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陕南商洛市的一个偏远农村里,陕南地贫,但这块儿贫瘠的土地上却培养出了一代又一代自强不息,艰苦奋斗的陕南人,我的母亲如此,我的父亲亦是如此。<br> 印象里父亲总是忙忙碌碌的样子,自我参加工作后,与父亲总是聚少离多,每年只是春节的时候才能与父亲短聚几日,仔细回味起来父亲的样子都变得模糊了。于是我赶紧拿出手机,却发现我与父亲的通话记录里总是父亲主动打给我的多,他总是叮嘱我在外注意身体,过问我身上的每一件小事,我却很少主动对他嘘寒问暖,我的心里越发的愧疚起来。<br> 自我记事起,父亲对我要求就很严格,我因夏季偷偷下河游泳,多次被他打的遍体鳞伤。上小学时,期末考试考不到好成绩,回家肯定是要挨打的。为了少挨打,小学时我的学习成绩还算是马马虎虎。上中学后,我便在过凤楼镇初级中学寄宿了,每周周五放学回家,周日下午便得早早的赶到学校。那时候没有现在水泥公路,也没有汽车,从家里步行到学校紧赶慢赶也得走上四五十分钟,遇到下雨天就惨了,走到后,全身上下总是沾满了泥点点,湿漉漉的。但与身边的同学比起来,这条件还算是好的,有的同学回家步行要走上三四个小时,为了给家里减轻负担,有的同学到校时总是会带上一大罐酸菜,辣子什么的,周内好就馍吃。这种苦我是没吃过的,因为父亲总是会给我充足的伙食费,他告诉我只要你在学校好好学习,家里就是再苦再累也会供你和妹妹上学。<br> 过凤楼镇初级中学离我家之间隔了一条县河,这条河就像一座围墙一样把我家和学校隔了起来,上学的时候也没有桥,遇到下大雨,河里涨水的时候,那就惨了,上学和回家都成了大问题,上学期间也记不清父亲在这条河里把我和妹妹背过了多少次。对我印象最深的一次就是我上初一报名的那一天,那天之前连续下了很多天雨,河里的水势已经不能渡河了,眼看着第二天就要上学,抱着对上初中的那股兴奋劲,我在家里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吵吵闹闹的,眼看天就要黑了,我都快哭了出来。父亲见状连忙嘱托母亲帮我收拾上学带的盆子、毛巾、被子和洗漱用品,骑着摩托就要带我去学校,要想到学校就得绕过那条县河,就得骑车先走到县城,再从县城沿郭山路走到学校,那一晚父亲披着雨衣骑着车,我蜷缩在他身后,赶了好久好久的路,到学校已经很晚了,我想那天他一定很冷很冷,很累很累。回想到这里父亲的样子又逐渐清晰了起来。<br> 读高中和大学时,父亲就很少责骂我了,他忙着做生意挣钱,忙着改善家里的生活条件,但对我的学习却从没放松要求,但是我从农村走到城里,却没有好好珍惜这几年光阴,有些迷失了自己,学习也不像以前那般用心努力,导致混成了现在这般模样,又怎能怨天尤人呢。<br> 再后来,我到周至县水务局工作了,工作后只有在周末偶尔能见上他。上班报到的第一天,父亲开着车,拉着妈妈和我,在周至县到处给我租房子,租好房子后他俩又是擦又是洗的给我把房子收拾的干干净净,那天是2015年12月14日,天气已经凉了下来,父亲见我租的房子里没有暖气,连忙到外面给我买了一个电火盆,那个火盆至今还在我房子里放着。那一晚我们一起吃过晚饭他们才离开,在商洛人的观念里,新房子是要生火做饭的,图个吉利。<br> 现如今,我也成了一名父亲,望着身边的孩子,我想在扮演父亲这个角色里我要做的还有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