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人的美篇

秦人

<h3>梦回镇北台</h3><h3> 塞上,高台,要塞,关隘,大漠,风沙,绿洲,驼城,款贡城,易马城,红石峡……,这一系列词汇,均因一个响当的名胜景观——镇北台,不时在我脑海想起。想到这些词汇,我就想起了它,想起了军营,它是我日思夜想的地方。</h3><h3> 镇北台,位于历史文化名城——榆林以北四公里,约十一层楼高,是万里长城三大景观之一,号称“万里长城第一台”。它巍然屹立在红山顶上,高耸入云,又处于东西长城中部,犹如万里长城飘带上的一个巨人,一头挑着山海关的老龙头,一头担着嘉峪关的风月,镇守边关,历尽沧桑。登台远眺,北方金沙一片,眼前碧水(水库)蓝天。环顾左右,长城遗址逶迤绵长,烽火台残垣断壁,如繁星点点,片片绿洲点缀着毛乌素沙漠。回头南望,榆林城尽收眼底,东山驼峰挺立,西沙新城掘起,高楼林立,榆溪河穿城而过,古街上风格各异的六座高楼骑街排列,凌霄塔与镇北台遥相呼应,形成了一条靓丽的风景线。</h3><h3> 这是一个神奇的地方,有我曾经的军营,是我的第二故乡,青葱的岁月在此渡过,留下了永恒的记忆。最近,经常想起老部队、老战友和军营轶事。有四十年没有回去了,那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一人一景,不时萦回在脑际,如影随形,依然十分眷恋。</h3><h3> 平生已作北台人,心中常怀石峡魂。镇北台脚下,有座老爷庙,傍边有个水库和水电站,官兵叫水库为天鹅湖,夏天,总有许多天鹅在那里栖息戏水。我的连队——机炮连就座落在这里。</h3><h3> 连队营房是具有陕北特色的窑洞,丁字型依次排列。连部北侧有几孔窑,住着驭手班,养着好几匹骡马,行军时用来驼重机枪和追击炮。连里有马车,有时也用来去城里买粮。那时,驭手班战士赶着马车进城,别提有多自豪,跟今天开着宝马车似的,总能吸吸一些羡慕的目光。</h3><h3> 那里,满是精兵,个个能艺。连队近百十号人,人人身怀绝技,吹拉弹唱,样样精通,是名符其实的文艺连。每逢节假日,都要上演一台自编自演的文艺晚会,各班排尽显身手,兵味很浓,使单调的军营生活,增添了几多乐趣,深受官兵喜爱。也曾代表营里和军分区,参加过上级的文艺汇演,曾获得兰州军区文艺表演一等状。</h3><h3> 1983年春节,改革开放不久,张爱民任军分区政委,分区下达营里组织一支秧歌队,与民同乐。这支秧歌队就是以机炮连为班底,组织锣鼓队、伞队,操枪方队。有人突发奇想,把正步等军人步伐和操枪也融入秧歌。尤其那支伞队和旱船,扭得一招一式,可与陕北当地人大秧歌琵美。特别划旱船的姑娘,花技招展,扭腰摆肢,赛若天仙,都以来了个女兵。其实,连队是清一色的爷们。他的名字叫杜广燕,是个男兵,人若其名,长的眉清目秀,说话嗲嗲的,天生一付女人象。听说第一次表演,大多数人都没有看出是个男的,只一个人发现他脚上穿着军用胶鞋,差点露馅了,害得连队连夜找女人鞋换上。从此,广燕红遍了半个榆林城。</h3><h3> 榆林文化底蕴深厚,每年春节都要举办秧歌汇演,由各单位和部门组队表演。说是表演,其实是比赛,各家都拿出看家本领,提前抽人排练。初一到十五之间,文化部门安排几支秧歌队分别轮流演出,引得行人驻足观看,热闹的很啊!</h3><h3> 八三年春节不同凡响,来了支别具特色的秧歌队。每次军人秧歌队出场,常常被围得水泄不通,引起轰动效应。营里只好另抽调兵力执勤,维护秩序。正月十五那天,各支秧歌队都要出来表演,排满了城内两道主街。当天,万人空巷,就为了看那支别具一格的军人秧歌队。此事一时成为街谈巷议,赞声一片。就连时任文化局长大人,事后也在《榆林日报》上撰文,连连称奇,予以高度评价。这是一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秧歌表演,载入了榆林秧歌史册。</h3><h3> 思绪里,连队窑洞后边,还有一个水渠,官兵把它叫幸福渠。是把水库的水抽上来,流经此渠,浇灌附近的千亩良田。对于地处沙漠地带,土地贫瘠的老百姓来说,它就是生命渠。连里的蔬菜地,也靠它浇灌,以弥补伙食费不足。