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是知青

皮皮

        前几天，北京下了入冬后的第二场雪。
        我特别放心不下二老，生怕雪天路滑，二老会有什么磕碰的。
        我叫奋斗，是英俊和晓慧的儿子，现在南方工作，再过几天就是二老结婚36周年纪念日了。当我把电话打到二老家时，老妈对着听筒说：“儿子，你不用担心我们，安心工作，我和你爸都好着呢。听到没，你老爸又发神经了，没完没了地朗诵高尔基的诗作《海燕之歌》，啊！啊的！怪闹心的。”
        听着声情并茂的朗诵，我知道：就是这首耳熟能详的《海燕之歌》曾经在刻骨铭心的知青岁月成就了二老的爱情。
        如今，几十年过去了，牵手相伴走进新时代的二老仍然对《海燕之歌》情有独钟，心灵深处珍藏着那段最值得记忆的岁月！

　　今天，我要给各位长辈、叔叔大爷、婶子阿姨和各位朋友讲述一段老爸、老妈的爱情故事，这还要从《老爸是知青》说起。

        上个世纪六十年代末，我老爸英俊高中毕业后，响应国家“知识青年到农村去”上山下乡的号召，从京城来到华北一个偏僻的小山村插队落户，住在村东头儿的村民老石家，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老石的老伴儿去世早，家里只有他和上初中的女儿晓慧相依生活。那时的老爸和当地村民一起下地干活儿挣工分，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
        可日子一长，单调的生活和枯燥的劳动，让老爸在收工后晚上无所事事。从那时起，老爸利用回京探家的机会，偷偷带些书回来，夜晚在昏暗的灯光下开始读书学习，打发漫长的插队时光。
        烦闷的时候，我老爸就会在屋里朗诵《海燕之歌》。山村的夜晚万籁俱寂，住在院里的晓慧和她爹都听的真真儿的。
        其实，真正串起这段姻缘的还是老爸的为人和才华。
　　夏季的一天深夜，刚刚入睡的老爸被雷声雨声惊醒，瓢泼大雨让老石家的房子四处漏雨、院内积水，老爸打开屋门，看到老石抱着一小袋口粮，急的在屋里转磨磨，女儿晓慧坐在炕边抹眼泪。见此情景，老爸二话没说，抄起一把铁锹，冒着大雨直奔院里挖沟排水，接着又跑回屋里，拿起土炕上的塑料布和雨衣就上了房顶。
        当老爸把房顶苫好下来后，晓慧发现老爸的胳膊和腿上都被划破了，伤口还在渗血。她赶忙跑回屋里，手里攥着一瓶紫药水，跑到老爸的屋里，给浑身上下浇个透心凉的老爸上药。老爸看着身边眉清目秀的晓慧，心里怦怦直跳。这次上药，为他们的爱情故事埋下了伏笔。
        没过多久的一天傍晚，晓慧在家复习功课，准备初中期末考试，她有一道数学题不会做，问了村里的同学也没搞明白，急的她坐立不安。老爸下工回来后，晓慧就迫不及待地上前问他。
        老爸放下锄头，接过晓慧递过来的课本看了看，没用几分钟就把那道数学题做出来了。这样的题目，对“老三届”的老爸来说不是什么难事，接着，他把晓慧请到屋里，还给她讲了语文、物理、化学等课程的解题思路和要领。看着戴着眼镜的老爸，晓慧的心里充满好感。
        在老爸的屋里，晓慧看到许多书籍，其中一本诗歌集引起了她的注意，上面就有她最喜爱的《海燕之歌》“你也喜欢诗歌”“喜欢”“喜欢哪首”“就这首”晓慧用手指了一下《海燕之歌》说，“我老听你念，今天也给我念念吧。”这时的老爸起身，连比划带什么的就念了起来。
        那个夜晚，他俩谈了人生、理想，谈了许多许多年轻人关注的话题，两颗相互爱慕的心紧紧靠拢、再靠拢……老石喊了她三次，才回屋睡觉。

        在以后的日子里，老爸辅导晓慧考上了县高中。“文革”开始，停课！在家陪爹！

        ▲这就是我老妈年轻时候的模样。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

        ▲每到深秋时节，我姥爷就带着老妈在山里摘柿子。这也算是那个年代的乐趣了。

        ▲在山里走累了，我姥爷就坐在山坡上抽袋烟。老妈给他捶捶背，父女俩有说有笑的。

        ▲其实，我姥爷心中有数，他早就想让女儿晓慧嫁给村里的柱子；可自打我老爸来到他家后，姥爷就看出女儿一门心思都在老爸身上。在回家的路上，还有意无意地提起柱子，想探探女儿的口风儿。

        ▲“爹，柱子从小和我一起长大，我一直把他当大哥，成亲的事儿，我就没想过。您别说了。”

