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说老白

闲潭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戏说老白</b></h1><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文/钱劭良 图/包春雷</b></p><p class="ql-block"><br></p> <h3>  老白是标准的包谷地里长起来的彝族汉子。个子不高,但身材健硕,一张大脸盘,配上黝黑的光泽和粗大的毛孔,让人一下子就想到了秋田里的向日葵;鼻子扁平,像青蛙一样爬在脸的最中央,以五官之主自居;两只眼睛深陷,在浓密的眉毛的荫蔽下,发着幽暗的光;眉头紧锁,有时是三道,有时是四道,似乎藏了很多愁情怕别人偷;一年四季都顶着颗板寸头,显得干净而干练;两扇耳朵在脑袋的两边,各自为阵;但最有特点的要数他脑袋后面的那几道褶,江湖传言:佛祖也有这样的褶,于是他坚信那是富贵的象征。<br></h3><h3> 我看过老白读初中时的照片,算得上帅哥一枚,再看看他现在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本想问问他“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而他的那些“绰号”给了我答案。</h3> <p style="text-align: center;">一、白奋斗</h3><h3> 老白中师毕业后,被分配到保和乡柏枝木小学,柏枝木小学就在柏枝木村,条件艰苦,属于“三不通”地带,不通公路、不通电、不通水。不通公路就只能步行,从老白家到柏枝木小学需要翻三座山,涉两条河,老白每次收假背着行李和米蔬在山路上行走,其艰苦不言而喻。不通电就只能点水油灯,水油灯最不好的地方就是烟大,伏案批改作业或者备课久了,鼻孔里就黢黑一片,像挖煤矿的通道一般,我甚至觉得他那张黝黑的脸就是被水油灯熏黑的。</h3><h3> 跟前面两种“不通”比起来,最让老白难以承受的应该是“不通水”。柏枝木村西边有个水塘,水塘不大,三十平米左右,因地势低又较平整,下雨积水,久而久之就成了当地村民赖以生存的水源。因为这是唯一的水源,柏枝木村的人畜饮水都在此,于是你能看到这样的奇景:黄牛在水塘的东边游泳,老妇在水塘的北边洗衣,男人们在水塘的西边挑水,年青的姑娘在水塘的南边洗头,鸭子在水塘中捕食,不时从水中露出几个脑袋,是半大的孩子在水里游泳。</h3><h3> 看似一派祥和的场面,却让人望而生畏,因水塘中间并无阻隔。因着人畜饮在此,洗在此,其脏可想而知。水塘里的水是黑绿色的,未近其身,已闻其“味”,而且有很多不明生物,挑回来,要用纱布过滤。过滤的过程就像是一堂生动的生物课,你可以看到蝌蚪是如何一点点变成青蛙的;“虾爬子”(蜻蜓的幼虫,生活在水中)是如何一点点变成蜻蜓的。</h3><h3> 起初老白的心里极其抵抗,甚至“绝饮”了几天,可最终不得不“习以为常”,最后他甚至认为这样的水并非没有可取之处,至少用这样的水煮出来的青菜最好吃(他的原话“绝无仅有”“回味无穷”),酿出来的高粱酒最醇香(他的原话“人间佳酿”“唇齿留香”)。当然,这些都是老白“苦中作乐”的自我安慰罢了,不然他也不会在路边的石头上用刻下“艰苦奋斗”四个大字。</h3><h3> 那是老白在柏枝木小学任教两月后,米已吃完,钱已用尽,离家又太远,不得不拉下脸来和村民借粮。柏枝木村无水无地,无法栽种水稻,要借粮必须去白巫山村,白巫山村是乡内有名的“水稻村”,但交通不便,只能用马零星驮去集市卖,村民多有“余粮”。