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凤海·北京留守知青：默守延安50年

老 贵

写字：老贵

图片：网络

故事：面叙

情节：电话访聊

（序）

凤海：认识你，是我意外的相遇……

您贵姓？

北京知青龚凤海，就叫我老龚吧。

您呢？

老贵！

就叫你老贵了。

是的，来不及感受金黄色的秋天，己是冷冷嗖嗖的冬季了。自武夷山分手一个月过去了，真快！说好要写个东西给你的，也不知一天瞎忙了个啥。10月24日起，白天忙忙碌碌的知青活动……晚饭后，我俩就双双回到宾馆入住，你那京腔京味不紧不慢的语句，聊人生、聊生活趣闻、更多的是聊北京知青，我俩时常聊到后半夜，聊到哈欠连天，聊到开心时，我会有意识的调侃：“中国上山下乡知识青年办公室”都撒了40年了，陕北“.知青办”的办公地点的招牌让小偷偷了，“知青办”的机构早己成为历史……你在陕北一呆就是50年，在陕北这地方等啥呢？

短短几天的接触与交谈，知道你的一生，你的人生平凡简单。但在这漫长艰难坎坷的岁月，是谁让你如此执著的把自己丢在了陕北的黄土地？你难道真的无悔那一段知青岁月，从言谈中知道：你喜欢延安的这片土地，喜欢从北京到延安的这条路，这一条路或许是你为自己绘制的一幅长长的一卷人生漫画。也是龚凤海从知青年代慢慢漫延，一直漫延到今天。

知青就是知亲

——题序

再见北京

（一）

再次感谢龚先生阁下的到来！

2009年10月 《再见北京》的首映式在南京隆重上映。聚集了国内外众多媒体的关注，龚凤海先生现场发言并感谢南京电影节组委会的特别盛邀。此片，《再见北京》随后相继在重庆、香港、驻华德国领事馆电影节影展举行放映，并接受国外记者的现场釆访。当年10月中旬在重庆电影展开幕式上，龚凤海再次受邀参加并接受记者釆访并与现场观众互动。

《再见北京》是由张天辉导演，龚凤海主演的纪录片。故事主要讲述，1949年出生的龚凤海，是一名留守在延安地区的北京知青。他在黄陵县孤身一人生活了四十年（距今己整50年），孤身独居的他无儿无女。2009年4月正好60岁的龚凤海就要退休了，他听说：北京对退休返京的孤寡老人可以申请廉租房的政策，于是打算再春节期间回趟北京，到他的兄弟姐妹家走一走看一看，顺便了解下申请廉租房的情况……。《再见北京》于2009年10月于南京、重庆先后上映，为了不给组委会增添麻烦，独自一人的他到了地方，都是自己事先按排好住处，早早来到放映现场。

这部一小时二十三分钟的记实片，题材拍的很真实，很亲切。退休时他想回北京，但是中间又出现了种种问题及原因……只身一人又回到了陕北，又回到当年插队的小城。龚凤海亲身经历，告诉了我们做人的道理。片子中印象最深的就是片中那些知青的生活状态，他们作为真正的无产者，过得真的很洒脱，试问现在这个城市中，人们挣的钱是比以前多了，压力也越来越大了，但社会老龄化却也越来越严重了。而在看这部电影时我们最大的惊叹就在于，一个61岁的老人，活的还像50岁的中年人一样。闲暇的时候喝喝酒，骑上自行车出去游泳、打鱼， 61岁的人了，还在一次次的顽皮中尝试着倒立拿大顶……影片结束之后有个观众与导演互动的情节，有观众问了导演一个问题：你觉得你拍了这个片子之后，主角龚凤海有什么变化吗？导演回答：没有变化，除了年龄上的增长之外，没有变化，他的思想就是那个样子了，不可能改变。他是一个活在过去的人，与现在社会是脱节的，已无法改变他的现状。

与他几天的接触，感觉他是个蛮有趣的人，但有些古板固执。感觉他还在坚守着那个时代的精神。聊起和他一起下乡的同学，后来返城回到北京的同学，他与他们总是充满着两种观点的交锋，但他又是以一种开朗豁达的态度对待身边的人和事。他始终认为：毛主席领导的时期是新中国最好的时代。而对当今中国社会的种种不良现象感到无奈愤恨与不平。用龚凤海自己的话说：“我的一生没有什么大的作为，只是做了一点点对国家和社会有益的事情，我的一生都能从这部片子中看到”。

好人龚凤海

（二）

龚凤海从北京到延安这条路一走就是50年。50年，是终身无悔慢慢流逝的岁月。当年从北京到延安上山下乡插队知青有28000人之多，但留在延安黄土地的知青己经不是很多。他在延安一呆就是整整半个世纪五十年，从一枚翩翩少年走向暮年，其中酸甜苦辣的艰辛困苦……。时间就这样流逝了，时光走的又是那么的无影无踪。龚凤海感叹：……盛年不会重来。我己是年过七旬的老人。

2019年10月龚凤海闻讯“中国22届泛长三角知青文化研讨会”在福建召开。他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心情。一早上街买了60来斤的苹果分装在两个皱皱巴稀的塑料编织袋里。临走时告诉街坊邻居：我将出门远行，去南方寻找知青的相遇。

