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贩罪》第二十七章

大海

第二十七章1第二天一大早，小珍收拾停当。去超市买了一大堆生活用品，乘坐长途车，快到中午的时候，她来到了晋华女子监狱。高墙电网，森严的大门，威严的武警手持抢站在高高的岗楼顶上。小珍一下就想起电影里监狱犯人、打仗骂人的情景。小珍有些害怕，但一想到姐姐在里面，她就鼓起勇气向里面走去，也许大铁门里还有更可怕的呢！狱警从小门把小珍领进了门，她走进里面的一个房间，那是一间接见室，小珍做了登记，登记后，那个狱警把小珍领进了会客大厅，小珍看到有三个人正坐在那里探监。有对话用的话筒，有隔着玻璃说话的小玻璃房。她第一次来监狱看望姐姐，当她隔着玻璃看见狱警押着姐姐出来时，她忍不住哭了。姐姐穿的灰色的监狱服装，但依然掩盖不住俊俏的身影。小琼也看见了小珍，姐妹俩隔着玻璃哭个不停。还是小珍坚强些。小珍说道：“姐，你受苦了啊。”小琼擦了擦泪，说道：“习惯了，家里孩子让你操心了，”小珍哭着说：“平安和晓娟都很好，可她们老问我妈妈去哪儿？”小琼急忙叮嘱道：“你千万不能告诉她们我在这里，也不能告诉家里的父母。”小珍说道：“我知道。”小琼说道：“在这里面就是闭塞，什么消息也没有，有些寂寞。”小珍说道：“姐，喜平大哥回来自首了，目前还在调查中。”小琼说道：“小珍，你要挣干净的钱，这样才踏实，那些不干净的钱，千万别用! ”小珍知道姐姐说的含义，说道：“姐，你放心，我知道，哪些能花，哪些不能花。”小珍说道：“来之前，片警告诉我给你买些生活日用品，我嗐买了一些，你自己看的用，如果你还有别的需要买的东西，你告诉我。”小琼说道：“你给我买几本书吧，这是书单。”小琼说着把书单给了管教。管教看了一遍，然后通过小门递给了小珍，小珍一看都是不熟悉的书名。那上面写着：《道氏理论》，《波浪理论》，《江恩理论》，《股票作手回忆录》，《心理学》。小珍问道：“这都是一些什么书？”小琼说道：“这都是一些炒股票的书籍。”小珍说道：“我买好就给你送来。”小琼说道：“不急。”小珍说道：“姐，你要吃的好一些，保养好身体，我给你放了一千元，你放心花。”小琼说道：“你跟上姐姐受苦了，要管两个孩子，还要管我。”小珍说道：“我还有什么亲的，除了爸妈，也就是你。”小琼心痛的说：“哎，也不知你和小吕能不能破镜重圆，姐姐一直看好小吕。”小珍说道：“还是靠自己吧，总不能老给人家找麻烦。”正说着，管教说道：“抓紧时间，探监时间马上到了。”姐妹俩依依不舍地告别了。望着姐姐离去的背影，小珍哇哇地哭起来。第二十七章2小珍回来时，太阳已落下了，夜幕下的晋阳城是一座不夜城，以往的晋阳，黑的是煤，酸的是醋，灰的是天。这就是过去外地人眼中的晋阳。如今，却是灯火辉煌，熙熙攘攘的人群在夜幕下还在噪动，这座千年古城据传说拥有全国数量最多的歌厅，以及数以万计提供服务的“小姐”，一度成了媒体焦点中的焦点。　　晋阳的金河街成为歌厅比较集中的地段。也就是这个阶段，歌厅老板为招揽生意，开始在店里配置“歌手”。作为“小姐”的前身，此类人员，主要的工作就是陪客人唱歌。再后来，随着色情活动的出现，晋阳的歌厅如“野草”般开始疯狂扩张，已是一个不夜城，灯光闪烁。小珍置身其中，他感受到了城市的繁华。转念一想，眼下自己连生活问题都解决不了，潸然泪下，自己的路在何方？小珍一个人在路上走着，路过晋阳歌城时，她看见玻璃门上张贴招聘服务员，虽然戴了太阳帽，把帽檐压得极低，小珍仍是在门口徘徊不下数十趟，心怦怦乱跳，像做贼似的，她心里知道，这是见不得人的营生，为世人唾弃，顶着巨大的心里压力，硬着头皮钻了进去，心里想这点事办不了，还能做什么！人到了走头无路的时候，廉耻心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漂亮女人最后的资本就剩卖淫了。小珍如同世间所有犯错者一样，找个借口或理由为自己开脱。这是人类的通病。可是，在遭遇饿肚子的情形下，尊严算个屁呀！小珍走近一家歌厅，门两侧醒目的一则对联，上联便是：“一双玉璧千人枕”，其下联更是令人浮想联翩，羞于启齿。