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我的读书笔记—知青情怀</h3><h3> 读后感作者:刘咸咏</h3> <h3> 从学生到农民的转型</h3><h3> 1969年1月16日,67届初中毕业的我,离开上海,来到了安徽濉溪县白沙公社插队落户。</h3> <h3> 我们生产队地处在两个地区(宿县、阜阳)、三县(濉溪、涡阳、蒙城)交界处。</h3><h3> 皖北农村生产落后,农民生活贫困。自己挣工分吃饭还真不容易。在三年多的知青生涯中,我也是个壮劳力,干过所有脏活、累活、险活、突击活。知青生活对我来说,有锻炼、有体验、有艰辛、有感悟。</h3> <h3> 1972年4月初,我怀揣着招工通知书,离开了农村。</h3><h3> 从1972年招工后,到2011年退休,我先后当过工人、土机械工程师、三年电大学生、计算机软件工程师、没教师资格证书的计算机教师,最后调入上海的一家三甲医院,继续从事计算机编程和计算机数据分析处理工作。</h3><h3> 不管在何时、何地,做何工作,在百忙之中,读书成了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h3> <h3> 2018年,正值知识青年上山下乡五十周年纪念日。为了积累那一段难以忘怀的知青生活的历史资料,曾在安徽宿县大店公社有过插队经历的两位主编老师,邀请了50名有过皖北知青经历的作者,编写了《沧桑五十》一书。</h3> <h3> 2018年12月16日是个难忘的日子,《沧桑五十》新书发布会在上海七宝召开。主编束老师、王老师在为知青作者的新书签名、盖章,以作留念。</h3> <h3></h3><h3> </h3><h3> 写在前面<br></h3><h3> </h3><h3> 2018年12月16日,在七宝古镇的一座古式古香的酒楼,《沧桑五十年》(简称“沧书”)面世了。为此集聚的是一群同样“古式古香”的人——年龄基本都奔七的知青作者。除了两位主编,和其中不多的教师外,绝大多数作者,都属于业余写作。我更是写作菜鸟,以“作者”身份跻身其中。</h3><h3> 当时有发言者提到“大学生蔡珊珊……当农民的儿媳妇……(大意)”,立即引起我的注意,随即捧起了尚散发墨香的书,找到蔡珊珊的《皖北往事》就迫不及待地开始读了起来……未曾想,从此再也停不下来。随着“沧书”的新形式“《沧桑皖北》公众号”(简称“公众号”)诞生,我也进一步扩大了阅读视野。</h3><h3> 四天后,12月20日,我为“沧书”写的第一篇读后感“读蔡珊珊的《皖北往事》”发在了沧书作者群“沧群” 。</h3><h3> 读着这一篇篇文章,居然有一种参加知青聚餐的感觉。知青聚餐有一种形式是“各家自带拿手菜”。于是,饭桌上呈现的是出自非专业厨师之手的“百家菜”。菜肴制作尽管业余,仍特招人喜欢,首先是绝对“精心”的制作,其次菜品均是是大家“熟悉”的材料与口味。</h3><h3> 沧书和公众号提供的就是这百家菜的美味佳肴。“精心”与“熟悉”是她的招牌。</h3><h3> 2019年12月16日是《沧桑五十年》发布一周年,为了纪念这个难忘的日子,知青朋友刘道颖老师,力荐我做一集“美篇”,把这近一年中,我为“沧书”和“公众号”写的读后感都收集进去。</h3><h3> 所谓读后感,其实就是面对这丰盛的百家菜,咋舌收筷之时,发出的“好吃!”之叹。</h3><h3> 这一收集,竟然发现自己近一年来居然写有49篇之多,不由地暗暗吃惊——当然这不说明我“能吃”,而是说明“菜肴好”。</h3><h3> 作为菜鸟,还懂一点规矩:主编的文章不敢“下笔”。</h3><h3> 作为菜鸟,还是不懂规矩:面对老师、才子的佳肴,“筷子”似雨点。</h3><h3> 写的时候,匆匆而就,尤其是公众号,“上菜”速度之快,足见其“库存”丰盈。</h3><h3> 现在重读,不免汗颜,我的有些小文,或是有事耽误了时间,或是没读透领悟透……不求精,只求“原汁原味”真实的读书感悟。</h3><h3> 我对自己的写作,历来自评为“缺油少盐”,刚“出笼”时,还能仗点“新鲜”,现在回看,唯剩一笔一划的认真了。仅以此,作为抹嘴之余的谢意。