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淡红的夕阳,从西山的背后,射向天空,影下一些余辉,烛照着大地。远处的山,蜿蜓曲折,高高低低,幻想着,看见了长城!回首东眺,暮色已沉,光,渐次,车辆,打开了防雾灯。</h3><h3>不远处,耸立着几排模糊的黑影,是高楼,待出售。傍黑,伴着一些阴森,出奇的静,联想到鄂尔多斯的鬼城。又让人生畏,贵得离谱,不去想它!越走越近,又离得很远,只时一恍!</h3><h3>半园的月儿,高高的,已挂上西南的天空,北极星,单枪匹马,早早地,争抢着夜晚的头功,铆足了劲儿,明晃晃。路边的杨树,冲天直立,叶落几净,细枝头,随微微的寒风,摇摆着、摇摆着!</h3><h3>出崇利制钢,上309国道,一路向西,直冲着暮阳,进城。摩托,在冷气中穿行,时而,掀起头盔盖儿,左侧反向的汽车灯光不时照来,天,一根烟的工夫,黑了,开灯,加大油门儿,下班回家。</h3><h3><br></h3><h3>寒风里</h3><h3>暖屋中</h3><h3>思付着</h3><h3>孔家情</h3><h3><br></h3><h3>石碾子:</h3><h3>孔家村的石碾子,有后大院门口、下野边、葫芦沟、老群门口、王家两院门囗、前村头等多处,目前,只有后大院门口一处仍可启用。</h3><h3>1882年,英国人在上海设立“上海光电公司”,至此,中国人才开始逐步用上电。此前,米面加工,都需靠石碾和石磨。</h3><h3>后大院里碾道的石碾</h3><h3><br></h3><h3><br></h3> <h3>在碾盘下按上电机,自转,取代牲口拉,专卖石碾子加工的各种面,有的人做起了这样的生意,专卖店,超市也渐多卖。</h3><h3>钢磨加工粮食,效率在提高,由于极速,所以高温,这样,粮食的物理特性不能全部留存,营养会流失,品质自然会下降,口感也较差。近几年,生活富足了,一些城市人从各方面提高生活质量,吃面,也专买石碾加工过的,价格贵,不是问题,钱,就是用来伺候人的,只要能满足人们的需求!土办法,有的东西啥时侯也无法用高科技来取代,石碾子,就是这样。</h3> <h3>碾子,分为两部分,上部是石磙子,石磙上按上木头架子,固定一个轴,木架的外前部留一圆眼儿,穿上一根木头,又称碾胳栏,用以人推时手扶或牲口拉时挂套钩子。下部,一个大碾盘,底下支上三个大石头,支得稍微有一点倾斜度即可。</h3><h3>石磙与碾盘的制作材料用庶石最好,庶石的结构如同砂轮,是由无数个颗粒粘结起来构成的,天然形成。</h3><h3>工作时,石磙转圈,粮食放中间,靠石磙与碾盘的济压和庶石颗粒的摩擦,把粮食碾碎。没有条件的,石磙与碾盘的制作材料只能就地取材,用青石制成,碾压效果肯定差很多。各处碾子的尺寸不一,有大有小。</h3><h3>后大院门口弃用的大碾盘</h3> <h3>听说,我们当地的碾盘和石磙子多产于固新的东山上。碾盘大的重达一吨以上,以前没有机动车和吊机,运输安装全靠人力,马车、铁绳、木杠子,数十人通力合作,叫起劳动号子,整个过程,定是一个大工程!连爷爷辈的老人们也是没有经历过的。</h3><h3>石磙与碾盘上琢了一些纹路,一来可增加磨擦力,另一个还可以助推粮食的方向。纹路属古人的智慧,琢时需有固定的套路,普通石匠一般不会。前多年听王元亨讲过,连泉村尚有一老石匠会琢,过计划请来把后大院里碾道的碾子重新琢一下,条件所限,搁置了。说话间已过很多年,老人定也故去,技艺怕也失传!话又说回来,就是有人会琢,又有谁还在雇人琢碾子呢?