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无声

妮子

<h3>雪落无声-_致无法回头的岁月,此生眷恋的故乡 <br></h3> <h3>我在白雪苍茫的原野上奋力地赶着自己的路,如一只蝼蚁,背对着家乡留下一串属于自己的足迹。当我懂得转身,发现我的乡村一夜白头,而原本清晰的足迹,早已被大雪掩埋,悄然无息。岁月,无法回头。</h3><h3><br></h3> <h3>如鹅毛的雪片子,在莽莽天地间飘飘洒洒,越是没有风,下的越大,像是谁扯破了一床羽绒被,白色的一羽一羽的玉蝶,变纷纷扬扬飞舞起来。褐色的远山和无际的原野,渐渐被白色覆盖。地里的秸秆垛,屋外的柴火垛,渐渐被雪掩埋,像一个个白胖的大蘑菇,由枯燥变得圆润可爱起来。村庄也被雪覆盖了,刚拉开序幕的雪还是有声音的,落在柴垛上、树枝上、墙头上,枯叶上,轻微地沙沙做响,随着积雪越来越厚,如一床绵软的棉被,飘下来的雪片子就再无声息,就那样无音乐伴奏地漫天飞舞、落下。</h3><h3></h3> <h3>阡陌小路消失了,青瓦房消失了,篱笆墙消失了,就连老黄牛和小花狗,都披着厚厚的白绒毯,和天地融为一色。风不吹,狗子也不吵,往日的嘈杂,都被这雪吸了去,世界真安静。</h3> <h3>“咣当”一声,厚重的屋门拉开了闩,打破了宁静,狗子一听立马撒娇的哼哼,摇头摆尾,身上的雪就成一张纸一样滑下来。牛也蠢蠢欲动。接着就是铁锹铲雪,扫帚扫地的声音。然后,乳白色的炊烟袅袅升起,在迷蒙大雪中,像一条固执游走的龙,雪多大都掩盖不了炊烟,这是人间烟火,赖以为生。木柴在灶膛里吐着通红的火舌,噼里啪啦地燃烧着希望,腾腾热气,在屋内团绕。火炉边上围着一圈黄豆粒儿和花生米,带着糊巴味儿的香更诱人。炉子下边的窝窝里,还埋着地瓜,香甜味穿透这厚厚的雪,飘向当街。 男人们叮叮当当修理修理这儿,鼓捣鼓捣那儿,女人们“赤啦赤啦”拽着麻绳纳鞋底,老人们盘腿坐在炕头,身前一簸箕大苞米,用剪子豁开几趟后,就用手搓苞米粒,孩子们就围在炕梢歘“嘎啦哈”。这是一幅经久不褪色的画,在画中的时光,不懂得什么叫岁月静好,只知道日子就是这么春种秋收夏忙冬藏地过。大雪封了门,也封了喧闹,封了愁苦,有粮食有菜,饿不死冻不坏,就消停地在家猫冬。瑞雪兆丰年,好日子是过出来的,不是想出来的,等春天冰融雪化,一切又都充满希望。等到希望变成了现实,我们早已不是画中人。<br></h3> <h3>落雪无声,一如这岁月的白驹过隙、白云苍狗。我如那一片雪花,拼尽全力地想飘到属于自己的一片天空,岁月给我的,依然是无声。当我懂得转身,故乡在雪中白了头,我在岁月中,垂垂老去。不变的,也许只有那炊烟袅袅,那温暖的人间烟火,在大雪中飘摇,在岁月里无声。</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