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词风月中漫游（惜墨）

安玉

    抬头仰望过春云散去，倚窗细数过夏雨急来，双手捧接过秋叶摇落，屐履踏出过梅痕雪印。四季在睁眼闭目间昼长夜短的轮回，世代更是流光无情。自春秋之始的几千年里，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等国学文脉，代有擅绝，后世莫能及也。多少人只是这脉络中的那个匆匆行客，在杳杳殊途上邂逅一遇，多少含蓄萦回事，门掩黄昏，倚弦寄情。大漠黄沙漫天，刁斗笳吹的怆然暗惊也已幻化为烟。真可谓洪荒沧海远古事，明月照今宛如昨。如今不见沈佺期的九月寒砧催木叶的景象，也没有陈子昂幽州台上伤悲的抒怀身影，更难觅王维山居秋暝的平静恬淡。好在诗词曲赋的流传，横亘千年时空也能咀嚼到前有统绪的楚骚汉赋六代骈文，唐诗宋词元之曲。生活的每一个角落已经离不开诗词了，那些平平仄仄的一首诗，一阕词，沁入心脾到了灵魂。在这濛濛纷杂的尘世中，还来不及读完这一卷卷诗词篇章，还没品够如细雨春茶般的古诗词韵，就渐渐老去。

     凭阑静心，明心见性。在一些人徒叹奈何之时，我已然踏莎行走在蹊径芳郊，田园埂梯，行摄那层层迷雾中透露的那一束光影，凝神翠叶藏莺，自是满目青山，隐隐绿水，了无烦心。曾在春梦细雨中，烟花三月下了扬州，行尽江南。这种即行的冲动，倚仗的不是疏狂年少，而是对古诗词的寻觅与追逐，去踏寻古人古迹的历史印痕和变迁。晨曦初露芳容，我便信步于瘦西湖廿四桥上，看澄澈清流，在垂柳倒影摇曳的湖边，望着湖心小舟撩开的一波波涟漪，触摸着千古绝唱的刻石，仿佛置身千年的大唐，聆听杜牧的唱吟：“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我幻游于历史的风烟中，不由得即兴而作七律《瘦西湖》：“静香书屋望春楼，翠色熏风拂绿柔。白塔莲花垂长柳，醉星飞去猎旗旒。流淙石壁观音秀，夕照晖霞剪影鸥。二十四桥明月夜，墨轩画舫泛江舟。”还有《二十四桥咏言》：“幽园阁榭桃花醉，烟雨楼台翠柏欣。燕雀一声三五应，鸳鸯四只两平分。”江南文韵天阔，处处皆可游览观胜，研磨古文印记中裸露的笔触和神韵。盛载千年的灵韵文脉牵引着我漫步于六朝金粉地，十里秦淮河。伫立在南岸的文德桥上，久久追溯回味。曾经金戈铁马，鼓角铮鸣的营地，昔日画檐若云，灯花如雨，觥筹交错的豪门盛景，如今已经不复存在，只有书圣王羲之和山水诗鼻祖谢灵运两大家族的华堂踪迹，只有刘禹锡：“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这首诗句刻印在乌衣巷口的残垣断壁上，向世人昭示着沧桑巨变，堂前燕和野草花揭示着这里的衰败和荒凉。但这种衰败与荒凉已被现今的霓虹灯幻化为历史的烟尘。虽然无缘千古一遇，可他们的词章及翰墨，仍是今人无法望其项背，无法企及的艺术巅峰。譬如王羲之的天下第一行书《兰亭序》曾让唐太宗李世民寝食难安，谢灵运的“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的名句流传千古，令多少文人倾慕不已。轻轻一瞥，还有王导、谢安、谢眺、王洵、谢道韫、王献之、谢惠连、王凝之等等等等，这里的很多人都是戴满星光花环的文人墨客，这些开天辟地的巨匠们，在历史的风云际会中，浓墨重彩的将他们的诗情词意写进了我们的内心深处。梁武帝萧衍曾说过：“三日不读谢眺诗，便觉口臭。”就连李白也赞“一生低首谢宣城”，李白入得金陵渡，登台眺望白鹭州，诗来：“吴宫花草埋幽径，晋代衣冠成古丘。”杜牧也吟后庭花，王安石填满金陵怀古伤今词：“叹门外楼头，悲恨相续。千古凭高，对此漫嗟荣辱。”南唐后主李煜来了，宋代周邦彦来了，元朝词人萨都刺来了。帝王将相，文人士大夫纷至沓来，书写着这里的传奇和不朽。那些徽派的青砖小瓦上，玉桥栏杆上，浸润了多少声声弦歌。