这下联便是：“半点朱唇万客尝”，其对仗很工整，也很讲究，而且这一对联将歌厅活色生香的画面表现得淋漓尽致。小珍走了进去，看见里面里面坐着几个打扮妖艳的的女子，老板娘和颜悦色的说：“是来找工作的吧？”小珍说道：“是，我想了解一下。”老板娘指着坐在沙发上的女子说：“就是从事服务行业，在哪不是服务呢。”小珍说道：“什么时候可以上班。”老板娘说道：“现在就可以。”小珍说道：“这两天我有事，过两天吧。”小珍心里想：我那有什么事，其实是我还没想好，心里上的那道坎过不去。小珍在家呆了两天，找了两天工作，不是怕累，而是工资太低，不能解我的燃眉之急。迫在眉睫的是赚钱，赚一大笔钱，否则……小珍闭上眼睛，不是不敢面对眼前，而是想让自已适应到来的黑暗。小珍给老板娘发了条短信，“我打算去上班”。老板娘的信息立刻回了过来，话说得很熨帖：欢迎你的加入，即使不来，我们也可以做朋友。后来才知道这是套话，应付黑白两道用的，要不人家店子怎么开得红红火火。小珍来到了歌厅，一直不敢抬头，不敢正视别人的眼神，包括客人。心惊胆战的怕透过玻璃门外的马路上有熟人。待她们全进去忙活去了，只剩小珍一人坐在沙发上的时候，小珍想如此恶劣环境，想自己脸皮如此之薄，今晚若赚不到钱，明天就不要来了。这条路到此为止。歌厅里灯红酒绿，不断有人进来（当然是男人），小姐们就像苍蝇看见屎似的往上盯，蜂拥而上，小珍静静的坐在那里，她还没有看清来人的真面目，别的小姐便上前把客人拉进房间，便关起门真刀实枪地干上了。小珍尴尬的坐在那儿。老板娘走了过来，说道：“小珍，这里面的人用的都是化名，我给你取一个吧，就叫胭脂吧。”小珍说道：“挺好听的。”老板娘说道：“我看你填的表上写的30岁，你可不敢告诉别人，你就说你20岁，这样才有市场，有市场就有钱赚。”小珍说道：“那不是哄人吗？”老板娘：“哄死人的有钱赚，只要你把嫖客钱包里的钱装到自己口袋里，你的任务就完成了，像你这样干耗在这里，没有人同情你。”小珍：“也许我不适应于这个行当。”老板娘：“谁也是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我这个老板娘从前也是小姐，现在岁数大了，才开了歌厅。”小珍说道：“当老板好啊。”老板娘笑着说道：“还是当小姐好，腿一叉开，黄金万两。我这个老板娘还得靠你们养活呢。”小珍说道：“像我这样连一个客人都没有，连自己都养活不了，怎么养活你呀。”老板娘说道：“这么漂亮的一个妹子，男人们不会放过的。”正说着，一个男人向小珍走过来。老板娘笑着说道：“胭脂，来客人了，准备接客。”小珍抬头看着那个人，那个人也看着小珍。小珍怯生生的问：“先生，来唱歌吗？”来人点点头，小珍小心地问：那……我可以吗？来人再次点头。小珍将客人领进老板娘指定好的房间，小珍必恭必敬地给客人倒了杯茶水，问道：“你想唱什么歌？我给你放。”客人像是喝了酒的，大声问道：“请问你除了唱歌，还有别的吗？”小珍初来，不太清楚里面的行道。问道：“别的是什么？”“别的……别的……别的就是那个。”客人说道。小珍嗫嗫嚅嚅，“那个……那个……应该有。”小珍左右为难，手绞一起，看着自己的脚尖。来人忽然不想为难小珍了：“那就‘那个’吧。”小珍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你戴TT吗？”来人道：“我没有带，我从不戴那东西。”小珍严肃地说：“不戴怎么行，不戴我们达不成共识，这生意就谈不拢。”客人说道：“那就带吧。”这天晚上，小珍接纳了人生当中的第一个客。小珍不习惯在在陌生人面前脱衣服，她背对着客人，慢慢脱下一件衣服，心里想“脱就脱吧，拼了！眼一闭，牙一咬，全当被人J，除了给老板娘交点小税外，J完还有钱，何乐而不为！”这个嫖客是个老手，身体好的不得了，来回折腾了几次，小珍已记不得，上上下下弄得小珍头晕眼花，脚如踩了棉花。早已是吃不消。小珍在高度紧张下完成了第一次接客。倒是这客人，一副吃饱喝足，精神抖擞的样子。他点根烟，笑问：“才做这行？”“嗯。”小珍说道。“你很可爱，我很幸运。留个电话吧，来之前先确定你在不在。”小珍犹豫了下，把电话给了他，在很久之后小珍才知道他姓徐。