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云水悠悠

<h3 style="text-align: left;"><b style="font-size: 20px;">  这是我的父亲,</b><b>地</b><b style="font-size: 20px;">道的农民之后。出生在一个不凡的日子—1931年农历二月初二,这个被称为龙抬头的日子。今年是爹90岁寿辰。这张照片是父亲2020年生日前的西装秀,帅吧🌹🌹🌹❤️❤️</b></h3> <p class="ql-block"><b>  爹不善言辞。上世纪60年代前的爹对于我来说是个谜。只知爹很小就成了孤儿,是苦水里泡大的。</b></p><p class="ql-block"><b> 好想知道爹的故事。新晋退休的我有了充足的时间,就想好好陪伴老爹,正好陪爹唠唠他的故事。</b></p> <h1><b> </b></h1><h1><b style="font-size: 20px;"> 世上所有的孩子印象最清晰的都是爹娘,可父亲却对亲爹娘没有任何印象☹️😒🙁爹一岁多,爹的爹就去世了,爹的娘一只手还不灵便(是妈后来听说的),在那个自然灾害和战乱成灾的岁月里,拉扯着四岁的姑姑和刚刚一岁的爹度日,何其艰难,难以想象啊!奶奶在爷爷走后大约两三年还是被天灾人祸打败了,得了浮肿病(饿的),没等爹记住娘的模样,爹的娘也在一个冰冷的夜撒手人寰。当同院的叔伯大娘听到姑姑和爹的哭声赶到时,爹还在奶奶怀里无奶可吃饿得直哭。 可怜三岁的爹和七岁的姑姑就成了孤儿。</b></h1><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爹不知道亲爹娘的一切情况,不知道爹娘生于何年卒于何时、不知道他们的模样、不知道年纪轻轻的爷爷啥原因去世的……爷爷奶奶的一切信息都尘封在八十多年前了。我想象不出爹心里的滋味儿,我好心塞。</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妈在世时也告诉我说从她嫁给爹时,就发现爹夜里会有含糊不清的呼叫,六十多年来一直这样。我不知道爹夜里的梦魇现象是怎样形成的。我好想帮帮爹。</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可村里比爹年长的都不在人世了, 我只好找度娘,查到下列史料:凭下列信息推断:爹的爹(我的爷爷)应该就是在1932年的秋冬去世的,很有可能跟洪灾或者洪灾后的鼠疫有关系。去世时的年纪不会超过28岁,奶奶应该和爷爷年纪差不多,去世时估计大约30岁左右。</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爹回忆,爷爷奶奶去世时,家穷无力安葬,当时是村里人帮忙用草席卷了,存放在临时打的小土窑里。 十八年后,是在爹结婚一年多后才在我姥爷的帮助下,正式安葬了爷爷奶奶。</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u>史料剪辑:</u></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span style="font-size: 20px;">【全省兵灾严重。省赈灾委员会请赈】1932年 2月2日,河南赈灾委员会(简称赈委会)电中国红十字会,谓中原大战期间,原樊钟 秀、刘桂堂、孙士贵、任应岐等部20余万人先后驻长葛县达7个月,滥劫横征,勒粮派款,不下百万元。该县罗掘俱穷,人民除死亡流离者外,赤贫不能举火者达5000多家,请速予赈救。</span></h1><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3月1日,河南赈委会主席张钫电《申报》转济生会、红十字会等,陈述河南连年战争浩劫,豫西洛阳等20余县粮食断绝,死亡甚多。陇海沿线赴开封乞食者日必数千,原筹经费已尽,务恳速拨粮款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5月27日,北平赈务处接河南赈委会函,内称豫省自民国9年(1920年)以来,天灾战祸不已,民国17年(1928年)之后,灾患日甚。至今全省无县不灾,无灾不剧,民不聊生,亟待赈济之难民遍野,吁请北平赈务会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风雨雹等自然灾害侵袭全省,亦有雨雹,秋苗多被毁。据7月1日报载,河南连日来冰雹甚烈,秋禾受害甚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6月17日以来,连日大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7月中旬,淫雨成灾为数十年来所仅见,吁请各省市、各慈善团体助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7月30日,南京赈务委员会主席许世英报告,此次水灾区域有湘、皖、鄂、豫等16省,灾民在5000万人以上。8月3日,行政院令内政部派员视察河南等7省灾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7月,开封等地大雨,连阴20余日 8月12日,豫西大雨如注,昼夜不息,伊河、洛河同时暴涨,农田村舍多被洪水淹没。13日,偃师县城西、南、东三面城墙淹塌,城内房屋塌毁殆尽。后积水虽经排除,到年终时仍在2尺以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8月河南灾区南北宽l300余里,东西广l250余里,灾情为300年来所未有。张钫致电南京赈委员,请将河南灾情列为甲等,拨巨款赈济。9月29日,上海赈委会汇款11万元到豫。</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9月3日,黄河水陡涨1尺8寸。中旬,黄河继续暴涨,北岸河堤崩塌多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9月中旬,水灾过后,南阳一带发生鼠疫,死亡极众。10月上旬,鼠疫已蔓延全省,已报发现鼠疫者达50多县,尤以南阳、新野等县为烈,全省旬日内死亡数万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是年,河南全省水灾严重,河川溃决,境内多成泽国。