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无怨无悔(3)

小舟

<h3></h3><h3></h3><h3> 有了欢喜的模样</h3><h3> 2019年四月中旬开始,我的世界终于清净了。 那时,女儿在肚子里已经六个月。肚皮时常会波澜起伏,像风吹麦浪似的。每次喊哥哥来围观时,立即就没了动静,好像兄妹俩在玩捉迷藏。 马伊琍在媒体上说过:“我觉得孩子真的是天使,是天上的天使看见你有问题,她下到凡间来帮助你的。”妹妹应该也是。 怀孕五十天,B超可见心跳,就抽血验了DNA,一星期后知道是个妹妹,一切都那么顺利。妹妹和哥哥一样,没让妈妈受苦,整个孕期不恶心也不呕吐,从背后也不太看得出来。 不知道妹妹蜷缩的身体是否能感知到妈妈没释怀的难过,小小的耳朵在听羊水流动的嗡鸣声响的时候,有没有听到妈妈的哭声?据说羊水是来自母体的血浆,那年初妈妈失眠的晚上,血液仿佛在倒流时,妹妹睡得好吗? 想必妹妹是无感的,她还把这无感传输给我,淡化稀释我的若有所失,强化我的所得。她是天使,来凡间帮助我。 2019年,最大的所得就是妹妹。用2019年的所有失去换这一份所得,都知足和感恩。 2019年五六月,平静的日子过得很快,每周依然忙忙碌碌地上课,走起路来也很轻松,那时妹妹已经七八个月了,我的肚子越鼓越大。突然有一周,我走路开始吃力了,跑不起来,连走路也走不快,整个身体摇晃晃的,像个企鹅,或者鸭子。在水佑岗校区,一位阿姨,喊住我说:“我退休前是做计划生育工作的,你这个是女儿。”我朝她笑笑:“谢谢,谢谢。”并追问:“你是怎么看得出来的?”她说:“你这走路多笨重啊。你自己感觉不到,外人看来,走一步都吃力。” 我依然是在三个校区上课,走路吃力,出门必打车。每周五是个例外,孔老师家离我家近,她骑电瓶车带着我回来。肚子已经很大,电瓶车上我们俩的空间不算宽敞了,夏天的风从天桥和江边的步行道上,往我们身上吹,轻柔舒服。抬头,还有白银银的月光。有人问:“你怎么敢坐的?”电瓶车好像的确不是多安全的交通工具。我依旧马大哈地说:“她敢带,我就敢坐啊。” 七月十八日,离预产期提前一个月左右,我休息了。在家长的帮助下,从生产到出院都安排得妥妥当当。哥哥是除夕夜出生,在老家,几乎没有程序,直接肚子很疼了上产床,不知者无畏。妹妹在南京出生,我有些忐忑,好像自己不是经产妇。但是家长在,特别心安。 2019年8月1日晚,中大医院的梧桐树高高向空中伸展,我和蒯穿过夜间空空的走道去挂号,后来又被他用轮椅推着去做B超,肚子只是一阵阵地紧,并不疼痛。</h3><h3> 那是我生平第一次坐轮椅,轮子欢喜地跑着,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期待。将来老了,待我真正需要坐轮椅了,想必还会回忆起,这欢喜的一幕。记忆可以跳串,让疼痛与身体和解。</h3><h3> 月光如水,梧桐宽大的叶子笑吟吟地见人间之喜。它们生长在医院,见惯了悲和忧,而每天也欢喜地迎接着新生命。那一晚产房几乎没有停下过忙碌,有五个孩子出生,哭声朗朗,如月光般明亮。 人们说平时性格直爽的人,生孩子快。我确实如此。而且耐疼。五年前生哥哥时,我妈妈从头到尾陪着,其他人在门外等候。2019年生妹妹时,开始干妈陪着,进产房时,蒯陪着。期间还有家长的帮忙和问候。人心安的时候,疼痛与身体,也会和解。记得在产床上,产科医生说:“用力不对,你还是老师呢,怎么不听话。”旁边的另一个医生搭话:“一疼就忘记了。”如今我还记得她们的对话,而疼痛记忆已经慢慢模糊了。爱和痛比起来,爱的力量更大。 第二天,奶奶带哥哥来看妹妹,我跟哥哥说:“你给妹妹起个小名吧。”哥哥靠在墙边,随口问京奶奶:“妹妹是晚上出生的吗?晚上有月亮吗?”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哥哥有模有样地说:“那就叫月月吧。”月月,简简单单。与哥哥的小名“亮亮”,正好融合。我们直夸这个名字好。哥哥到现在还喜滋滋地逢人说:“月月的名字是我起的。”我在朋友圈里,欣喜地写着:从此,我们家有了白天黑夜都在的月亮。 月月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它一出生,就得到大家的爱,就遇到了一个照顾她的好月嫂。 从八月开始,2019年有了欢喜的模样。多一个孩子,要多付出很多,或许多了一份“操不完的心”。但是,无怨无悔,也确实,满心欢喜。<br></h3><h3></h3><h3></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