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老岳父的“访旧寻根”之旅

陈巧林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5>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2015年9月,老岳父戴着</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纪念勋章留影</div> 岳父刘文宗,1929年12月26日(和毛伟人同一生日)出生于河北省任丘县。70年前的1945年2月,具有小学毕业文化、年纪刚满15岁的他,被根据地的“组织”选中,到八路军所在的太行山参加“民族解放”的革命。当时日本尚未投降,他就和同伴昼伏夜行,绕岗楼,过封锁线,步行整整一月有余才到达目的地:河北完县、易县交界处的一座小山村——杨家台,成为驻扎在村里的军区第三兵工厂的一名学徒工。<br> 他从钳工学起,造手枪、造子弹。抗战胜利后,工厂迁出深山,搬到冀中平原上的深县“大凌消”,不久他又被选拔到华北大学学习。直到1949年天津解放,城里急需懂工业、懂技术的干部,他就奉命进城,接管工厂,年纪轻轻就成了四个小厂的军代表助理。后在天津市冶金局、经委等部门任职,于上世纪80年代末到龄离休。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女儿和外孙(我老伴和儿子)给戴上勋章</h5> 自从离开杨家台和大凌消,他就再也没有回去过。越近晚年,对这两地的思念也就日甚一日。前几年他总是说,你们带我回趟杨家台、大凌消吧,我想看看那里的山、水和人。老岳父的怀旧之情,我自然理解。但人在官场,事务缠身,我始终未得空闲,陪他进山一趟。去年我退休之后,首选的出行任务,就是完成岳父的“访旧寻根”之旅。谁知夏天我腿部手术,耽误了最佳的出行时机,直到今年6月,我们才开始安排行程。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我家三口和姥爷合影</h5> 行前的重要“功课”,就是弄清杨家台和大凌消的地理方位与行车路线。而岳父能够记住的地址,只是河北完县的杨家台。村边有河,河那边就是易县,不远处的地名为娘娘宫,其他情况一概不清。“大凌消”的信息更是简单,只记得在深县和某县的交界处,临近的村子叫“小凌消”,且“凌消”是哪两字也说不出来。<br> 我就到“百度”地图里,先去找杨家台、娘娘宫。<br> 输入“完县”,却无显示。几经查询才知道,“完县”早已改名。大概是嫌“完”字不够吉利,“完蛋”、“玩完”地影响了地方经济的发展和一县官员的前程,就把个好端端的、祖宗留传下来多少辈的“完县”,改成了大吉大利、又俗不可耐的“顺平县”。改名后的顺平是否又顺又平,不得而知。(我们天津的宋平顺、武长顺,最后的结果都是既“不平”也“不顺”)但再查“顺平县杨家台”,就网上有名了。显示的结果,是距离天津不过区区100多公里;路程也顺畅,津保转京昆高速,满城出站口下,取332省道行驶50余公里即到达。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和孙子、外孙学会伸出两指头</h3> 再查“深县大凌消”。深县也改了名字,谓“深州”,“大小凌消”却查无此地。最后终于弄清,岳父所说的大陵消,现为“西陵消”。离津也不远,但与杨家台一南一北两个方向。<br> 我们精心安排出行计划,除寻访杨家台外,还顺道游狼牙山、五台山、太原、延安、黄帝陵、壶口、焦作云台山等地,最后取石家庄往深州,访西陵消后返津。太原是第三兵工厂的最后落脚地,岳父当年的工友、战友,其中还有一位同村的“发小”,都安家在此,都是分别后不曾见面,想借此机会做最后的拜访;而“革命圣地延安”,在岳父那一代人心中,有着特殊的分量,也该陪他前往“朝拜”;壶口等地则是过去不曾去过的风景名胜,也算是带他旅游了。谁知计划一出,俺老婆的几位同学也要求参加,原本的一次纯家庭旅行,成了朋友们的结伴“自驾游”。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和外孙和外孙媳妇</h5> 6月3日上午10点,我们在津保高速入口集合,往保定进发。过保定后再转京昆高速,不到12:00即到满城服务区,前行不到5公里,即是满城、狼牙山出口。出高速,上332省道,很快就到达我们此行的第一个景点——狼牙山风景区。岳父无力爬上山,只在景区门口留影。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通红的狼牙山景区入口</h5>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入口处留影</h5>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山上风光无限</h5>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山头纪念塔高耸</h5>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山下雾霭沉沉</h5> 晚宿狼牙山下的农家院,明日往杨家台。<br><br> 狼牙山与杨家台的直线距离并不远,但无直通的公路,还得回到332省道,往西行约50公里才到。车载导航不起作用,我们一路询问,也很顺畅,不到10点就找到了杨家台。<br> 公路拐弯处有几户人家,门口摆着售货摊子,摊主告知这里就是杨家台。老岳父激动万分,可又觉得和自己的记忆里对不上号。摊主又说,还得顺路拐过弯、进村,才是老爷子要找的地方。我以为,杨家台应该是个大村子,拐过弯,路边并无房屋。往前走,也未见村庄,就停车问路。<br> 路左边立一黑色的石碑,上刻白字,记载立碑者曾在此营救过一位兵工厂的职工。