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人到中年,儿大女成人了,这个年龄比较尴尬,太任性别个觉得你不靠谱,太端起又累,要在之间找平衡很难。<br></h3><h3> 幸好有文友。</h3><h3> 如果你觉得柴米油盐的生活有些烦了,那么,和文友聚一下吧,爱上文学并用心对待文字的人,聚在一起唱和打趣,吟诗说文,天上羊群地下月亮的,端是和常人不同。</h3><h3></h3> <h3> 儿豁,没有一种生物,能像文友那样静闹无常。你以为她安静了,其实她正千军万马;你以为她闹腾得慌,殊不知她正孤雁在空、大漠独行。</h3><h3> 那么,一起旅趟行呢?朝夕相处,我私下里其实很期盼,这种期盼里其实还有一种很鬼祟的心态,想看看这些古灵精怪的家伙们,是不是和我一样,吃了饭也要屙屎,冻着了也要揩鼻涕。</h3><h3> 故此,一起去成都的路上,几双眉眼都开心得弯成了线。</h3> <h3>△樱花树下</h3><h3> 第一天的民宿是东宇在途家搜出来的,这个每天用神奇的贵普激情彭拜地给我们朗读诗歌的男人,善良可爱,有着一般男人没有的耐心,他推荐的民宿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樱花树下。</h3><h3> 我们在很民间很中国范的桂花巷里找到了它。其实就是一个居民楼里一楼的住家,利用楼间的空地搭了几间日式的建筑。不过有什么关系呢?就冲着我们这一堆人、冲着这名字,冲着院子里那些静默的枯山水,咱们也要和它亲近一晚。</h3><h3> </h3> <h3> 就像年轻时喜欢的某个男人,喜欢惨了,最后发现有些渣,但即便如此,时光中依然曾滑过很多快乐。<br></h3><h3> 人生就是如此,又笃实又虚假,又朴质又浮艳,一如这桂花巷里深藏的樱花。</h3> <h3>△宽窄巷子</h3><h3> 宽窄巷子我是来过的。</h3><h3> 这一次却分外地觉得它好,因为是和他们在一起。又因为,我们是在人潮退去后复来。</h3><h3> 细雨中的宽窄巷子,青石板湿漉漉的,幽暗的灯光和雨丝纠缠着,像握了一把瘦词在手,而且所有的词牌都有好听的名字。</h3><h3> 我是多么爱这些旧词啊,不断地吟啊吟,就像绿绣,染在了朱雀门的铜锁上。</h3> <h3> 巷子边上的酒吧,有驻唱的歌手,非常有磁力的嗓音,穿过门口挂着的灯笼,撞进鼓膜来,书林第一个就被吸了进去,我们尾随着鱼贯而入。要了酒和小点,痴痴地听,傻傻地喝。</h3><h3> 每一首歌都像会劝酒的人,随着旋律盘转而来,一杯怎么够,再来一杯吧,嗯嗯,再来,再来一杯……</h3> <h3> 夜深出来,晃过隔壁子的时候,再进。已经醉了的人趴下了,没有醉的人接着又喝,酒是好东西啊,音乐也是好东西!</h3><h3> 举着的杯里,有我们晃晃荡荡的半生,不醉,怎么能行。</h3> <h3> 细雨天,一桌酒、几个友人,那些喜欢的歌被人弹拨着,我可以沉默,我也可以,说着胡话……</h3><h3> 多久没有这样任性了?</h3> <h3>△和我在成都的街上走一走</h3><h3> 我给赵雷的《成都》点过一万个赞,每一次都是为了自己找不回的青春。</h3><h3> 这趟行程,我们骨子里本来就蠢蠢欲动的那一点诗情画意、那一点浪漫洒脱仿佛被放了酵母粉。</h3><h3> 夜色里,我们搭着彼此的膀子狂乱地吼,吼着吼着,青春的日子又回来了,还记得吗,十七、八岁,我们就是这样不在意别人的侧目,不管不顾的唱着自己。</h3><h3> 而现在人到中年,早已没有了在生活中处处陪着小心的必要,那么,你陪我一起,让夜色荡一点涟漪好吗?</h3> <h3> 我们摇摇晃晃地在街头吼着“和我在成都的街头走一走哦哦哦哦”。 </h3><h3> 那个被拖长的“哦”字,分外有喜意。</h3><h3> 迎面过来的一个男人,他笑着说“漂亮”,用成都男子磁厚的声音为我们击掌。