心中窃思:下次聚餐还来。</h3><h3> </h3><h3> 2019年12月15日</h3><h3> </h3><h3> </h3> <h3> </h3><h3> 读蔡珊珊的《皖北往事》</h3><h3> ————《沧桑五十年》读后</h3><h3> 2018年12月20日</h3><h3><br></h3><h3><br></h3><h3> 初读蔡珊珊《皖北往事》,感觉到的第一个字,是“累”。蔡珊珊实在太累了!</h3><h3> 反复读了多遍后,透过这个累字,婆婆,老公,蔡珊珊,一个个人物,鲜活起来。</h3><h3><br></h3><h3> 一. 婆婆</h3><h3> 婆婆,丈夫早逝,靠种地独自拉扯着两儿四女6个孩子,日子的艰辛可想而知。</h3><h3> 安徽农村的贫穷,象严冬,能侵透你的肌肤,象压榨机,会把你挤入逼仄的空间,让你无法动弹,喘不过气来。大儿子当兵进而又读书,“出息大了”时,婆婆眼前的天,亮了起来,当得知上海姑娘、大学生、医生蔡珊珊将成为她的儿媳妇时,那几天,婆婆一定是睡着也会笑醒。 </h3><h3> 这重载的破车,最害怕的,是遇到沟沟坎坎,当实在迈不过去时,婆婆只能狠狠心,指派大儿子帮助解决,尤其是有了儿媳后,这些指派,将让儿媳也跟着承受,婆婆一定不安、无奈、歉疚。没法子,维系好这个家,是大事,这坎,一定得过去!</h3><h3> 没文化的婆婆,按照自己的逻辑,操持了一辈子:最依靠的,是大儿子;最溺爱的,是小儿子;最喜欢的儿媳,是蔡珊珊。婆婆是有福的。</h3><h3><br></h3><h3> 二. 丈夫</h3><h3> 丈夫,通篇没找到他的名字,权且叫他“兵哥哥”吧。这名字不知能否勾起蔡珊珊40年前婚前的那丝丝甜蜜。</h3><h3> 兵哥哥很会体贴人,证据是,当蔡珊珊从上海生好孩子回淮南时,卫生间里,他已经找人装好了虹吸式淋浴器。</h3><h3> 兵哥哥很有才,学业有成,事业有成,早早的就当上了高级工程师。</h3><h3> 兵哥哥很孝顺,有担当。除了正常的负担家庭,赡养母亲、弟、妹外,只要母亲指派了任务,竭尽全力,甚至不惜借贷,坚决完成。</h3><h3> 在多子女家庭中,常有一位子女,成为母亲(父亲)的特殊孩子,特殊在于,其他孩子可以犟嘴,他不行;其他孩子可以不顺父母,他不行,因为他是父母心中的顶梁柱。兵哥哥,就处在这样的特殊儿子地位。</h3><h3> 兵哥哥有了自己的小家后,两个家,两种文化,落差是那样地大;两个家,一条血脉,亲得又不能再亲。权衡取舍,维护平衡,也是一门无奈的大学问。</h3><h3> 在生活的重压面前,兵哥哥感受到了另一个分压的肩膀,这是妻子的肩膀!相濡以沫如此,大丈夫夫复何求!兵哥哥是幸福的。</h3><h3><br></h3><h3> 三. 蔡珊珊</h3><h3> 蔡珊珊,上海女知青,幸运的大学生,享受着娘家人无保留的关爱。</h3><h3> 该谈婚论嫁时,她选择了当安徽农民家的儿媳妇。对此,她义无反顾:“我觉得我在农村六年,这么苦都熬过来了,我不怕吃苦”!</h3><h3> 第一年春节,她在婆家井台上洗涮了三天,井水不刺骨,寒风一定是刺骨的,预示着安徽媳妇可不好当。</h3><h3> 婚后连续近30年内,婆家遭遇到一道道的坎:小叔子遭劳教、小叔子需探视、小叔子要就业买拖拉机、老屋需要翻盖、小叔子要成家开店、祖坟要搬迁……</h3><h3> 这坎,一件件孤立看,都还没到极致,咬咬牙都能挺过去。可,一道坎接一道坎地来,前前后后长达30年那,牙不咬碎?</h3><h3> 去探视小叔子,除了路途颠簸,还要承受心情的压抑。每次“要带香烟糕点孝敬管教干部,希望能换来对小叔子的关照或减刑”。去了管教领导的家,“我低三下四地求他……或许他们见多了,或许礼物太不起眼,这个人始终面无表情,一句话都没有”。“每次探视至少要耗去我们俩数月的工资”。 </h3><h3> “我们已经没有钱了”。“女儿成长需要营养,老公工作辛苦营养也不能少,我只有克扣自己。我插队时的衣服鞋子工作后一直在穿,牛奶鸡蛋也不舍得吃”、“最困难的时候,为了贴补家用,每天晚上……踏缝纫机,一个月能挣几十元”……</h3><h3> 终于,“很长一段时间,我的血色素只有8克”!