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山而越 为野而生——记广元越野跑者俱乐部首次出征“重庆南山100”

天天

<h3>以下文字,写给自己。也写给我那九位怀揣梦想勇敢去闯的兄弟!</h3> <h3>12月20日17时,经过各种交通工具的反复变换,辗转来到重庆江南体育馆。</h3> <h3>这也是实在安不出来名字了</h3> <h3>地儿不熟,再三打听,再借助悍马发的定位,才找到领参赛包的地方。</h3> <h3>冬日的小雨滴飘飘洒洒,转身竟然看到队友。此次广元越野跑者俱乐部十人参赛,110公里组4人:彭文、苏丹、钟广、屈飞;60公里组6人:蚊子、丁伟、广龙、天天、悍马、李全明。这是跑团组建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参赛。</h3> <h3>虽然对重庆火锅垂涎已久,比赛头一天还是不敢尝试,一顿风卷残云的中餐早早收场。</h3> <h3>七点去听技术会,雨还在下。会场就设在广场,坐在那儿头顶滴着水,冷的瑟瑟发抖。抢红包中奖环节,我的运气还不错,总是抢的第三、第四,不过只取前一名,没戏。</h3> <h3>精英们在台上讲了,明天又是雨战,防滑求稳不受伤才是王道。关于110公里的冠军,赵家驹说了,“第一名嘛,如果我不出意外,你们还是有希望的。”</h3> <h3>收拾东西,放弃使用轻量保温杯,之前100多大洋买的软水壶居然盖不严,直接扔在了垃圾桶。</h3><h3>睡在床上,想着明天的表演,一场硬仗在所难免。</h3> <h3>21日,5:15分,起床。6:20来到起跑点,没有马拉松铺天盖地的喧闹,看似平静,又仿佛到处都充斥了每个人内心的呐喊,因为谁都知道前面的路有多远、有多难。</h3> <h3>天色暗,带领热身的精壮汉子是这么多次参赛唯一能带动我做完全部动作的人。太嗨太热烈,完全停不下来。可惜时间快到了,台下的工作人员朝他做了三次“ok”的手势,热身才意犹未尽的停下来。</h3> <h3>没有冗长的讲话,一声令下,那么几十秒,就开始了。大家冲出拱门,跑向黑暗的夜,跑向前面的山。重庆的山,没有任何铺垫,无需多言,就是直接上石阶。我跟在队伍里,除了手杖磕在石头上的声音,没有谁说话。</h3> <h3>那些歪脖子的树,那些亭台,那些在身后渐远的灯火,像极了梦里的情境。逐梦的人流谁也不服输,上得山来,天色大亮,开始进入丛林。</h3><h3>喜欢泥地,喜欢树木,这是对自然与生俱来的渴求融入。现在回忆起来,真的需要用力才能想起每段路。南山100是一个环线,除了补给点需要下山,几乎一直在山脊跑。</h3><h3>这段路大伙儿都跑的轻松,跑坡上坎如履平地,有的地方很陡,我尽量往前面赶,下坡不能等,尽量保持自己舒服的速度。有一两次崴脚,好在身体能顺势缓冲,没有造成伤害。</h3> <h3>约10公里后,到达CP1鲜龙井。忘不了这里的醪糟小汤圆,真的是太好吃!补充水,吃了一个小桔子。前面至少是两公里的水泥板路,两块窄窄的水泥板拼在一起,在山脚下一直向前延伸。伴随很大的爬升,进入荒芜的山野,无休止的上坡和下坡,路是真的够野。冬天的野,连只鸟也没有,没有高大的树木和林间空地,只是连绵无尽的灌木和荒草,这是唯一的路。</h3> <h3>20公里后,飞奔下山,到达CP2小泉。这里是60公里和110公里分路的地方,雨又开始下起来,前面很长一段都是石板路,连日雨后长满了青苔,我的Salomon大齿鞋适合泥地,在这上面却滑溜无比,只好扶着一侧的栏杆走。</h3><h3>跑了一阵,感觉有两公里了,咕咚却没有报。后面跟上来一男一女,感觉这是一个景区,却也不知道是什么名字。</h3> <h3>近前,出现连天的石阶。Z字悬空的台阶,看不到尽头,让人绝望的爬升。很明智带了双杖,一步步捱上山来,看到纪念碑,才知道这里是解放重庆主战场。“你已进入林区,请不要用火……”头顶的大喇叭突然开叫,把我和旁边的队友吓一大跳,敢情这玩意儿是带热感应的。据110公里组半夜经过这里的钟广说起,冷不丁的还以为是“女鬼”在叫,胆小的估计要尿裤子。</h3><h3>头顶的缆车无声的滑过,下山进入仿佛已生长了万年的老竹林,竹子完全自由的生长和倒下,坡度达到了80。崖壁上有一条辅助绳,一名救援队员就守在这里,往下望是50米高的几近悬空的陡崖,没有任何坡度,直直的落差下面是车辆穿行的公路。</h3> <h3>耳边总是雨帽“沙沙”的摩擦声,帽子和头巾早已淋湿,一直以来的咳嗽不经意的袭来,额头上分不清是汗水还是雨水。