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小离家，请多关照

跑者老孔

今天儿子农历十五周岁生日，我决定去看看他。其实很早就想去，被各种理由耽误了。

11点多抵达北京南站，给儿子打了电话，那边永远是遇事不惊的语调：爸爸，你怎么来了？他的言语既让我恼火又让我感动。恼火的是“我怎么不能来”？感动的是“我怎么来了”？

终于绕来绕去的来到了公寓附近，儿子告诉我“公路南面的石门新居2501”。我又是一通绕来绕去，南面的石门新居没有2501，便果断来到北面的石门新居，2501室。儿子非常奇葩，没有一点方向感，但凡阴天，他绝计搞不清东南西北。很显然，今天阴天。

2501，门开了，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站在房门口，面带微笑。“爸爸，你来啦。进！”做了个请进的手势。房间内很暖和，有些凌乱。我来到他的房间，信手翻看了一下他的课本，字里行间透露出倔强的不服输；衣橱里摆设整整齐齐，似乎在诉说主人的自律；阳台上晒满了洗过的内衣内裤袜子外套，这些家务在以前是不可能完成的。

“爸爸，你怎么今天来了？”儿子轻轻的问了我一句，很主动。

“今天是周日，正好是你农历生日。我来和你一起吃个饭。”我默默的回答。

“唉，过什么生日，没意思。再说了，我又不过农历生日。等我阳历生日的时候就回家。”这小子，是不是亲的？

“赶紧换好衣服，咱们出去吃饭去。”我催着他。

“衣服都洗了，没有厚外套。我点了外卖，不出去了吧。浪费钱。”儿子说话间，外卖送了上来。

我扫了一眼，土豆炖肉加米饭，心里酸酸的。“走吧走吧，我今天就是来请你吃饭的。你穿我的外套，我不冷。”

“爸，不用了，今天也不算太冷。”儿子穿了一件薄薄的外套。

附近没有什么像样的饭店，我们俩一边聊天一边找到了一家距离公寓20分钟行程的饭店～便宜坊。儿子依然很固执的不想多点菜，总说浪费，吃不了。期间，他把那个小米参汤换成了小米汤，说是养胃。吃饭的过程很闷，速度也快。烤鸭还没上来，他已经吃饱了。等烤鸭上来，他象征性的吃了几片，大概算是给我个面子吧。嘴里还不停的嘟囔着，“太肥了，对身体不好。一会儿我打包拿回去吧。”

一共三个菜，他把炸酱面吃的干干净净，酸奶喝的干干净净，喝了两碗小米粥，吃了一根青菜、三片烤鸭肉。瞬间，我觉得这个生日过得一点仪式感都没有，满脑子的桥段都被儿子的淡然冲刷的苍白无力。

返回公寓的路上，我望着儿子的背影，一阵揪心的疼。儿子比同龄孩子要过早的走向社会，过早地历经不属于他这个年龄应该承受的历练。当他坚定的选择了外出求学，所有的意愿，我们全力迎合他，支持他，一切尊重他的选择。我至今不知道儿子是不是喜爱自己的专业，但是每次通话听到他的执着和想法，我由衷祝愿他越变越好，他的辛苦，他也毫不抱怨，我又开心地知足地笑了！

路过超市的时候，我拉着他买了些水果。看他仔细查看价格，又仔细挑捡水果的样子，这家伙，真的长大了。一路聊着天，问着学习上的事情，同学之间的事情，也间或给他些鼓励，提一些建议，比如坚决不能抽烟、遇到不明白的问题一定要问老师、尽量少看手机、专业不能落下、处理好同学之间的关系等等。他随声附和着我的絮叨，偶尔发表下自己的观点。我们爷俩出奇的交流顺畅。

到了公寓门口，我没有上楼。

“爸爸，我回去了，你路上注意安全。再见。”我点了点头。

儿子在楼头拐角处又回过头来，朝我笑了笑，摆摆手。我赶紧转身……

北京的冬天有点冷，风有点硬。路旁一颗银杏树，串串金币迎风摇曳，像极了欢快的笑声，暖入心房。

少小离家，请多关照！

2019.12.15（农历十一月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