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棉袄

语文教师 兰辉艳

一位年过五十的父亲，年龄不算老，可连着在外熬了几夜做事，白天还忙家里家外的他，还是使他总是平静的如同深水般的脸上透着倦意。他才五十过一点，真的不算老，可大字不识几个的他，不会操作手机的他，节约钱已经深到骨髓里的他，还是总让他家姑娘觉得他——老了。

就在这么一个清冷的冬日的早晨，一夜辛劳未睡半刻的他，赶着车来到他家姑娘工作地方不远处的银行办社保卡。快到时，他打电话，电话里告诉女儿快到了。姑娘边嗔怪怎么快到了才打电话，一边迅速放下手头工作，匆匆走出校门，顺带给她父亲买了早餐，走了很远，终于坐到了的士车前往目的地。

见面了。面对那些匆忙的工作人员，面对那些个机器，那位父亲像极了刚上幼儿园的孩子。姑娘教他操作，带着他楼上楼下跑，她言语显得很少，除了办理业务必要说的话，再无多余一字。在办理业务的间歇，她还不时按着手机，在忙上面安排的任务。手上不停歇，心里也在想着赶紧忙完，回到学校好继续批改那些永远也改不完的作业。

终于，楼上楼下的跑，往药店里跑，办理社保卡这个不大的事儿在耗时了将近两小时后终于办好。在这过程中，姑娘几次让父亲吃早餐，他始终不吃。从来不在外吃早餐的他，大庭广众之下吃个早餐于他而言似乎是件很不好意思的事。热乎乎的早餐，冷了。

他，上公交车了，准备回家。姑娘问清楚还有十分钟才发车，就说我到前面去一下。父亲叫她赶紧回去上班。几分钟后，她又带着一份热乎乎的早餐跑上了公交车，哦！不，是午餐。而她上车看见父亲正在吃着她之前买的已经冷硬的包子。那一刻她心疼极了，心里闪过许多小时候和现在他为他忙吃忙喝的画面。那一刻，他心里兴许也是百味交集。看着姑娘递过来的食物，听着姑娘说别吃冷的包子了，他说：“又买一份来，我都不知道吃哪份好”。说话时，他眼睛环视向四周。那有些湿润的眼睛里，有不好意思，又有几分得意。

曾经的他，说话铿锵有力，走起路来她在后面总是一路小跑都追不上，曾经的他不苟言笑，现在的他开始有了几分慈祥老人的感觉。他，在她眼里是个值得她心疼、尊敬的好父亲，她，想一直在他身边做个棉袄，一辈子的小棉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