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 时有老柯者,好读书,不求甚解,自号“白丁”,同道中人戏称之为“大白”。</h1><h1> 这日大白来到《美篇》,只见武夷云蒸霞蔚,天都千岩竞秀,长白山大雪纷飞,南国红海棠艳丽灼目,西域胡杨挺直,黄菊花淡雅宜人。远闻有赵燕慷慨悲歌,近观有江南旗袍女子恬静温婉; 有华衣美食、有山川人文、有水榭阁亭,端的是花团锦簇,让观者兴会淋漓 。</h1><h1> </h1><h1> 白丁击节赞道:好个《美篇》。</h1> <h1> 白丁信马由缰,来到“诗心文苑”,见“圈主”主旋清新委婉, “西管”勤勉辛劳,老书生一众诗词同好,文采飞扬,正诗情勃发。</h1><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忽见西管在圈内挂榜【诗心雅韵】今日诗引:“</span><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37, 35, 8);">闲敲平仄两三首,静读诗书方寸心。</span><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白丁见之,一时兴起,附庸风雅地跟着众人赋七律一首,也不知是否合律,取名“舍翁”。诗曰:</span></p><p class="ql-block"> 结庐草舍存和气,暮鼓晨钟伴画琴。</p><p class="ql-block"> 不问秋冬霜又雪,欲知早晚雨还阴。</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闲敲平仄两三首,静读诗书方寸心</span>。</p><p class="ql-block"> 放马南山无困恼,东篱采果遇知音。</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离了“诗心文苑”,又至“美篇时空”。但见东西延绵莽莽山岭,南北浩浩大江穿行而过。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江边一楼,巍峨耸立。大有"对江楼阁参天立,全楚山河缩地来"之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白丁正看得入神,忽耳边有人叹道:“唉~~,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有诗在上头,却是辜负了此番风景”,扭头一顾,啊也,原来是太白驾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太白旧日与白丁邻里,才高傲物,对白丁“大白”之名颇不以为然,便在 “大”字之下添了一“点”,自号“太白”。这日太白前来《美篇》,豪情万丈,原欲在“美篇时空”留点墨宝,以供后人观瞻,却不料被小崔先行一步,赋了首《登黄鹤楼》,已被方家精心表后,高悬于楼阁之上。</span></p> <h1> 崔灏此《登黄鹤楼》,堪称吊古怀乡之绝唱。由景而情,既自然宏丽,又饶有风骨,全诗波澜起伏,信手而就,一气呵成。音节浏亮而不拗口,当真是浑然一体,意境天成。</h1><h1> 太白见之,大为叹服。自忖不及,怏怏而回。闻后去金陵登凤凰台时,摹仿崔颢的《登黄鹤楼》,也赋了篇《登金陵凤凰台》,虽是存了份比试之心,却也为后人留下了与崔颢的“登黄鹤楼”合称为登临怀古双璧之作的名篇,也算了却了此番“美篇时空”之撼,成全了一段千古佳话——此是后话。</h1> <h1> 离了“美篇时空”,白丁信步前往“执笔写心阁”溜弯。见阁前老槐树下聚集了一群人,白丁自是不甘寂寞,挤身上前。</h1><h1> 老槐树下有两个小儿,一般的形象:光溜溜的头,前端缀着一撮头发, 下着黑色短裤,上系大红肚兜,正对着一老者指天划地地说着什么。</h1><h1> 那老者约莫五十,儒者模样,远远跟着七八个后生,书生气十足。</h1> <h1> 白丁挤进人群中央,正听二小儿同声说道:“皆传先生学冠古今,有弟子三千,更有七十二贤人,算得桃李满天下,学识达四海。我弟兄二人有一事不明,还望先生解惑”。</h1><h1> 那老者生一敛短须,点头叹道:“久闻《美篇》处处皆学问,人人能文章,倘若天下如此 ,何愁周礼不复,仁义不兴?——小儿有何难解之事,不妨直言,老夫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h1><p><br></p> <h3></h3><h3></h3><h3></h3><h1> 小儿甲道:“我二人正辩日之远近”。
小儿乙道:“我以为午时的太阳近,早起的太阳远。中午时分,赤日炎炎似火烧,早起的太阳,却是温文尔雅,舒适宜人。比如围着火炉,难道不是越近则越热,越远则越凉吗?”
老者点头称是。</h1><h3></h3><h3></h3><h3></h3> <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1> 小儿甲道:“我看是早起的太阳近,正午时的太阳远。早起的太阳,其大如盘,正午的太阳,其小如碗。比如看物体,难道不是越近则越大,越远则越小吗?”
老者点头称是。
二小儿同声说道:“先生一概称‘是’,究竟孰远孰近呢?”
老者大窘,口不能辩。
二小儿大笑道:“谁说先生是大学问家呢?”笑罢,竟扬长而去。
众皆谔然。</h1><h3></h3><h3></h3><h3></h3><h3></h3><h3></h3><h3></h3> <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1> 走过“执笔写心阁”,白丁来到“烟雨江南文学社” 。入社口路边有一大树,树下有一茅屋,屋边伸出一杆幡来,上书一大大的“茶”字。幡下石桌石櫈,有一老一中年两乡绅模样者,老乡绅背后立一童儿,二人正在品茗。
白丁亦以茶中同好自诩,往日也曾在《美篇》发过一篇名为《<a href="https://www.meipian.cn/20l26qy3" target="_blank" class="link">茶说</a>》的文章——那也是被加了“精”的——自然是见”茶”则喜,忙趋身前去,往下首坦然入坐。</h1><h1> 两乡绅竟恍若未见,谈兴依浓。</h1><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 <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1> 老者先取白定碗一只,投阳慕一撮与内,问道:“此水何处取来?”,中年乡绅:“巫峡”。
老者道:是中峡了?
