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意语文朗读者】160期《 世上本无事》

车坤

世上本无事

邓由康

体检中心打来电话，说我两项指标偏高，怀疑是心脏有问题，建议我去医院确诊一下。

　　前段时间，我一直有点头晕、喉咙堵、胸口疼。查了查手机百度，初步断定是心绞痛，心梗的一种前期反应。果不其然，与体检结论一致。“垂死病中惊坐起，暗风吹雨入寒窗”，这让人有点难以接受。

　　我即刻用微信挂号湘雅医院心血管内科，15个医生名字后面都写着“已约罄”，五天后才有号。换了湘雅二医院，27个医生名字后都写着“已满诊”，也是五天后才有号。五天？可能我人都已经挂了。心绞痛是等不了那么久的，我查过百度百科。再挂号省人民医院，还好，明天的主任医师剩最后一个号，赶紧。

　　进了候诊区域，黑压压全是人，应该说，全是病人。原来，并不是我一人心脏有毛病。我的内心，平衡了许多。自私，是一种人性。比我强，就羡慕嫉妒恨；不如我，则痛并快乐着。前者叫偏执型人格，后者叫虐待性人格，都是黑暗人格的一种特征。这么看来，我也潜藏了某种黑暗人格，应该反躬自省。

　　“你哪里不舒服？”医生问。

　　“头晕，喉咙堵，胸口疼。前几天体检，有两项指标很高，体检中心怀疑是心脏问题。”我打开电子体检报告，给医生看。

　　“胸口疼得厉害吗？”

　　“从昨天开始，越来越疼了。是心梗前期的心绞痛吗？”

　　“疼多久了？”医生没有正面回答我。

　　我算了算日子，“大概，一个多月了吧。”

　　“什么，一个多月？”医生的口气吓我一跳，难不成一个月很长吗？上次胃溃疡，我疼了半年才来医院的呢。后来我了解到，心梗之类的心绞痛，超过两周就很危险，怪不得医生吃惊。

　　“呼吸困难吗？”

　　“什么叫呼吸困难？”我不太理解。

　　医生看了我一眼，“走路爬楼，喘气怎么样？”

　　“刚从一楼爬上五楼的，还行。上周我在橘子洲头跑了一圈，好像也还行。”其实，如果医生用长沙话说，“你出气出得赢不？”我一听就懂。专业术语，便于同行之间交流，而对外行等于浪费时间。“光景不待人，须臾发成丝”，我都心绞痛了呢，医生，时间就是生命啊！

　　“有家族冠心病史吗？”

　　“我父母是乡下的，没做过体检。”印象中，父亲很少进医院，母亲几乎都不生病吃药。

　　“做个检查吧，抽血、心电图和心脏彩超，下午把检查单拿来。”

　　楼上楼下的，一下午我就光跑这几个检查项目了，每项都要排队，挤啊挤的，够等。快五点的时候，我把所有检查单交给医生。

　　“心电图，心脏彩超，血液指标都正常啊，没什么事。”医生把检查单看了两遍。

　　“但我，还是胸口疼啊！”我很奇怪。

　　“那就先吃点药，观察观察吧。”医生拿过病历本，龙飞凤舞，写了好几行蝌蚪一样的字。

　　回到家，我看了医生开的药，居然有治胃炎的。到底我是心绞痛还是胃痛啊？折腾一整天，啥也没查出来啊！历经艰难，满怀期望，却没有结果，我的人生似乎又回到了原点。我有点失望，也有点失落。佛说，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我今儿的苦就是“求不得”，想得到，却得不到。按照说明书，我极不情愿又无可奈何地吃了几天药。好像，胸口不疼了。看来，医生是对的。想起之前，竟然用手机百度给自己诊了个心绞痛。

 

　　人哪，就是这样，自以为是的时候，觉得无所不能；时过境迁，才发现志大才疏。我当引以为戒，自勉，自勉。

朗读者：唐海燕，2017湖南省第四届“未来教育家培养对象”。恋上语文教学20年，潜心语文研究，撰写《浅谈语文探究性教学》等文在《湖南第一师范学报》登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