各河决口长达8600余丈。被灾区域,东至鹿邑、商丘,西到郾师、巩县(今巩义市),南抵南阳、邓县,北达安阳、林县(今林州市),广袤达5.9万余平方里,灾民949万以上,死亡11万人,物产损失约计2.3亿。</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没了爹娘的姑姑和爹,就跟着爷爷的哥嫂生活。可大爷大奶已经有两儿两女,又添两个孩子生活有多不易也是可想而知的。大爷当掉了两家最好的大部分土地,撇下亲侄女侄子领着他的妻儿逃荒去了。姑姑和爹再次成为孤儿。</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爹常说:那时村里人真哩都挺好的,都可亲啦!本来,我们这个自然村除了从程家沟迁来的一户程姓人家以外,其余上溯五代就是一个祖宗。 爹和姑姑多亏有同族长辈帮着春耕秋收,帮衬照顾。</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爹提起最多是“张堂爷”。</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爹对族人帮助重修草屋的事件记得很清楚。爹仅有的那间在东院大门口的草房在持续的大雨后塌了。好心的“堂爷”和“纯有伯”牵头,与村里的长辈们一起给爹重盖了房。堂爷把姑姑和爹以及存粮和家当安置到西院他家的瓦房里,由于通往西院的路是和草房一起塌陷的,为了安全和方便,堂爷就让姑姑领着爹从瓦房的后窗户翻进那个屋里休息,因为那间瓦房的后墙也是东西两院的隔墙。爹说大爷家的二妮儿也想翻窗户进屋,被堂爷严厉训斥回去了呢!爹告诉我这个小细节时,分明就是在炫耀他当时多么被堂爷爷特殊关照,独享厚爱的荣光。因为堂爷爷是当时村里最有钱最有面子的人😜😜😜😜每讲起七十年前那些故事时,爹的眼睛里依然迸发着温暖的光芒!</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战天斗地,从蚂蚱口里夺食</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爹还记得雨灾过后接着又是大旱灾。头年的秋粮和第二年的夏粮都颗粒无收😳😳😳最悲催的是旱灾过后临近秋收又闹蝗灾啊😫😫😫爹说那年秋季风调雨顺,秋粮该是大丰收的,谁料想遮天蔽日的蝗虫来夺食,蝗虫经过之处草木皆光,连草和树叶都没留下。要想活命就得和蝗虫斗!爹和姑姑学着大人的办法,用长竹竿,扒拉着谷禾不停地来回奔跑着,姑姑跑内圈,爹跑外圈(爹说他跑得快),不让蝗虫在谷穗上站稳,最终保住了场院那块地的部分谷子。</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我查了史料,这应该是1941年到1942的事。那时,爹也才刚刚十岁,姑姑不过才十三岁。</b></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值得幸庆的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大爷举家逃荒后,当时也不过才八九岁的姑姑肩负着爹娘的角色,拉扯着五六岁的爹,相伴相随,相依为命,相互鼓励、相互温暖,姐弟俩就是凭着顽强的生命力努力生活,在族人的关照下,没被冻死,也没有被饿死,反而被磨砺成了不错的小劳动者了。</b></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大概是蝗灾过后一年多后,外出寻找活路的大爷带着妻儿回来了,不幸的是大爷大儿子的命还是丢在了逃荒的路上。爹和姑姑从家里“又深又有阁棚且冬暖夏凉的窑洞”里搬回下院门口冬冷夏热还漏雨的草房里。</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爹的亲大伯和大娘回来了,我猜爹和姑姑是不是和两个堂姐一个堂弟在一个锅里吃饭了?想象一下,爹一定是又有了有爹有娘的家的感觉了。实际上爹对父母的全部印象就是他的大伯和大娘。</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之后求证,大哥告诉我,他听姑姑说过,大爷大奶逃荒回来后,姑姑和爹并没有和亲大伯一家同一锅吃饭,姑姑依然和爹自己做饭吃,但是却一直帮大伯磨豆腐,直到出嫁。爹直到给大伯大娘养老送终。</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  爹相依为命的姐姐出嫁了</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br></b></p><p class="ql-block"><b> 1943年,姑姑15岁。这是我根据妈妈以前说过“姑姑15岁就出嫁了”推断出来的。</b></p><p class="ql-block"><b> 姑奶奶做的媒。姑奶奶的夫家有个瓦窑场,家境相比殷实的多。姑奶奶心疼这个苦命的侄女,所以姑姑刚满十五岁就给找了婆家,姑父家里也是做瓦盆生意的,和姑奶奶家同村相距不远。姑姑不用再寄人篱下了。</b></p><p class="ql-block"><b> 姑姑出嫁了,爹的身边没有一个亲人了。有了自己家的姑姑,却放心不下弟弟,哭着出嫁,哭着回门,还把弟弟带回婆家。12岁的爹在姐夫家的瓦窑厂小住,由于年龄小,勤劳惯了的爹还做了些力所能及的挑水和泥的杂事,但是由于瓦窑厂离姑的家不近,在河对岸的岭沟里,不可能天天见到姐姐,住在那个陌生的地方估计也不一定开心,爹说没待几天,还是回家了,还得回去帮大爷磨豆腐卖豆腐。</b></p><p class="ql-block"><b> </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  磨豆腐卖豆腐的日子</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br></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大爷又当掉了家里的一块地后,在院子里搭了个草棚,请人打造了一台石磨,开始磨豆腐的 小生意。爹记得每天天不亮就要和姑姑一起帮大爷推磨、挑水,大爷的亲生儿女是不用起来帮工的。天亮后爹还要挑两个豆腐(爹说:“只能担动这么多!”