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形的爱

夏阳

隐形的爱 夏阳 不少人传说过，吴福与柳丽云有着真情真爱。二十多年过去了，石雪芳咋就没逮住丁点儿他们真情真爱的影子，她甚至曾经怀疑那是讹传，莫须有的凭空捏造。 差十多分钟，就下午六点了，丈夫吴福就下班了！按特殊工种退休了的石雪芳，手提着药袋子，急急忙忙从市医院柳丽云那儿赶回来。 八年以前，石雪芳从心底里极其排斥，甚至厌恶柳丽云。柳丽云和吴福是初中到高中的同学，听说柳丽云与吴福谈过恋爱，当时柳丽云和顾学武已由大人做主订婚多年了，只因顾柳吴三家孩子的父亲是世袭的好朋友，都极力反对柳丽云和吴福的感情向前发展。 八年前，吴福被诊断为癌症，住在省城肿瘤医院，医生说若不做手术，吴福生命延续不会超过三月，若做手术，或许连手术台都下不了，也或者术后还能再活三五年，石雪芳不假思索，当即表态，同意手术并签了字！ 石雪芳盘算着怎样才能延续吴福的生命，为了吴福，她愿意倾家荡产，背上沉重的外债，甚至负出自已的生命。她与吴福开玩笑说：“只要那个女人能让你健康快乐，我愿成全你们”。说这话时，石雪芳突然想起了柳丽云，在这人未走茶先凉的炎凉中，或许只有她能真心真意为吴福生命延续尽心尽力。 石雪芳接通柳丽云的电话，向她说明了吴福的病情，足足等待一分钟后柳丽云才开囗说话：“相信科学，相信医生，照看好吴福，照看好你自己，相信吴福术后一定会高寿”。 “屁话”，石雪芳在心底里骂。 吴福做为弟兄七人的老大，倾其力帮扶一个一个弟弟成长，一个一个也都说过不少感恩戴德和忠心回报的话，这关键时刻，拿不出钱，也难得见个人影，好似都怕如肉包子打狗，躲躲闪闪的。石雪芳心凉了，拯救吴福，只能靠自己，好在吴福的几个铁哥倾囊相助，钱没不成啥问题。 给柳丽云打电话三小时后，她给石雪芳回电话说：“我院卫民福大夫在省肿瘤医院进修，我对他说过，你是我表姐，有事找他商量，他会帮你的。”石雪丽应了声“哦，谢谢”！ 石雪芳想，指望不上你柳丽云，能指望卫民福帮多大忙。 卫民福带着微笑来到吴福的病床前说：“我是咱丹源市医院的卫民福，在这医院进修”。卫民福与吴福握过手继续说：“我与主治医生沟通过，你的手术不是啥大手术，高主任又是国家顶尖大夫，医术很高”！ 出了病房门，卫民福对石雪芳说：“任何的可能的风险医生都会与家属说明，包括一个小创伤有染上破伤风的风险，相信医生，必须相信医生，能取得最良好的手术效果”。 看样子，卫民福是真诚的，愿意帮吴福度过难关的人。凭什么？或许，就凭亲不亲故乡人。 在吴福住院期间，卫民福至少每天至少在班前班后来看望吴福两次，术前专程前来对石雪芳说明手术准备的充足性，术后多次来说明，医生通过多种检查，证明手术的极大成功，并对吴福说，“半年后就可拉架子车了”。出院时，卫民福把吴福送上了回丹源市的车，订嘱了些医生说的话，订嘱了些如似好朋友说的话。 手术前的一天，一个叫冀平的女人打来电话，说是吴福的同学，她听同学说吴福住院了，问还需同学们帮啥忙，钱筹的够不够？石雪芳说：“够了，若能再筹一万元，心里会踏实点”。冀平说，“给你转三万，手头宽展点好。还需帮啥忙，尽管说，都是同学，不必客气”。 吴福出院后，冀平多次来看望吴福，柳丽云除那两次通话外，再没吱过声，甭说有心来看望，石雪芳真怀疑冀平怀揣着真爱暗恋着吴福，而不是柳丽云。 