中年乡绅道:然。</h1><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 <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1> 老者道: “老夫曾烦足下带瞿塘中峡之水,可是这瓮中之水?”
中年乡绅道:“正是”。
老者忙不迭亲以衣袖拂拭,打开纸封,命童儿茶灶中煨火,用银銚汲水烹之。<br></h1><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 <h1> 候汤泛起小泡,急取起倾之,其茶色半晌方见,老者笑道:又来欺老夫了。此乃下峡之水,如何假名中峡?”。(白丁暗道:何来说“又欺”?想必是故“伎”重演,此人定是有前科滴。)</h1><h1> 中年乡绅慌道:“晚学生误听了,实是取下峡之水。老太师竟是明察秋毫。”</h1><h1> “晚学生那题日乘舟,下水甚快。乘着水势,一泻千里,好不顺溜。因见那峭壁千寻,沸波一线,两崖对峙,中贯一江,向要做一篇《三峡赋》。结构不就,却因连日鞍马困倦,不觉睡去,不曾吩咐水手打水,及至醒来时问,已是下峡。</h1> <h1> 晚学生吩咐水手:‘我要取中峡之水,快与我拨转船头’。水手道:‘老爷,三峡水相连,水如瀑布,船如箭发,如回船便是逆水,日行数里,用力甚难’。</h1><h1> 驳了船,上岸问一年长知事的老者,瞿塘三峡,哪一峡的水好。老者道,三峡相连,并无阻隔,上峡流于中峡,中峡流于下峡,昼夜不断,一般样水,难分好歹。</h1> <h1> 晚学生便思,定然是老太师胶柱鼓瑟,想那三峡相连,一般样水,何必定要中峡?便自做主,己立于船头,看水手将下峡水满满的汲一瓮,用柔皮纸封固,送来与老太师。”</h1> <h1> 老者道:“凡事须是细心察理。老夫若不是亲到黄州,看过菊花,怎么诗中就敢乱道黄花落瓣?(白丁暗道:这段旧案当是对应前言了——老先生却是这般小气,这般耿耿于怀)这瞿塘水性,出之《水经补注》:上峡之水太急,下峡之水太缓,唯中峡缓急相半。此水烹阳羡茶,上峡茶浓,下峡味淡,中峡浓淡之间。今见茶色半晌方见,故知是下峡。” </h1><p class="ql-block"><br></p> <h1> 中年乡绅忙离座谢罪。 </h1><h1> 老者道:“何罪之有!皆因子瞻过于聪明,以至疏略如此。老夫今日偶然无事,幸子瞻光顾,尚不知子瞻学问真正如何,老夫不自揣量,要考子瞻一考。”</h1><h1> 中年绅士深鞠一躬,欣然答道:“晚学生请题。”</h1><h1> 言及“子瞻”,白丁啊呀一声:此二人哪里是什么乡绅,分明是宋时两位大儒。不敢造次,忙起座告辞。</h1> <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1> 离了“烟雨江南文学社”,白丁往“读书俱乐部”行去。忽见一人从社内踏歌而出,歌曰: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美篇》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h1><h1> 孔子云:“何陋之有?”</h1><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h3> <h1> 闻言,白丁大乐,上前拱手高声道:梦得言之有理。这美篇好去处,何陋之有?果然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h1><h1> 此间乐,自此人不思蜀也。</h1><h1> </h1><p><br></p> <p>后记:今日同事问我:“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我说,是说《美篇》让人流连忘返啊。同事说,你家W老师现在成都,你是故意的吧?大囧。</p><p> 关于李白在黄鹤楼与崔灏之间的一段“公案”,很多人是耳熟能详的。</p><p> “二小儿辩日近”的故事,我是在小学五年级时在比我大四岁的叔叔那里的《活页文选》上看到的,一看便印象深刻。故事说明,对孔老夫子权威的挑战,古来有之,并非起自“五·四”。</p><p> 《活页文选》是文革前以活页的方式出版的一些故事或文章,后来有了合订本。我印象深刻的文章有“快嘴李翠莲”、“愚公移山”、“登徒子好色赋”、“精卫填海”等。</p><p> 王安石与苏轼的故事则是出自《三言两拍》,我第一次读应该是在中学,是从一位年长我三四岁的邻居那里借到的书。关于“老夫若不是亲到黄州,看过菊花,怎么诗中就敢乱道黄花落瓣?”则是两人之间的另一段故事,见载于《三言两拍》中的《警世通言》:苏东坡有一次去相府拜见王安石,王安石不在,只见案上有咏菊诗,只写下头两句:“西风昨夜过园林,吹落黄花满地金。”。苏东坡看了暗自好笑,想那菊花即使干枯,也不会落瓣,于是他步原韵,续写两句:“秋花不比春花落,说与诗人仔细吟。”王安石读过苏东坡有嘲笑之意的续句以后,借机将苏东坡贬谪黄州。苏到黄州后,一天正值风雨交加,苏与友人在菊园赏菊,亲眼看到了落英缤纷,“满地铺金”的场面。这时才懂得了当初错批了王安石,还是自己见识不广。</p><p> 有幸的是,这些书在八十年代初和九十年代都被我买到了。</p><p> 把我深喜的故事在美篇与大家分享,是件快乐的事情。</p> <p><a href="https://www.meipian.cn/2d2nxkfl" target="_blank" data-link="create">人之患,束冠立于朝</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