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散文）

黄贵忠

那一天

遂宁市玉龙初级中学校 黄贵忠

那一天已经中午十一点半了，朋友打电话来说，快，到城里某酒店吃饭，走到最后的罚酒三杯。

我拖起小孩就跑。到了遂州北路某段，我向一辆出租车招手，出租车立马一个大转弯调头停在了绿化带旁边，等我俩上去。我正要抬腿跨过护栏踩踏小草而过，小孩把我拖住了，指着那前面还有好长一段路程的斑马线说：“爸，走那里过去。”小孩又对司机说：“叔叔，把车开到前面等我们。”

司机很不悦，甩下一句：“书呆子。”开动车子，在前面不远的绿化带旁边停下，一对年轻夫妇跨过护栏踩踏着小草钻进车去，逃之夭夭。

我也不悦，小孩扮了一个鬼脸，把我逗笑了。

又一辆野的停在我们身边，我去拉门，小孩又拉住我，指着后面模模糊糊看得到的一辆出租车说：“爸，后面的出租车来了。”我又只好等出租车。

出租车开到我们跟前停下，车上已有两位乘客，我们拼了一车，向城内某酒店奔去。

落座下来，我们当然就是最后到的。大家吼着：“罚酒三杯，小孩的酒由他老汉代喝。”

小孩说：“叔叔阿姨，这酒不能罚。我爸没有跨护栏踩踏小草赶上第一辆出租车，他的三杯酒不用罚。我们没有乘坐野的，等了后面一辆出租车，我的三杯酒不该罚。你们早点打电话，我们就是坐公交车也不会迟到的。”

听了小孩的话，大家哈哈大笑，一起举杯，说是为我们这一对文明父子干杯。

　 我和小孩也笑了。

笑意里包含有两代人对那一天的认识。那一天，离遂宁市的历史与现实，只隔一天；那一天，离孩子的梦，只隔一夜；那一天，我在孩子的面前好渺小；那一天，再重复几次，我会在文明中长大；那一天，如果重复一生，遂宁会美好得更加迷人。

那一天，我和朋友们都没有谁喝醉。

　　那一天以后的那一天，我挤上一辆公交车，一个戴红领巾的小孩把座位让给了我。我突然咳嗽了一声，伸手摸包没有卫生纸，四处寻找没有看到垃圾桶。这时上来一位胖大嫂，我站起来示意她坐我的座位，她说连声“谢谢，谢谢！”我无法回答，只是一个劲地点头。

我的目光落在了她的一提卫生纸上，我身上没有的东西，我急切需要的东西，我也无法开口向她要。我眼巴巴地盯了一会儿她手中的卫生纸，目光才无奈地移开。

拥挤中，我脸朝窗外，面对熟人的喊声和问话，我又是点头，又是打着不知别人能否理解的手语，把熟人都弄得莫名其妙，都以为我咽喉疼痛。想起那天，小孩高大可爱的形象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我没有让口中厌恶之物飞出窗外。

大约半小时后，我下了车，对着站台边的垃圾箱，啪啪，啪啪，几口吐掉口中之痰，轻松极了，爽快极了。

回到家，我说给小孩听，我以为小孩会夸我讲文明。谁知，小孩听了，哈哈大笑说：“你真笨！都不晓得早点下车，找个垃圾箱把痰吐了，再乘坐另一辆公交车。为了一元钱，把自己憋得这样子恼火，你说你笨不笨？”

那一天，又是我聪明的起点。

　　我非常佩服作者心中有爱，才有生活记录的感怀。笔耕不缀，乐此不疲。文字非常朴实自然，读来仿佛亲历。“以儿童为师”，既是儿童教育家、心理学家蒙台梭利的至理名言，又体现作者包容接纳的教育胸怀和人生智慧。

——四川省宋红梅、杜敏卓越校长工作室

领衔人宋红梅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