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涩年华”之领衬

木子

<h1><b>  周末,她起了个大早,什么都没吃,就去了集市,她要购买妈妈缝被子的那种白色棉线,还要自己做一颗钩针,因为昨天晚上,她看到一位姐姐用钩针把白色的棉线钩织了一条领衬,送给自己心仪的男生,她也要学着钩领衬,送给那个小鹿一样跑得飞快的男孩。</b></h1><h1><b> 步行了半个多小时,她来到供销合作社,趴在柜台上,看见玻璃下面放着很多种颜色的棉线,她想起男孩穿着的藏蓝色青年装,纠结着买蓝色还是白色的线,售货员催了几次,她才下定决心,从衣服口袋里掏出平时攒的零花钱,买了几团白色的线,心里想,蓝色的衣服,白色的领衬,配上,应该好看吧。不知不觉间,红云给她的脸颊染上绯色,短发如男孩的她低下头,慌不择路,逃离一脸诧异的售货员的视线。</b></h1><h1><b> 回到家,翻箱倒柜,没找到适合做钩针的原材料,妈妈看她像鬼子进村一样,就问她干嘛呢,她说要做一颗钩针,妈妈说,屋子后面的柴棚里有竹子,可以去削一截拿来用。妈妈的话音刚落,她已经跑得头发都飞起来了,眨眼功夫,柴棚的门砰的一声被撞开。</b></h1><h1><b> 柴刀,手起刀落,一截竹子握在手中,劈开,再劈开,成筷子般粗细,然后换成老爸的电工刀,开始做精细的活;先用刀把竹条刮细,细到只有现在吃的棒棒糖中的小管子那样,用刀在竹签的一头小心翼翼的削出一个钩;再用粗砂布打磨,磨到不硌手后换成细砂布,慢慢地仔细地磨,感觉差不多了,用一块手巾摩擦,最后用棉线缠在主体上滑动,没有勾住棉线,才算成品;不知不觉,日落西山,一颗自制的竹钩针出炉了,她才听到肚子里抗议的呼声。</b></h1><h1><b> 准备工作完成,赶紧拜师,非常狗腿地跟在那个姐姐身边,眼睛都不眨一下,盯着姐姐的手,看到姐姐手中好看的织品,心里下了一万个决心,一定要钩成这样,不然,不好意思拿出去。</b></h1><h1><b> 左手食指上绕着线,右手握钩针,先钩出一条两公分的辫,倒回来,钩短针,成小方块,再倒回来,钩一条辫,再倒回来,钩短针,如此反复,长度一尺左右,就收针了。这事吧,说起来简单,她劳心劳神了几天才完成,可见,她实在是不适合做女红。</b></h1><h1><b> 战斗了几天,她把战利品包好,放在文具盒里,背起书包,屁颠屁颠的跑去找他,在操场上,他穿着那套蓝色的青年服,看到她,他露出两颗虎牙,几步就跑过来,在相距一步的地方停下,眼神干净得不像话;她秒变结巴,说,我给你钩了一条领衬,你拿回去,让你姐帮你缝上,不过,我不晓得够不够长,如果短了,你明天拿给我,我再添一截。她小心翼翼地把领衬放在他手心,不敢碰到他,他笑了,她也笑了,就这样,笑了好久……</b></h1><h1><b> 第二天,他有意无意地在她的教室外面晃来晃去,她看到那条白色的领衬贴在蓝色衣领上特别出彩,他梗着脖子,把虎牙藏起来,她的眼睛眯成了豌豆荚。</b></h1><h1><b> 那年,他十五岁,她十四岁。</b></h1><h1><b><br></b></h1><h1><b> 2019年12月15日,木子草</b></h1><h3><b><br></b></h3><h3> </h3><h3><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