老白在白巫山小学老师的介绍下,和一老汉达成协议(谈好粮价,说好下月发工资后支付),在背粮回校的途中,老白不小心脚踩活石,狠狠的摔了一跤,米撒一地,无力去捡,顿时悲从中来,瘫坐在地上泣不成声。待心里平静,老白从裤袋上取下镰刀(山路上时有蛇兽出没,镰刀用以防身)在路边的石头上一笔一画刻下了“艰苦奋斗”四个大字。</h3><h3> 字刻好,恰好有村民路过,问其故,答:自勉。从此,老白刻字的事不胫而走,在乡内教师群中人尽皆知,有同事约他喝酒,酒过三巡,说起此事,佩服不已,赠其雅号——白奋斗,赞其有“奋斗”精神,领导知道后看望了他,表彰他“年轻有为,精神可嘉”,又留他在那个学校任教两年,传为佳话。</h3><h3> 可能有了“白奋斗”的先例,老白此后不管调往何处,都无法摆脱被赐“绰号”的命运。</h3> <p style="text-align: center;">二、白伙食</h3><h3> 从柏枝木小学调出来后,老白先是到小咪勒小学,任村完小的教务主任,之后又调往梨花寨小学,任村完小校长,他所在的学校海拔越来越高,他的职务也越来越高,可谓“步步高升”,我料这与他“艰苦奋斗”的精神有关。但听到在梨花寨小学时他被赐予“白伙食”的雅号,我最初并不理解其中的真意,并望文生义的想着会不会是因为他做的饭菜好吃呢?又或者他喜欢蹭吃蹭喝呢?直到我调往梨花寨小学任教,才得知“白伙食”的雅号来自“老骡子”。</h3><h3> “老骡子”也是绰号,“老骡子”本姓“陆”,人们喊其“老骡子”我不知道是因为“姓”的缘故,还是因为他瘦长的脸的缘故,又或者因为他说话的声音像“马嘶”,干活像“骡子”拼命卖力的缘故,不得而知,想必不是嘲讽。老骡子原来是斐贾村委会的领导,斐贾村委会就盖在梨花寨小学的隔壁,我在梨花寨小学任教时他已卸任多年,但听同事说,他极关心教育,梨花寨小学的教学楼既是他在任时盖的,出力不少。老骡子家在斐苦村,村里有个斐苦小学,是我们辖区的一个教学点,才到梨花寨小学任职,就听斐苦小学的老师说“老骡子”关心学校,学校放假他义务守校,学校有困难,他出面解决,经常栽菜供应学校老师,做饭给老师们吃,云云。未见其人,对其好奇久已。后下乡斐苦小学,得见,果如同事所言,热情至极。后一起吃过几次饭,熟悉。</h3><h3> 有次晚饭间,酒至微醺,他突然冒出一句“走了个白伙食,来了个李伙食,走了个李伙食,又来了个钱伙食”。我赶忙问他“白伙食、李伙食、钱伙食你说哪样?”他说“钱伙食是你,李伙食是李老师,白伙食是老白,梨花寨小学几任校长嘛”。我来不及问他为什么把我们三个喊成“伙食”,他便回忆开了。</h3><h3> 他说“钱老师你才来给一段时间,认不得,白伙食最好玩了,我跟他的关系最好了,不信你瞧,我手机上存的号码他就是第一个”,说完把手机的拿给我看。我笑着接过手机看了看,料他并不知道手机里的“联系人”是按拼音字母的先后顺序排的。</h3><h3> 我问他“你咋个会喊他白伙食?”</h3><h3> 他吸了口烟说“钱老师你认不得,白伙食最鬼了,他当梨花寨小学校长的时候一到中午就来我的办公室坐啦,也不说话,问的要整哪样,他说你忙你的不消管我。要下班他才说老骡子克学校的吃饭了。我说你人的在这里,吃哪样饭。他说我叫你走你就走。怪不得他叫女老师整饭了,摆了满满的一桌。”</h3><h3> “叫你吃饭,你还说人家鬼。”</h3><h3> “钱老师你认不得啊,你以为白伙食的饭好吃嘎,白伙食鬼到哪种程度,吃饭前不说哪样,每次等你喝尼差不多了就开始说事了,哪样三八妇女节要到了,六一儿童节要到了,教师节要到了,给你尼酒都整醒掉。”</h3><h3> 我笑笑“尼机说倒是有点鬼了。”</h3><h3> 他附和道“是了嘛,你认不得,学校没有花池,是我请工干好的,老师没有洗澡的地方,洗澡室,太阳能是我要钱干好的......所以我给他取了个外号叫‘白伙食’”。