</h3><h3>山谷里转弯处,守在一边的志愿者反复交待:前方两百米后再过桥,不要过第一个桥。到了近前,依然懵逼。问一边背包张望的兄弟,有没有看到前面的人走哪边,他手指前方。一个人慌慌的跑过去,急转至右边的木桥,桥下河水冲击着巨石。再次爬升,感觉好饿。也不知道是几点了,找地儿停下来,喝了葡萄糖,吃盐丸。这次补给带的不多,关键时候很起作用。</h3> <h3>又是石阶,然后再次进入丛林。一个人,没有伴,也许离得不远,但这么大的山,这么长的路,这么少的人,能走在一起的只能说太有缘了。好在除了大腿肌肉酸痛,其它都好。</h3><h3>山脊的密林里,赶上了一位年轻小伙儿,他双脚明显有点瘸,走路姿势都变形。我问,“你受伤了?”他沮丧的叹息,“就是,没法跑了。”想想后面还有30多公里的路,我轻叹的从他身边走过。</h3><h3>路势趋缓,我开始跑起来,偶尔会超过三两个跑友,但只要稍作停留,他们就又出现在身后。这段路太不好走,常常是从很陡的斜坡横切过去,枝蔓藤条、荆刺树叶铺面而来,只有弓身钻、用力爬。紧接着又是下坡,泥泞地听天由命下滑,陡峭处难找落脚点,扶一边的小树,竟被紧贴生长的刺扎破手掌……</h3> <h3>饿饿饿,只有这种感觉。已经12:50,还在这深山老林里,看不到补给点存在的任何希望。突然被地面上的藤条拌了一下,双手握杖导致手没法及时撑地,摔了一个嘴啃泥,膝盖也碰痛。</h3><h3>把能吃的都拿出来吃了,包括那个干干的混合水果谷物棒,RL9,赠送的,打个广告作为回报。都在问,好久到补给点,回应的只是前后连绵的山。</h3> <h3>“天天,你可以啊。”居然有人叫我的名字。抬头看前面竟然是悍马。11月29日,他在冰天雪地奋战26小时完赛三峡108,继武隆100后二战封神享受了雷神的“公主抱”。这次膝伤发作,没有想到在这儿遇见。他拄着杖,一瘸一拐的往下走。他说:“我前面就退了,不想再坚持了。”我连连称是,“不要因为这一次赛事影响恢复,以后跑的日子还长着呢。</h3><h3>我在他身边停下:“你可以吗?”他说:“你不管我,你快跑你的。广龙和丁伟也在前面,你这样跑下去一定可以完赛的。”</h3><h3>我跑过去,又走回来给他照相,悍马说广龙刚才给他录了视频了,作为退赛的一个纪念吧。</h3> <h3>我一直在关注“广元越野跑者俱乐部”里面的消息。跑出不到一公里,喜出望外的发现SP点周家沟。到了近前,失望的发现没有热食,有我历来不喜欢的鸡蛋。周围饥疲的群众无奈的抓起啥都狼吞虎咽。我吃了榨菜,拿了三个士力架,补了水。走了几步,想起悍马,我在群里对他说,可以就在这里退赛。因为这里到CP7还有6.3公里,真的是,想到他那样再走剩下的路,不知道有多艰难。</h3> <h3>一个人走在茅草众生的荒野,是多么留恋此情此景。都说,越野跑最大的魅力是让你可以长时间一个人思考,一个人感受,许多想不通的问题跑着跑着就想通了。人类本就属于自然,只是我们在城市、在人群里呆的太久,习惯了温暖舒适,习惯了从众附合,麻木了思维和感知。为情所困,为欲所累,倒不如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撒野狂奔,放空自己,做一个简单的人。</h3> <h3>到达心心念念的CP7申家坡,15:18分。没有想像中的酸辣粉,迎接我的是刚刚泡好的几桶方便面。还好,有热热的姜汤。端起酸菜牛肉面,又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循声望去,是广龙贵妃醉卧式的斜躺在屋舍下,手捧方便酸辣粉,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h3><h3>在他对面挪了一个凳子坐下。他说悍马已经在SP退了,我也放下心来。他指脚背,上次跑阳朔100就伤了,本来恢复了,这次跑前的例跑,跑间隙又痛了。上坡可以冲,下坡太痛苦。</h3><h3>照了一张他的样子。</h3><h3>他离开的时候,我还在吃面。不久,听到门口的人在问,谁是“娟娟”。我反应过来,是他在外面叫我的名字“天天”,那时,他已经走远。后来,才想到他应该是叫我出去和他在那里合影。</h3> <h3>出了补给点,就一直是一个人在走。一段水泥路陡的离谱,怕刹不住脚,不敢跑。路在山腰间缠绕,在各种小山头转悠,时而林木苍天,瞬间昏暗如黑夜;时而窜上山顶,四顾野茫茫。</h3><h3>五点过,天色暗下来,依然前后不见人。看这密林和坟地,我担心到了晚上一个人,想极力追上前面的跑友。孤独的行走,却又是我想要的。