饭碗不保。否则,依现代技术,这等事,小菜一碟。</h3><h3>小条路前堰跟竖着的碾盘</h3><h3><br></h3> <h3>推面的淡季,头天在碾上放上牲口拉的套,别人见到,即知晓第二天有人推,称作占碾子。忙季,邻里需相互商量排好队。</h3><h3>计划着推面,提前几天要煮玉米,把玉米煮多半熟,凉半干,装起来焖,再凉,焖透了心儿,不干不湿,就可以推了。煮和焖玉米的作用有二,一:经过煮,皮和芯在碾的时候可以较容易地分离,二:可以增加玉米面的粘性和新鲜度。推成面,要及时凉干,不可以“捂”了,否则,会变质。</h3><h3>这样,经过煮,凉,焖,凉,脱皮,纯物理低温过程加工出来的玉米面,鲜、软、细,百分百的可口,品质无比。机器加工的玉米面,虽然也能脱皮,也细,但其囗感和品质与煮后用碾子推成的玉米面比,逊色多了!就象饭店有一道菜叫作甜玉米,多数人都吃过,若用干玉米来做,虽然可以用现代方法加以复软,再加入色素等材料,和新鲜玉米做成的粗看一个样,可吃时细细地品,味儿,还是会有较大的差异,什么叫纯正?这就是。</h3><h3>广场南作台架的两个石磙</h3> <h3>明日碾上推玉米,今天,心里就是一件事!</h3><h3>早早起床,喂饱牲口,大簸箩、箩、箩床、产斗、笤帚、簸箕、蒙眼布、碾胳栏等,工具样样不能少!套上驴,给其蒙往双眼,防止转圈儿时晕,调整好套的长短,碾盘上转圈放匀玉米,得诃,一声令下,毛驴,一个永动机,开转了。模模糊糊,昏昏沉沉,驴脑子,很简单,从小只死记两个口令:得诃,前进!就一个方向,不用操心路口的口令,晌午,主人第二个口令发出:驭,停,如同按下电钮,驴停转,下套休息,午餐。</h3><h3>牲口的吃食单一,不必几道菜,不加一滴油,不用生火,也不用厨师烹饪,早点:草,午餐:草,晚饭:谷草,整个一生,谷草。不怕烦,也没有不想吃这一说,小麦皮,玉米碎粒儿,营养品,也兼任高级调料。</h3><h3>昂首往前拉,本能,不会,也不能言累,稍一懈怠,挨打,没商量。低头吃,唯一的讲究,用嘴推开草,先拣底部的料,再选草叶,余下草杆儿,最后品,慢慢嚼。嚼草杆费牙,声响也很大,牙的磨损度,行家一看,即可知晓牲口的大致年龄,这一点,多数人是擀面杖吹火,一巧不通。</h3><h3>下野边的两个碾盘</h3> <h3>一圈儿,又一圈儿,不停地转,里圈的往中间扫,中间的往外挤压,挤到石滚边儿的碾盘上起了三角儿,收,倒入大簸箩内箩床上的箩内,来回地筛,下去的面儿,成品,余下的继续上碾。这样,返返复复,上上下下,人和牲口转过多少个圈儿?以天计,人蹲下站起,站起蹲下,一天多少次?不计,筛子在箩床上一天推多少个来回?推完玉米为止。</h3><h3>王家前大院门口的石磙</h3> <h3>一斗十升,一升玉米4斤多,一斗重近50斤,一天碾上能推几斗?打电话向老母亲询问,母亲觉得问的问题很奇怪,返问,你问这个弄啥哩?答案:一天推不了二斗。效率,古人无条件讲,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刨刨食食,农耕社会,人,仿佛是只为吃而来到这个世上的,发展经济,先人不想,也无从做起。</h3><h3>当街石脚上老群门口的碾子</h3> <h3>1882年,中国始建电厂,约1974年,孔家村扯线按电,从此,碾子与石磨,渐渐退出了几千年的历史舞台,文明,从木石和车马中走出。洋油灯,土炕和席子,小米,毛驴和自纺自织的粗大布,构筑了人类千年的文明史,进步,渊自一点点,千里,始于第一步,幸福,靠每一天的积淀,历史,路漫漫,人生,路漫漫!