不记得自己几岁)往返二十多里路送豆腐给高庙村做豆腐汤的两家商铺。记得有一次过河时摔倒,豆腐摔烂了,还粘了沙子,只好挑回家重新再送去。后来能担动更多时(十三四岁的样子),还要到周边村去拿豆腐换豆子(一碗黄豆换一块儿豆腐,不收钱。)所以回家时也是重担,还得挑豆子。</b></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  背煤、卖煤</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br></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姑姑出嫁后,在大爷家里爹成了主要劳动力。为了家里烧煤,12岁的爹和同龄人程呼栾跟着丑爷一起去新中煤矿背煤卖煤。当时姑夫村有熟人在新中煤矿看护煤场,应该是受姑姑托付吧,每次看到爹去,他总会偷偷给装两铁锨煤(差不多三十多斤吧),不收钱的。爹把这两铁锨煤用粗布袋子背到北乡(就是现在的荥上街峡窝一带)可以卖一两毛钱。听我唏嘘才这么点儿钱,爹说:“不少啦,2分钱,就能买一大烧饼哩。”很满足的样子。</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试想一下,那会是怎样的一个场景: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背着二三十斤重的煤袋子,每天行走四十多里路,布袋里渗透的煤粉乌黑了粗布衣衫和一张稚嫩消瘦的手脸。脚上的鞋子是不是露着脚趾?脚掌下是不是也破着洞?有谁关心他冷不冷?大娘收到背回来的煤和卖煤的钱时,是否会关心这个每天叫她娘的孩子饿不饿,一天吃了啥?腿脚疼不疼?是否能烧锅热水让那个喊她娘的侄子泡个脚?洗个热水澡? 我还想知道比爹只小一岁的三叔此时段干啥呢?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哈哈哈~~~当我揣着疑问向爹求证时,爹呵呵一笑说:那时就是小孩儿,也没觉着腿疼,也不记得穿破洞鞋子,或许姑姑给爹做了足够的鞋子,爹不记得穿烂鞋,也不记得洗澡,因为是大冬天农闲时去背煤哩。卖煤没几次,基本是背回家用的。</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爹背煤来回会路过姑姑家和姑奶奶家,也一定是目睹了侄子小小年纪为那个大家庭的挑起了过重的担子而心疼吧。有一次,姑奶奶还专门在路边等着,把爹叫到家里吃席,那天姑奶奶家族有酒席,当时姑奶奶婆家堂兄弟王玉林是民国的一个地方小官员,姑奶叫她大侄子去吃大户哩😄😄😄这是爹第一次见到那么多好吃的,所以记忆深刻!</b></p><h1><span style="font-size: 20px;"><b> 爹说,后来,大概</b></span><b>磨豆腐</b><b style="font-size: 20px;">挣钱了吧,大爷买回一头驴,拉磨,驼煤,卖煤后回家路上还可以骑一骑,减轻了爹的劳动强度。此阶段,小爹一岁的三叔在学习做砖瓦匠。</b></h1><p class="ql-block"><br></p>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  </b><b style="font-size: 22px;">爹竟然上过私塾</b><b> </b></h1><div><b><br></b></div><h1><b> 爹竟然有过一个短暂的求学之路。闻听我非常惊喜,我原以为爹识字是得益于新中国的扫盲识字班,原来孤苦伶仃的爹也上过学,好奇心促使我刨根问底。</b></h1><h1><b> 爹不记得上学是何年何月,也不记得自己几岁,但对于学习的内容和学校的环境、办学的人、老师是谁以及师道尊严的故事却记得非常清楚。</b></h1><h1><b> 通过爹前后生活大事的推算 ,大约应是民国31年,也就是1942年后,那时爹大约11岁。</b></h1><h1><b> </b></h1><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b></p> <h1><b>  这是爹上学时的学堂----本族祠堂。</b><b style="color: inherit;">这是座清代两层村民居,一层是学堂,二层是老师的办公室加起居室。</b></h1><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 <h1><b>  爹记得我们这个自然村同时去上学的只有爹、山叔(大爷的二儿子)和邻居华叔三个人,翻岭到北沟的本家宗祠上学。爹说开学堂的是本族一个家境比较富裕的张山成(民国时期任我们这个大村铁山村的村长)出资从米河村请的先生。爹起清楚地记得先生的名字——马永福和马华,巧的是三十五年后马元福竟然还是我的初中语文老师!</b></h1><h1><b> 爹记得大约有30多个学生。主要学习的是百家姓三字经和算数等,旨在识字学礼和算数为主 。 </b></h1><h1><b> 爹印象最深的事件是有个叫张毛的同学,调皮,有次默写字儿竟然写错50个!先生规定写错一个字要打两戒尺的。惩戒时先生坐着,受戒打的小手放在先生大腿上,可先生刚打几下,大概是太疼了,受戒的手嗖的一下缩了回去,落下的戒尺打在了先生自己的腿上。结果年轻的老师怒了,再加上同学们揣测的:这位挨打学生家长送的饭不干净(白面烙饼老黑,老师扔了没有吃),可怜这位同学挨了200戒尺,手肿的都无法打弯握拳了。后经村长出面调停才算平息。</b></h1><h1><b style="color: inherit;"> 这件事侧面反映了当时师道尊严!</b></h1><h1><b style="color: inherit;"> 我问爹是否挨过打,爹说从来没有!我想,爹是太珍惜这学习机会了,一定是特别用心特别刻苦,从未出过错!</b><br></h1><p class="ql-block"><b> </b></p> <h1><b>  那时先生的饮食是由全体学生家庭集体供养的。每家派饭,一周一轮换,餐餐送到学堂。每家总要把最好的饭菜供奉给老师。这印证了老百姓对知识分子的尊重!</b></h1><h1><b> </b></h1> <p class="ql-block">老爹在背《百家姓》</p> <p class="ql-block">老爹在背巜三字经》</p> <h1><b>  遗憾的是爹仅仅读了两年,就被大爷叫停了,必须给大爷当帮工了。