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h3><h3> 若干年前,参加中国作协与湖北省作协联合组织的“三峡工程作家采风”活动的组织接待工作。那次接待工作,于我有个兴奋点,因为 “ 采风团 ” 里有那位我喜欢已久的散文女作家。</h3><h3>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偶然读过她的一本散文小集。这本只收集了十五篇散文的小集子,让我爱不释手,欢喜不已。散文中许多句子和段落能够默背下来,还生出初试散文写作的冲动。</h3><h3> 她来了,真的好!我准备几篇自认为写得不错的散文小稿,想得空送给她,请她指点评教。</h3><h3> 晚餐后走近她,自我介绍,说明来意,特别强调喜欢她的作品,并诚恳地拿出我的散文小稿递到她面前。她没有表情、没有说话,也没接稿,慢慢站起身后拎着包儿走出了餐厅。</h3><h3><br></h3><h3> 女人成为作家后会是什么样子?我似乎在这位女作家身上找到了答案 : 她的文字让我感受到了她的热忱,她的冷漠让我体会到了她的脆弱。</h3><h3> 女人与作家本无必然联系,一旦有了联系,女人是女人,作家是作家,不再是同一个人了。</h3> <h3> </h3><h3> </h3><h3> 相对于女性作家,男性作家更接近于实像,象慢慢灾刧后,种族的人都有一张断壁颓垣的脸。创作中,男性作家解决疑难问题的方式,是直抵问题本身,对引诱他的目标视而不见,无论结果如何,且斩立决。</h3><h3> 相对于男性作家,女性作家则更细挑盘虬。先确认周遭事物之间的距离,再从感性出发,努力以理性收场。创作中,女性作家解决疑难问题的方式,是先接近问题,再在“问题”周围徘徊,最后被“问题”奄逝。</h3><h3> </h3><h3> 当然,亦可以理解这是两种创作风格。但是,成为好作家,就要深刻了解社会存在的状态,让自己融入社会,允许自己在错综复杂(内在或外在)的环境里自我怀疑、自我探究,之后再去自我解脱、自我超越,争取社会认同和理解。可这些,实在不该是女人所要经历的事情。</h3><h3><br></h3><h3> 胡兰成说 : “文章与英雄都如花,女人要来酝酿节气。” 极是。女人适合在节气里温暖地活着。在温暖的节气里,酝酿温暖的情怀、制作温暖的事物。春夏秋冬,二十四节个气,女人温暖地烹着四季、抚着四序。</h3><h3><br></h3><h3> 庆幸撞上这位女作家,她递进了胡兰成的心意 : 文章与英雄都如花,女人是来酝酿节气的,不是来当作家的。</h3> <h3> </h3><h3> 想起与我先生谈恋爱时写书信之事。我写给他的第一封信,他又给我寄了回来。信上标出别字、病句、标点符号错误。满纸的横竖勾圈,俨然一份送审的公文。</h3><h3> 去信随意,回信琢意。笑他展信后满眼尽是错字病语,没解风情,且是痴愚得可以。去信琢意后,回信自是随意的了。一涓滴、一抟食、一转语、一枝栖,一簇的浅吟低唱,共贯同条,才知女人的文学原是在家里。</h3><h3> 雪花扑面时,如果在快乐中,快乐会增一倍;打动人的是当时的情景,不是当地的风景。女人在家摆弄文学(文字),读美好的文,写美好的字,必是这般的隽极韵极,似物物清润静正之“无限意”,有着“小家子气”的美好。</h3><h3> 美好的文学(文字)让女人柔软、让女人纤细,让女人娇贵。对着低的窗、低的几、低的凳儿,在檐际葡萄的叶子新阳里,看一片云、一洼泥、一株穗、一粟米。家中的文学(文字)万般清丽,没有戾气,只是女人的气息。</h3><h3> </h3> <h3><br></h3><h3> 胡兰成说 : “ 好的时代的语言象银碗里盛雪,好新鲜的照耀。” 极是。每个时代都有它的 “照耀 ” : 炬火的“照耀”、烛光的“照耀”;豪放的“照耀”、婉约的“照耀”;快乐的“照耀”、悲伤的“照耀”;团聚的“照耀”、离散的“照耀”……。</h3><h3> 好的“照耀”,即“照耀”天地,亦“照耀”庐室。无论怎样的文学,深思其故,发思其力,自有一种情怀、一种风格。</h3><h3><br></h3><h3> 文学除了风格有性别吗?我觉得有,也许这是一个悖论,但我执拗地这样认为,就象张爱玲关注一条街的热闹,余华关注一座城的暗然;林徽因写 “ 一瓣桃花象三月的薄唇 ”,鲁迅写 “ 真的勇士直视淋漓的鲜血 ”。</h3><h3> 女人能写阳刚的字,如《穆斯林的葬礼》;男人能写柔美的文,如《雨巷》。两者只是风格不同,没有性别之分。</h3><h3> 然女人该写婉约的字,男人该写犀利的文,这是我以为的 “ 性别文学 ”。性别文学的区别是女人和男人的区别、是女作家与男作家的区别,更是女性作家创作风格与男性作家创作风格的区别。</h3><h3><br></h3><h3> 唯愿女人远离浊气生硬哩语,亲近温暖文学,保持柔软情怀。如此,女人才能如美文一样美好与美丽!</h3><h3> </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