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最后的豪恣——盘龙山

高飞

12月了，

落叶随风飘零，

在满山满谷里颤抖，

夏日曾热闹的小溪也已安静下来。

寒冬就要到了，

人们裹着棉袄围着火炉，

或是圈在温床里，

早已做好冬眠的打算。

又是这几个不安分的家伙，

仍抱着自己的梦，

不愿放弃任何一个出逃的周末。

怀里揣上那颗滚烫的心，

谋划着去放倒这灰蒙蒙的天，

抓紧在2019年底豪恣一回。

但凡背包上身，

整个灵魂着魔了一般，

一抹诗心泛滥，

收藏于岁月，

待经年回眸，

那些相约走过心间的盈欢，

你我便是流年里最美的风景。

12月14日

一行12人到达贵阳市乌当区水田镇的盘龙山，

中午11点，

除了果果留守营地，

其他11人进山。

一场徒步转变成危险的徒手攀岩，

这是所有人没有想到的，

所幸之前小鸿叫大家轻装走，

不然更增加了风险。

迷踪线是没有轨迹的，

手机就下载了盘龙山的地图，

跟着小鸿的步伐，

走了一段马路再穿过成熟的山道，

眼前被一条浅河挡住。

容不得犹豫，

脱鞋！过河！

水位虽然不高，

但初冬的水可刺骨了，

几个女生哎呀妈呀的边走边喊咬牙而过，

倒是男队友不哼不吭假装不冷的样子，

我觉得他们的淡定就是装的。

过完河已没有山道，

到处都是芦苇、灌木、

小鸿、潇洒、中华，轮番拿着砍刀在前面开路，

二哥收尾。

目标是翻过两座山峰。

没有露营装备，

天黑前必须到达营地，

没有一处是平缓的，

下山全是滑滑的落叶和松动的腐木。

每一步小心翼翼侧着身走，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滚下去！

上山更难，

垂直得一点不夸张，

如果没有灌木是根本爬不上去，

此时真正的风景全在我们的双臂上。

登山杖完全成了累赘。

小鸿和潇洒爬在前面，

我站在第五个，

一处悬崖攀爬时，

因为两腿不停的要寻找落脚点，

让本来就松动的石块露出土面，

突然一块滚落下来让大家猝不及防，

是谁大叫一声：小心落石！

正好从我右侧闪过，

回头瞬间，

石块再次飞过站在后面的贵梅眼前，

离她头部也就20公分左右，

然后砸向谷底。

所有人停顿片刻，

因为是悬崖，

大家都是找一个稍微能站稳的地方等待，

二哥、郭珊珊和小薇只能在最后一山凹处暂行躲避，

我们中间几个眼睛死死盯着前面的队友，

担心再次滚下的石块，

整个神经都是绷紧的。

等我刚挪出两步准备前行时，

脚下一石块突然滚落，

又飞向刚才同样的方向，

我尖叫一声：石头！

这次从二哥脸前划落，

还好他老老实实躲在凹处没有向前半步，

所有人唏嘘不已，

这疯狂的石头。

太危险了！

我们尽量拉开距离前行，

陡峭的岩壁没有安全的落脚点，

爬上去之后必须继续再前往有灌木的地方挡住身体方能感觉踏实。

没人能帮忙，

都各显神通全靠自己的灵活性了，

我努力让自己尽量平静，

手臂往上寻找可以拉住的树根和能扣住的石缝，

稳住双脚后又再次寻找前方另一个点，

不敢有一点闪失与慌乱，

最终爬上去时头都不敢回，

只是大声对后面的贵梅说，

可以了！你可以爬了！

无法休息又迎来第二个悬崖，

小鸿早已上去，

两壁中间只有一条狭窄的缝隙，

看着潇洒双手扣住上方，

两腿左右不停寻找落脚点，

脚尖每挂在一点点的小凸石上正要用力时又滑落下来，

然后不停寻找不停重复……

燕燕此时躲在崖壁侧面，

叫我赶紧绕开，

潇洒脚下随时都是蹬下来的石块。

我叫潇洒暂时不要动，

待我绕开落石处。

随后而来的橘子看着潇洒攀爬位置强度太大，

