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目桥峪一日行

兰亭

　　己亥冬，难得一日之闲，遂与同事去相约去华州区桥峪水库远足。载着一路欢声笑语，很快巍峨的水库大坝就近在眼前了。

　　于是驱车盘旋而上，坝顶山风罡烈，一池湖水烟波浩渺，虽未有“气蒸云梦泽 波撼岳阳城”的壮阔，也有“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的雅致。此日雾霾深厚，远望山水一碧，山脉朦胧蜿蜒，忽隐忽现，如龙腾虎跃，万马奔腾，别有一番情趣。

　　因为库区管理严格，苦无舟楫之便，难做访戴之游，只能望洋兴叹。由坝顶深入数十里，宽阔的水泥路便狭窄起来，只好择地停车，徒步前行。桥峪已经多次拜访，这次感觉大不相同，印象中的斜风细雨，往来种作，陇亩躬耕的景象荡然无存，代之而来的是空山不见人，亦无人语响的冷清。路遇一位村妇，询问方知，国家实施移民搬迁，原住民大多迁出山区，仅有老弱之人，故土难离，言罢低头忙碌，眼神中透出一丝失落。两边山峰如刀砍斧劈，峪道则坦荡如砥，先民们在此开辟田地，代代传承，实属不易，而今田地多已荒芜，种上了核桃花椒等经济树木，因为人烟稀少，庄稼绝无，养羊便成了当地人致富的捷径，沿途羊群挨挨挤挤，四散觅食，主人一声呼喊，立即聚拢过来，同事赶紧拿起手机，拍下这难得一见的画面。继续前行，鸡鹅的鸣声，狗吠声远远传来，农舍傍河而建，简易的木桥沟通两岸，虽无人迹，隐约有丁丁伐木之声传来，可以想见昔日的繁华，与峪口所见截然不同。一带河水汩汩流淌，日夜不停，才汇聚成下游的一池碧水，人世的沧海桑田，亦是如此，“逝者如斯夫 不舍昼夜”。然虽如此，年轻人多了物欲，少了乡愁，亦不免令人唏嘘。

　　一树树柿子无人采摘，隆冬时节红彤彤高挂枝头，格外引人注目，给昏暗的冬日增添了一抹色彩，以前看国画家用朱标色点红叶，总觉得不够贴切，今日方知，原来那就是柿树啊！柿子在当地不是什么稀罕之物，可在当年l也是重要的贴补食粮，备受重视。如今连鸟雀都不屑啄食，不知柿子树作何感想？

　　几只漂亮的水鸟，羽毛洁白如玉，长腿特立独行，飞行姿态优美，不知是鹳是鹭，水中一群群游鱼往来翕忽，生态恢复如此之好，令人有“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的遐想。平坦的大路不足为奇，有人提议沿山路攀登，于是一行人跨河而行，女同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这热闹的场面虽然被拍下，没有动态，不足传神，山路上羊粪淋漓，众人恶其污浊，掩口折返。一位同事盲目前行，回头已无一人相随，又急忙回头追赶，滑稽举动引来阵阵笑声。

　　因为时间的关系，不能继续逗留，只好像小学生作文的结尾一样“我们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桥峪水库”

　　返程路上，想要拜访一位昔日同事，来到高塘中学，却被人告知因公外出，看到我去年为这所学校大门口书写的标语，已略显斑驳。至此，我们轻轻的挥一挥衣袖，没有带走一丝云彩，却留下了甜蜜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