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柿子”——

油葫芦

前天市场上买了两斤柿子，忽然想起了孩童时七奶奶家吃的‘懒柿子’。

在老家村子西头，七奶奶房前有颗老柿子树。苍老蓊郁的老柿子树，以广阔的绿荫遮蔽着地面。在村子里青灰色的砖瓦建筑之间，摇曳赏心悦目的青翠；在赤日炎炎的夏天，注一潭诱人的清凉。树下面，是一块平整的土地，紧靠树的旁边是一条潺潺清流的小溪，小溪的边上长满了一丛一簇的白蜡条子，白蜡条子一直延伸到大池塘的芦苇丛里，形成了一片郁郁葱葱的绿，微风拂过，轻轻送来丝丝的凉意，炎炎夏日，很是惬意，这当然成了我们一帮子调皮孩子们玩耍的乐园。

一帮子伙伴在老柿子树上面玩‘摸树猴’的游戏。也有不爽的时候，被树叶子上的‘洋拉子’给扎了，奇疼无比，肿起一老大的疙瘩，钻心的痒！可就这还是挡不住老柿子树对我们的诱惑！

快中秋节的时候，柿子树没了夏季里的郁葱碧绿了，叶子渐渐变得发红，老柿子树看起来很像返老还童的少妇，平添多出的是满树的累累硕果，圆圆的、淡黄色的柿子挂满了枝头，有的一堆两个、三个……

收获柿子时，我是首当其冲的，为的是能从七奶奶那里多拿几个‘懒柿子’。

那时候，鸟也特别多，有时被鸟叨啄的软柿子落了下来，看似红红的柿子，捡起来尝一口，满口的涩味！‘懒柿子’是老家对于加工柿子的一种叫法。老家的柿子不像陕西等地方的，自然长熟。都是采摘下来以后，放在一陶缸内，陶缸下面放上麦糠，点燃后慢慢加热，随着水温的上升，柿子的涩味慢慢的也褪去了，两天后就可以捞出来吃了。我想，‘懒柿子’的叫法多源于这种加工方法。在物资匮乏的那个年代，咬上一口翠翠的、甜甜的柿子是件很幸福的事！……

一晃三十多年过去了，想必七奶奶家的那棵老柿子树也不复存在了吧？同村回去的回来告诉我，叔叔在前边盖起了二层小楼，老柿子树即使存在，叔叔的楼房，这个老柿子树也不会幸免于难！……七奶奶也年迈了，即使有那棵老柿子树，七奶奶也没力气再加工‘懒柿子’了！……

今年的二月份，回到故乡去，跟叔叔一帮子坐在了一起，酒酣耳热之际，聊起了“老柿子树”、“懒柿子”，七奶奶已经过世几年了，“老柿子树”也在建设新农村时给挖掉了。

七奶奶，老柿子树，还有‘懒柿子’的味道，只有在记忆里搜寻了……

图片来自网络，感谢原作者。

文，油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