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一九五零年夏秋之际,在怀仁地区忽然有人传言说,在野地里有不知从哪里来的人,专门割男人们的鸡鸡蛋蛋。</h3><h3><br></h3><h3>这个传言不胫而走,很快传遍了怀仁城乡。一时间弄得人心惶惶,人们大白天不敢一个人下地劳动,女人们更是不敢出家门。有的孩子连学校也不敢去了。</h3><h3><br></h3><h3>霸王店村的传言更可怕,说有一天晌午,从村口过去一辆大车,车上的一口白茬棺材里装得都是男人们的生殖器和女人的乳房。</h3><h3><br></h3><h3>还有一个更可怕的消息,说每天晚上空中都会出现“红火蛋”,这红火蛋也不知是妖是鬼,反正落进谁家谁家人全得死。</h3><h3><br></h3><h3>红火蛋还能从门缝里进家,有时也能从窑道里进从灶火里出来。于是人们临睡前用土把灶火填满,上面再放一碗水。有的人家睡前还要用水把院子溅湿。</h3> <h3>过了一段时间倒也没发现什么红火蛋,可是老有奇怪的事发生:早晨起来放在院里的扫帚不知被谁剪短了。鸡子出窝时,大公鸡的尾巴没了。有的鸡冠也被割掉了。</h3><h3><br></h3><h3>这类话一传十十传百,全村都知道了。人们十分害怕。每天晚上男人们都上房顶上瞭哨。全院的女人孩子都睡在一起。</h3><h3><br></h3><h3>有一天晚上忽然有喊:“看!看!红火蛋!”</h3><h3>人们都睁大眼睛看,只见村堡上空有一团红红的火光,几秒钟后又落了下去。</h3><h3><br></h3><h3>这时,看见的和没看见的人都叫喊了起来,有人还敲了铜盆想吓走这无名状的恶怪。睡在家里的孩子们都醒来了,惊恐地依偎在母亲的怀里...</h3><h3><br></h3><h3>全村人笼罩在一片恐怖的气氛之中。</h3><h3><br></h3><h3>就在这种气氛中的一天,从村口走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他梳着分头,上身穿着蓝制服,下身穿着马裤。手里提着一个帆布兜。他的衣着,在身穿大档裤头戴毡帽的村民们中十分显眼,村人无不向他投来关注惊讶的目光。</h3><h3><br></h3><h3>当他用河北口音困难地问清了村公所所在地时,村里人都已知道了消息,相互议论:“咱们村来了个外地侉子,也不知道是做啥的。说给孩子们不要上街耍了。”</h3><h3><br></h3><h3>他正好在街上碰见了村支书王顺(化名),有人就介绍给了他。年轻人掏出介绍信给王支书看,说:“我叫曹克维,是行署水利局的。......”</h3><h3><br></h3><h3>王支书不认得字,曹克维的河北话他也听不太清楚,但他明白这个年轻人是想在村里住一晚,于是顺便就把这个叫曹克维的年轻人领到了大庙上。庙里有一个孤身老汉住着。王顺没事常来闲坐。</h3><h3><br></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他吩咐住庙老汉把铺盖往后炕挪挪,把炕头让给这位客人。安顿好后他就回家去了。</span><br></h3><h3><br></h3><h3>晚上,曹克维和同炕的老汉聊了几句,但老汉听不懂他的话。再加上耳朵有点背,没法沟通。他便独自在煤油灯下展开随身带来的图低看,一边看一边用铅笔在上面做着记号。</h3><h3><br></h3><h3>铅笔断了,他从挎包里取出一个折叠小刀,慢慢削了起来。</h3><h3><br></h3><h3>夜很深了,曹克维才睡下。发现同炕的老汉好像是出院小便去了,好长时间没回来,他并未在意,很快进入了梦乡。</h3><h3><br></h3><h3>一觉醒来天已大亮,曹克维起来,准备要去张留庄,临走才发现,同炕的老汉一夜也没回来。</h3><h3><br></h3><h3>原来老汉看见这个外地侉子心中十分疑惑,后来又看见他有图纸和自己没见过的小刀,心里十分害怕。怕他半夜睡着被他割了。便溜出院外,躲在大殿的神像后面睡了一晚。早上知道他走了,才从大殿出来,站在庙门口心神不定地张望了半天。</h3><h3><br></h3><h3>曹克维走出七八里地就走不了了。因当时村民正在用河水浇地,路都被水漫了。他怎么也绕不过去。这时他肚也有点饿。于是他改变主<span style="line-height: 1.8;">意,返回霸王店,吃了早饭再去张留庄。</span></h3><h3><br></h3><h3>快走到霸王店村口时,忽然看见几个带枪的人,一见他便大喊:“站住!站住!”