        ▲回到家后，老妈就迫不及待地挑了一个又大又红的柿子，等着送给下工回来的老爸。

        ▲下工的时间到了，还不见老爸从地里回来，老妈一次次地向外张望。

        ▲到了做晚饭的档口，姥爷屋里屋外忙活着，他叫了几次老妈帮着搭把手，可坐在那里想心事的老妈愣是没有听见。

        ▲“叫了你几次都听不见，是不是又想英俊那小子了？你说说你啊，他不就是给你辅导过功课吗，你就一天到晚的想着他，连爹的话也不听了？快帮爹掰几个老棒子。”

        ▲“既然爹早就看出了你心里的小九九，那爹就把话挑明了吧，打今天起，爹不同意你和他来往，更不能和他搞对象。”姥爷生气地说。

        ▲“你娘去世早，爹把你拉扯大容易吗，你就不能听爹的话，让爹顺心？”话到伤心处，姥爷还抹起了眼泪。见爹这样，老妈也哭了。

        ▲多少年后，我听老妈讲，当年姥爷玩的是“苦肉计”，姥爷知道老妈心疼他，一定会答应他的要求。

        ▲见老妈不哭了，姥爷又开始了攻心战术：“我就看不出来，那个英俊比柱子好，柱子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憨厚老实不说，对爹也好啊，将来能给爹养老送终。”任凭我姥爷怎么嘚啵嘚，老妈就是一声不吭。

        ▲听到我老爸在院外和其他知青说话的声音，老妈急忙起身，冲着外面的老爸招手。这功夫，我姥爷也凑了过来，向门外张望。

        ▲还没等我姥爷说话，老妈就跑出院外，气的我姥爷抄起了棍子，追了出去，把老妈拽了回来。

        ▲我姥爷是个聪明人，知道来硬的不行，就找了个辙说：“走，跟爹到柱子家磨老棒子去。”边说边向院外看，生怕我老爸进来。

        ▲父女俩来到柱子家时，柱子下地干活还没回来，姥爷和柱子娘说了几句话，放下那袋老棒子后，就往家走。路上，姥爷眉头紧锁，老妈的心里却轻松了许多。

        ▲老妈一心想着老爸，挎着一篮子柿子，加快脚步往家走。这一晚，老爸住在村里的知青哪儿，没有回来。老妈没着没落的，满脑子想的都是老爸。失眠了！

        ▲第二天下午，老妈拎着一篮子柿子早早来到院外，等着老爸回来。

        ▲终于等来了老爸，他俩说的正起劲儿呢，谁也没有注意到我姥爷悄悄摸了过来，两人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姥爷和老爸根本谈不拢！那天老爸的情绪也很激动，掰开揉碎地给姥爷讲了很多道理，姥爷就是听不进去，用眼睛翻愣着老爸。

        ▲“你小子少给我来这套，想凭你会做几道题，会念点什么斯基的诗歌，就想娶我闺女，啊呸！甭想！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管是新社会还是旧社会，自古以来都这样，明天我就让闺女和柱子圆房。走，咱回家去。”姥爷拉起老妈就想走。

        ▲望着两个年轻人渐渐远去的背影，姥爷呆坐在那里，气的脸发白，心里感叹：“女儿大了不由爹啊！”

        ▲自打那次争执过后，我姥爷和老妈每天少言寡语的，独自一人进山捡柴禾。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部队来县城招兵，我老妈经过层层选拔后应征入伍，成为一名光荣的解放军战士。从县城回来后，她的脸上写满激动和幸福，第一时间把喜讯告诉了老爸。老爸对她说：“放心吧，你爹有我照顾，在部队好好干。”那天，他俩在村里转了一圈又一圈。

        ▲离家去县里征兵办报到那天，我姥爷送老妈走了好远好远的路，还在后面掉眼泪。

        ▲每次从部队回家探亲，她总要在村里转转，看不够家乡的一草一木。

        ▲那时的老爸已经是青年突击队队长了，他告诉在北京一家部队医院工作的老妈，有朝一日他一定会考上一所名牌大学。恋人相见，有说不完的话，从下午一直聊到黄昏。

        ▲“爹，我已经和英俊商量好了，将来把您接到北京养老。”姥爷听了老妈的话，乐得合不拢嘴：“爹不再干涉你们的婚姻大事，你们的事，你们说了算”。

        ▲临走时，老妈和老爸依依不舍。

        ▲再见了父老乡亲们！再见了爹！再见了英俊！

        老爸和老妈的爱情故事就讲到这里。1978年，我老爸如愿以偿地考上了一所名牌大学，毕业后留校任教，直到退休。老妈在部队医院工作到退休。现在古稀之年的二老在家安享幸福的晚年。

我特别喜爱陈毅元帅那首《青松》的诗——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要知松高洁，待到雪化时。

        知青岁月就是一本书，字里行间都有酸甜苦辣。只有经历过那段岁月的人，才有刻骨铭心的成长感受和切身体会。知青岁月不会因时光的远去而淡出人们的记忆!

永远不会的！

      衷心祝愿知青朋友心情快快乐乐！身体健健康康！

        衷心感谢中华摄影协会北京分会工作团队专业精到的辛勤工作。
        衷心感谢影视演员路东昌的精湛演出。

        衷心感谢网络红模筱荟、嘉天下的倾情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