当时爹相依为命的姐姐出嫁了,12岁的爹,得帮着亲大伯(我的大爷)养活一家五六口人了。只留下大爷的亲儿子(比爹小一岁)的山叔继续念书。</b></h1><h1><b style="color: inherit;"> 如果爹能一直上学,我坚信爹一定会学有所成!因为80年前学的课文还能张口就来,可见记忆力了得!我肃然起敬的同时自愧不如啊。</b></h1><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 爹结婚了</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br></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left;"><b> 姑姑出嫁8年后的1949年的10月1日, 对!就是这么巧!就是新中国诞生日, 18岁的爹骑马用花轿迎娶了妈。爹从此有了一个温暖的家。姥爷也常常给予接济。</b><br></p><p class="ql-block"><b> 我们都相信这个大喜的日子是姥爷选的。因为姥爷是村里的秀才,曾在外当过差,识文断字,会针灸,还会雕刻手艺。小时候家曾有两件姥爷的作品。一根是龙头拐杖,杖身上雕有孙悟空猪八戒,栩栩如生!另一根是鸟头杖,杖身雕有不同的花鸟诗词,花还用了彩绘,外刷桐油吧?看起来光亮亮。据妈妈说,这龙头杖曾被一剧团的人看上,要重金收去,妈没同意。后来大哥送给了他学医的老师傅,师傅去世时他的家人竟然给做了陪葬品😳😳😳</b></p><p class="ql-block"><b> 我家和姥爷家相距约八里地,中间还隔着两条河呢。我问爹是怎么认识妈的,爹说是他跟张堂爷爷去姥爷家的村子里做木工活,经人介绍认识的🤫🤫🤫</b></p><p class="ql-block"><b> 曾听妈妈讲:姑姑每次回娘家来还是会拉着妈妈的手,哭着千交代万嘱咐:一定要对她弟弟好点儿,她的弟弟太苦了。姑姑每次走,妈都会牵手相送,姑总是边走边哭,几步一回头,妈也总会一直目送姑姑的身影消失在南岭的那一边。</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8px;"> 爹回忆说,结婚不到100天,大爷的亲儿子 山叔也要结婚了。爹的那间草房又一分为二,爹和妈就住在靠院门口的灶火间,另外分出来的一间就给山叔做了婚房 ,妈的嫁妆 一对儿椅子尚未坐热,也给了山叔。</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8px;"> 爹一直努力担当者这家长子的角色,为一家人的生计拼搏,农闲时赶牲口卖煤,平时起早贪黑磨豆腐卖豆腐,给大伯大娘养老送终。</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8px;"><span class="ql-cursor"> </span></b><b style="font-size: 22px;"> 爹不善言辞,隐忍善良,宽厚勤劳,或许在这姑姑出嫁后的八年里,寄人篱下的爹也一定受了更多的苦,才养成了这样的品格。</b></p> 1998年的十一假期,五个子女回老家有了这张和爹、妈、姑姑的合影 时间都无哪儿了? <h5><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  养儿育女一辈子 </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br></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听妈说,爹妈一辈子生了仨儿子四个闺女。第一个孩子在生于1950年,是一个姑娘,属虎的,可没满月就夭折了。大哥是爹娘的第二个孩子,生于1951年的腊月初一,是个出了名的娇娃,10岁上学,还要背来背去;第三个孩子也是个男孩儿,大约是1955年出生的,可在孩子两岁多时上帝不忍病魔折磨他,把他接走了。第四个孩子就是我的二哥,1958年生。第五个就是我,爹的小棉袄1963年出生。第六个孩子1966年出生,爹有了一件更贴心的棉袄。第七个生于1969年,是爹妈的老闺女。历经千辛万苦,养大了我们兄妹五人。</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只读了两年书,是爹的遗憾,却是我们的幸运。爹知道读书能改变命运。无论多难,都坚持送我们上学!</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大哥上学时,妈妈无论冬夏总会翻岭去高庙学校给送饭,老师都被感动了:这样的家长真少见!1969年2月大哥初中还差几个月没毕业,爹就送大哥拜师学医。1975年县里成立卫生学校,各村有5年以上从医经验的村医才有资格进修深造。多幸运!大哥刚好有资格。这在十里八村也是首屈一指的。二哥上学的节奏和文化大革命神同步,整个受教育阶段遭遇学工学农,初中毕业推荐上高中的通知书竟然被时任队长的没出五伏的纯成叔叔偷偷压下了。不然,聪明的二哥一定会上大学!老三老四还算争气,大闺女我是村里首个考上学的,虽然只是个中专很不理想,但也是我村首个秀才😁😁😁三年后老四更让爹扬眉吐气,二闺女作为学校应届的状元,考上了省城里一所响当当的本科院校,也是我们村第二位靠学习改变命运,变身国家干部的。最小的闺女就是因为初二不想上学,触碰了爹的底线,从未打过闺女的爹竟狠狠打了她,听说倔强爱面子的小妹因此还要跳水囤轻生呢!哈哈~</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写到此处,我问小妹当年到底为啥不上学了,小妹激动地说:“还不是因为没有35元学费!不提了!不提了!”瞬间,自责感包围了我。小妺辍学时,我应当师范快毕业吧,虽然每月国家给予19.5元的生活费(餐票),只是减轻了家里的负担,我把节省的餐票换成现金,买生活必需品,还扯了布料,让裁缝裁好,用老师家的缝纫机给自己做衣服,还要省下餐票放假时从食堂买老式的面包带回家给爹妈和家人尝一尝鲜,还得攒假期回家的路费……反正也没有攒下钱,都八十年代初期了,咋就不记得有打工挣钱的意识呢?况且我得知此事时,小妹好像已经停学好久了。只记得妈说是小妹小时候因病耽误,功课跟不上就不愿意去了。我猜倔强的小妹根本没有告诉父母她真正不想继续学业的真实原因吧?生生被耽误了学业。