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蕊莲子的美篇

李蕊莲子

前言 “老鸭，一对老鸭”，原作于2019年，因为太多的因为，两位老人最后还是分手了。 晚年相遇，能继续携手走下去，是他们的幸福；不能走下去，世人也应报以理解。毕竟我们不是他们。 但这个故事毕竟是我的亲身所见所闻，并因为感动曾耗费了太多的真情笔墨，就像“杜鹃花开”美篇故事故事一样。 所以，最近特将“老鸭，一对老鸭”重新进行了编辑，撤去原来主人翁真实的一张张合影照，换上相应的图片。让“老鸭，一对老鸭”仍作为一个优美的故事传扬出去。 人间需要真善美，人与人之间更需要包容和理解。 作者莲子 2021.08 （一）　　好多年以前，我在《家庭》杂志上看到一篇文章，其中有这样的一段内容：一位年轻的女记者到无锡市的一位老年知识分子家里去采访。她发现不大的客厅的上方墙上挂着一幅一只老鸭的国画，而且厅里就仅此一幅画，别无二则。　　至今我还清楚地记得那幅中堂式的国画：一只老鸭蹲在一堵残墙院外。陈旧的小门并没全部关闭，还留着一个大大的缝隙。门口还有一棵老槐树。叶子虽然不是太稠密，但所呈现出来的绿意却为整幅画原本所透出的某种落寞起到很大的调剂作用。老鸭匍匐在槐树根旁，脖子伸得很直，像是在侦听，又像是在等待。年轻的女记者感到浑身的不适。她不解地问道：“老伯，你如果是不想挂花卉或风景之类的，可以选择松鹤之类的呀！干嘛要把这只老鸭挂在你的厅里呢？” 当然，女记者是出于一片诚心善意。松鹤高雅名贵，松鹤延年，寓意美好且吉祥。而老鸭平凡又低廉，况且还是一只老麻鸭呢？羽毛没有了一点儿的光亮。然而老人回答的却是：“啥都不想要啦，就挂这只老鸭好。” 老人的语气很平和，但却很坚定。那时我尚年轻，也不太理解老人，仅仅只是觉得这位老人可怜！显而易见，老人的晚年过的是独居的生活。那只老屋门前的老鸭正是他晚年生活的写照。那陈旧的小门里一定保留着老人过去的许多故事。 （二） 几十年后，这只老鸭画却又再一次浮现在我的眼前，而且竟然还是那么的清晰。 让我又回想起这只老鸭画的，又是缘于我在《怡心》老年温泉度假公寓的生活实践。在公寓里，我又常常看到这样一对老人：他们总是手拉手的走着路。男士八十四、五的样子，女士差不多也有八十岁了。据周围人说，女士来公寓的时间并不长，两个月的光景，经一位热心的老友从中介绍牵线，他们倆便生活到一块了。他们俩平时里总是手拉着手，不管是出外闲逛，还是在公寓大院里散步。吃饭时也是低声细语地相互关照着。 看得出那份爱是由衷的！ 老头是某电缆厂的退休职工，老婆没人知道她到底是什单位退休的，反正都说她也有退休金。也许正因为如此，所以他们的事儿特别遭到一些人的褒贬。 （三） 在客房部前台大厅的几个真皮大沙发上，几位八十岁上下的老太太是长客。每天上午九点做罢拍打功后及下午三点午休后的两个时间段里，她们准凑到那儿闲聊。看得出这几位老太太的生活条件都很优越。其本人为家庭付出也多，因此如今都觉得自己已功德圆满。尤其是在目前，她们的身体都尚比她们各自的老伴要好。她们可以不要老伴照顾，但是老伴却离不开她们的照顾。因此人前人后她们个个都表现得自信满满、洋洋得意，甚至连走路就带着风。 在餐厅里，她们的座位是绝不容许别人坐的。有好几次开饭了，她们中有一两个姐妹没来，座位让别人坐上了，几个老太太一起嚷嚷道：“这个位置有人的，一会儿就来啦！”。 在前台大厅，只要是她们几个凑到一块，或高声大语、或哈哈大笑，自在逍遥极了。有时也难免影响前台的接待或算账，但工作人员拿她们没辙。她们总是半开玩笑地道：“咋！我们就是上帝他妈，管我们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四） 对于那么一对特殊的耄耋老人，她们颇不理解。每当看到他俩们手拉着手在下面的花园里慢慢行走时，这边便哇呐开了：“哎呀，弄啥呢？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真够开放的了！”