</h3><h3> 他又吸了口烟说“但是我认得,白伙食这个人没有坏心,一门心思为学校好,所以我才一回又一回吃他的鬼当。”说完,大家都笑了。</h3><h3> 还没等我问他为什么把我们也喊成“伙食”,他就心领神会的说到“所以从白伙食以后,每个来梨花寨小学当校长的我都是尼机叫,姓李叫李伙食,姓钱叫钱伙食,哈哈。”</h3><h3> 那天我在回学校的路上一直在想老骡子给老白的这个“雅号”,我觉得不只内涵了他和老白之间的深厚情谊,还内涵了他对教育事业的关心,对老白一心为学校谋发展的赞许。“白伙食”不再是一个戏谑的称谓,而是一种可贵的精神。</h3> <p style="text-align: center;">三、白情兽</h3><h3> 老白说他最大的梦想就是找一个女老师做媳妇。这样的梦想按理说不算多么远大,老师找老师先例不少,不足为奇,但放在老白“那个年代”并不容易。</h3><h3> 那时候乡内学校有两多两少,两多:男老师多,男未婚老师多;两少:女老师少,女未婚老师少。每年九月,当青年老师们得知新进的教师中没有女老师时,可谓“哀鸿遍野”,开人事会议,校长主任们来到办公室都不带说话的,唯恐避之不及;可当他们得知有女老师时,简直“欢声遍地”,开人事会议,校长主任们不停争吵,都希望把女老师分到自己的学校,好近水楼台新得月。</h3><h3> 老白从柏枝木小学调往小咪勒小学后任村完小教务主任,可以参加人事会议了,争取了几年都没有斩获,后来成功把一名新来的女老师带回学校,怎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被自己的校长“捷足先登”。失落的老白开始担心自己的梦想将化为泡影,只好借酒浇愁。后一年,开人事会议,“万念俱灰”的老白借故没有参加,可校长居然带回来一个女老师。</h3><h3> 校长趁女老师提行李的空间,把老白拉到一边说“未婚,看你造化”。听到校长的话,又看着女老师姣好的面容和身材,老白的梦想死灰复燃。</h3><h3> 那时候的小咪勒小学宿舍楼是两层的瓦房,一楼和二楼的中间是木板,校长“将功补过”把女老师的宿舍安排在老白的楼上。</h3><h3> 那一夜,老白早早的躺在床上,听着女老师收拾东西来回走动的脚步声,感觉每一步都踩在他的心上,不禁意乱情迷,一夜未眠。虽是如此,第二天仍像打了鸡血一样精神抖擞。早上起来,挑水给女老师烧洗脸水,煮早点,中午给女老师煮饭炒菜洗碗,晚上甚至去村里面买了一只土鸡杀给女老师吃。校长看在眼里,趁着和老白一起“放水”的时间,用手指点点他的脑门头说“你小子,终于开窍了,”老白撸起手袖擦擦校长点过的脑门头说“再不开窍就晚了”。</h3><h3> 从那以后,老白便不停的给女老师献殷勤,端茶倒水,生火造饭,只要他能想到的,他都一样不落的做着,只为搏得红颜一笑。甚至放假也要先把女老师护送回家。</h3><h3> 那女老师是乡内人,就所在村子而言本与老白不同路,但老白不在乎,杂草丛生的山路,老白如古代军队里的先锋挥着镰刀开路,过沟过坎不惜以身体作桥让女老师踩过。把女老师送至村口,又折身披着一背星光回家。收假时又早早的跑到女老师的村口等着,接她回校。</h3><h3> 老白如此用心,料普通女子早已心动,但这个女老师却如死水,多次暗示,毫无波澜。老白料想,她该不会已名花有主?心事太重,终要爆发,男人要爆发,酒是最好的导火索。有一晚,老白去村子里提了一壶高粱酒约校长喝酒,校长知其苦楚,陪着。老白喝醉,校长要将他扶到床上,他不让,踉踉跄跄爬到楼上敲女老师的门。问女老师“成不成,给句准话”,女老师先是不开门也不说话,后扶起他到床上坐着,说“你的心意我懂,但我的心意你未必懂。”</h3><h3> 老白直言“你不说,我怎么会懂?”</h3><h3> 女老师抹着眼泪说“如果你真有心,等我一年。”