工信局副局长章广厚多次去戴云集团检查工作时对总经理说：“一定要多关照吴福，不可劳累，不可负担太重，只安排多在核心关键技术环节发挥点作用就远比其它技术人员的功劳大”。对吴福常讲：“放手日常事务，着眼戴云未来，多考虑戴云持续发展的技术投入，二十年，三十年……但不要急于一蹴而就促成，慢慢来！”章局长柳丽云的姑夫，总在启发吴福对未来充满希望。 前些日子，吴福又住院了，冀平来医院看望吴福。石雪芳走到病房门口无意中听到冀平说：“实话告诉你，我才没心来看望你，柳丽云为你把心都操碎了……”。 石雪芳恍然大悟，真难为柳丽云了，真女人中真君子。 昨夜，吴福浑身不自在，翻起躺下，几乎闹腾了一夜，石雪芳让吴福去医院，说好了今早去，偏犟着上班去了，无奈，今天石雪芳去和柳丽云商量着找大夫给吴福开了药提回来。 开门进屋，到卧室里更衣准备做饭，瞧见丈夫吴福躺在床上，问：“咋了？” “没咋，想睡会！” “吃啥？” “你先做的吃，我睡会再说。” 石雪芳左思右想不知该做啥饭好，得做他爱吃的，要吃清淡点儿易消化的，吴福最爱吃手擀面，那就做手擀汤面吧。 擀好面，炒好菜，烧好下面的水，去看吴福，依然瞌睡着，不忍叫，又坐那等着，让吴福再睡会。 八年前，摘除J吴福体内的癌症病灶，死罪得免，活罪难逃，八年来，吴福天天不舒服不自在，特别是晚上，一夜睡不了多大一会安然觉。 石雪芳曾噙着泪水对好友说：“我习惯了石福的夜夜不安然，要是那夜一觉醒来，不见吴福翻腾，听不到吴福呻吟，会把我吓个半死，惊出一身冷汗，忙伸手一摸，还有温度，亦会高兴得泪流满面！ 石雪芳烩好面，端到了吴福床前，先后几次对吴福说“吃点”，“尝点”，“少尝点”，均被吴福谢绝了！ 石雪芳免强吃了几口饭，怎么也吃不下了。晚七点半，走到床前，轻声轻唤试探叫醒吴福说：“起来，到楼下转转？” “转”在商州话里，是散步的意思，人老了，胳膊腿儿象生了锈似的，不活泛，不灵便了，习惯早晚出去转一转好。 吴福说自己还想再睡会，催着石雪芳出去转转，好象石雪芳呆在家里碍着他休息似的，石雪芳问过他需买点啥食品之后，无奈地出了门。 石雪芳去鹤城超市给吴福买了些吃食，返回家，轻轻打开卧室门，感觉吴福睡的很安然，又轻轻闭上门。 吴福明早还有参加市上的“拔尖人才交流会”，石雪芳帮他烫平衣服，擦亮皮鞋后，打开电视，一眼也看不进去，心里很木乱，越来越木乱，总觉屋里那儿不对劲儿，忙去看吴福。 “吴福”，没应。 “吴福！吴福！”还是没应声。 在鼻孔上一拭，惊出一身冷汗，刚想放声大哭，又忍住了，哽咽着忙给吴福的几个弟弟打了电话，才放声哭诉开来。 “咋就走了！” “咋就真走了！” “咋就撂下我真走了！” “说好的相互扰害到九十九，你咋就说话不算数，就先走了，你走了，让我啥过”。 ……… 石雪芳抱着吴福，歇斯底里般地哭诉，惊沸了静夜！ 柳丽云来了，石雪芳示意吴福几个兄弟到吴福卧室外后，对柳丽云说：“想哭就哭吧！”随手带上了门。 柳丽云哭诉着：“就按二十年前的约定……等着我……等着我……一定等着我……一块转世……”！ “……于我娃责任还没尽到……于就郭学玉上辈子债还没还清……了了之后就来找你……” 　【作者简介】：王濒鑫，笔名夏阳，陕西商州人，工程师，热爱文学，商洛市作协会员，商州作协会员，《黄河文艺》特约作家，作品散见《黄河文艺》《商洛日报》《丹水》、《天竺山》及各文学网络公众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