    西湖的春天，汪汪一碧平湖水镜，鸥鹭弦歌相宜，亭台小径茵铺，泛槎转纡，湖光莲风凉韵，俨然一幅醉人的画卷。宋代林升的《题临安邸》：“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这个温婉平正的词风不正是鲛绡西子的古韵灵注吗？我稽留于此忘归路，随写一首《孤蓬寒烟》：“春心荷蕊相依恋，绿翠芙蓉去饰妍。萧疏水芸香玉殒，苏堤菡萏楫舟怜。”一首《西湖》：“泠风西子鲛绡透，莲水芝丹岸曲休。杳霭云飘星月枕，晨曦来桨木漁舟。”座落在净慈寺旁的杭州十景之一南屏晚钟因乾隆皇帝的御书而得名，那座十字型亭的嵌字文墨与邓丽君深婉秀逸的经典歌曲《南屏晚钟》相得益彰，有异曲同工之妙。至此一遇，自当诗咏词赞，如拍一张到此一游的照片了事，就像清雅之物作为调羮之用，实在可惜呀！写一首五言律诗《南屏晚钟》：“南屏山拗处，毓秀净慈钟。平观雷峰塔，岿然独世松。佛音传寺右，寂静恐跫重。岭峨参嵯横，幽居藉著葑。”将我这涂鸦小诗写在这名章隽语的后面，虽知弇陋，但这表达了浓郁的诗情，以及魂牵梦萦的牵绊，还有权巧记录游憩行旅。游至常州，再写七言绝句《东坡园记》：“任情古渡数千秋，豆蔻兰幽沁秀舟。舣岸靠亭湖月赏，坡仙遗范落常州。”兴致难收，多次光顾。在苏州，入得“归园田居”的拙政园，那依山而筑丘壑，临水而建亭榭的精巧雅致让人叹为观止，尤以文征明题写在“梧竹幽居亭”中的“爽借清风明借月，动观流水静观山”的诗联更添此园意境了。那亭槛台榭，游廊画舫变幻曲折迂回如沧浪，着实让人留连忘返，用诗入笔摹画美好娉婷的样子，好景就该凭亭醉，瑶席自当盛美酒，焉能不抒情？故写一首《拙政园》：“幽居修竹听风雨，四面荷香有洞天。绣绮芙蓉惟独赏，涵青云蔚邈空仙。”再续一首《徽州印象》：“粉墙黛瓦层楼院，高脊飞檐马首墙。曲径回廊亭宇榭，秀丽静穆古调妆。江南水镇风光艳，清雅含娇步韵扬。屯浦归帆徽照壁，孙王阁下览牌坊。”既是我的游兴印象之作，也是醉人心绪的江南，让我这行客欣然感事。

     一叶惊秋入寥廓，几尽秋来，那落月、渔火、江枫、霜天的古诗意象美而无言，抑或蝉鸣凄日晚，江烟萧索枯寂。唐代诗人张继的一首《枫桥夜泊》：“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言犹在耳，就是这秋来夜寂静无声的淡色描摹，还有袅绕香然，悠悠钟声伏心束性。一日，我也登临拜谒寒山古寺，拈来一首《寒山寺》：“恬然秋菊无声响，寒拾泉边隐者思。暮夜枫江楼上月，香花桥对乐常池。”人生就是在无尽的艽荒原野上行走，迷者自迷，悟者自悟，一言难尽世情话。写一首五言排律诗《敛策戢翼归田园》：“金秋黄叶树，夕照晚晴空。百鸟啁啾语，私喁窃密嗡。睢鸠沙柳行，阡陌密云笼。溪逝流东去，龙沟旋雁鸿。穹庐笳月夜，蕖影蔽浮鱼。箫瑟秋浓郁，晨钟暮鼓欤。近观寒菊艳，遥听远村锄。舟楫将深浸，南山欲隐居。”（注:平水韵一东六鱼换韵）不为五斗米折腰的陶渊明不愿降志辱身，周旋委蛇，辞官归隐田园，他在《归去来兮》一诗中表明仕官是为生计所迫，辞官是因质性自然。他在《归园田居》中写道：“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误入尘网中，一去三十年。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他写文章以自娱，“颇示己志”，毫无功利，只为舒心。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陶渊明不需要名分，不需要官职，更不需要别人给他加上的耀眼的名号，他真切的由内而外的融合了一份自在，完成了社会角色的穿越，而真正抵达了心灵的自由。富贵而至，钱财也来，但它一定会攫取你生命里的另外一些可贵的东西。如悠闲，如尊严，你要为权贵陪笑，甚至要做一些违心的事情，才能换来这点富贵。因此，陶令松菊，诸葛茅庐是我们的精神高地，晨露沾衣，山涧小溪濯足，崎岖历榛成曲，浊酒聊以自适，终得其所愿。予以五言律诗随心《荏苒依闲》：“诗词卷在手，风雨满斟杯。牙月支毫笔，江河染墨梅。山川凝画里，云雾去尘埃。羁绊眠愁思，依闲抱枕偎。”犹言光阴短暂，咫尺韶华。却为何要青蝇竞血、白蚁争穴呢？何不春日临风醉，秋夜对月吟，赚得一世清欢。可是，就有人染白三千烦恼丝，无法参破一梦，离开肉体的灵魂纵有也虚，至终浑然不觉。也有人放下世俗的追逐，置身千顷碧波野草香，放马万里白云飘，不弃小花盛开的美好，不慕鸿鹄高鹏之志，鄙弃功名，隐居乐道为主骨。柳永《满江红》：“游宦区区成底事，平生况有云泉约。”说尽平生意。每到春来，惆怅还依旧，伤春悲秋是人们感怀伤事的一种情绪宣泄。有倦听陇水潺湲的，也有蝉吟败叶，蛩响衰草的，窃以为颦眉呻叹不如好诗多咏。晏几道在临江仙、蝶恋花词牌中表达了落花春恨，留春不住的无奈心境，白居易《简简吟》：“大都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聚散就如春梦秋云，缘来缘去终有因果，聚合离分莫非缘法。落花微雨、陌上百草、楼中夕阳自是好景，也是好物，就应该俯拾仰取，珍惜它的存在，充分欣赏，否则，岂不枉费了好花好草们的卿卿性命。 岑参《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瀚海阑干百丈冰 愁云黪淡万里凝。”这种流云淡霞的自然，还有夕阳赋闲的感觉，应该是悄悄至更阑，好梦圆圆。何来徒增凄凉伤悲之感，空劳筋骨损精神。

