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文/小脚雷大侠</h3><h3>图/老大哥</h3><h3><br></h3><h3>写在前面</h3><h3>万事随缘,不可以执迷不悟。过日子也是如此!自打记事起,就总听人说要好好过日子。评价人的标准也是:谁是正经过日子的人;谁不好好过日子。可究竟怎样才算好好过日子呢?大体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就这点事,不知折腾了多少辈子了。我有点腻 ,不想太拿这事当回事了。我想,过日子是活人的事。人活着的标致就是动,不能画地为牢,总在一个地方打磨磨。要这样无异于死。于是就想放弃整天为钱而活,为名而作的干法,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怎么乐呵就怎么活。我想:干脆拒绝挣钱的好工作,带上手提电脑到大山里去。择清泉而饮,采野果而食,让心灵与鱼同游,与鸟共飞。在乡间寻一块清静地,我写文章,胡子(我老头儿)绘画。住烦了就走,再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好地儿。为的是远离喧嚣,远离闹市,远离守在家里单一经营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小日子。可想归想,一直做不到。直到有一天去医院检查,结果是:三期乳腺癌。癌症分四期。三期,已经相当严重了。化疗时,我的左手臂肿得像牛腰粗。用了所有的抗生素,24小时不停地打点滴。半个月过去了,却一丝一毫不见好!医生怀疑我的血里有毒,抽了不知多少回血做血培,也得不出个明确的结果。我每天缴枪不杀式仰卧在病床上,只能不停地默念一句话:人没有遭不了的罪。我还错把自己当成地下党,被敌人抓住了,正在严刑拷打,我就是不说。记得手术的第二天,女儿在电话里问我怎么样。我说挺好玩的呀。妹妹也在电话里泣不成声。我大声说她:人家好不容易得个癌症,你哭什么呀!朋友一进病房就要大嚎。我立刻禁止她:雷大侠不需要眼泪!其实受罪也不是绝对的坏事,能让你迅速开悟。如果不能开悟,这罪受得就太吃亏了。我很快就悟出一条真理:上帝让我受罪越多,就是越爱我。这么想的时候我就特别心甘情愿地受罪,仿佛占了大便宜!其实,我也的确占了大便宜!否则哪有如今这成色:淡紫色的灵魂!散发着淡紫色的香气,就算不能醉人,也能让人感到清新不是。 </h3><h3>但我必须坦白,那时也曾想过要从我住的702病室东侧的小窗口跳下去。试了两次,终是没跳。因为那里不但冷清,还有一堆垃圾。我是讨厌垃圾的!我想死的像样些,最好像谭嗣同那样,死到菜市口去。最好也被砍头,且有很多人围观。不仅死的壮观,而且清史留名!后来一个网友把我这想法画成一幅漫画,让我乐了好一阵子。</h3><h3>一连二十几天,眼前总是画里的情景,睁眼闭眼都一样: 乳腺科的主任变成了慈禧,身穿黄色龙袍端坐在雪白的救护车中央,一脸的道貌岸然相;她的旁边是我的主治医。一身武士打扮,怀里抱着闪着寒光的大刀片;三个女医师每人手里拿着一个白本本,好象是判官的生死薄;护士长和一群护士,有的肩上扛着大针管,有的抱着沙布和棉球。这一行人拖拖踏踏地跟在白色救护车的后面一路小跑。我被夹在主任和主治医的中间,心里明白这是要拉我去菜市口了。一路上我还不停地贿赂主任:我怕疼,多打点麻药!</h3><h3> 我开着玩笑,完成了化疗和放疗之后,腿却不行了。因为大量的骨质流失,一坐下就站不起来。医生怀疑是肿瘤转移到脑子里,导致腿不好使。她让我去天坛医院做检查。到了天坛医院,医生问我怎么了?我说腿站不起来。