“有的人到公寓来就是为了找老伴的！”“听说老婆的儿子不同意……” “老头的妞也不支持……” 除此之外，也还有些能不够儿似的女人，比如当两位老人到超市里买回一双鞋时，有人迎面就会说：“咋不买名牌的呢？”当两位老人分别抱着衣服和洗衣粉一起到洗衣房洗衣服时，也会有人当面指教：“用个塑料袋一下子提过来呗！” …… 总之，谁都可以指教这两位老人，谁都可以在他们面前俏得像朵栀子花。关心之程度实在是过矣！ 每遇这种情况，两位老人都是笑笑。口里也像是喃喃有话，但别人听不清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其实那些人压根儿也就不在乎这两位老人的回答，只是随意撂出那么一句，便扭过头又去关注其他的事情去了。 当然，绝大部分会员朋友对于这两位老人还是很尊重的。每当与他们迎着面时，都会主动地向他们打个招呼，从不对他们品头论足。本来吗，“吹皱一池春水，干卿何事？” （五） 两位老人的健康状况不是多好，说话就没啥力气。有一天的傍晚，他们倆并排坐在公寓大院的大雪松下，我正好路过，他们竟然一起与我打招呼：“歌唱家！歌唱家！” 或许是因为我曾帮助过他们吧！我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同样怀着感动与尊敬的心理给他们拍了几张合影。我又走到他们的面前，把照片一张张点开放大给他们看。这时我才清楚地听到他们俩的呼吸声都特别的响，真的令我不寒而栗！两位老人都到了毫无缚鸡之力的生命阶段了，为什么还要结合在一起呢？有现存饭吃，能走出来晒晒太阳、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不就得了吗？然而，当我再次瞅瞅照片上他俩那自然而由衷的微笑时，顿时又明白了许多…… 多年以前的那幅国画、那只匍匐在老屋门口的老鸭、那位晚年独居一室的老先生，全都一下子浮现在我的眼前…… （六） 人虽然老矣，但人总归是人，什么时候内心都渴望着自己能过得好一些。追求温暖与幸福，是人的本能。孤单寂寞的日子对于任何一个正常人来说都是一件残酷的事情。过去的人，因为穷、因为怕受伤害，想好而不敢追求。因此很多人绝大多数都会把自己的心窗紧紧关闭起来，熬一天是一天。久而久之，便变得麻木，任凭孤独寂寞笼罩，直至终了。 可如今，时代不同了，一般老人都享有养老金，生活有了保障。因此生活的理念也在不断的发生着变化。这两位老人算得上是新潮的了。他们按照公寓的收费标准一分不少的缴纳各种费用。这，对他们来说就意味着享有与其他人一样的人格尊严。他们不在乎别人是否给予他们什么的支持或赞美，他们只需要平静、安宁、没人干涉、没人打扰。在淡淡的日子里有人陪伴、有人嘘寒问暖，这对他们来说就是最灿烂的阳光、最清新的空气。 （七） 我常回味：那天二位老人并排端坐在那，好像就是为了等我来给他们照合影似的，其实是巧合。耄耋又结缘，分秒必珍惜！他们俩每天都是形影不离。那棵雪松下的大长椅子也是他们俩常常就坐的地方。 一会儿天空中出现了一片夕阳，它像往常一样沐浴着公寓的大院，也沐浴着这棵高大的雪松。我随意一抬头，却发现我头顶上的一小片树枝轻微地颤抖了几下，随之像掉眼泪豆一样掉下了几大滴雨珠。 中午《怡心》公寓这一带是来了一阵小雨。颤抖的树枝、几滴残留的雨水，此时又拉长了我的思维。我胡思乱想起来：如果一旦哪天有人对他们实行粗暴地干涉的话（据听说两方家庭的子女都反对他们结合），他们一定是不堪一击的，甚至会立即倒下，一命呜呼！ 老鸭，两只老鸭！ 面对眼前夕阳的余晖、雪松及两位并排坐着的老人所共同组成的美丽画面，我想我们必须为他们俩献上一支祝福的歌，祝福他们能获得他们想要的那种简单的幸福和平静的美丽。 —全文完— 　　作者：莲子 2019.08 草于鲁山下汤 2019.12 修改于海南五指山 2021.08 再次修改于栾川寨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