独自绕向悬崖边上看看能否容易些，

当她扶着灌木附身看过去确定要容易很多，

便大喊：高飞，这边可以过去！

在我转头那刻，

大意的橘子一脚踩空，

整个人仰身翻滚下去，

啊……啊……啊……！！！

橘子……！

就几秒时间，

滚下两米多远的橘子被几根树干挡住，

身体在树根处还反弹了一下，

一切发生得太快，

心都快蹦出来，

自己窒息了片刻才回过神来。

橘子稳了稳情绪慢慢从灌木上爬起来，

受伤没有？

你试试手和腿有事没？

没事没事。

或许只有橘子自己清楚，

那一秒她内心的各种感受……

谢天谢地。

如果没有那几棵树，

结局会怎样？

我不敢想，

每个人都不敢去想，

彼此再次叮嘱，

小心再小心啊！

爬上第一个山峰，

我们已没有退路，

只带了一根扁带，

重返是不可能了。

小歇片刻等所有人上来，

才看到橘子耳朵处出血了，

仔细检查还好只是刮上破皮。

前面的路我们得更加谨慎了。

连接的第二个山峰一样垂直的，

幸好布满树根和藤蔓，

一边拉着这些东西往上爬，

一边还要随时注意前面滚下的石块。

那天橘子运气也真够背的，

弹跳下来的石块从我们身边划过，

偏偏又砸向她！

妈呀一声，

回头看到她低头卷着身子好久好久说不出话来，

石块砸到她的大腿又弹到小腿上，

那种无声的痛，

连呼吸都是痛的，

痛到整个心，

泪花碎满全身。

还得继续啊！

臭汗浸湿了全身，

手套里的指尖开始隐隐作痛，

coomo继的头发一直在滴水，

岩壁上松动的石块、腐朽的树干……

每当我另一只手抓住又落空时，

心会瞬间一凉，

紧接着又努力使自己镇定，

慢慢寻找另一个固定点，

迅速脚一蹬匍匐上去马上抓住前面的树干，

跪上去，

爬上去。

我怕了！

不敢让自己有一点闪失，

我知道，

但凡一个小小的失误都会让自己送命，

不是每个人每一次都有机会被树木阻挡，

没有如果……

这一路上没有了时间，

忽略了风景，

连说的话都紧凑得只有简单的几句叮嘱，

最终我们到达山顶时已是下午四点。

平缓很多的山顶虽然被浓密的松林遮得看不到开阔的天空，

但已没有危险，

一直绷紧的神经慢慢舒缓，

踏实许多。

虽然山顶上来来回回寻路了好几趟，

比起一路苦爬的山崖这已经不是个事了。

钻出荆刺丛林，

终于找到一条山道，

顺着往前走，

山道上偶尔堆起的牛粪让人兴奋不已。

初冬的黄昏来得太快，

落山的太阳穿过树干，

此景此情一切变得无言……

山路直达村庄，

攀爬两个山峰居然把我们和营地拉开了18公里的距离，

饥饿，

疲惫，

如果再花几个小时走回去估计要崩溃的。

最大的幸福就是愿望成真吧，

正当我心里想着有车就好了的时候，

村子里真有一辆面包车愿意送我们回去，

然后，

我笑了，

所有人都笑了。

感谢果果早已为大家做好晚餐，

搭好帐篷，

我们习惯围拢一堆篝火，

身披各种笑点，

对着雄浑屹立的森林碰杯，

向闪亮的山峰高歌，

喊笑够了，

你我也醉了……

回望昨天的路，

回味昨天的苦，

全队安全出山，

但这样的线路已不想再重复。

携一抹眷恋，

安放于轮回的渡口，

在生命的剪影中，

且行且惜。

感谢：

领队：小鸿

队员：潇洒，彭二，中华，Coomo继，橘子，郭珊珊，贵梅，小薇，燕燕，果果

此行危险处太多，

根本不敢驻足停留拍照，

见谅笔钝仅留下文字作为纪念。

                                    高飞

                           2019年12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