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 奶
从小吃米汤长大的孩子,对牛奶很排斥,对酸奶更如是,老觉得里面充斥着腐烂、酸臭的气息。大学的时候,每每看到有女生拿着一瓶酸奶在那洋歪歪地吸,总会掩鼻逃开,心中不由地会泛起讨厌的情绪。
上班后,不知是身体底子薄,还是营养没跟上,做起事来总有疲累的感觉。实习归来后正式回储汇处上班,办公室离宿舍快走不过几分钟,有段时间身体实在有些不好,每天上午和下午都会悄悄溜回宿舍睡上10来分钟,才能恢复精力继续做事。这样的状况持续了没多久,有一天在办公室实在没熬住,趴在办公桌上眯着了,邵处长拍醒了关切地问:“小姑娘,生病了?”“嗯嗯,有些不舒服。”虽然顺势这样回答了,心里还是恐慌着,生怕被看穿。
那天下班后,心里还在后怕,估摸着那上班偷跑回宿舍小睡的行径怕是不能了。认真思前想后,觉着还得从加强营养上着手解决根子上的问题,可那么点工资贵的也买不起咋办呢?突然灵光一闪,曾听人说起过,酸奶比较营养,对胃也有保护作用,况且相对而言,这东西不算太贵!抱着“恨病吃药”的心态,我开始接受曾经从内心那么厌弃的酸奶,迄今为止,虽然还未喜爱,却已经由当初的被动变为主动了。
那时的酸奶只有天友一个牌子的,整250克用牛奶瓶那样的玻璃瓶子装着,瓶口密封后用橡皮筋绑着,6角钱一瓶。离宿舍十来米那家小卖部有卖,老板混得也挺熟的,偶尔还可奢个帐什么的。开始是每天喝一瓶,而后慢慢增量,偶尔有天不想吃饭,就多喝几瓶酸奶,最多的1次是连续买了6次喝了6瓶,那小卖部老板说毕竟是冰的,怕喝出事来,不敢卖我了。
如今看来,再挑食的味蕾也必得服输给人体的需要,这无关乎“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生存是笫一位的。 “三拖一”火锅
口味相合真是件让人愉悦的事情,“三拖一”麻辣火锅一直都是我们打牙祭不变的最爱的选择。
宿舍本就在家属区的包围之中,出去一两百米就是两家“三拖一”老火锅。我们一般都会选择靠右的那家,老板叫袁亮,很会做生意,不忙的话会在一旁和我们拉家常,说下时事,高兴起来偶尔会赠送一个素菜,老板娘是个贤慧勤快之人,低眉顺眼,忙碌的身影一直没闲着,只间或和女顾客打声招呼。每天早上上班的路上,就已见他们两口子从学田湾买了晚上做火锅用的菜,大包小包地往回挑,真是蜜蜂似的勤劳人儿。
彭代超和我一天报到进局,是个家在云南重庆举目无亲的外地人,晚上吃火锅大多会叫上他。喜欢点的菜无外乎毛肚、鸭肠、鸭血、苕粉、豆芽、叶子菜,加上两瓶山城啤酒,最安逸的是两种素菜可以拼盘成1份,这样的话菜品就更丰富些。为何叫“三拖一”呢?缘于菜标:荤菜一律3元一份,素菜一律1元一份。地方当道、老板和善、味道好、份量足是袁亮火锅最吸引人的地方,我们仨儿一吨吃下来20元左右,这数字现在看来是不可思议地便宜,那时于我们可是奢侈的消费,谈恋爱时和结婚后明显前者吃火锅的次数多一些。
火锅于当下那是再家常不过的了,清汤的、红汤的、山珍的、海鲜的各色各样,秦妈、小天鹅、家仙、磁器口、洞子等五花八门的火锅底料在超市、小卖部应有尽有,火锅店于大街小巷、高档楼盘、贫民小窟随处可见。无论火辣辣的夏天,还是寒冷的隆冬时节,火锅依然是重庆人走亲聚友最为家常的不二选择,它代表的是一方水土一方人的一个名牌,串烧似的火锅店和成群结队吃火锅的人也成了重庆的一道亮丽风景线。做火锅的人不停翻新着理念,有以大队长、老基地、根据地、爱火锅音乐餐厅为代表的“主题火锅”,有赵二、秦妈、莽子、李记、刘一手等以人名命名的“重庆老火锅”,还有临江门、洞子、牛棚棚、蒲草田、黄桶树、记忆老灶等以地名、怀旧的方式勾起传统和儿时记忆的“招牌式老火锅”,各种花样创意不断、层出不穷,无外乎聚集人气、招揽生意。
其实,无论穷尽心思的老火锅也好,还是包装精美品种繁多的酸奶也罢,都不过是人的生活用品而已,非必须品或无可替代,所有的招数和创新全都缘于物质需求满足后人的精神层面需求。所以,在我的心里,最好吃的酸奶只那一家,最惦记的火锅只有嘉陵桥西村家属区的“三拖一”老火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