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再次受挫

铭记老号

<h3> 1974年的大中专学校招生的日子又如期来临了,我这已是第二次进城赶考了,这一年的考试改在了县农干校进行。因受张铁生事件的影响,今年的考试简化了,笔试改成了面试。考场里一排桌子后面,坐着各门课的考官,地上铺着一张芦席,考生就坐在芦席上,仰着头听着一个个考官的提问,回答着一个个的问题,很是别扭。也不知为什么,没能给考生们也准备一把椅子。</h3><h3> 因为走出考场后的自我感觉还不错,所以一直在打听着考试的结果。当听到已被安排在了芜湖机械学校时,心里也很高兴,想着毕业后要能去个大企业当一名技术员也不错。接下来就是安心地等通知了。</h3><h3> 从8月一直等到10月,录取通知书下来的那一天,我正好去了县种子站,交当时正大力推广的杂交高粱的种子。回来时天已经黑了,当我拉着架车子走到公社拖拉机站门口时,正好遇到本大队女知青陈步新,她已拿好了亳县师范的录取通知书。她告诉我,我的通知书已到公社了,也是亳县师范的,我们俩就要成为同学了。听到是亳县师范,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是说芜湖机械学校吗,怎么变成了亳县师范。</h3><h3> 跟陈步新分手后,我一路上恍恍惚惚的,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走回贾寨的。这一夜我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性格中不善应变的缺陷再次困扰着我,心里老是重复着一句,怎么就变成了亳县师范。想到师范毕业后,很可能还是要回到农村,回到象顾集小学这样的学校里当一名乡村老师,没关系没门路的,还不得一辈子就这么当下去了,这和我原先设想的相差也太远了,这跟在生产队继续当个农民又有多大区别呢。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盼来了录取通知书,却把自己送进了进退两难的境地。</h3><h3> 第二天上午,我来到公社老陈的办公室,很想听听他的意见,正好李昆峰书记也在,他还开玩笑地说,王铭不在界首吃饭,要去亳县吃饭(师范)了。他走后,老陈拿出了亳县师范的通知书,当我说出不想去时,出乎我的意料,他并没有很惊讶,倒是很同情我被人调包的遭遇。沉默片刻后,他提出让我先回上海,征求一下父母的意见,如果想去就马上回来,不想去就在上海待上一段时间,回来恐怕也顶不住来自各方面的压力。我觉得很有道理,立刻回去收拾东西,下午就动身走了。</h3><h3> 当我在蚌埠火车站候车时,看到很多回上海上大学的知青,扛着大箱小包的,脸上洋溢着从此脱胎换骨的喜悦时,内心的酸楚与苦涩真是难以言表。老天爷太不公平了,为什么我就不能去一所自己心仪的学校。</h3><h3> 已经快两年没回家了,可这一次,我却是带着最郁闷的心情和最狼狈的样子回到上海的。</h3><h3> 父母的意见是可想而知的。就这样,我象是把天捅了个窟窿,躲进了上海这个屋檐下,在等待着暴风雨过去。究竟应该如何面对未来,自己真的还需要静下心来好好地思考一下。</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