</h3><h3>王家后大院门口的石磙</h3> <h3>后下村头儿水池</h3><h3>在河沟的后村头,机井路北石堰里,有一个大水池。七十年代末,孔家机井先手工打出水,开始较小,后经机钻至岩石下达地河,才成为抽不完的活水深井,抽出水需水池储存,在机井旁,打了一个约50方的水池,结构为砖帮水泥底。孔家村的现代水池,此池应为鼻祖,此前只有个别小池子,结构为石头帮,石头底,石灰土粘缝,水泥,还没兴起。</h3><h3>机井按了四寸管道,一合闸,甘甜的地下水哗哗地留入池内。作用了十几年,河沟不再浇地,此池能效渐失,弃,扩路和返复重建泵房,碍事儿,填,踪迹全无!落水的浪花,伴着无数欢笑、兴奋和喜乐,池,和最初的活水,永远的留在一代人的记忆中了!</h3><h3>由于第一个水池盛水有限,不能满足全村和周边村庄的挑水量,1980年,孔家村集全村之力,在机井的对面,又打了目前的这个大水池。八十年代还是农业社,大集体生产,大喇叭一广播,全村男女劳力齐上阵,用䦆头一下下地刨,铁锹一锹锹地铲,箩头一担担地挑,男女劳力各有分工,一个全村的大工地,热火朝天!从外边先开了一个立口,一天天,也不知用过多少个工,手上磨起多少泡,磨破了多少衣肩,全体的老黄牛,用蚂蚁啃骨头的精神,终于打成了池坯子,池帮,拖拉机拉大石头磊,池底,水泥打成。</h3> <p>最初的十几年,全村在此池挑水饮用,旱季,黄岩村部分人也来这儿挑水,在按自来水管儿和其它村相继打池,和孔家村前衔打池以前的十多年内,此池为群众的饮水提供了不可或缺的便利和不可抹灭的功绩,吃水不忘挖井人,一个水池,孔家集体最后的一项大工程,一个时代的篇章,至今39年,扔持续一直在为孔家全村的吃水做着应有的贡献,我们虽不必叹为观止,但要离开它,忘掉它走过的历程,不能,也不应该!</p><p>前二十多年,经济所限,池一直露天,尘土,树叶等,随便落入,孩子们有淘气的,抛入石头杂物,也难有人管,池底野生水草时而旺盛生长,水浅时还会露出半截,石头、草、杂物尽收眼底,水或有一些富氧。有好事者扔入一些小鱼,几年后,大鱼游荡,小鱼籽成群。因为池大,虽底部物较多,打上来的水倒还清澈,人们照吃不误。每隔数年,集体出工会对池底进行一次清理,鱼儿,全亡故,污泥杂物有时达尺余。</p><p>三九天,水面结很厚的冰,上午去挑水,需用石头砸开口,池边洒下的水结成明晃晃的冰,用担子俯身去池里打水,小心着,操心着。若清晨早早去挑水,用手去握湿桶梁,粘手,水的低温效应显现。</p><p>约2001年,公家资助,支起钢筋柱,横梁,池顶用水泥棚住,池水从此干净,杂物尘土少入,水草难长。近几年,又对两个池口进行了改造。几年前村上设法儿创收,在池顶做粉条,池边儿建了几个小池子以用,保留至今。</p> <h3><br></h3><h3><br></h3><h3>院,还是那些院,</h3><h3>碾,还是那些碾,</h3><h3>石磙,</h3><h3>停转,</h3><h3>碾子,</h3><h3>卸载,</h3><h3>物是人非。</h3><h3>岁月啊!</h3><h3>不再往返。</h3><h3>睹物思情,</h3><h3>寻找记录些昨天。</h3><h3><br></h3><h3>孔家情D篇结。</h3><h3>敬请评论、指正。</h3><h3>摄影、撰文、编辑:孔爱斌</h3><h3>2019年12月17日</h3><h3><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