几个女生哄笑,整个回家的路上都像小姑娘一样,重复着别个的那声“漂亮”,感叹成都男人眼光真好啊!</h3><h3> 这男人的加入,让秋天有了点俏皮的意味,实在有一种意想不到的效果。想来这个中年男人,也是愿意在墨色里放弃挣扎和努力的孩子。</h3> <h3> 黄永玉在春天的时候,对表叔沈从文说:三月间杏花开了,下点毛毛雨,白天晚上,远近都有杜鹃叫,哪儿都不想去了…我总想邀一些好朋友远远地来看花,听杜鹃叫。他问沈从文,这样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h3><h3> 沈从文躺在竹椅上,身都懒得欠起来,说“懂了就值了”</h3><h3> 是的,不用大惊小怪,懂了就值了。我们几个,吹着微凉的风,说着小小的疯话,在成都的街上吼着歌,那些快乐就飘散开来。</h3><h3> 你懂不懂没关系,我懂,她也懂,就值了。</h3> <h3>△鹤鸣茶馆</h3><h3> 鹤鸣茶馆的场面有些杂,不过是奔着它百年名头去的,一溜的茶桌竹椅,五颜六色的老式温水瓶,大家三、五几个地都在露天坝围坐,泡了茶,吹壳子打纸牌,也有眯觉淘耳朵的,市井生动。</h3><h3> 有老头来要钱,书林淘了五块钱给他,老人家咬了根细竹竿在嘴上,竹竿上放一个饮料盒,很卖力地表演了几分钟杂耍。</h3><h3> 老人的杂耍没好大的技术含量,但他终是用心地回报了别人的那份善良</h3><h3> 鹤鸣茶舍有嘈错的人声,有人间最朴素的气息,这里没有高低贵贱,喝茶的、倒茶的,甚至讨钱的,都不卑不亢,坦然自在。</h3><h3> 看到鹤鸣茶社里的一对黑漆柱子,上面有烫了金的对联:“四大皆空坐片刻不分你我,两头是路吃一盏各走东西。”</h3><h3> 突然就无拘和舒服起来。</h3> <h3>△咫尺的少年和俗欢</h3><h3> 很感激那一顿火锅,我们自己采买自己做,像第一次学做饭的孩子,看啥都好吃,遇啥都想买。恨不得把自己,都放进沸沸的汤锅里。</h3><h3> 我们这群人,是那样的矛盾,爱那些离尘的雅意,也爱烟熏火燎的俗欢。</h3><h3> 在噗噗的热气里小功放的声音被放大到恰恰好,然后读诗、唱歌、说旧事……</h3><h3> 那晚的酒,不知为什么,有滴酒杯效的功能。梅子在薄醉下有说不出的美,素日安静的钓秋,一反常态,醉得把拖鞋踢飞到餐台上、又像得了多动症一般手脚不歇地为夜色伴舞至寅时,两个大男人,喝酒喝得站起来,鼻子对鼻子的差点要打起来,你骂我笨蛋,我骂你憨包,骂完一个在沙发上呼呼地睡,剩下的人继续把会唱的老歌翻出来唱。那些老歌的词,真是好啊,执剑狂傲和细柔软语都从歌里泄出来,乎拉拉掩没了暗夜。</h3> <h3> 我们去文殊院旁边的黑匣子剧场看剧,剧场简陋、不华丽,但几个文友在一起,真是欢喜。演剧的是几个年轻人,演得很用心,像剧场一样朴质又无畏,在这个黑匣子里,我们都恍惚看到了自己简朴又繁盛的少年时光。</h3> <h3> 还像少年时光的,是我们要了各种小吃,一样一碗,几双筷子在碗里薅来薅去,一根甜水面也用筷子夹成两半分来吃;还有在丽莎的琴房,我们对那些心爱的书瞪着绿绿的眼 ,总有把愉字的竖心写成单人旁的冲动,还有东宇,简直就是一个慈爱的家长,每天一早就悄咪咪去寻好吃的早餐,打了包给我们端回来,赖床的我们像极了孩子,哼哼唧唧半天才爬起来享用……</h3> <h3> 老公平时言笑,说喜欢写文字的人脑壳都被门夹过,都有程度不同的脑震荡,这一刻,我真是信了,但这病多么好,人这一生,满实满载的,不犯点病是多么无趣!</h3><h3> 梅子说,要和你一起淘气才知道有多喜欢你。真的,要和你一起旅行、一起淘气才知道有多喜欢你。</h3><h3> 在一起,我们是优雅的彼此,也是长不大的自己。</h3><h3> 天涯苍颜,只有在一起,我们才是咫尺可触的少年。</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