</h3> <h3>原来那住庙老汉见曹克维走了,便去了支书王顺家里。王顺还没起来,老汉就站在窗外对他说:“夜儿个黑夜在庙上住的那是个啥人?”</h3><h3>王顺说:“我也闹不清,是外路人。他说是干啥的我也没听懂。"</h3><h3><br></h3><h3>老汉说:“他身上带着纸啥的,还有一把小刀。我看他是割蛋的。吓得我一黑夜没睡着!”</h3><h3><br></h3><h3>王顺一听,一轱辘爬了起来说:“啊?割蛋的?你快,快叫民兵把他抓起来!”</h3><h3>老汉说:“人家早就走了。”</h3><h3>“走也没走远,咱们叫人追去。这个割蛋的家伙,你今天跑不了了!”</h3><h3><br></h3><h3>王顺穿起衣服,思谋了一下,就向民兵队长家走去,半路上碰见了王子山。</h3><h3><br></h3><h3>王子山外号叫三干头。生性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曾在军队里混了几年。腿上负伤后离开了部队。仗着自己这点经历,在村中为非作歹,处处要显露一下自己,是个惹事生非的主儿。</h3><h3><br></h3><h3>王顺一见他,心里立刻有了主意:来的正好!他是个好揽事的人,这事就交给他办吧。</h3><h3><br></h3><h3>于是他把这事告诉了王子山。王子山一听立刻来了劲儿。心想,乱世显英雄。这几天村人让割蛋的吓得门也不敢出了,这是个机会,得好好显露显露。</h3><h3><br></h3><h3>于是他满口应承:支书放心,保证完成任务!说罢就叫了几个民兵,拿上枪朝着张留庄方向追来。却正好和返回来的曹克维相遇。</h3><h3><br></h3><h3>曹克维听得有人喊便站住了,诧异地望着这几个人。只见他们快步走了过来,伸手就把他双臂扭到了背后。三两下就把他用绳子捆了起来。</h3><h3><br></h3><h3>“你们干什么的?为什么随便捆人?”曹克维大声叫道。</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我们是霸王店的民兵!我倒要问你是什么人!”</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曹克维说:“我是水利局的,你们为什么捆我?”</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什么水利局?水利局干什么?”</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我是水利局的工程师,快把我放开!“</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br></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什么工程师、点传师(一贯道内的职务),一看就不是个好人。走!回村里再说!“</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br></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任曹克维怎么解释,这几个人就是不听,他被拉到了大庙院内。王子山坐在大殿台阶上,点燃了一支烟:“好好交待吧,你割了几个人的蛋?放了多少红火蛋?”</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br></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曹克维一听这话哭笑不得:“你们搞错了!我不是割蛋的,我是专署的干部。不信我挎包里有局里开的介绍信!“</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br></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什么介绍信?”王子山吩咐人:“快去那个包里看看!”</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br></span></h3><h3><br></h3> <h3>介绍信被找到了,交给了王子山。他歪着头返过来调过去地看了一遍。然后对手下人说:“你们看看!上头写得是啥?”</h3><h3><br></h3><h3>可手下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地说:“呀!