</h3><h3> 读到这里,同样经历过贫穷的我,也不禁掩卷长叹。</h3><h3> 除了苦和累,蔡珊珊又是有原则的,面对婆婆对小叔子的溺爱,她认为这“才导致他不好好上学”。而面对婆婆通过指派,不断拖累她的三口之家,蔡珊珊又是通情达理的。她理解了婆婆,“她一个农村妇女,无法抗拒”这拖拖不断的厄运。</h3><h3> 爱自己的三口之家容易,还要带上婆家那沉重的拖累,而且是近30年的时间,只能选择“伟大”这个词。</h3><h3> 在“儿媳妇”这个岗位上,她践行了婚前“我不怕吃苦”的决心,我们只能心悦诚服地评论她:确实能吃苦!</h3><h3> 在母亲这个岗位上,为了不亏女儿,“我们只能从自己牙缝里省”。女儿也以品学兼优给了她最好的回报。</h3><h3> 在妻子这个岗位上,“相夫”,她不仅是以“我只能克扣自己”来施以关爱,还敬婆婆、扶持小叔等,为老公解忧。蔡珊珊是贤惠的。</h3><h3><br></h3><h3> 蔡珊珊苦尽甘来了,两口子回到了上海、女儿特有出息、有了自己的房子……。这是我们最高兴的。以后,希望不断听到她的好消息。</h3><h3><br></h3><h3><br></h3><h3> </h3> <h3> </h3><h3> 读程树国的</h3><h3> 《兄妹仨在皖北的奋斗史》</h3><h3> ————《沧桑五十年》读后</h3><h3> 2018年12月25日</h3><h3><br></h3><h3> 都知道当知青不容易,带了妹妹当知青呢?程树国,带了2个妹妹当知青!他既要忙于“重在表现”以争取前途,又要担当起父母嘱托的照顾之责,天天牵肠挂肚,真难为他了!<br></h3><h3><br></h3><h3> 一. 程树国</h3><h3> 程树国,在我们皖北知青中,也算得上是一条汉子了。</h3><h3> 69年初下放宿县大店,是知青先进典型。</h3><h3> 70年底招工到宿县皮革厂,在各色皮子和化工原料中,摸爬滚打17年,打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地:期间,于77年五一节抽空结了婚,婚礼还是半个月后由三位好友为他补办的,至于结婚照,太忙,没拍。期间,还于79年到82年,顺便当了一次电大学生,取得一个单科,一个全科两张文凭。85年当上皮革厂副厂长,直到87年调离。</h3><h3> 有了这扎实的17年基础,程树国87年调县二轻局任办公室副主任,89年调地区交通局任人事科副科长。93年调东昌宾馆任总经理,2002年调回地区交通局,2004年退休。这一系列的调动、升迁,正好也是十七年。</h3><h3> 在东昌宾馆那十年,应该是他最辉煌的十年。如果说,不就是个正科级吗。错了!那可是独当一面的岗位。对内,要精于核算、周密管理,注重人员培训,做到客人满意、安全;对外,工商、税务……方方面面,都得能熨平。还必须一身正气,两袖清风,否则这位置坐不了十年。</h3><h3> 他的夫人是中学老师,宿县人,大他一岁。程树国在3年前谈到他们的家庭生活,“值得庆幸的是,我们这一段朴素的婚姻,一路走来,虽然也有磕磕碰碰,却从没有真正吵过一次架,已经整整38年了”。由于插队时的食物以红芋为主,吃坏了胃的程树国对烙馍情有独钟,我猜,一定是展老师的烙馍锁住了他的胃。</h3><h3> 程树国,从一个知青,成长为一位不怒自威的总经理,象一首进行曲,雄壮,有力,向前。</h3><h3><br></h3><h3> 二. 兄妹情深</h3><h3> 有哥哥的妹妹,从记事起,哥哥是她人生的第一个偶像。哥哥是无所不能的,从踮起脚尖,帮她够五斗橱上的糖果罐,到挥舞小拳,吓退蛮横的邻家小孩,“有哥哥真好”,这是妹妹从小就建立起的信念。</h3><h3> 有妹妹的爷们,也一定不会忘记,孩童时,妹妹就是甩不掉的“尾巴”,你到哪她都跟着,走不快,跑不动。正是这个“尾巴”,让小哥哥,早早地在心中建立起照顾弱小的英雄情结,“不怕,有我呢‘’!但是,真心说“有妹妹真好”,这时的哥哥一定长大了,成熟了。</h3><h3> 当仨兄妹都身处异乡,共同面临那侵蚀肌骨的贫穷,哥哥一个关切的眼神,一块带着体温的馍馍,一头风尘仆仆的汗珠,足以融化妹妹心底的委屈,驱散心头的压抑,沉浸在浓浓的亲情中。