越野者,没有竞争对手,只是自我对话。是对平凡生活的自我超越,亦是对某种沉迷的自我救赎。</h3><h3><br></h3> <h3>正跑的欢,前面狗吠声大作,听这声音,怕是有几十条狗在一起,其间不乏叫声浑厚的大狗。我一下子停了下来,狗叫声也弱了。蹑手蹑脚的往前才跨几步,又是一片狗叫,吓的赶紧退回来。</h3><h3>仔细观察了一下,上下没有可以绕行的路。又尝试了两三次,还是被吓回来。心想狗应该是关了的,却不敢冒这个险。跑个越野,也不至于把小命搭上。我在群里问广龙,半天没有回。</h3><h3>便在这里等后面的人。过了几分钟,果然走来2位跑友,分别是广东的山城精灵和山东的张(后来才知道我们三个人都姓张)。三个人就打算一路走了,反正天要黑了。</h3> <h3>这会儿,蚊子已经冲线,获得60公里组第三名。广龙已经到了CP8。全明在身后不知道什么地方。</h3> <h3>接下来的路,起伏不大,正心中窃喜,哪知峰回路转,路标突然向上。这山如此的陡,在半山腰上已经感觉体力不支,几近虚脱,硬生生的靠着一支葡萄糖和一个士力架才爬上来。</h3><h3>天完全黑下来,嘴里呼出的气在灯光下变成一团雾,额头却是大汗淋漓。</h3><h3>快到一个小城镇,后面又跟上来三位兄弟,大家结伴同行,在黑暗的大街上寻找路标。漆黑的夜里,听到不远处传来吼声,我们都隔空大喊:“是补给点吗?”</h3><h3>没错,19:11分,来到渴望已久的补给点CP8大金鹰,没有什么比天寒地冻长途奔波后的一杯热咖啡更舒爽的了,我坐在那里,吃了两个鸡腿,喝了两杯热姜汤,在同行的催促下,才恋恋不舍的喝完第二杯咖啡。</h3> <h3>此刻,丁伟,广龙先后冲线!</h3> <h3>来到网红打卡点,巨石中间一个平台,有志愿者守在这里,居高临下可以看到山城灯火辉煌。拉着绳索在石缝间下行。前面的仁兄腿痛,只好蹲着往下滑,他在上半年跑过一次,我们问他还有多久到,他居然说,还有两三座山。大家都在叫苦。现在是感觉下山也痛苦,下去之后马上又爬升。总觉得不会太远了,已经55公里了,哪知这一上一下用了42分钟,才走了一公里。</h3><h3>路标在夜间诡异的闪烁,大家开始骂这路线设计太虐,明明一眼看得见终点,却偏偏在山上山下的绕。有的地方陡的无处下脚,需要互相拉扯才爬得上去。</h3> <h3>无论如何,离终点总是越来越近。翻过栏杆,走下长长的步行梯,到了一棵树,全然没有心情去欣赏重庆的夜景。到了打卡点,只有三公里,热心好客的志愿者说,剩下的都是越野中的高速公路了。</h3> <h3>依旧走了半个小时。头灯很争气的在最后一公里电量耗尽。离终点不到500米,又淹没在城市的车水马龙中,不知往哪儿跑,问了路才冲到终点。</h3><h3>终于结束了本次比赛。</h3> <h3>从早上七点跑到夜里10点半,用时15小时35分钟。本满满的希望在终点大吃一顿,结果羊肉汤捞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一块肉,敢情是被前面的吃完了。罢了,在楼下吃了一碗小面。</h3> <h3>小面也是我的最爱。</h3> <h3>全明在几十分钟后冲线,提前一个多小时到的广龙、丁伟喊去吃火锅,我是不想动了。回来宾馆用冷水冲了酸痛的腿,澡也没有洗,就睡了。</h3> <h3>夜里三、四点醒了。在群里关注110公里组队友的消息。苏丹多次摔伤,在90公里的时候膝盖痛,自己都哭了,依然在坚持。屈飞是该组最后一名坚持跑的人,一个人跑到凌晨6点,他又冷又困,裹了应急保温毯睡倒在路边,被关门收容兔叫醒。</h3> <h3>第二天凌晨5点,苏丹跑完110公里全程,获得男子组第五名。有伤在身的他用了四个字形容后面二十公里:“生不如死。”由于痛疼,下坡完全靠滑或者倒着行走。</h3> <h3>团长彭文八点过冲线。</h3> <h3>钟广在10:37结束比赛,我去接他,他已经直接到了火锅店。至此,广元越野跑者俱乐部10名队员全部结束比赛。</h3><h3>蚊子获得60公里组第三名。110公里组苏丹第五,彭文第十,钟广十三。充分展现了广元越野跑者俱乐部强悍的实力!</h3> <h3>很少人会相信,越野者为什么这么找虐。走在大街,完全像讨口子一般。这一切,也许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懂。</h3><h3>逝去的,是年华,不老的,是梦想。</h3><h3>因为再不疯狂,我们都老了。</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