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我们在老家还有一处老屋,那是父母在唐山大地震后盖的,至今已有40年了。我用老屋这个词,是因为父母都不在了,就已算不上是家,还是称作老屋比较贴切。当时,老屋里住着我们全家十来口子人,生活虽有些艰苦,但十分温馨快乐。后来,我和姐妹几个都成家立业陆续搬出了老屋,父母在时,我们一有时间还会急忙赶回家来,与父母同住几日。自从父母走了以后,我们也只是在母亲两周年祭日时回老屋住了一晚上,已有五、六年再没有回老屋住过。只有当每年清明节给父母上坟时,我们一定要来看一看老屋,闻一闻那熟悉的味道,寻找一下关于家的美好记忆。</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二姐与父母住在同一个村子,父母生前也多亏了二姐在跟前照料,让我们省了不少心。后来,父母相继都去世,办完母亲的后事,二姐就嘱咐我说:“以后一定要常回家来,姐这就是家。”我当时含泪点头应允。</b></p><p class="ql-block"><b> 我们每次回老家肯定是先到二姐家,二姐也总是热情地招待我们,临回时,二姐也会像母亲那样让我们带上这,带上那。可我知道这里不是自己家,自己是一个客。</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55, 138, 0);"> 老舍先生说过:“人,即使活到七八十岁,有母亲在,多少还可以有点孩子气。失去了慈母就像花插在瓶子里,虽然还有色有香,但却失去了根。有母亲,是幸福的。”妈在家就在,妈在人生尚有来处,妈在兄弟姊妹是亲人,妈不在也就变成了亲戚”。</b></p> <h3>(我的老屋,本文作者摄)</h3> <h3>我、女儿(右一)和我的五个姐姐、小妹在老屋门前大杨树下<a href="https://www.meipian.cn/1uy8gqro?share_from=self" target="_blank" class="link"><span class="iconfont icon-iconfontlink"> </span>门前的大杨树</a></h3> <p class="ql-block"><b> 自从父亲去世,我一直都是在城里过年,已经有十六、七个春节没有回过老家。家乡春节那天有同族相互拜年的习俗,老家的长辈已越来越少,哥嫂、姐姐、姐夫们也多近古稀。今年的正月初一,女婿开车载着我,回老家去看看老人们,去给他们拜个年。早晨八点不到,我们就进了村子,小村宽敞的街道干净整洁,家家门口贴着大红的春联,早有成群结队的人们在挨家拜年。一帮孩童见我,大爷爷、大叔地叫着给我拜年,可我却分不清他们都是谁家的孩子。</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等进了村,我却又犯了难,不知是先去二姐家,还是应先到老屋看看,在不知不觉间我还是走向了老屋,远远地看见老屋历经了风雨,还毅然地在那里坚守着,好似在等着主人的归来,可当我到了大门口,迎接我的却只有那生锈的大门、冰冷的铁锁。这要是放在从前,父母恐怕早就在门口翘首以盼了,现如今已物是人非,泪水无声地打湿了我的双眼。想当年,家里可是全村最热闹的,父母辈分高,春节这天拜年的一拨接一拨,一天内都不会闲下来,可此时……,我正在门前发呆,邻居走过来说:”大叔回来了,要不先到我家坐坐。”我婉言谢了,恍然间,觉得这个生我养我的小山村,已不是自己的家,自己只不过是这里的客人。好像一下子就没了急急忙忙回家拜年的那个兴致,最终,我都没有勇气迈进自己的老屋。</b></p> <h3><b> 我走在街道上,看着村里的房子一家比一家漂亮,一家比一家盖的气派时尚,家乡真是富了、美了。</b></h3><h3><b> 我的老屋真的是老了,可想想父母在盖老屋时流了多少汗,节衣缩食了多少岁月。现在就算老屋再老,我也要留着。因为只要有老屋在,这里就永远是我们的老家,我和姐妹们就还有回家的念想。如果老屋没了,好像自己灵魂都没了寄托,这里就真的成了回不去的故乡。</b></h3><h3><b> 最近,我常做着同样的梦:老屋翻建一新,房子盖的高大、明亮。房前的院子里种满了黄瓜、西红柿、茄子等等,想吃了随手就摘,既新鲜又绿色。屋后的院里的牡丹、月季花开得茂盛。姐妹们携夫挈子回到老屋,如过节像过年,老屋再一次充满欢腾。</b></h3><h3><b></b><b> 梦里情景,不正是我退休后想追求的生活吗,到那时,一定把老屋修好,不是为了光宗耀祖,只是越老越想回到那熟悉的地方;到那时,我与老伴儿在老屋养养鸡、种种菜、喝点小酒,打打小牌过着平淡无争的日子;到那时,一定把姐妹们接回老屋共享家的温馨与甜美;到那时……。</b></h3><h3><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