</h3><h3> 老白转悲为喜“别说一年,十年我也等你”。</h3><h3> 原来女老师当时只是代课教师,她想考取公办教师再和老白在一起。老白答应了。</h3><h3> 后女老师考上了元阳县的中学老师,赴任当天,老白送女老师到学校,别时,女老师拉住老白的手说“现在我考上了,我可以和你在一起了,你还愿意吗?”</h3><h3> 老白笑了笑,一把将女老师搂在怀里道“说什么胡话呐,求之不得”。</h3><h3> 后来老白调往梨花寨小学任村完小校长,离女老师更远了,但他每个周末都要去看女老师。为了看望女老师方便,他借钱买了辆摩托车。骑着摩托车在山路上颠簸时间久了,老白的胯始终都是张开的,合不拢,走路都是大外八字。</h3><h3> 再后来,老白调往乡上工作,女老师也调回乡上的中学任教,他们终于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可老白的胯还是合不拢。每天晚饭后看着老白迈着大外八字和媳妇在公路上散步,觉得滑稽可笑,又赞叹不已。</h3> <p style="text-align: center;">四、老白精</h3><h3> 老白不仅有大智慧,还有小聪明,而且擅长“耍小聪明”,当然,他的小聪明都不用在大是大非上,而是用在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上,比如“喝酒”。</h3><h3>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办公室几个人就有了过生日的习惯,下午下班后找个小饭馆,点一桌小菜,喝点小酒,吹吹牛,说说笑,也算是一件消愁怡情的事。起初是新历的生日过一次,不够,农历的生日又过一次,还不够,后来就变成了谁想喝酒就是谁的生日的地步,有些同志一个星期都要过两次生日。</h3><h3> 我们办公室七个人,除了“老徐”经常不参加我们的活动之外,其余人都乐于为“寿仙”排忧解难。六个人当中,就喝酒而言,可以分为三个档次,“老大”算海量,老汪和小包算是湖量,而我和老白充其量就是小杯量。老白其实比好我一点点,我将自己和他划为一个档次,算是高攀,至少他不会“撵兔子”。我初到办公室时老白曾语重心长的对我说“你来就好了,我就不用甩尾巴了”,初听时我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后领悟,却不敢理论。</h3><h3> 每次喝酒前,老白都要说一句“今天累累尼,好好尼整两杯噶”。酒还是山葡萄泡酒,倒满,但不忙着喝,先喊个口号:“有敌杀敌,无敌练兵”,数老白喊得最大声。喊完口号,第一杯就要干,海量和湖量自不在话下,可看着老白也高高举起酒杯,扬起头颅,那架势像要把酒杯一起吞下去似的,吓我一跳。谁料,酒杯回到桌上,酒并未少几分,甚至还没我喝下去的多。</h3><h3> 老白喝酒不仅动作大,还费纸。不管谁敬酒,站起来就跟着喝,但每次都要假装“呛”到,再抽几张纸擦嘴。喝白酒还好,看不出纸上的是酒是水,但我们喝的是野葡萄泡酒,酒总是把雪白的纸张浸成野葡萄色,你就知道他的伎俩了,屡试不爽。</h3><h3> 老白喝酒不仅费纸,还喜欢“卖酒”,谁坐在他的旁边,谁就会发现自己的酒杯始终喝不干,永远在喝第一杯酒。所以在有选择的情况下,谁都不愿意挨着他坐。实在没有其他选择,只好挨着他坐,也会提高警惕,时刻提防,毕竟吃过亏。即便这样,你也不要相信老白会老老实实的把杯子里的酒喝完,他会把酒卖到茶杯里去,卖到水烟筒里去。我听过有人干完杯,把他的茶杯端过去想着喝点茶水冲淡肚子里的酒,却不料又喝下去半杯酒的故事;还听过一个本不会饮酒的老师,抱过老白身后的水烟筒,才抽了半根烟,就醉倒在地上的故事。</h3><h3> 老白不仅会“卖酒”,还会“吐酒”。