     李清照《声声慢》：“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却如寒夜红烛自怜，端无好计，只有空替人垂泪。噙着泪花填词，凄楚沉挚。鸾凤破散的痛楚，只有她自己内心去翻江倒海，忧则忧，害则害，怕则怕黄昏日晚，孤帏绣衾。但这与关汉卿所说的“风飘飘，雨潇潇，便做陈抟睡不着。懊恼伤怀抱，扑簌簌泪点抛。”同样是泪点充盈，可表现的情绪有所不同，李清照是悲悲戚戚的怀人之切，而关汉卿是伤春悲秋。还有被世人称为“千古词帝”的南唐后主李煜的泪又落何处？他的千丝万缕的“离愁别绪”所表达的信息量更大，所传下来的千古杰作有《虞美人》、《浪淘沙》、《乌夜啼》等，惊艳后世。这位全身都充满艺术细胞的词人书法家做梦都没想到阴差阳错地推上了皇位，尔后，又成为败国之君。他的泪包含了身世的巨大无奈，以及亡国之痛。苏轼是北宋中期文坛领袖，其文纵横恣肆，其诗清新豪健，其画尤擅墨竹。他在云里写诗，在泥泞中生活，也在蹉跎中舞蹈，可他的泪早已流干了，一生遭遇无尽的贬谪坎坷，无中生有的乌台诗案就是一隅。我反复品其诗，读其文，悟其道，故写一首《感怀苏东坡湖州谢上表》：“君子当立危墙远，秉公不该入仕来。苏轼文才天下闻，奈何诗累谪乌台。”寄以通冥其慰。我还特意去成都眉山三苏祠，看那残荷的孤影，拜谒通文达礼的大贤雕塑，拓印谆谆慧言，写下一首《拜谒眉州三苏祠》：“拜谒三词宗圣客，苏池碧水驻遗香。瑞莲依旧枯凋落，不见先贤空咏觞。”自古文人多喜竹，如苏东坡说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就如他的一生，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也为虽奔走干谒，仍未得重用的柳永唏嘘感叹，他把浮名换成了低吟浅唱，市井新语不得用，奉旨填词到终老。

