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的温暖

Jonathan Z

下雪不怕，怕的是这雪不好好下。星期日上午，一场 nasty snow 按着天气预报的节奏准时袭来。其实那不是雪，而是一颗颗冰粒。冰粒像下雨一样从天而降，落到地上又弹起来，再次落下，这样反复多次，地上已经是白花花一片。就是这样的天气我还有庆幸的感觉，因为外地友人说他们那里下的是冰雨，连冰带雨，在路上极其难走。

随之而来的还有风。冰粒随风横着走，不断打在脸上，有一种针刺般的疼痛。新闻里警告说没事不要出门是有道理的。

下雪天留在家里，时而眺望一下窗外，有一种惬意的感觉。到了下午，时紧时慢的冰粒变成硬币大小的雪花在窗外飘舞。天气预报说这雪要下到第二天清晨。

窗外的雪真的一直没停。只是到了晚上，这雪才算正经起来，无声无息，洋洋洒洒。

清晨时查看窗外，发现雪真的停了，厚厚的积雪覆盖了地面的一切。因为没有风，积雪已经把门前的汽车均匀地包裹起来。

屋前雪地里的第一行脚印是上学的女儿踏出来的。送走女儿，马上要做的就是要清理屋前的积雪。雪后是清理积雪的最佳时机，因为如果时间久了，积雪被踩实或冻住，雪会硬的像石头一样。今天的雪是不能手铲的，早晨也没这样的时间。自从几年前有了铲雪机，我就怕雪小。

清理积雪前，我先清理车上的积雪，包括车顶的。因为时常看到跑在路上的汽车，车顶的积雪不时飘落下来，看着都挺危险。

我以为我清理了汽车全部的积雪。

同时我也启动了发动机，让车预热起来。

虽说有了铲雪机方便很多，那也是要用力操作的。等到清理完门前的雪，身体也算活动开了，手脚都是暖暖的。

儿子走出家，踏过清理后的路钻进汽车。这时的车里已经缓和很多，留在玻璃窗外的积雪顺着玻璃流淌着。我看着若无其事的儿子，像没下过雪一样。我心想，如果有一天儿子主动清理屋前的积雪，我心里会更暖的。

现在的孩子太幸福，上个学还要车接车送的。我上中学的时候，每天也要来回走路，冬天时手脚都被冻肿过，红红的。

刚刚驶离家不久，忽然有一大群加雁从车前上空飞过，这也太意外了。因为飞的很低，我判断一定是从旁边的公园起飞的。都什么时候了，这大雪封山的，怎么还有这么多加雁留在这里，不是说好去南方了吗？

这群加雁跃过马路，跃过屋顶，消失在远处的视线外。

由于学校的原因，清晨这个时间段路上有很多送完孩子的家长汽车，缓缓排队驶向主路。

在一个 4 way stop sign 的十字路口，行驶在我前面的车忽然停了下来。司机下了车，手里还拿着扫雪的刷子。我心想，这是要在路中央清理车上的积雪吗？看找的这个地方，可他的后车窗已经清理过了呀。司机没有清理他的车，而是快速走到我的车前，用刷子迅速清理我的车。我顿时明白了，他是在清理我车灯上的雪。我刚才清理了整个车身，甚至车顶，唯独忘了车头灯上的积雪。

我马上摇下车窗，大声对人家说：

"Thank you! Thank you very much!"

司机很快回到车里，继续在驾车前行，而我确有一种暖暖的感觉。这个只在视频里见过的场景今天出现在我的面前，感到格外惊喜。我对旁边的儿子说：

“You feel great helping others, and feel great being helped."

这一切儿子也看到眼里。这是他成长的环境，我感到欣慰。而这里的冬天，真不像外人想象的那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