带着陕北黄土地留守知青的梦想，忘掉“滚一身泥巴，练一颗红心。”此次只身一人出门，好像去寻找当年热血青年的风起云涌，寻找几十年前的知青脚步。夜深了，听见火车咣当咣当铁轨与车轮的声音，瞬间又回到了1969·2·5日这一天：拥挤的车厢一片嘈杂的呐喊，“到农村去，到广阔的天地去……”。似乎还沉浸在50年前从北京到延安的长途远涉……

一路汽车、火车、动车，毕竟年事己高，一路遇见给予他关照帮助的好心人、列车员、车站工作人员、旅馆服务员，他一定会从那破旧的袋子里拿出两个陕北苹果非得回馈他人，以示酬谢。就这样风尘赴赴几千里，到了目的地把所剩仅有的10几只苹果一人一个送给他所熟悉的知青朋友。还且比会务要求的时间提前四天到达。

知青就是知亲！近年来，当年返京的知青都己到了退休年令，乘着还能跑动，就想重返第二故乡延安探亲访友聚会叙旧，他们或三五成群相约故土看一看走一走。此事只要他知道，他肯定忙前忙后的招呼按排，认识或不认识的，一批一拨的迎来送往。事后他总是高兴地告诉大家：天下知青是一家！谁让我们都是北京的延安知青。龚凤海这种想知青所想，为知青所为的行动，得到众多北京知青赞许：陕北知青老龚好样的！

龚凤海延安知青最棒的！

此时的龚凤海：

天长地久知青情，

延安宝塔盼再来。

闲聊中老龚说：我们年岁老了，平时不要生气，遇事想开，遇到不开心的事，只要调整心态把心情变一变，你的生活畅亮，你的世界也会变的更美。老龚几十年利用工作之余，走关中去陕南拜访多位名师老中医，潜心研习推拿、按摩、正骨之道。不论单位、街坊，认识不认识的朋友或他人，只要幕名找到他，他都会认真负责的用心为病人驱痛解疼，且分厘不收。过后老龚会说：当年下乡插队龚庄村遇到些困难或身体不适，都是当地老百姓给了我的帮助。

昨天的故事

（三）

1969年2月5日。龚凤海踏上北京开往西北的列车，行驶三天两夜的知青专列终于停靠在了陕西的铜川车站。转乘无遮无掩的敞蓬大卡车，沿着崎岖不平的山路，摇摇晃晃的来到…….

龚凤海插队的地方是延安地区黄陵县侯庄公社龚庄村，让龚凤海感到稀奇的是，龚庄村？龚庄村怎么就没有一名姓龚的，“哈哈，看来我才是这个村的真正主人。”

龚庄村生产队共分配了三名北京知青，刚来生产队时，队长发给他一条鞭子和30只羊，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放羊的，你就是哦村上的羊倌。他每天吆喝着这些羊只转山梁留河洼晒太阳，两年后，经他放养的这群羊，已发展壮大到有80多只。

1972年秋，龚凤海被招工进入黄陵县店头镇的某劳改农场工作。工作期间当过保管、看过大门、做过收发，但是始终没穿上制服。龚凤海曾要求开汽车，领导说汽车太贵重，出了事损失太大，结果派他去开拖拉机。至于龚凤海多年一直没有提干，他认为，自己没被转干的原因是存在歪门斜道的不正之风，“我绝不会做请客送礼的事情，不能惯他们的坏毛病。”

1979年4月，30岁的龚凤海因落实政策调回北京某公司当司机。然而仅仅一年后，由于生活上的适应及其它原因，他做出了让人想不明白，且出人意料地北京不呆了，我要回延安！坚決要求调回黄陵原单位，就这样他又回到早己生活习惯的黄陵。直到1983年，时年35岁的龚凤海在朋友的介绍撮合下和一位当地女人结婚，婚姻只维持了三年。

对于返京回家，龚凤海已不再想了，他没法面对自己的哥哥嫂嫂们，“就我目前的窘境，回去不是寒碜他们吗？哪里的黄土都埋人，我看陕北的黄土地最好，何况我姓龚，黄陵县的龚庄村才注定是我最后的家园。”

龚凤海认为自己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一直单身的龚凤海性格有时有些孩子气，他有个哥们，同为留守知青的于广云也是他最要好的朋友，有事没事的时候两个人经常钻在一起喝酒、一起闲聊、一起谈老了迈不动步了怎么办？他俩经常这样你怼我一句，我回你一句，几十年了，就这样边喝酒边抬杠，沒隔几日俩人又在一起，边喝边聊边抬杆……

