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童年,仿佛就在昨天</h3> <h3>刘洁老师的一组老照片,引发了太多童年少年时代的回忆。</h3><h3>幼年随父亲生活在静海最边远的西乡,因为母亲是当村儿人,所以,那一村人都是我的姨娘舅。我们借住姑姥姥家的一间土坯房,一面墙的大炕睡着全家五口,炕的里端是灶台,每当柴草点燃,不仅是炊烟袅袅,热气和烟雾混杂交织在一起,像战场上的的硝烟,对面看不见人。母亲就在氤氲的烟气中摸索着,给我们烧饭。好在,当时饭食简单,贴在锅里的棒子饽饽中间烀着山芋,已算是好饭食了。冬天一冬的熬白菜,过年才放几块豆腐,调料基本就是盐,有人送给父亲几块酱油饼,掰一块扔在锅里,我们看稀罕景一般。也幸好如此,不然,像现在如此丰富地数不清的调味品,母亲怎么分辨得清呢?我还清晰记得墙角的那口水缸,挂在房頂上的饽饽篮子。我曾天真的问母亲: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天天吃馒头,没有菜也行啊😊 </h3><h3>那个村里基本没有路,一出家门挨家的猪圈养着猪🐷 农民种地一天三四毛钱的日值,就靠这老母猪过年了。村里几条窄小的胡同算作路,雨雪天泥泞的无处下脚。父亲抄着一口京腔,拿笔杆的手干不了半点农活,村里分给的一小块自留地,父亲学着摇辘轳浇地,摇的时候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等放辘轳时,辘轳快速的转动,吓得他跳老高跑到一边看着……</h3><h3>八九岁时我就和母亲去抬水,后来,村里也发展了,装了口“洋井”,诸多的水龙头,全村人都去那里挑水。我们姐妹三个,人人要过扁担关。到了冬天,洋井的周边结着厚厚的冰,我紧张的去打水、挑水,摇摇晃晃穿越在上坡下坡,坑坑哇哇的小路上,一担水下来,我的肩膀就掉了皮,待刚刚结痂,水缸里的水又见底儿了。母亲把我挑来的水叫做甜水,只留作做饭,另外让我到离家较近的牲口棚里去挑苦水,用来洗洗刷刷。牲口棚有口砖井,我十三四岁就有在砖井里往上提水的本领。</h3><h3>上小学我就懂得发愁了,放学回来望着天,不知道如何熬出这般困境。因为地里没人干活,我们在农村也是倍受歧视的,大队里分什么东西都是人五劳五,队里分瓜,我高兴的背着小筐头儿,从地头跟到地尾,结果,社员门家的水缸里飘着大大的菜瓜,我的筐头儿里歪瓜裂枣几个,好生失望😞 </h3><h3>少年的时候我开始发奋读书,四年级我读了第一本长篇小说《欧阳海之歌》,是在父亲的书堆儿里找的,帮妈妈在灶台烧火时间读完,书中的情节,感动的我落泪。初中,平面几何,我能够合上书,不用任何人提醒,按照顺序背下整本书的公式定理。学校考试前三名的学生,要把名字写到学校的黑板报上,每当我考到第三名,回家关上门失声的哭,最少一顿饭没脸到餐桌上吃。</h3><h3>父母从来不逼迫我学习,倒是父亲还经常半夜把我床头的灯关掉,“这孩子,还不睡觉😪 ”</h3><h3>坦白的说,我并没有什么高尚的理想,就是一门心思的想着尽快逃离农村。</h3><h3>终于,我还是没有完成学业,过早的上了班,过上了我似乎想要的生活。但是,人生,根本没有捷径,没有读过大学的遗憾伴随我一生,知识匮乏的现实让我心虚的不敢在人前多吐半个字,生怕露怯。学历不足的缺陷让我从拼学历的教育口出来,尽管我用几十年的时间弥补自己知识的不足,可是,既没有夯实的基础,又没有很好的条件,终究很难往前巴扎几步?</h3><h3>扯远了!</h3><h3>刘洁老师的一组老照片唤起了我对童年太多的回忆,再回过头来看那段岁月,我穿着天蓝色妈妈缝制的海军服,扎着两条小辫儿,走在上学的路上,村里大喇叭里传来父亲的京腔:社员同志们请注意,广播大会马上就要开始喽!我到学校和同学去抢土台子(书桌),在土台子上画印儿。</h3><h3>社员门一群一伙的下地,很自然形成劳动竞赛场景。他们并没有表现出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痛苦,争先恐后的干活,说笑,那么向上的热情,那么和谐的氛围,实在是难能可贵。</h3><h3>不去下地的老人妇女通通坐在胡同里唠家常,做针线,收拾粮食,亲热的像一家人。那时哪家没有老小七八口,热热闹闹的团团围着桌子,有一点差样的好饭媳妇端给老人,老人推给孩子,亲情在桌子上流淌。</h3><h3>算算我走进静海县城四十余年了,恰是伴随改革开放的四十年,小城除了熟悉的火车站还矗立在那里,其他都被华丽的街市,高耸的楼房所代替,改革开放让家家户户都富裕起来,现在,每餐既有馒头又有菜,可我却没有了对馒头的渴望,也感受不到当年想象的馒头的味道,莫不是我忘了本?</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