也许是俩姐姐上学,家里负担不起小妹的学费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那年月以阶级斗争为纲,斗私批修,打击投机倒把,农民只能僵化地守在贫瘠的集体土地上辛苦劳作。足额缴了公粮,留了饲料和种子后,种粮者自己往往只能靠玉米红薯等粗粮度日。记得有一次我问妈妈,咱家分的麦子呢?过年也吃不着白面饺子?六七十年代,几乎没有换钱的项目。家里吃盐烧煤添衣等所有的支出基本都靠大哥每月六元的津贴度过。我记得六年级时因为六元的学费交不起,放学以后常被老师点名留下催要。吓得哭过无数次。我的练习本、演草本,都是大哥用诊所的废处方装订的,作业本是手握一鸡蛋,直接去代销点换的,用铅笔写的,本子用完后会用橡皮擦掉,多次重复使用。</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再难爹也没有因为我们是女孩子就不支持学习,为了供仨闺女继续学习,两个哥哥也被爹分了任务,大哥供大妞二哥供二妞。我的记忆里,爹总是在田里劳作,种菜养牛养马,饲养员兼看护红薯母窖池,为了多挣工分,干得总是村里最累、责任最大的活。放工和休息时间背石头凿石块,建房子,整修窑洞……老爹尽了全力扛着一家重担。</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br></b></p></h5><h5><b style="font-size: 20px;"> 爹把我们兄妹五人养大成人,如今也是枝繁叶茂,四代同堂,是个近四十口的大家庭啦。</b></h5>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  吃亏是福,吃苦是福</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left;"><b> 这是我从爹的人生故事里得到的最深的感悟。</b></p><p class="ql-block"><b> 爹的人生历程里,虽写满了艰辛,尝尽了饥寒交迫,但更彰显着自立自强,他不怕吃苦,更不怕吃亏!他的善良和宽容,他的勤劳和坚强,总归得以福报!</b></p><p class="ql-block"><b> 居所对于人类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爹从爷爷哪儿继承的两间草屋,曾两次坍塌,第一次塌时,爹还小,受族人帮助重建。第二次坍塌重修后,就做了生产队的仓库,因为草房太冷不适宜居住了,但</b><b style="font-size: 18px;">因爹是村里的保管员,对草房的感情一点儿没减。当时爹</b><b>妈带着两个哥哥先后四次搬家,借住过麦爷、根爷、丑爷、丑妮爷和五保户程呼栾娘(其大儿子程红军是八路军豫西抗日支队司号员,小儿子呼栾在公社一次水利工程中牺牲)的窑。</b></p><p class="ql-block"><b> 爹利用空闲时间开始建新宅—-打土窑洞。</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8px;"> 第一孔窑洞打成了,爹说姥爷发挥他的雕工之长把窑洞剔的很好看,还没装门,仅挂了个草帘子,大哥就住进去,说太暖活了。没正式入住,就发现窑顶漏水。爹重选窑址,经大队批准重建。新窑洞打了一丈多深时,同族的华叔看上了这个地方,他或许是仗着弟兄多,妹妹当时又在大队工作,通过请客送礼等不正当手段,时任大队的干部以爹比华叔年长,不跟他一般见识为由,让我爹把这块宅基地让给了华叔。说好的华叔得给爹新指定的宅基处打同样深的窑,事实上他一锹也没给打。我就出生在爹又修的家园 。祸兮福依,第三次建设的我家院子是村里最宽的,也是村里唯一有着三孔坐北向南窑洞的院子(其余要么一孔,要么两孔),而且还处于村里不错的位置👍👍👍</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8px;"> 而华叔住进从爹手里夺取的院子后,不知什么原因,华叔两个像仙女一样漂亮的姑娘先后在自家瓦房屋里,而且是在华叔的怀里遭雷击没了,华叔和华婶也早早去逝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8px;"> 爹一辈子善良勤劳、正直无私,一直受到乡亲们的信任,从人民公社成立时起就担任村保管员(与五任队长合作)、大食堂时期任食堂管理员(还要每天步行给在新中集中大炼钢铁的本村人和后来农业学大寨时村民送饭)、饲养员兼红薯母窖池育苗、场长(夏收秋收时负责打麦场管理和安全滴[偷笑][偷笑][偷笑]爹见我笑,还补充说这个场长还要接受大队的严格检查考核的😄😄😄)等责任大劳动强度高的工作。小时候还经常为爹总是在最艰苦最累的岗位上,而愤愤不平呢✊✊✊ 总觉得同样一天10个工分,为啥我爹要干做苦最累的活。后来我逐渐理解了:一个人对待工作和生活的态度,是这个人的品德决定的。</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8px;"> 爹用他平凡的人生告诉我们:就是因为肯吃苦,从不投机取巧,一辈子勤劳肯干,才有今天的好身体!就是能吃亏,不怕吃亏,才养成了淡泊名利,处之泰然的良好心态!</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8px;"> 能吃苦,肯吃亏,冥冥之中,老天都会眷顾你!我深信:爹就是因此获得大福报的人🙏🙏🙏🙏</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8px;"> 看!90岁高龄的爹,耳聪目明,身体健康,仁厚善良,儿孙孝顺,四世同堂。 </b></p><p class="ql-block"><b> 我为有这样的父亲而骄傲!</b></p><p class="ql-block"><b> 也为能成为爹的儿女而自豪👏👏</b></p> <p class="ql-block"><b>  很惭愧竟对爹年轻时的样貌没有清晰的印象😉😉😉😉只记得老爹高大、威严,似乎没咋见过爹笑起来啥样。还给妈说我很怕爹。妈妈笑着给我说:“恁伯就是不太爱说话,其实对你可好啦!小时候你晚上一哭,就会抱着你,去摇着咱家石磨上的铁环哄你。你小时候奶膘好,头顶前半部分几乎没几根头发,连走江湖卖当(算卦)的都说:大嫂呀,您这妞虽丑,可是老娇(被疼爱)啊。”😜😜😜😜也是,我从不记得爹大声对我们说话,更别说打骂了。但脑海里却有些个画面,信号清晰而强烈,常常再现。