了。

　　七孔石桥虽不到两百年，却弥漫地老天荒的感觉，我从这端走到那端，从不同角度拍照，努力地想把这古桥身影长存心里。

河畔一直有石径或栈道，我觉得风景无处不在，于是就再未坐观光车，继续溯流而上。这段徒步行走，从小七孔古桥一直走到鸳鸯湖前的天钟洞后洞，约走了六七公里。途中，有水有岩有瀑布有奇树，万般皆美丽，处处是美景。

　　小七孔玲珑隽秀，被誉为天然的超级盆景。水上森林，树在河中暗布的礁石之上；68级跌水瀑布，河水层层蜿蜒向下，遇河床低处成瀑，瀑布与幽潭间隔，激流与恬静相衬，响水河水光旖旎；一路上有几处较大的瀑布，与跌水瀑布相比，那就是江湖老大，拉雅瀑布宽30米，山谷中喷泻而出，飞流狂泻，吼声如雷，瀑布下水雾飘飘洒洒；最绝的是断桥瀑布，从路边右侧悬崖上喷簿而出，跨过小路泻入左边河中，游人在飞瀑拱门下穿行，一任头顶水花纷扬打湿全身，好一个神清气爽；石上森林，河谷遍布礁石，其上一点点缝隙中竟顽强生长出形态各异树木，树与石纠缠，石抱树，树抱石，有棵弯树，根系裸露八爪伸出紧扣一块大石，景像奇美；这里是藤萝的天下，长藤如蛇如蟒，与树干说不清道不明，藤缠树，树缠藤，或死缠烂打，或五花大绑宁死不屈，我不时想溯源有些长藤生于何处止于那端，但见藤树相缠枝枝蔓蔓，竟视觉迷糊一头雾水了。

　　至天钟铜，景色似一般了，特别是走不动了，只有在鸳鸯湖边车站上了个观光车直抵卧龙潭。此处差不多是响水河源头，湖面宽阔，幽深如墨，倒影如真如幻，徜徉河畔，想来这大半天的行走，这小七孔，真不是浪得虚名啊！

　　从卧龙潭坐观光车下山返程，直抵景区大门，坐车真快啊。

4日下午，从大小七孔回至荔波县城，车票7块。这是我黔行中凯里之后的第二个县城，入住在汽车站附近的锦程快捷酒店，房费78块。

　　黄昏时分，荔波县城转悠，去了人民广场和跟前的一条美食街。在附近碰见一家人气很旺的小饭馆，一碗牛肉粉，一盘猪杂牛杂鸡杂的卤味混拼，坐在店前马路牙子小桌前慢慢享用，挺好挺好。顺便说一句，贵州一路走过，吃了好几次牛肉粉等米粉，实惠，可口，牛肉粉里肉丁好几个，比上下翻动好几遍仍难觅肉丁的兰州牛肉面实在。后行至一个广场边，正停靠一辆观光小火车，坐上后把不大的县城周游了一遍，樟江江畔、街景、一座红色拱门的大桥……一一从眼前掠过。

5日仍早起，叫醒值班的才打开酒店大门，隔壁小店吃了笼包子和稀饭，便朝樟江走去。

樟江位于县城东南面，走约近半小时，经过了很大的县体育馆，再过一座大桥，走几步就下到江边。这会也就八点多吧，天刚亮，行人不多，江畔长满仍葱绿的蒿草，发黄的芦苇身材颀长傲立其间，江面不宽，能看见清晰的对岸，江水静谥，呈现高贵优雅的淡绿。此时樟江优美恬静，我不明白，晨练的人咋这么少呢，是不是小路上不便伸展腿脚。

再往前，江畔一弯橙红色观景桥，流线型弯曲状，下面这图是荔波县城唯一残留照片。

　　从前面另一座大桥返回进城，左拐右拐，不禁迷路，途中经过一个很大的广场，一侧好大一棵古榕树，树冠真的超大，树下有一雕像墙，方知这正是邓恩铭广场，此君为中共一大代表，荔波人氏，水族，是十二代表中唯一少数民族和最年轻的，时年仅20岁，31年牺牲。大树后就是恩铭故居，进去走了一圈。经过一个肉莱市场，终于找到归途，回至酒店。早上此段，徒步两小时，大约七八公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