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明山，中午的树木时光

树木时光

　　喜欢拍照片的人大概都听说这么一个说法，说一天中最佳的光线是在早晨或是黄昏，中午的光线最不好，直直照在各种景物上。拍出来的照片也总会发白，白亮亮的、白花花的晃眼，让人觉得这照片怎么看也索然无味。

人大概也是这个样子。到了中年，莫名其妙地就一点趣味都没有了，剩下的是无能、无力、无为、无聊。周围的人会渐渐觉得你猥琐而油腻，晃来晃去都是一副不讨喜的样子。于是你也觉得日子开始变得平淡，生活开始变得枯燥。就好像是一切都铺喇喇地在大太阳底下照着，一览无余，波澜不惊。

一上午上完了几节课，改了一些本子，再写几张报表，回复了几个问题。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端到碗，举起筷子，顿时感觉真的累了。然后，咀嚼着饭菜的香怡，再和同事聊几句。这样的片刻，倒是舒心。

吃完饭，没有直接回办公室。走到大门门厅的时候，就看见了对面的小山。

望着小山上那一树一树的样子，莫名地有了一些愧疚。以前我每年带学生的时候，都会领着他们一起去造访这座小山。看看树，望望花，摸摸草，听听鸟叫的声音。然后，小山上到处都是孩子们嘻嘻哈哈的笑声。但是现在，不能随便带上去了。我大概也有一年也没有再上去看看。这就好像居然遗忘了一个熟识的老友。

于是，就出了校门，径直上了小山。

　　深秋的小山，台阶上、小路边到处都是散落的叶子。走在上面，干燥的落叶发出细微且清脆的碎裂声音，轻轻，轻轻。

如果停下脚步，站着不动，周围，除了落叶飘下来跌在地上发出的响动，就没有其他的什么声音了。

　　春天放眼望花，秋天抬头看树。顺着树干向上，透过枝桠和叶子，看温暖的阳光，以及明亮的天空。

　　偶尔，地上，院墙上，也会有一两样东西，停下来，看看。

　　秋天，有时候就是一种纯粹。落叶，或是种子，或是寂寞。

　　中午，确实没有给你期待的光与影，能有的，就是你十几年也都能随时看到的样子。

但是，这样子，依然有它独有的姿态、色彩、形神和风致。对，就是平常的样子。

它们一直没有改变，光线也一直这么早中晚地游过，是我们自己的目光变了。

　　偶遇一只小虫，挺忙碌的，就看看，不去打扰了。

　　中年人的脚边，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一地散乱，又斑驳五彩，大隐于市，又聊以自得。

　　十来分钟，小山就走了个遍。

无所想，也无所不想。就是随心看看，放松一下。中午的四明山，还是以前那个好看的模样。

其实，中午也并不是没有什么好光线，只是这光线太过于寻常，不是你期待的那个样子。所以，中年也许没有什么好看的风采，因为太过于平常了，平常到好像没有多少什么可以指望的。
而实际上，相由心生，境从意来。好与不好，美与不美，完全在于你自己怎么样去体会它，感受它，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