认不得。”</h3><h3><br></h3><h3>王子山骂道:“一个一个的求也不顶。给咱们寻个念书人去!”他左瞅右看也没找到个喝过墨水的人。于是他让手下把人看好,去村里找识字的人。这时村民杨国珍(化名)正好从庙前经过。</h3><h3><br></h3><h3>杨国珍当时四十多岁,生性聪明,念过几年私塾。家里养着猪羊,光景过得不错。这天他正要到村西去要卖肉的赊账,恰好碰见了王子山。</h3><h3><br></h3><h3>王子山的为人他很清楚,从来不和他打实交道,只是见面打打招呼。他发现王子山用眼瞅他,就连忙低头装作没看见,快步向西走去。</h3><h3><br></h3><h3>“嗨!过来,过来!”王子山喊。</h3><h3>“啥事?我忙着哩!”</h3><h3>“过来!有啥事也得先来我这儿!”</h3><h3>王子山说话的口气像是一个将军在命令一个士兵:“我捉住一个割蛋的。有张纸上的字你给认一认!”他一副领导的架势说道:“进来进来!”</h3><h3><br></h3><h3>杨国珍不情愿地跟他进了庙院,人们把介绍信递给了他。</h3><h3><br></h3><h3>杨国珍看了后心想,上面明白地写着是水利局干部,三干头为啥对人家又捆又打的?</h3><h3>他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便说:“上面写的他是干部,只是没大戳子(指县政府的印章),哦!没问题,没问题!“他边说边走了出去。</h3><h3><br></h3><h3>众人一时没回过神来:没问题?什么没问题?</h3><h3><br></h3><h3>这时王子山忽然大喊了一声:“没问题!他就是个割蛋的反革命!“</h3><h3><br></h3><h3>这一喊不要紧,几个民兵立刻一拥而上,有的用枪托子捣,有的用脚踢。把曹克维打得一边叫唤一边在地上打滚。</h3><h3><br></h3><h3>曹克维觉得对眼前这夥人怎么解释都无济于事。为了缓和局面他说:“你们别打了,听我慢慢地说。”</h3><h3><br></h3><h3>王子山一听,以为他要交待了,心中大喜。为了邀功请赏,他对手下人说:“走!把他押到村公所去,咱们细细的审问他!”</h3><h3><br></h3><h3>村公所原来是村中老财赵旺(化名)的院子。土改时,里院和外院的西下房被没收,外院的两间东下房仍然留给赵旺居住。</h3><h3><br></h3><h3><br></h3> <h3>赵旺在村中的辈份很高。他聪明能干,人缘也好,说话在村中很有影响。“土改”时被划为地主,房和地大部分被众人分了。但本人并未挨批挨斗。村人仍然很尊重他,这天,他刚好在家。</h3><h3><br></h3><h3>他一见被打得遍体鳞伤的曹克维被拉进了院里,为首的是王子山。心里便有了事情不妙的感觉。心想,这村子出事呀!</h3><h3><br></h3><h3>他一时没了主意,如果这个人有什么问题,身为地主的自己一定脱不了干系。他觉得回家也不是,出院也不是,对这事理也不行,不理也不行。</h3><h3><br></h3><h3>他忽然想到,让自己十几岁的儿子混在看热闹的人里,把参加打人的人悄悄地记住,日后有人追查时,自己好有个说的,以免受到连累。</h3><h3><br></h3><h3>儿子听了他爹的吩咐,混在人群里。前后往回家跑了好几次,告诉他是谁在打人,赵旺小心地把这些人名都记在了纸上。</h3><h3><br></h3><h3>曹克维这时已被打得遍体鳞伤,他无奈地一直重申自己是国家干部,不是什么反革命,但众人那里肯听,他被打得气息奄奄,就有气无力地喊:“共产党万岁,*****。“</h3><h3><br></h3><h3>这一喊不要紧,众人听了,都吓傻了。大多数人四散而逃。王子山也吃了一惊,但他究竟见过世面,马上镇定了下来,说:“把大门扎住,谁也不能走,谁走就把人往谁家抬!"</h3><h3><br></h3><h3>一听这话很多人又返了回来。王子山心中也犯了嘀咕,觉得这事不好交待了,本想立一功,没想到打了一个口喊*****的人。他去找支书,可支书听到消息后不知躲到哪里去了。</h3><h3><br></h3><h3>他又返回现场,发现曹克维一动也不动了。有人去鼻口间摸了一摸,对王子山说:“<span style="line-height: 1.8;">好像没气了,是不是死了?”</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br></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王子山听了心里发慌,但嘴上仍说:“死不了!