不过也挺好的,一路上坐公交,一上车就有人给我让座。这之前都是我给别人让座。我这心里老温暖老平衡了,就感觉这社会风气一下变得好了似的。医生都被我逗笑了。</h3><h3>出院以后就是三天两头的感冒。一感冒就是一对儿,我传给胡子胡子又传给我。双双去医院开药,一开就是两大堆。放在餐桌上,一边是我的,一边是他的。吃完了这堆吃下一堆。我还得反复地强调:别吃错了哈!因为胡子有一次把我的妇科药当降压药吃了一个星期,差一点就血栓了。药吃多了,就连吃饭也是药味。我开始绝望。住院时还有个盼头,盼着有一天会好。这时却感觉再也没有指望了。如果就这样子活到死,还不如早死。活着就是为了吃药,吃药就是为了这样地活,周而复始地循环,还有什么意思呢?我把这想法跟胡子说了,胡子立码做出决策:彻底改变生活方式。我先拉着一只衣服箱子到了秦岭。在秦岭东山沟的沟口上,住着一对神仙般的老人。大房子大院子。翠竹如林,碧树遮天。院内还有两个畜水池,大的可游泳,小的能养鱼。还有一条憨态可掬的大黄狗。老两口对我说:“管吃管住,呆多长时间都行,不要钱。”我说:“那可不行。两个人一个月一千。”老两口就笑,直说不好意思。我还和三峡边上的一个博友打过招呼,要到她那住一段时间,算是备选方案。可是,考虑到我的后续治疗还需要五年,不能离北京太远。于是,又和老胡子在北京周边转悠。平谷、密云、怀柔、房山转了个遍,想找一个比秦岭还好的地方。</h3><h3>我们一边找,一边和朋友一起做电子杂志《玩日子》。当时发表在麦客网,一时之间很火。有一天,胡子在网上查到了一个环保组织的培训基地。他就一头扎进山里,以《玩日子》杂志记者的身份去采访人家。一共两天,他到处走,到处看。最后问了一句:我们来行吗?答案是肯定的。于是,我俩就带着小嘟嘟(我的外孙女)打点行装,住进了这个小山村。我的《山居日记》,也就从此开头了。</h3> <h3>故友囚哥漫画文中大侠</h3> <h3>化三疗时,头发已掉了大半,剩余的一碰就掉,于是弄块方格子粗布包头,在医院回家的路上,沿着京杭大运河,边走边拍照。其实应该有十多里的路程,健康人也走不下来。在老大哥的鼓励下,爱美的大侠就是这样走,衣服里藏着管子,依然美成天使样。</h3> <h3>五疗时头发掉光</h3> <h3>由于大量的服用激素,头脸胖成汽球状</h3> <h3>二姐一家逼迫索命,大侠独坐淡定。</h3> <h3>化疗结束放疗中。过年时带嘟去自然博物馆。</h3> <h3>最后一次化疗</h3> <h3>真的很难受,但支撑着,凭着神赐的意志</h3> <h3>运河边上</h3> <h3>带嘟进山了</h3> <h3>山居的第一个院子</h3> <h3>山居前进山考察</h3> <h3>永久的怀念</h3> <h3>大侠小红</h3> <h3>嘟回来陪姥姥过年</h3> <h3>友情</h3> <h3>友情之美</h3> <h3>美如天使</h3> <h3>三疗之后</h3> <h3>四疗之后在密云水库</h3> <h3>跪天</h3> <h3>友</h3> <h3>站立</h3> <h3>坐</h3> <h3>紫晶</h3> <h3>天使采花</h3> <h3>扬起生命的帆</h3> <h3>踏着死亡高歌</h3> <h3>生命如树</h3> <h3>亦如石</h3> <h3>又一春</h3> <h3>玉兰花一朵</h3> <h3>白玉兰</h3> <h3>如男孩儿</h3> <h3>春海棠</h3> <h3>淡定</h3> <h3>生命如花</h3> <h3>玩蚂蚁</h3> <h3>疯在秦岭</h3> <h3>宝鸡植物园</h3> <h3>冯家塬</h3> <h3>秦岭中</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