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归根

子木

叶落归根

李东良

席慕容说：“故乡的歌是一支清远的笛 ，总在有月亮的晚上响起 。故乡的面貌却是一种模糊的怅惘，仿佛雾里的挥手别离 ……” 写出了不少漂流在外游子们的内心感触。

我也是一个远离故土在外打拼了整整40年的游子，可能是因为职业性质的原因，每天都在繁忙和紧张中渡过，除了工作、学习外，脑子里充斥的全是亟待诊治的病人和急需弄清楚的疾病。对故乡的思念并没有像席慕蓉写的那么浪漫。不过黄土高原上那个生我养我的小山村——冯村岭。总是在闲暇之余或不经意时在脑中浮现。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乡情也越来越浓。确实就像白岩松在节目中说的那样：“家乡是什么？家乡是小的时候总想离开，老了以后总想回来的地方”。

不知何时，村子渐渐空了，只剩下老人和学龄前的孩子。年轻人为了事业、前途、生计，以升学、就业、打工等不同形式都进入了城市，或搬迁到自然条件更好一些的山下村庄。他们的下一代，也随着父母到相应的城镇或条件好的村子里去上学了，村里的学校再也没有我们小时候的热闹，孩子越来越少，也只好在前些年就停办了。尤其是近年来，家乡被列入“扶贫搬迁”对象后，更加加快了，村子“消亡”的速度。易地扶贫搬迁是一种利国利民的好政策，把居住在 “一方水土养不起一方人”地方的贫困群众搬迁到条件较好的地方居住，实现迁入地在交通、医疗、文化教育等生产生活条件有明显改善。为年轻人创造了更大的发展空间，带来了新的希望。绝大部分群众都是欢迎和拥护的。但是任何事物都是“一分为二”的，对于祖祖辈辈生活在这块土地上，视土地为生命的父辈们来说，尤其是到了“叶落归根”的黄昏时刻。要拆掉他的祖屋，让他离开这个为之奋斗了一辈子的地方，离开这个唯一可以为他遮风挡雨，安身立命和心灵寄托的生活港湾，让他们搬到一个对他来说陌生的地方，必然会有“叶落拔根”感觉。爱老尊幼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移民搬迁、举家搬迁等过程中必须考虑到老人们的内心感受。

朱自清说：“燕子去了，有再来的时候；杨柳枯了，有再青的时候；桃花谢了，有再开的时候。但是，聪明的你告诉我，我们的日子为什么一去不复返呢？”日子虽然一去不复返了，但家乡的记忆却总在脑中浮现，故乡的鸡啼、犬吠、马叫、蝉鸣总在耳边响起。倦鸟终归巢，落叶终归根，无论家搬到哪里，我们的根还在那里，人走了，我们的情还在那里，愿家乡的山山水水更加美丽、清新、家乡的老百姓更加富足幸福。愿村口的那颗饱经沧桑的百年老槐树永远屹立不倒，根深叶茂。

李东良，2019年12月14日随笔）

作者简介：李东良，医学博士，主任医师，教授，博士研究生导师。擅长肝胆疾病的诊断和治疗。文学爱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