但这种吐不是严格意义上的那种吐。酒入口腔立足未稳,他一个转头就吐到身后去,那速度快到接近光速。有一次喝酒,老白身后的墙上刚好贴着张某位明星的画像,他把酒吐到了那明星的画像上。老大发现了,说“老白喝酒喝得太猛,把明星都吓哭了”。听到这话,一桌人都齐刷刷的转过头去看,只见明星的眼角嘴角淌的都是酒,于是不约而同都笑了。</h3><h3> 因为这些“高招”,老白从来不会喝醉,但他喜欢看着别人醉。看见谁蹲在墙角狂吐不止,他就来趣了,点一根烟跟上去,但不是送纸,也不是拍背,而是蹲在旁边欣赏你翻江倒海,再说句风凉话“喝不得么少喝些,瞧瞧牛肉鸡肉吐尼满地打滚,浪费”,让人哭笑不得。</h3><h3> 如果说喝酒是一件快乐的事,那我们觉得和老白喝酒就是一件更快乐的事了。所以我们达成了一项共识:“要么不喝酒,喝酒就和老白精”,只要老白不在,我们都很少“过生日”,觉得没有酒趣。</h3> <p style="text-align: center;">五、白专家</h3><h3> 老白说话向来一本正经,即使在说“白话”的时候,也是不苟言笑,试图让你信以为真。如果只从话里判断,老白可谓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懂风水,会取名,能鉴定兰草的贵贱,可肯定石头的价值。</h3><h3> 他说他初得“贵子”时候,本来想给自己的儿子取名叫“白里挑一”,后媳妇死活不同意,只得作罢,遗憾不已。关于兰草和石头的鉴定则要从那次下乡说起。</h3><h3> 有次下乡回来的路上,我们在路边休息,目见对面有个山谷,老白说“里面草木丰茂,肯定有好东西,要不我们进去看看”。老白所谓的“好东西”无非奇石,兰草,树根之类。在他的怂恿下,老汪和小包跟他一起去山谷里寻宝。盛夏的山谷,虽然一片阴凉,但杂草丛生,蚊虫萦绕,步履艰难。但他们执拗,硬是要爬到山谷深处去看看。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老汪在一棵老树上发现了一株兰草。老汪一喊“哦,这里有株兰草”,老白便飞也似的狂奔过去。围着那株兰草赞叹不已“老汪你看,它的叶片精神而鲜绿,两朵花的花瓣素白,且内有紫色润开,花香通透又不张扬,据白专家鉴定:可值北上广深一套豪宅啊!”老汪听到“据白专家鉴定”一时没反应过来,赶忙问他“谁是白专家?”老白用手指指自己“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差点没把老汪逗得笑岔气。老汪笑过之后像“信以为真”似的决定将兰草拿回去栽种(其实那种兰草随处可见,并无特别之处),现仍藏在宿舍里精养。</h3><h3> 小包精于作画,特别是他在冷墩小学开展的校本课程——鹅卵石画,经过多年的努力,可谓名声在外,佳作不断。这次山谷寻宝之旅,他也有斩获。他在森林里捡到一大个鹅卵石,拿到水边擦洗干净,正在端详着画点什么好时,白专家又开始鉴定了“小包,这个石头最好了,有石头的坚硬,又有玉的质地,花纹浑然天成,不消说,又是北上广深一套豪宅。”把我们几个逗得狂笑不止。</h3><h3> 从那以后“白专家”的名号就传开了,我们捡到一个树根要给他鉴定,获得一个手串要给他鉴定,买得一瓶好酒要给他鉴定。而老白从不厚此薄彼,都是一句“据白专家鉴定,北上广深一套豪宅。”我们则要求不高,只要“个开蒙一套房”便可割爱,他却不干,说一句“弟弟兄兄尼,算了,不占你们尼便宜”,然后就走开了。</h3><h3><br></h3><h3> 老白的“绰号”给我们带来了很多欢乐,同时也让我们知道了:“绰号”不只可以是“恶意的花名”,还可以是“善意的昵称”。</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