</b></p><p class="ql-block"><b> 画面一:</b></p><p class="ql-block"><b> 冬天农闲,天寒地冻。爹坐在大门外的石头堆旁,一钎一锤打造盖房表窑用的石材。那些石头会被爹打的方方正正。而那些堆放在院子里的和院外的石头堆,不知道爹用了多久,利用工间休息时间和饭前饭后的时间一块块从村子周围的石头坑里起回,一块块背回来的</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画面二:</b></p><p class="ql-block"><b> 我不记得几岁,</b><b style="font-size: 18px;">我当时很可能得的是传染病,一个人住在红薯窖旁边那间糊满报纸的单间小屋里,整天发烧,总被爹背来背去四处求医。</b><b>我昏昏沉沉地趴在爹的背上,爹踏着没膝深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翻岭去找“二栓爷”给我看病~~~发此文时,我向大哥求证,才知道是1977年,那年我都14岁了。爹背着我翻山越岭,踏雪而行一定很累!</b></p><p class="ql-block"><b> 我猜在我病的那段时间,爹的心里一定是又紧张又担心,又没钱送我去大医院看病,又怕极了我这个闺女也会像他第一个闺女和第二个小子那样养不活了吧。</b><b style="font-size: 18px;">大哥刚从县卫校分到公社卫生院实习,爹就背我去住院了,我还哭着不让大哥给我打针。想想我给爹娘带了多少惊吓!老天眷顾,我就是在米河医院康复滴。出院后,我就住在西窑灶台对面券下的那张床上,体弱多病的我偏又特别塞药,记忆中床头总会有糖,炸焦片等好吃的,这可是过年也难吃到的好东西,但两个妹妹和二哥也会为哄我吃饭吃药,口头上说:你要不吃我吃喽!其实想吃的冲动只停留在他们的口头和眼神上。多么温馨的手足情啊!</b></p><p class="ql-block"><b>画面三:</b></p><p class="ql-block"><b> 麦收时节,烈日暴晒,地面烘烤。爹会催促我们下地干活,我们偷懒,爹总是默默地自己先下地,那种刻不容缓的“抢收”的氛围都是爹给营造滴。割完麦子还要一挑挑送到场里。那时我想,那么扎的麦芒,爹咋就不怕呢?爹的麦挑子总是大得几乎比他都高,我总怕挡了爹的视线,每每想到过程家窑上的那条沟边上又窄又陡的坡路,都很紧张。</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画面四:</b></p><p class="ql-block"><b> 一年四季,几乎每天天不亮,还在梦乡里的我总能听到沟担和铁桶的脆响声,那是爹赶在村里上工前挑水的声音。等我们起床上学时,家里的大水缸一早就被爹装的满满。那分明是一个父亲对家的担当和满满的爱❤️❤️❤️💕💕</b></p><p class="ql-block"><b>画面五:</b></p><p class="ql-block"><b> 没有分田到户时,每年的秋收,中小学会放秋假,秋收的玉米棒子会运到集体的场院,而红薯会就地全部分到户,有各户回去挑选红薯母单独堆放在自家的红薯窖内,把特大的、破损的挑出来刨成红薯片晒干制成粉,做成红薯面条、红薯面窝头、饸络面,还会精致成粉条或者打成红薯凉粉。还会窖存很多红薯瓜,或蒸或烤,特别小的红薯会蒸熟再炕或者晒成红薯干,就像城里孩子吃得怡糖,这就是我们农村孩子喜爱的零食。红薯基本就是一家人全年的主食。我会在地里看护一堆堆分给我家的红薯,已经劳作一天,早已饥肠辘辘的爹,后来还有大嫂,还得一担担往家送,哥哥们偶尔赶回来帮忙,我就会很高兴,这样我们家也会早点运完,我就不会害怕剩下我一个人在有点阴森的黑乎乎的耿家坡害怕了。岭上的路和耿家坡的路总是那样崎岖陡峭,往往会忙碌到很晚。我记得妈会给我带个花棉袄避寒。 妈会相对早一点回家做饭,两个年幼的妹妹应该还锁在家里吧?竟然没印象🤒🤒我只有片段记忆。</b></p><p class="ql-block"><b>画面六:</b></p><p class="ql-block"><b> 作为闺女,我们 心疼爹,当时能做的会给爹端洗脸水洗脚水,会帮爹擦擦背上的汗。看着爹被晒得黝黑黝黑的肩背我总会想爹的背是铁打的吗?</b></p><p class="ql-block"><b> 我努力回忆我记事起到出嫁,只记得没日没夜劳作的爹,却不记得他休息的样子。而那时我们没有条件照一张照片。好遗憾哟!</b></p><p class="ql-block"><b> 巧的是,在被新冠肺炎疫情禁足一个多月后第一次出门去市文化广场散步,有了惊喜的收获。一在建工程围墙上的那些宣传画,竟然一下子就让我想起来许多父母劳作和三代同堂的场景。 那些宣传片中长者的形象,一下子激活了我的记忆,像极了爹年轻时的模样!爹看了这些图片,频频边点头认可🤒🤒🤒</b></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那位站在画面最高处的老者的角色就是爹。在我的记忆里,村里每年制作粉条的时间,爹就是站在那个位置干着同样的话。当然,那个岗位是技术活👍👍👍</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b></p> <h1><b>  好眼熟的纺车织布机呀!我也曾笨拙地跟你妈妈学纺纱学织布,因为那也是爹的意思,认为一个女孩应知应会的女红基本功。不同的是,我记得初中毕业的那个假期里,爹还要求我读大哥学习的医书。当然考上高中后,爹也没再督促我看那些医书。本来学做针线活是妈从我六岁时就开始培养的,也是有些兴趣,更是生活所迫。</b></h1><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麦收场景</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基于爹识文断字会算数,又忠厚善良,勤劳诚信,一直深受村民信任,从成立生产队起一直就担任队保管员和副队长职责,直至取消生产队建制。</b></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爹的行政履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8px;">一、小关乡铁山大队保卫人员, “可是真枪哟!”