老岳父又激动得不行,“就是这里!就是这里!”<br> 路右边是一所小学,从窗户里探出四五张稚嫩的脸,我们就向他们问路。一位女孩可能是害羞,脸都憋红了,也没说出话来。还是一位男孩说出:“你们走过了。往回走,有座桥。过桥就进村了。”<div> 按他的指点,过了桥,就来到了村口。我才看清,杨家台真是一座四面环山的高台,台上就是一栋接一栋的农房。问老岳父是不是这里,他却说不像。山没有这样绿,树也没有这么多。莫非找错了地方?想找村民打听,高台下却四处无人。</div><div> 兵分两路。我陪老岳父就地等候,老婆和同学们上台进村问询。不大一会儿,桥上驶来一辆电动自行车。近前一看,驾车者竟是一位年轻的女人。我说明来意,她就十分热情地说,这里就是杨家台,就是过去的八路军兵工厂所在地,也有人来探访过。然后就领我们进村,还说要找书记和村长哩。</div> 高台上房屋挨着房屋,街道也还干净整齐。可老岳父一点也看不出当年的模样,也没能记住房东姓甚名谁。况且时间已经过去70年,兵工厂的员工又不是一两个人,想找到老相识叙叙旧,怕是没有可能。好在那位热心的女青年找来了村支书,以及会计、村委委员一干人等,领着我们穿过街道,去看兵工厂旧址。<br> 在老岳父的印象里,当年的兵工厂可是一大片厂房,今天都成了一间间民房。老支书(70多岁,对当年的情况也无太多记忆)把我们领进一处院子,东屋、北屋都是新修的瓷砖镶面的砖房,院中间却是一间低矮、狭窄,白石灰粉刷的旧房。支书指着旧房说,那就是兵工厂的旧址。这几十年来人口急剧增长,房子越盖越多,闲置的厂房就成了被“蚕食”的首选。村委会好不容易保存下这间当年的小屋,好歹也算“革命旧址”。<br> 老岳父一脸的茫然,这间小屋,显然和他的记忆对不上号,但还是兴趣盎然地问这问那,高声大嗓地说些当年的人和事。我知道,能唤起他记忆的也就是这间屋,也是他老人家在心底念念不忘的“根”,就用相机拍下了这“革命旧址”,并在旧址前合影留念。<div> 走出村口,老人依然沉浸在激动和满足之中。是的,和他一样从太行山走出的“老革命”成千上万,有几人还能在70年后故地重游?我问他,在他的印象中,杨家台没有变的是什么?他回答说,就是村对面的那座山。是啊!70年转瞬即逝,一代人踪影全无。星转斗移,改朝换代,只有这些山峰,亘古不变。</div>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路边的黑石碑</h5>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空旷整洁的街道</h5>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天空下起小雨</h5>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房屋连成一片</h5>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村支书闻讯而来</h5>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兵工厂唯一的遗址——小白房</h5>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遗址前合影</h5>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和村支书合影</h5>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话说当年</h5>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院子里的庄稼</h5>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磁砖镶面的新房</h5>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老伴与热心女青年</h5>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没变的是背后的山峰</h5>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和老岳父在杨家台</h5> 离开杨家台,老岳父的情绪还是处于亢奋状态,亮开大嗓门,反复说过去的那些事。<br><br> 前面一站,就是太原。我们找到最近的高速路入口,上保阜高速,往山西进发。经五台山出口,才是下午一点多钟,临时决定去游五台山。出高速行驶不到20公里,就进入景区。我和岳父都不信佛,更不会拜佛,就和他在台怀镇走走、拍照。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雨后的五台山一片清新</h5>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不去拜佛,路边闲坐</h5>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香火旺盛、僧侣成群</h5>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白云飘飘、蓝天如洗</h5> 6月5日早,我们离五台山往太原。距离不远,且全程高速公路,12时许即抵太原。按计划,下午就去拜访岳父的老战友。<br> 兵工厂最终落户太原,这里的战友自然不少,但他念念不忘、还曾有过联系的,是他的同村、又一同入厂的某某某。他知道,某某某已经去世,但夫人、也是同厂员工的王某还健在。离津前还设法给王去了电话,告知她将前来拜访,并想通过她见见那些还在世的战友。她好像也不怎么高兴和欢迎,说是自己腿脚不便,还无法招待好客人。