死了也不怕!老子在战场上见得多了,革命还怕死人吗?“</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br></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说着他弯下腰察看了一番,觉得虽然没死但也不会活了。就吩咐几个人在河滩上挖个坑埋了算了。</span></h3> <h3>在欧打曹克维的人中,有一个外号叫“寡白菜”的。他不是本村人,是来村里住外父家的,此人也是个好事者。看到别人打人他也上前添手。而且还从外父家拿了个二股叉,直到曹克维被扔进土坑时,他还用二股叉在他身上扎个不停,后来他被判了十年,死在了狱中。</h3><h3><br></h3><h3>埋掉了曹克维,王子山觉得事情不妙。他拿着曹克维的铅笔刀和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一把剪子,去秦城乡公所报案。</h3> <h3>谁料赵旺早就打发人去秦城报了案,半路上正好碰见了乡政府的人。其中有的人王子山也认识。</h3><h3><br></h3><h3>王子山一见忙说他的捉住一个割蛋的,不小心又让他跑了。割蛋的刀和剪子还在这里。咱们派人去追吧!乡政府人说:“不是说被打得起不来了吗?怎又能跑了?你想骗谁哩?”另一个干部对同来的几个人说:“来!把他给我绑了!”</h3><h3><br></h3><h3>王子山大呼冤枉,但乡干部那里肯听他的。说话间他就被捆了个结实。跟在他身后的两个人见势不妙,吓得撒腿便跑。</h3><h3><br></h3><h3>乡干部们到了村里,所有的当事人都躲得无影无踪了。于是就去找支书王顺,可王顺说这事自己一点也不知道。乡干部便拿着赵旺写的打人者名单,让王顺领着去抓人。又去村公所把所有的枪枝弹药都收了。下午,把所有的打人者一个一个地都捆好,用一辆大车往城里公安局送。</h3><h3><br></h3><h3>车刚走出四五里,忽然有人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边跑边喊:“冤枉啊,冤枉!”</h3><h3><br></h3><h3>车停了下来,押送的干部问是什么事。</h3><h3>原来车上被捆的人中有一个叫二老虎的年轻后生。抓他时他就说自己不知道这事。但干部不信,因为赵旺的名单中有他的名字。他哥哥回家后听说弟弟被抓,就追了上来。说弟弟一上午和自己都在地里干活。干部见他兄弟二人说的一样,当下就把二老虎放了。</h3><h3><br></h3><h3>原来村里有两个叫“二老虎”的年轻人。是另外一个二老虎在现场,但也只是看热闹,并未参与打人。不知道为啥名字被赵旺的小儿子当成了打人的人,这一下他自己就怎么也说不清了。</h3><h3><br></h3><h3>后来他被判刑八年,服刑期间死在了大青窑矿难中。</h3><h3><br></h3><h3>王子山被抓后很不服气,他说自己认不得字,是杨国珍告诉他曹克维是割蛋的,而且说“没问题”。</h3><h3><br></h3><h3>依据王子山这句话,乡干部立刻把杨国珍抓了起来。杨国珍被国民党抓去当过兵,有历史问题,因此被列为主犯。</h3><h3><br></h3><h3>因为此事起初是支书王顺吩咐给王子山的。所以后来也没逃脱牢狱之苦,判刑后死在了狱中。</h3><h3><br></h3><h3>县公安局很快做出了此案的判决:主犯杨国珍、王子山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其余的人被判年限不等的有期徒刑。</h3><h3><br></h3><h3>杨国珍的老婆孩子听到消息哭作了一团。这真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一家人想找政府把事说清楚,但没有效果。</h3><h3><br></h3><h3>行刑那天,杨国珍女人早早地等在北城壕那里。从民国开始,那里就是个杀人崩人的地方。每逢枪毙人时都会有很多人看热闹。</h3><h3><br></h3><h3>杨国珍被拉来了,他一眼就看见了自己的老婆孩子。他不想自己死得太难,让家人看到痛苦。于是临刑前转身向行刑的人磕了三头。</h3><h3><br></h3><h3>行刑人点了点头,把子弹在鞋底上擦了擦后装上了枪膛。“啪”的一声,杨国珍的头盖骨飞出了好远。一枪斃命,也算痛快。