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如马 自别离 未停蹄

咚咚

<h3>  第一个十年,在乡下帮着父母带娃,喂猪,逗狗,骑驴,顺便学会了为数不多的几个数字和字。勉强让我的余生会花钱,但是却从来没有弄清楚过自己兜兜里到底有几毛。因为我是个敢冒大不韪的主,有一毛一定要花一毛五,当然了能花到一毛五也是个很了不起的事。至于学会的那几个字如今也几乎尽数还给了老师,如若在某个转角处遇到她,我可以目光坦然的告诉她,我并不欠她啥。何况我曾给她带来过无数的美好时光,以至于她笑的前俯后仰差点断气。小时候每个孩子都有一个课外读本,大概是宣讲毛主席的的雄才大略啥的。虽然不才,但是那时候咱也是学校广播站的一员虎将啊。至于我为什么会说普通话,这大概是个迷。开播之前老师把我叫了去,说让我读读那个读本上的某篇文章,我读了,是这样读的,毛主席是人民的大球(救)星,一字之差,我发誓,她背过去真的和我没有啥关系。</h3> <h3>  第二个七年,我拿着我妈给我的200块钱去北京实习,说是实习,其实是学校和用人单位达成的一个廉价劳动力的输出。年轻的另一个代名词叫做无畏,​200块的毛票支撑着我无所畏惧的踏上远赴他乡的绿皮车。咣当,咣当的车轮带着某种魔力,带着我冲向那个全新的,向往的,有无数渴望的美丽新世界。</h3> <h3>  蟑螂,是除了一些我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之外的认知,宿舍的床垫下面密密麻麻的活跃着这种跑的飞快的生物。我们井水不犯河水的和谐相处,床单上看不见它们的踪迹,我也坚决不去翻开床垫。在起初吓得整夜不敢睡的之后的无数个夜晚,终于说服自己学会在它们的地盘上苟活。因为我相信我迟早会走,而它们才是这盘踞这栋楼乃至这个世界的真正主人,有谁给我说人类灭绝了它们都会找机会撒欢。</h3> <h3>  可乐,黄油,面包,罗宋汤,天安门,北海,香山,玉渊潭,紫竹园,叽里呱啦讲着外语的老外是那个年代我所有的见识。长城和故宫直到很久之后才有幸光顾,年轻时我单薄的口袋根本承载不了门票的重量,但是会在景区门口大着胆子跟老外say哈喽。</h3> <h3>  昨天孩子跟我抱怨他比他的同学晚毕业一年,人家已经在没有硝烟的战场轰轰烈烈前行,而他还得在学校蜗居一年。其实从这个学期开始他的生活费都是自己想办法挣来的,甚至略有盈余时还会给我一些,这在我看来就已经是种很了不起的打拼了。他想要的硝烟恰恰是我不想让他过早经历的,人生苦短,让时光慢一些,再慢一些吧。不论是他的青春亦或是我的,字数一样,读音相同,但是相同中又存在着怎样的千差万别啊。</h3> <h3>  有人说这世间仅存美好,也有人说这人间不值得。十三亿人有十三亿条神经,就连那些失了智的人也有顽强活下去的信念。​这会儿我躺在床上不管是东拉还是西扯,竟然觉得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