     也不乏喜泣而歌者，《杜甫草堂怀古》：“柴门诗里长声嘘，花径伤叹感难纾。骨冷风清吟白首，茅棚草舍度时虚。”我写这首诗是为了纪念这位象征着晚唐气象的居陋而忧国忧民的诗圣，他虽在弇日敝云中生活，可闻讯官军收复两京而心花怒放，初闻涕泪湿了衣裳，白日放歌纵酒，漫卷诗书喜欲狂。还有狂放不羁的诗仙太白征召入京时也“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与贾岛并称“郊寒岛瘦”的苦吟诗人代表孟郊登科后“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南宋诗人茶山居士曾几也为久旱逢甘霖而作喜雨诗“不愁屋漏床床湿，且喜溪流岸岸深。”唐宋八大家之首的韩愈“新年都未有芳华，二月初惊见草芽。”初见一株小草发芽而惊喜不已。大凡诗人就这么感性，为风雨如晦，鸡鸣不已，为落梅柔软，子规啼而思归。就如元曲六宫十一调律吕，依字声行腔，或清新绵邈，缥逸清幽，或条物滉漾，凄怆怨慕。假设如果没有诗词的丰富，我们将是何等的言穷语寡，没有诗语，又如何表达伤春悲秋和人生喜乐。由此我感叹《画意诗情》：“谧静怡情言语画，梅兰竹菊色呈丰。剜挑锦句嵌诗缺，聚拢精华补腹空。汉笔遗风留藻鉴，丹青墨韵驻璁珑。砚台集思箫声起，琴伴桑榆雅乐终。”《诗的笔触》：“我用一段青涩的诗语/怯怯的/去描你的叶眉/为你缀化红唇/我用寥落的诗语/匆匆的/放飞一线纸鸢/翘首久违的鸿雁/我用温存的诗语/柔柔的/极眺远方/梨花带雨化春泥。”我能拥有这份闲散的诗意人生而自慰，活在漫漫的精神世界里，宅居有诗书，出门寻仙去。每一个时光里都可与古人对话，坦陈心迹，酣畅淋漓。可以一枕小窗酣梦，绿酒初尝，痕印衣裳。昔年去安徽，抬步出门，不以辇从，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偶得《画里宏村》：“碧水南湖屏画里，夜听溪竹拔高声。宏村奇墅桃源世，九百春秋巩丽闳。”即便是辗转大江南北，也有诗词相伴，《减字木兰.黔西行》：“黔西南岭。鸿雁踏云千里行。夕照霞澄。横空云梯攀九庭。贵阳转境。暇晷黄昏皆酩酊。仰观街灯。举盏迷魂酒未醒。”多少幽欢佳会，多少山抹微云 ，金风细细，有风的日子，就有我词《金盏子.风》：“细雨微风，正梳江岸柳，宿鸟初鸣。落霞晖映，熠光粼煜，人间至味琴笙。野渡花秾，蝶恋嫩蕊风平。不桨扁舟行，香罗细葛，对影闲亭。碧溪苔浅云停。一曲好琴筝，已闻声。凉风催夏临秋草，白桦红枫，叶落根茎。新诗入袂，幽鸟梦醉不醒。雪中梅、叠岫重山，邀来一月澄明。”当花盛开的时候，便填花词《桂枝香.花》：“花正夜宿。蹑步绕东篱，袖怀香馥。庭院孤灯静月，漫枝如簇。玉兰叶夹微风里，菊莲噫、南屏梨屋。洁不需濯，妖红是惑，弃怜看福。菡有蕊、不宜竞逐。只待相知伴，来生相续。深径花庵，早已入题千牍。草堂诸事皆风雅，沁园春调坡仙录。圃园致景，唯它独处，注书诗足。”每当落雪，即兴而作《醉思仙.雪》：“雪吟冬。朔方兹漫舞，曳入凌风。盖荒芜陈叶，形物云绒。南居客，尝新酒，想故地、皑雪冰封。望疏窗，有赋无雪憾，只见霞彤。千古诗咏雪，从无断乐音终。岁暮梅邀雪，素雪临邛。君晓我，爱幽篁，甚欢雪、江海不穷。雪仍落，砚墨沉静思，不计何功。”月夜来临，便有《疏影.月》：“长风雁鹄。独占瑶华宇，月似飞瀑。一树稍头，月洒西楼，晚暮抢赘书簏。玉斝台镜娉婷照，二泉映、多酤新醁。奏桐君、月扇星冠，居士青筠幽独。犹记人间旧事，缱绻皆月里，情寄相勖。壮志闲情，风骋漫心，秋月平沙世夙。随风一缕清音曲，半榻梦、悟醒禅俗。皓月明、胜却丹丘，诗入小窗红烛。”就如这般雪后寻梅，风外听竹，霜前访菊，月下独酌，诗文中徜徉，词章里休憩，要的就是这样的闲适生活。

      闲卧簟席，提笔握卷无忧，上捉彩云飞苍穹，下捕鸣虫悄声息，身心俱适，心境两忘。趣淡而不偏枯，曲谨中疏狂，开胸中牵缠羁绊，不闻俗媚之言语，唯洁者好，唯贤者交。聆听陶潜无弦之琴抚，大音希声情逾倍，但有君好问，自有茶来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