我们都劝他算了,人家分明是在拒绝。但他却执意要去看望,就按事先打听好的地址,带上从天津带来的礼物,驱车前往。<br> 某某某生前官至山西某厅的厅长,住宅在市中心的一片拥挤、破旧的楼群里。在一栋老式楼二楼的单元房里,见到了王阿姨。也是80多岁的老人了,除了一只腿行走不便,看不出有大的毛病。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坐定,她就告知,自老伴去世后,她就独自一人度日。孩子们都大了,搬出去自己过,找了一位保姆,照顾她的生活、起居。厅长夫人、本人也是离休干部,尽管离休已20多年,住的没当今的高官们豪华、气派,但看得出衣食无忧、日子还是相当的舒坦。<br> 见到几十年不曾见到的故旧,老岳父自然是激动万分,急不可待地询问那些他还说得上名字的战友。王阿姨告诉他,这些人已无一健在。想想也是,他都已是86岁的人了,当年的战友,都比他年长。要是活着,还不快是90了,世上几人能活到这把年纪?但老岳父还是一脸的失落与遗憾,扯开他的高嗓门,与王阿姨聊了个“痛快”。自然还是当年的那些人、那些事。直到我们提醒时间不早,他才念念不舍地告别离去。<div> 在太原,我们还带他去了新修建的“汾河公园”。然后,前往延安。经过山西柳林县时,顺道拜访了我40年不见的战友,陪他游览了黄河东岸的碛口古镇。</div>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汾河公园</h5>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碛口古镇。背后是黄河</h5>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古镇房屋</h5> 6月8日下午,我们抵达延安。从“延安南”出口下高速,直接把他带到宝塔山下的延河边。我指着对岸山上的宝塔,对他说,这就是宝塔山。他嘴里喃喃地:“延安…宝塔山”!就随我们下车、拍照。我们还带他游览了杨家岭、枣园等地,不止一次来过延安的我,给他讲解、导游。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宝塔山下</h5>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老革命与“小革命”</h5>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杨家岭:七大旧址</h5>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枣园:毛泽东旧居</h5> 6月9日,我们离开延安,往黄帝陵。<div> 南行约20公里,就是南泥湾。我老伴和她的同学对那耳熟能详的“陕北的好江南”心向往之,一致同意前往一游。于是下高速,再行约20公里,就到达了现在的“南泥湾镇”。公路左侧是“南泥湾大生产展览馆”、纪念塔等房屋建筑,右侧却是一马平川、禾苗青绿的水田,真有几分江南的模样。<br> 展览馆没啥好看。路边水田一角,有人圈起一块专供人拍照的“平台”。台边立一块书写毛体“南泥湾”的石碑,台上摆着纺车、䦆头、刀枪等特色物件。同学们都去平台上,摆开架势拍照,叽叽喳喳,就像当年的小姑娘们一样。不知什么时候,老岳父也悄悄上“台”,加入到“嬉笑打斗”的行列。扎起羊肚巾,扛起䦆头,要拍“开荒”照。</div>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南泥湾大生产展览馆</h5>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一幅开荒架势</h5>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父女齐上阵:既开荒、又战斗</h5>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哇!刀枪齐上</h5> 在一片欢笑声中离开南泥湾,继续南下,于午后1时许抵黄陵县,拜祭黄帝陵。然后折返富县东进,于当晚抵壶口。10日上午游壶口瀑布。下午离去,取高速经临汾、侯马、晋城抵河南焦作。11日游焦作云台山。12日取京珠高速往石家庄,顺游赵州桥、柏林寺。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景区大门外</h5>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轩辕庙</h5>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黄帝陵</h5>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壶口纪念碑</h5>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壶口瀑布</h5>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河水奔涌</h5>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焦作云台山风景区</h5>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父女留念</h5>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赵县柏林禅寺</h5>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赵州桥头</h5> 6月13日早晨,我们离石家庄,取黄石高速经沧州返津,顺道寻访深州大凌消。车载导航显示,大凌消离高速出口不远,我们边走边问,很快就来到了村口。