（昨天打来电话告诉我，最好的朋友，于广元因病己去世……电话的那头的龚凤海似乎很伤感难受，只说以后再和谁喝酒……）

我要回北京

（四）

老贵问：高玉珍认识吗？

龚凤海答：认识。

问：高玉珍当年与你是同一天乘坐同一列车从北京到陕北的？

答：是的，1969年的2月5日，我们从北京站坐同一趟火车出发到的铜川。

问：听说她还是全国第一个嫁给农民的女知青。

答：我和高玉珍不是一个公社的，刚开始也不认识，后来听说她和当地农民结婚了？我滴咕着，这才下乡插队没有几天就嫁人了？还是一个比她大的多的农民……

当年和高玉珍一同下乡插队的三位女知青，只要聚在一起，说到高玉珍就伤心不己，愧疚的内心一直受煎熬，自责自己？？一辈子总也挥之不去。只是一个玩笑，一个开过头了的玩笑演驿了一场恶作剧。几十年过去了，那个夜晚的阴影始终在头脑里……

30年前，落户陕西延安的2.8万名北京知识青年开始返城，来自北京市朝阳区百子湾的高玉珍期盼着自己有一天也能回到家乡。高玉珍的愿望最终随着“肝癌晚期”的宣判而烟消云散。2006年9月19日，58岁的高玉珍在自己插队的延安市黄陵县店头镇长墙村的家中与世长辞。

高玉珍曾是毛泽东主席在首都接见的第一批红卫兵之一。高玉珍的葬礼显得十分冷清。北京老家没有来人，五名前来送葬的留守知青被当作娘家人，受到最高礼节的迎接。这些“娘家人”送来的花圈的挽联上，将高玉珍称为亲爱的知青战友。

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接受再教育期间，这位刚烈女子的命运，因为一个玩笑而再次改变。 那是寒冬腊月的一个深夜，同宿舍的三名女知青让高玉珍去外面拿尿壶。光着身子的高玉珍刚出了门，便被恶作剧地关到了门外。随后，女知青们大喊抓贼，同院住着的男知青纷纷开门出来。慌乱之下，高玉珍跑出院门，钻进对面的院子里，院子里住的是贫协主席。贫协主席家徒四壁，早年丧妻的他带着一个7岁的孩子。面对深夜闯进家门的高玉珍，善良的贫协主席急忙取来破棉被将她裹了起来。

谁知半年后，高玉珍怀孕了。县上以破坏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罪名将贫协主席五花大绑，初定20年刑期。批斗会那天，高玉珍跑到会场，解开绑在贫协主席身上的绳子，告诉政法组的人，“要判就连我一起判，是我先找的他。”

这件事情被逐级汇报一直汇报至中央，在有关部门的批准下，高玉珍成为当时全国第一位和当地人结婚的北京知青。

高玉珍的墓地位于黄陵县的桥山之下。桥山是渭北黄土高原向南延伸的一脉，《史记》中“黄帝崩，葬桥山”的记载让这个地方名扬天下。

前来送葬的留守知青龚凤海泪流满面。37年前，龚凤海和高玉珍同乘一列火车来到延安，“我倒没觉得她可怜，只是她把最美好的青春年华奉献给了陕北的黄土地，她把今生今世奉献给了这里，没想到，她最终还是埋在了这里。”

她想回北京，北京有她的亲人。

高玉珍最大的愿望是能够回到北京！

问：高玉珍病逝后，你作为北京留守知青参加了他的葬礼，而且还泪流滿面的哭泣。

答：毕竞我们都是同一天来到了延安黄陵，来到这贫脊的黄土地，那真的就是一份友情包含着浓浓的知青情，知青就是一份知亲。

龚凤海最后感叹的说道：

那是一段永远不会被丢弃的故事。

（事件背景信息部份摘录：暸望东方周刊）

留守知青龚凤海

（五）

诗作者：龚凤海

闽北秋景秋阳照 ，全国知青齐集结

红歌高亢激情燃 ，知青晚会高水准

文艺盛宴倾情演 ，青春岁月己磋砣

笑迎知青到此游 ，建州顺昌武夷山

桂花醉人闻飘香 ，红色知青文化游

锦秋福闽悠美游 ，天地之美人更美

初始此地惊叹感 ，自然生态美意境

物广地理油茶仙 ，碗盏书院行青竹

感谢建瓯知青会 ，传承初心创时代

知青泛邀下江南 ， 春暖花开聚海门

贺：第22届泛长三角知青文化研讨会

延安知青：龚凤海

2019年10月27日

诗作者：龚凤海

思竹兰梅菊书院 ，德养修育武夷身

山雾丹霞生地茂 ，仙境如波映赏园

空气粒籽然新鲜 ，桂花风流滴秋雨

弄般茶道建瓯盏 ，顺昌笋竹挺青峦

山茶水仙知青村 ， 广阔天地难忘真

神仙之居好地方 ， 挥笔浑墨幅画魂

青劲字体笔中情 ， 大好河山蓝天傲

五千年豪书笔篆 ， 悠悠故事传今梦

过去末来诉真灼 ， 幸福奇妙好生活

大海涛声灯火明 ， 清晰福建耕乡情

贺：第22届泛长三角知青文化研讨会

延安知青：龚凤海

2019年10月28日

龚凤海闲来无事与喜爱文字的朋友探讨交流文学作品，自己常写些自由体诗、仿古体诗、小诗句、打油诗，迄今已写了15000多首。龚凤海多次以北京留守知青被多家媒体记者釆访报道。著有《知青诗人龚凤海》《龚凤海自传》等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