</h3><h3> 每逢官兵家属来队,除上镇北台,游红石峡外,军人也要陪着军嫂在渠岸上漫步。潺潺潺流水,绿树成荫,折一技山花,仿佛置身于世外桃园。你说浪漫不?</h3><h3> 后来从老战友口中得知,部队八十年代就解散了,市公安局看上了连队这块风水宝地,把它作为警犬基地。狗通人性,集忠诚、勇敢、机灵于一身,吸机炮连之灵气,护古城之安宁。</h3><h3> 我的连队,我的兵。不知是首长有意而为,还是上天眷顾,我从军校毕业后,从步兵连分到机炮连。</h3><h3> 记得是1982年夏未,我来到了连队。连队首长和官兵很热情,接纳了我,分到了一排,住在三班通铺最后面,这便是我的家了。当时连长是折占强,指导员是韩文芝。官兵都是些好人,把我当自家人。</h3><h3> 人们都说我有福,一生中都能遇到好人。我也这样认为,是首长们教诲了我,栽培了我;是战友们关心了我,帮助了我,鼓励了我,他们都是我生命中的贵人。吉人自有天相!</h3><h3> 刚到连那阵,部队正在镇川施工,我也很快到了施工工地,住在老百姓的窑洞里。施工任务是打山洞,石头山,硬生生地要挖出个洞来。工程的难度,危险度,都是难以想象的。</h3><h3> 石洞里浸满了水,阴冷潮湿。时值夏未, 战士们戴着安全帽,穿旧军棉衣,脚蹬长雨靴,打着风钻。风钻的轰呜声,与水管注水的哗啦声,震耳欲聋。这是个技术活,打偏了,出不了渣。打歪了卡钻头,得用心。洞内温度很低,战士们经常是汗水与洞水流在一起,湿透了棉衣。为了赶进夜,不分昼夜,三班倒。最危险的,要数装填炸药。在细长的硝酸铵炸药袋里,算好爆炸时间,剪取一定长度的导火索,装上雷管,安上导火拉管。爆破手两手提着几十根炸药,将炸药捅入打好的风钻眼里,两三人同时快速拉开所有导火管,赶紧撤离。爆破后,洞口冒出滚滚浓烟,还要等十五分钟,由爆破手先进入洞内,检查是否有哑炮。若有,还要用其他炸药排除。无危险后,出渣队用车和铁铣将石渣一车一车往外出。打山洞,复杂的很,每天全连三班抡换打,也只能掘进两三米。</h3><h3> 每当看到战士们手提炸药进洞,我都为他们捏把汗。可他们义无反顾,就象去炸敌人碉堡那样勇敢。</h3><h3> 我也与他们同吃同住同劳动,每次收工,看到战士们灰头土脸,浑身湿透,疲惫的身影,我都为之动容。真是一群好兵,无私无畏,勇往直前。他们样子就象今天修下水道的农民工一样,甚至比他们更累,更难看,更危险。他们中有爆破手、风钻手王座国、王小和……,等等。放在今天,也许一天500元也没人干。我的战友,你们太伟大了!我坚信他们无走到哪里,从事何种职业,都会是一把好手,都会是单位骨干。炮连的兵,好样的,为你们点赞。</h3><h3> 今年三月初,机炮连部分战友相聚武功,见了座国、小和等人,看到他们家庭幸福,安居乐业,我很是欣慰。</h3><h3> 我自豪,我是机炮连兵。在连队不足五个月,感慨良多,一生受益。感恩相遇,感恩曾经帮助过我的战友,感谢为国奉献的将士。 </h3><h3> 就恋那方热土,就思这方好友,携一壶天鹅湖水,抓一把老爷庙沙土,听一听电站涛声,望一望镇北台云端,挥一挥手,拂一拂衣袖,我的军营,我的战友,我来过了,梦里来过了……</h3><h3> 愿时光不老,战友安好!</h3><h3>附: 咏镇北台</h3><h3>长城第一台,</h3><h3>红山立雄关。</h3><h3>东眺山海龙,</h3><h3>西望嘉峪天。</h3><h3>俯瞰款贡城,</h3><h3>监观易马喧。</h3><h3>远看狼烟起,</h3><h3>近闻驼城安。</h3><h3>大漠风沙狂,</h3><h3>榆溪流水潺。</h3><h3>石峡摩崖刻,</h3><h3>壮士美名传。</h3><h3>注:榆林又称驼城,款贡城和易马城均位于镇北台脚下</h3><h3>附:五律 兵缘</h3><h3>红山披绿衣,</h3><h3>芳华秀明霞。</h3><h3>军中逢知己,</h3><h3>通铺是一家。</h3><h3>练兵精气爽,</h3><h3>石峡戏浪花。</h3><h3>回首添霜发,</h3><h3>投营煮酒茶。</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