<br> 正是华北平原的麦熟季节,一望无际的原野上麦浪翻滚、一片金黄。今天又是一个难得的“无霾日”,阳光灿烂、蓝天白云,更显得风光旖旎、舒适安宁。<div> 大凌消正是在一片金黄之中,一条公路穿村而过,村口有一家农机修理店,几位机修工模样的人,正在一辆汽车前忙活。我们上前问询,其中一人告知,这里就是“大凌消”,也就是过去的“西凌消”。军工厂?听老人们说起过,但现在的人们没几个能说清。他告诉我们一个姓李的女人的名字,说她家所在的位置,就是过去军工厂的旧址,并自告奋勇地带路前往。 </div><div> 老岳父就像遇到当年的熟人一般,向他问这问那。也是年深日久,房东的姓名、认识的村民,一样都记不清楚,自然是问不出什么线索。我陪在他身后,边走边问他有无当年的印象,他和在杨家台一样,一脸的茫然与无奈,喃喃地说,没有…没有。<br> 叫开了李某某家的门,女主人是一位胖胖的大嫂。说明来意,她就十分热情地把我们迎进大门,哇!好大的一个院子。她告诉我们,听老人们说,这里曾经盖过兵工厂。但她们家建这处房子时,都毫无踪影了。在清整地基时,挖出了几块长条石头,上面凿有小坑,据说是机器的“垫脚石”,现在还放在院墙之外。岳父自然是激动不已,但院子里的菜地、瓜架,已无半分工厂的影子,连杨家台的小白屋都见不到了。他也依然是和胖大娘问个没完、说个没完,依然沉浸在对往日的回忆与怀念之中。</div>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正是大凌消的麦熟时节</h5>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村头繁忙的机修厂</h5>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迫不及待地询问</h5>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村口黄土满布</h5>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天空白云翻滚</h5>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走进西凌消</h5>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昔日兵工厂,今日农家院</h5>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胖大嫂:大院的主人</h5>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长条垫机石</h5> <h3> 走出胖大嫂的家,碰到了一位70多岁的老人,听说岳父在兵工厂工作过,他就煞有兴趣地介绍起当年的情况:那时候,我上小学,放学后就去工厂外玩,还和小伙伴们偷过黄铜制成的子弹壳。工厂搬走时,在上世纪五十年代末。因为铜、铁能卖到钱,不少的空弹壳、包括炮弹壳,甚至是未引爆的旧炮弹,都“流落”到村民家中,还酿成过炮弹爆炸,炸死大人、小孩的惨剧。院子外的条石和他的话,才使我确信无疑,这里真的是老岳父念念不忘的、他曾经付出青春和汗水的——西凌消!</h3><div><br> 带着旅途的疲倦,也带着深深的满足,我们一行于当日下午5时许安然返津。此行历时11天,途经河北、山西、河南、天津,行程3180公里,车马劳顿、风尘仆仆,年近九旬的老岳父居然能无病无灾地坚持下来,也该算得“奇迹”了。回津后一旦放松下来,也是疲惫不堪,大约一周后才完全缓过劲来。<br> 我问他这一趟的感觉如何,他连声说:“太阔了!太阔了!”我知道,他说的“阔”,就是好。在我看来,“阔”自然是“阔”,满足了他探访旧地的心愿,也完成了我带他出游的任务。但在我心底,还是感到些许的遗憾与失落:在他、也包括我心中的那份美好与神圣,旁人看来,似乎有些平淡无奇;我刻意去探寻的“根”,早已随风飘逝;老岳父的寻根访旧之旅,应该有更精彩的情节、更撩人的启迪!<br><br><br><h3 style="text-align: center;">2016年元月6日 天津</h3></div><h3></h3> <h3> 将这篇完成于2016年元月的word版“流水账”,转换成“美篇”,还是花费了我几天的时间。文字好说,将原文拷贝、粘贴即可;照片却没那么容易,大小超过5M,就无法导入,只得逐张“缩小”,然后编入。</h3><div> 几年前写这篇游记时,我还不会编“美篇”。只是“留此存照”,存在电脑里不曾对外“发表”。我还想继续带着他,去他想去的地方游玩,并为他拍照“记念”。但近两年来,尤其是去年五月因肺心病住院后,老岳父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至今已是无力走出家门,哪里还谈得上穿州过府地“旅游”。头脑时而清晰、时而糊涂的他,总是说让我带着他去中国最大的省新疆和最小的省海南(这两地方他没去过。前年让他去海南,机票都买好,后因故取消)玩玩,我嘴头上“好好好”地应付,心里却说,您这个样子,那里也去不了了!这次的“访旧寻根之旅”,该是他人生里最后一次长途旅行了!</div><div> 老人家一辈子朴实节俭,吃穿从不讲究,更是很少给自己照相。我总想给他一些补偿,出门时多给他拍照,此“篇”也基本是他的影集。他的形象并不高大伟岸,画面也不优美脱俗,但在我心里,他是人世间最好的“老岳父”;他的照片,在我看来,是那样的鲜活生动;有他在,我能为他拍照,是我人生最大的幸福!</div><div><br></div><h5 style="text-align: center;">2019年12月19日 于天津 红顶花园</h5><h3></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