爹自豪地告诉我😜😜😜</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8px;">二, 巩县米河公社刘源沟大队第五生产队副队长兼保管员</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8px;"> 任职时间:从建队至撤队建村</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8px;"> 任期内同事的队长:</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8px;"> 第一任:张纯成</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8px;"> 第二任:张纯山</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8px;"> 第三任:张保卓</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8px;"> 第四任:张保栓</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8px;"> 第五任:张河顺</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任内出差:</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8px;"> 一、修陆浑水库。</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8px;">公社统一组织,每队两人。自带工具和铺盖,爹去姑家借了独轮推车,和大爷的儿子山叔,到公社集合后,从米河步行去洛阳嵩县的陆浑水库起石头,运石头到大坝。不记得路上走了几天,过了咩村(音)就到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8px;"> 印象:很冷,吃不饱,吃饭不去抢就吃不上。爹就曾两顿没吃上饭。</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8px;">住宿:席地铺些秸秆,裹一被子。</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8px;">还记得传言那里发掘出的有文物。挖出一金像,价值修个水库用不完`😀😀😀😀</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8px;">事实那里是仰韶文化遗址,文物价值不菲,但是不会卖。</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8px;"> 出差天数:去大约一个月,后又说几个月。</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8px;"> 我问爹为啥去,爹说管吃,好像说有补助,实际没见过。</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8px;">经查史料:陆浑水库官宣开工是1959年12月31日,从县志查阅知,正是三年自然灾害期。爹把口粮留给妻儿。自己却干重活挨饿受冻。</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二、去五指岭下的三峪河村买萝头。</b></p><h1><b style="font-size: 18px; color: rgb(1, 1, 1);"> 1959年秋,与村中六人一行徒步从新中老庙,经五指岭翻山越岭到三峪河村张麦囤的胞弟(送养)家,为生产队买萝头。一早出发时生产队食堂(还是大食堂时期)每人给发了五个淀粉馒头。可老爹说刚走到南岭五个馒头就吃完了,因为太饿了。所谓的淀粉馒头就是用玉米芯粉碎以后沉淀出来的淀粉做的馒头。路上发现有块红萝卜地,就每人拔了些,是六人一天的口粮。直到天黑总算到了三峪河村。记得卖萝头得村民给做了一锅面条。晚上就睡在石板上,爹和忠臣叔俩个人盖一条被子,太冷睡不着,想烧个篝火取暖,只有栗树叶子,这是那家人做饭烧火用的,谁也没舍得,忍着冻到天亮。吃了碗面条就每人挑六幅萝头往回赶,等天黑才赶回,早已饿得不行了,正好遇见张玉庆门口一筐烂梨,六人就围着篮子全部吃光暂时填补了心慌。</b></h1><h1><b style="font-size: 22px;"> 三、带领村民做军鞋</b></h1><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8px;"> 大约是上世纪五十年代中期,爹只记得此后几年才大炼钢铁。“有福伯”首先得知距离我村十几里的荥阳刘河村有代工军鞋的活计,就用生产队的骡子去驼了些回来,做一双大约有三四毛钱的劳务费。可没多久就因为刘河点不干了。爹和“全中哥”(纯有伯长子,比爹大几岁)得知南河渡也有一个军鞋批发代工点。因为远在七十里外,不仅得翻越山岭,道路崎岖,还隔着条河——伊洛河,唯一的渡口在白沙滩和康店的庄头村之间,每次还得付5分钱船票。自然用不得牲口。</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8px;">爹说仗着年轻,就和全中哥一商量,就把继续做军鞋的事儿扛起来了。俩人起早贪黑,一天就跑个来回,每人背回大约四五十双,鞋底印有衲,纳制标准的红点并配置统一的线绳。并组织纳底子能手,有村里的木匠师傅制作专门的“夹板“”工具,男女都可以做,爹说纳的最快的是四队的张 (男的)一天能纳好三只鞋底子!这样每隔一天,爹和全中哥就得跑个来回,送去成品取回代工品。中午就啃几口自带的干粮,到领取点能喝几口水。这么粗略地一算,老爹一年单这一项就走了(70里*2*150次)2.1万里🙀🙀🙀差不多一个红军长征啊!现在明白爹的长寿之秘了吧👏👏👏👏</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8px;"></b><b style="font-size: 20px;"> 四、到许昌参观学习烟叶的种烤烟技术。</b></p><h1><b style="font-size: 18px;"> 这次有公社组织各队正副队长去参观学习。这次有车坐。爹和队长保栓叔一起随公社组织的代表乘坐大巴去平顶山学习种烟叶炕烟叶技术。