</h3><h3><br></h3><h3>王子山跪在那里。行刑人让他站起来。他可能心想是不是不崩我了?因为过去有“赔桩”一说。即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罪,就和死罪犯人一起被拉到了刑场。杀完别人后又拉了回去。让他受到一次死亡的惊吓。</h3><h3><br></h3><h3>这时枪响了,王子山被打中右肩,他身体立刻向左转去。接着左肩又挨了一枪,身体又向右面转了。他一共挨了六七枪,身体像碾转似地转来转去,好一阵子才倒下了。</h3><h3><br></h3><h3>看热闹的人们哄然大笑,都夸行刑人的枪法好!</h3><h3><br></h3><h3>杨国珍女人交了一元钱子弹费后,和儿子将丈夫的尸体收敛了。行刑人解开他身上的绳子,在头部蘸了些血,拿回公安局存档去了。</h3> <h3>乡政府让人把曹克维的遗体挖了出来,用村中一位老人准备的寿材装殓好,埋在了村南。</h3><h3><br></h3><h3>过了些时日,曹克维的妻子和儿女在曹克维的几个同学带领下来到了霸王店村。村里人着了慌。和笔者讲述者之一的赵某说,其时他只有十几岁。父母亲听到这个消息后对他说:“你快牵上牛去南滩放去吧,人家这回来,可要把咱们村杀个鸡犬不留呢!”</h3><h3><br></h3><h3>他吓得中午也没敢回家吃饭,直到傍晚,远远看见村里的窑道都冒烟了,才牵着牛回了村。</h3><h3><br></h3><h3>原来曹克维的同学们都是大学生。他们得知这个消息后非常震惊。想来探访一下这里的民生情况。可村干部的都躲了,只有一个副村长在。于是他们挨门逐户地好言相劝去庙上开会。这些同学们对村民们说,红火蛋是敌对势力为了蛊惑人心,把麻雀浇上煤油,点着了扔向空中,那麻雀几秒钟后就又掉下来了。</h3><h3><br></h3><h3>他们又说曹克维是一个很敬业的人,他吃苦耐劳兢兢业业地工作,不想遭此横祸。</h3><h3><br></h3><h3>站在旁边穿着孝衣的曹克维家人听到这里都哭了起来,台下好多人也都跟着哭了。</h3><h3><br></h3><h3>事后地区行署又买来一支很厚的棺材,又重新把曹克维装殓了一次。</h3><h3><br></h3><h3>红火蛋和割蛋的谣言很快就没人相信了。为了反击敌对势力,把当时的一贯道“点传师”以上的道首全部枪毙,共七十余人。同时对佛教会、清福教、洪福教及反动党团、特务间谍、反动地主富农、国民党军官五百五十余人实行了大逮捕镇压。破坏生产的谣言销声匿迹了。</h3><h3><br></h3><h3>一九六四年“四清运动”中,这事再次被提起,并用阶级斗争的观点写了一篇碑文,勒石立于村口,不久碑又颓倒地。</h3><h3><br></h3><h3>2007年笔者见到了踣地的刻石,抄录碑文如下:</h3> <h3>纪念曹克维同志</h3><h3>曹克维同志生于一九一三年,河北省逐鹿县人,一九四九年参加革命。任雁北专署水利局工程师。一九五零年在霸王店遇难。</h3><h3><br></h3><h3>当时怀仁地区谣传割蛋,克维同志在怀仁下乡。回去看时,口口霸王店,被坏分子口国珍、王子山、赵某先和地主分子赵 旺污蔑为割蛋口口口们,在坏干部的支持下,竟敢违抗国法,将曹克维同志打死。曹克维同志死时,高呼共产党万岁!*****!事后,人民政府依法镇压了一批坏分子。但漏掉了地主分子赵旺及坏干部。</h3><h3><br></h3><h3>在伟大的社会主义教育运动中,全体贫下中农提高了阶级觉悟,弄清了事实真相。中共怀仁县委和县人民政府,根据广大贫下中农的要求,分别对坏干部和地主分子赵旺给于应有的惩处。</h3><h3><br></h3><h3>为了纪念曹克维同志,教育后代永远不忘阶级斗争,贫下中农讨论决定,特立此碑。</h3><h3><br></h3><h3>公元一九六四年五月口口</h3><h3><br></h3><h3>此事距今已有六十全年,而在怀仁地方至今仍留传着一句歇后语:霸王店的民兵,没问题。</h3><h3><br></h3><h3>这个悲剧留给我们的思考是多方面的,深刻的!</h3><h3><br></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ed2308">记录真实历史</font></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ed2308">观察时代变迁</font></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