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故乡

贝卡爹

<h3></h3><h3>第二故乡 提起第二故乡,心里装满了那里的怀念。 这种怀念难以磨灭,有时给我力量,有时给我希望,又回到儿时,那里的山山水水,玩伴笑脸已经在血液里流淌;那里的牛、那里的马、那里的蛇,那里的许多,更是梦境的常客。 一九六九年十二月末。“备战备荒为人民”;“五七战士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这两套口号来头不小,大人们积极响应号召骚动起来,家里的东西分批开始零乱起来。 父母必然也是骚动人群中一员,记不清多长时间,家里的东西打包装箱整里完毕送上火车托运。哥哥,早已在一九六八年去农安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还混上个小官“户长”。所以,只有我和姐姐,父母随身带了一些东西匆匆忙忙登上了我还不知去向的火车。 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坐火车,很好奇。 十二岁的我迷迷茫茫在一个漆黑的夜晚住在一个很不熟,也很不舒服的房间里。早上醒来才知道这个地方叫口钱。第一次看到大山,看不到山顶,白云把山尖盖上,好像老头带个草帽。雾气朦胧慢慢游动… 吃完早饭,又在汽车里晃来晃去,内心有些凄凉,好像电影里犯人被流放的感觉,不知逛荡了多久,在一个荒野的小山村停了下来,我以为到达目的地了。后来才知道,这是独木大队,我们还要等待着需要安扎小队的接应,时间在我心里早已没有意义了,天暗了下来。 还是后来才知道叫做“牛爬力”拉着我们慢悠悠的又上路了。天气很冷,我萎缩在母亲怀里,一路无人说话,只听着雪地吱吱的响声,夜黑的吓人,天上的星星还是和长春的星星一样,北斗七星还在那里一闪一闪的,我有些想念长春的同学们和一起玩的伙伴们。 赶着牛车的那个陌生人说了声:“快到了”,我从母亲怀里抻了抻腰,不远处看到星星点点的灯光,漆黑的夜晚,这灯光就是“烟头”。 牛爬力在一户人家门口停下,我们被热情地迎进屋里。进到屋里热气腾腾看不清什么样,灯光很暗,我似乎感觉到凄凉,这是人住的房子吗? 肚子咕咕的叫,有些饿了,后来才知道这是二队王队长家,不管三七二十一,桌上大煎饼卷土豆丝,一口气七张半瞬间被我消灭掉。后来七张半大煎饼给我带了个绰号叫“大吃”…,不过后来就吃不下七张半的煎饼了,“大吃”也没坚持多长时间,就消声灭迹了…, 吃过晚饭,我们去了另一家,第一次睡火炕,好极了,一睡到天亮,醒来看到第一眼就是对面的炕上还有人住,只是拉上一条布,后来知道叫“幔帐”,是遮挡作用。 由于没有住房,我们要与这户人家共同居住一年,等到来年春天生产队才能给我们建新房。 这户人家共三口人,一个男孩子叫“金生”,他的父母非常热情问寒问暖,他们很懂规矩,称我父母为大爷,大娘,父母让我叫他们大哥大嫂。从此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就这样胡大哥和大嫂在我心里就是亲哥嫂。胡大嫂经常给我们摊煎饼,胡大哥是生产队长,起早贪黑… 我贪玩,很快就与屯子里的小孩子混熟了,从他们嘴里才知道这屯子叫“三股流”,意思就是有三股河流从屯子流过,至今我还是不知道这三股河流在哪儿… 这个屯子不太大,周围都是山,山虽然不高,把屯子包围了。记得当年屯子里有两个生产队共七十多户人家,家家户户都是用黄泥盖的草房,很穷。晚上家家户户只有一个不太亮的电灯泡,只有我家从城里带去的日光灯非常亮,他们管它叫“电棍儿”,很形象… 屯子的东面走出不远有一条河叫挥发河,我们几个要好的玩伴常去河里游泳,其实就是“狗狍”,瞎扑腾。西面就是我上学走的路,羊肠小道,每天要过一个草垫子,里面有水不是太深,上面长着一个一个的草头,一脚蹬不稳就进到水里,然后翻过一个岭,到达独木大队小学读书。 说到读书我就头疼,从小就不愿意读书,一心贪玩,父母拿我也没办法,到了山里我就是出笼的鸟随意飞翔。 小明是我要好的一起上学的伙伴,我们每天形影不离,就像亲哥俩,小明聪明有点子,一直陪着我上学读书,他也不愿意读书。 记得一起上学的还有常山,常秀珍,王淑梅等。 大队小学很简陋,冬天要生炉子取暖,有时在炉子上烤地瓜片很好吃。 老师讲课非常认真,我就是不认真学,有时把老师气的没办法,老师们对城里插队干部的子女都很照顾,不太批评。 农忙的是时候,学校就停课,轮回到各生产队干活,第一次产地简直就是遭罪,从来没干过农活,太多粮苗在我的手里失去生命。我也很要强,慢慢的也就会干一些农活了。 忙活一天的大人们,晚饭后都集中在屯子东头的文化室里,文化室可以容纳五六十人,由政治队长读报纸学习上面的精神,也包括生产方面的内容,大家在一起说说笑笑很热闹。外屋有一口大锅,是给马牛煮饲料用,我们这些小孩子常常吃饲料煮的黄豆非常好吃。可能是山区,主要是养牛干活,种地靠牛犁地,只有两匹马,一头白马,一头红马,它们不干活,我不知道为什么还要养着它们。 <h1>喂马的饲养员比我大两岁因为他家十多个孩子,他排行老四,叫他四哥。四哥到山上放马就带着我,他骑白马,我骑红马。第一次骑马感到很好玩,红马跟我很好,很听话也很温顺,只是跑的没有白马快,腿有点瘸,我总有愿望骑白马,可又不敢接近白马,它认生。记得一次我与四哥放马,我试着接近白马,刚要摸到它的脸,就狂叫起来,像疯了似的,后退着地,前腿高高的抬起,我吓得就跑,真想不到,它竟然追我,我转了几颗树空,它也就没办法,火气就消了,尾巴甩了甩,继续吃草。从此,我就把白马得罪了,只要接近它,它就叫。</h1>我还是没法放弃骑白马的想法。一次又放马四哥说过:“白马除了他能骑,屯里没人能骑”。这时四哥手握着马缰绳把我扶上白马,他说:“你左抓住缰绳,右手抓住马宗毛,腿别使劲”,刚起步马就叫,它一定恨我,跑了一会儿它似乎有些友好了,骑白马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2019年9月13日,我与老伴回到第二故乡三股流,看望胡大哥、大嫂,晚上与同学铁蛋,毛驴子及胡大哥、明二哥、二嫂一起饮酒畅谈回忆往事。 终于实现了四十七年后回故乡的愿望。 平静的山庄,美丽景色,浓浓乡情,刻骨铭心记忆,血液里的第二故乡“三股流…” </h3><h3></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