这大概是在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的事情,我似乎有一点印象。也是因为这次集体公差,爹有机会在回程时随大部队参观了洛阳龙门石窟。也是爹上世纪唯一一次游山玩水。</b></h1><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爹有着非常好的饮食习惯:定时定量,清淡少荤。不喝酒不抽烟。这是咱们晚辈应学习的长寿之道。</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在我的印象中,对饮食从未有过要求,至今为止,征询爹喜欢吃啥,爹总是那句话:做啥吃啥。</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作为北方人,面食自然是最主要的食材。我问爹上世纪五十年代前都吃啥饃饃?爹认真想了会儿,摇摇头说:不记得吃过饃。只有过一次记忆:是姑姑尚未出嫁时,姑姑拽了麦苗和着玉米面整了几个馒头。我问爹好吃吗?爹苦笑着说:没尝到。也是姑姑为激励弟弟吧?姑姑把蒸好的麦苗玉米面馒头吊挂在房梁下的篮子里就下地干活,说等回来才能吃,谁知当俩人干完活满怀希望回到家时,篮已空。我追问馍馍哪儿去了时,爹说是被大爷的二闺女偷吃了。我这位堂二姑比我姑姑还大一岁,要不是也饿坏了,应该不会偷吃光光吧?</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难道整天都是稀饭吗?爹说:那可不是嘛🌚🌚⚡️⚡️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如今,物质丰盈,吃喝不愁!“饿了吗”,有“美团”,吃播,美食博主动辄就有百万粉丝关注,各大电视媒体的美食节目更是铺天盖地!真想让爹都尝一尝,可爹牙齿几乎掉光了,辣的不能吃,肉类不喜欢吃,说是消化不了,吃后难受。</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所以,孝老千万要尽早啊🙏🙏🙏🙏</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b></p> <h1><b style="font-size: 22px;">  曾想做个买卖</b></h1><p class="ql-block"><b> 1960年,中国正处于三年自然灾害最难熬的时期。 听说郑州麦子便宜,爹就和纯成叔琢磨,去买点回来卖挣点差价。单程80里路,步行往返就是160里啊。为了妻儿 ,</b><b style="font-size: 18px;">说走就走。爹</b><b>记得走到须水时才听见鸡叫,可以推断爹是头天晚上十点左右就出发了。大概买六七十斤儿的样子,两半袋,因为太远,也挑不动太多。更何况肚里也没正粮啊!问爹去买粮,都到郑州了买了点啥吃?爹沉默良久说:“不记得吃了啥。”我说是不是还是吃点馍?爹小声说:“哪里还会有馍,稀汤都吃不上。”我问:“半夜就出门了,晚上八九点才到家,二十多个小时都不饿吗?”爹说:“咋能不饿?忍饥呗。”大哥回忆,爹当时口袋里装了</b><b style="font-size: 18px;">两根胡萝卜去的。</b></p><p class="ql-block"><b> 原计划买卖挣个差价,可家里也实在没吃的了,看着不满九岁的大儿子和刚满两岁的小儿子期待的目光,爹没忍心挑进家里的粮食在挑出门,暂渡饥荒吧。</b></p><p class="ql-block"><b> 没了本钱,想做点小生意的愿望就此搁浅。</b></p> <h1><b>这是我能找到的爹最早的留影,1988年,爹58岁。</b></h1><p class="ql-block"><br></p> <h1><b>这是1993年5月二闺女结婚时,爹63岁,妈65岁。这好像是爹妈的第一次合照吧🌸🌸</b></h1><p class="ql-block"><br></p> <h1><b>这是1995年在给小闺女带闺女这年爹65岁,妈67岁。</b></h1><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这是1997年6月6日,二闺女的女儿出世,为了帮着带外孙女,老两口进省城生活了三年。爹养胖了,也学会了骑人力三轮车,可以带着妈和外孙女到附近的菜市场和公园遛弯儿了。后来还在妹公司做了名保洁工。不是需要挣钱养家,是爹总也不适应在城里生活,是他老人家觉得自己天天啥也不干,被女儿养着,天天嚷着要回老家的广阔天地。我们知道他跟土地打了一辈子交道,对于承载人们生存的土地有着无可替代的深厚的感情。找个活,是想让爹能安下心来,陪伴妈妈一起带外孙女,也想让他享享福。</b></p><p class="ql-block"><b> 终于小外孙女三岁了,可以送幼儿园了,爹终于能理直气壮地要求回家了。</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b> 一向晕车的爹,总拿晕车为由,不答应跟我们进城或者带他外出旅游。爹80岁之前,即便是被我们强拉进城,也会天天闹头疼,大多时间蒙头睡觉。</b></h1><h1><b> 回家,就是治疗爹晕车的良药。只要是回到家乡,爹整个人就好像年轻了好几岁,脸上的笑容随着村口的第一口空气进入鼻腔开始,头疼自然就痊愈了😀😀😀😀😀</b></h1><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8px;">这是2009年大年初二,回娘家见妈妈感冒了,当天接二老来我家。这是在洗浴中心给二老沐浴后在大厅沙发上的留影。</b></p> <h1><br></h1><h1><b>这是2010年正月,爹在医院里的留影</b></h1><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这是2011年春天,仨闺女带爹妈去康百万庄园和河洛汇流处边游玩。</p> <p class="ql-block">如今,国富民强,生活安康</p> <p class="ql-block">瞧!九十岁的爹精神矍铄,耳聪目明,读书看报,锻炼身体!</p> <p class="ql-block">看!老爷子笑得多开心!</p><p class="ql-block">如今四世同堂,子孙满堂,儿女孝顺,幸福绵长!</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