这一晚上，小珍共接待了三位客人，他的身体被三位陌生的男人玷污了，午夜2点，她回到了家，眼里充满了泪水。夜清凉，北风吹过。混杂的空气中布满着烟酒的味道，装扮艳丽的女子嘻嘻哈哈的混在男人堆里面玩，用轻佻的语言挑逗着那些嫖客……有男人进来，便有小姐主动上前搭讪，她们一个个都随男人进了包房，小珍还是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那里，她思考着：“嫖客如果不挑食，我争不过她们，我很难把自己这道菜卖出去，卖不出去就意味着赚不到钱，赚不到钱等同于耗费亲人的生命;而挑食者、偏好我这种口味的实在有限。我做不到像她们那样去“抢”，即便是明天等米下锅，我宁愿饿死，我也做不到。”从里面缓缓走出一位小姐（小珍的同事，据说此女极是风骚），而这位最爱“抢”的MM百抢不厌，老板娘见还没把小珍这盘菜卖出去，于是向嫖客推荐小珍，笑着向客人说道：“老板，你看坐在那里的妹妹，刚来的。”“那就她吧。”老板娘一荐即中。MM不爽了，和老板娘理论起来。“什么意思？你这样做就是偏心！”MM有些生气的说道。“就你一人做得最多，她坐一晚上一个没做也没说什么，就你话多。”老板娘话里带刺的说道。“装矜持、装斯文、装温柔，做作！”MM冷讽热潮的说道。“像你这样好？哪个客人不投诉你！裤子没脱就叫别人快点快点、JB硬了，硬的也要被你吓软，好人都被你吓阳痿！”老板娘连讽带刺的说道。“哼！，我不好，我什么都不好，那你要我走呀！把她留下，她温柔，她好！”MM挑斗的说道。“滚！你给老子滚！生意都被你吓跑，老子早烦透你了。”老板娘也没好气的说道。小珍看着老板娘和MM的争吵，一时说不出话了，MM走了，她常坐的位子空着。老伴娘余怒未消，义愤填膺。小珍主动过去劝道：“为了我，不值得。”老板娘说道：“小珍，你要争口气，超过她，我看好你。”小珍觉得这无疑是一场闹剧，可这场闹剧的最大受益者是自己。小珍从不参与她们的斗争与是非，因为有很多客人点名要小珍，小珍成了歌厅里面当红小姐。小珍给自己制定了十条铁打不动的不接客原则：1、不戴T的。2、不入流的。3、下三滥的。4、醉酒的。5、溜冰溜果子的。6、要求包夜的。7、要求口舌的。8、变态的。9、要求亲嘴的。10、要求吹拉的。小珍陪客人唱歌喝酒。而且刚入行半个月，回头客就很多。他们都说小珍和别的夜店女人不一样，气质很独特，不随便，让人轻飘飘的又觉得着迷。不断的有男人进来，点名要小珍陪着，有时还未看清来人的面目，那男人便如饿狼般强推硬拉的进入房内，长驱直入的干上了。当小珍认识到别人很少关心自己的时候，就不再有所顾忌了，她也很少去看别人的脸色，她的眼里只有钱，因为钱才能让她在这个城市活着。监视居住的小珍，首要解决的，是生存问题。当时，年仅30岁的她，下了一个终生悔恨的决定——她要靠身体赚钱。凭借美丽的外表、优雅的谈吐。短短几天，她就和一位颇有人面的公子哥儿，勾搭上了。依靠第一位认识的公子哥儿，她得以机会参加上流人士的聚会。在聚会上，她利用自身优势，成功打入上流人士的朋友圈。她的最终目的，是让男人们付钱，供她吃喝玩乐。他从老板娘那里学到的知识，让她很了解男人的需求，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在女性极度开放的年代，懂得运用“身体”优势的小珍，迅速过上了奢华的生活。短短几个月内，她成了晋上流人士圈子中，最有名的交际花，在男人堆中，成了最热门的话题。越来越多男人天天追在她身后，只希望能体验，传说中“登上仙境”的奇迹。从那时起，“胭脂”的名字，开始与“妓女”联系到一起。小道报刊将她的生活添油加醋，以“小三沦落卖身为生”的标题，捏造了许多，子虚乌有的绯闻。人们甚至给她取了绰号，叫“晋阳名媛一姐”。她游走在各大舞厅、夜总会，个性爽直又泼辣，在放纵的生活里，她得到的，只有对爱越发饥渴。晋阳歌厅是比较高级的，来往不乏名流。来示好的公子少爷不少，可小珍都不要。她心里明白，风月场上何谈真心，好色之徒也不堪托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