</h3><h3> “我的妹妹树芳,比我小三岁,身高仅1.51米,从小体弱多病”。</h3><h3> 从小,在众多的兄弟姐妹中,“我与树芳的感情也就比其他姊妹更近一些”。50多年前,家里孩童合影,其他孩子都穿新衣服,“树芳裤子的右膝上赫然留下了一块显眼的补丁”,这块补丁,至今程树国仍耿耿于怀。</h3><h3> 从69年1月,到70年12月,是程树国和妹妹树芳共同当知青的2年。尽管住在马厩改造的土屋中,以红芋为主食,但是,这2年,应该是程树国日后回忆妹妹树芳时,心中最温暖、最宁静的时间段。因为这2年,他们相依为命,朝夕相处,他可以尽情地说:不怕,有我呢!</h3><h3> 程树国招工后,树芳继续呆在土屋里,继续知青生活。</h3><h3> 离开后的程树国,对树芳妹妹,他“心中是时刻牵挂着她的”。</h3><h3> 离开后的一天,程树国用省下的饭票,买了五个缸贴,赶去队里,为给整天吃粗粮的妹妹,改善一下生活。</h3><h3> 月薪17.5元,他每月支援妹妹2元,几个月后妹妹坚决不收了,才停止。可别小看这2元,相当于现在,从4000出头的工资中,抽出500元,因为都是近九分之一。</h3><h3> 一个夏日中午,在去看望妹妹的路上,路过瓜田,想到妹妹喜欢吃瓜,挑了一个27斤重的西瓜,冒暑走了2里路,才到队里。“树芳看到了气喘吁吁、浑身被汗湿透的我,心疼地一个劲地埋怨,但是当我看到她酣畅淋漓地吃着瓜,直到撑圆了肚子的样子时,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仅61个汉字组成的小段,定格出一幅画,它是“相依为命”、“相濡以沫”之类的璀璨文字,在这对兄妹身上的美好一刻!</h3><h3> ……</h3><h3> 又熬了六年,终于,树芳妹妹也招工了,去了马鞍山钢铁公司当工人。</h3><h3> </h3><h3> 73年,妹妹树茵下放到了萧县郭庄,这是省“学大寨”先进典型。对还在皮革厂当工人的程树国来说,肩上的担子更重了。</h3><h3> 在树茵下放初,当哥哥的就赶去看望,当看到那集体宿舍、知青食堂,哥哥放心了,觉得这管理和生活条件,“比自己的下放环境,好多了”。</h3><h3> 意外突降!一年后,妹妹树茵,与同队的另一同样“家庭出身不好”的男知青,由同病相怜,到劳动上的互助互帮,竟然擦出了爱情的火花,进而爆出未婚先孕的事实。</h3><h3> 父母认此为“败坏门风”,要求树茵堕胎、断情。大队逼树茵堕胎和揭发男知青。而堕胎,由于胎儿月份已大,风险极大,最坏的可能是:一尸两命!</h3><h3> 事情是那么的突然,时间是那么的紧迫,如何选择!</h3><h3> 此时的程树国,才24岁,除了熟皮子技能日趋老练外 ,还没谈过恋爱,对此事毫无经验,又无法与树茵进行即时的沟通,只得跟随父母意见,施压树茵。所幸树茵坚贞不屈,作出正确选择,保住了孩子,也保住了男知青,有了后来幸福的三口之家。</h3><h3> 我们的农村生活,其实只学到两条硬道理:缺食,所以“民以食为天”;缺医,所以“人命关天”。而“门风”之类,属软道理。在人命关天面前,选择硬道理还是软道理?可怜的老爸老妈,被头上的帽子压糊涂了,选错了。同是知青,处于“落后典型”的树茵,比哥哥更接地气,选对了。看来,有时,先进也有他的悲哀,落后也不乏可爱。</h3><h3> 此事,使程树国深深自责了四十多年。三年前在《皖北记忆》续册里,写了此事,现在于《沧桑五十年》中,又写了此事,而且,自责之情更甚!</h3><h3> 平心而论,能怪程树国吗?显然不能!劳动+爱情的《朝阳沟》,产生于五十年代,太早了,还不理解。到我们能理解的时候,仅剩八个“样板戏”,里面绝没有一个“爱”字。“红五类”、“黑七类”的现实,告诉我们,人只有两色,世界也只有两色!不是红色,那只能是黑色,粉红,橙红都不行!这是何等的荒唐!</h3><h3><br></h3><h3><br></h3><h3> 随着年龄的增加,感悟的增强,许多事会看淡。唯心底最深处,从小就給妹妹留的那块最柔软的心田,那兄妹情,没有淡化,反而更浓。 兄妹插队已过去四十多年,程树国“一想起树芳,我心里总是充满了歉疚”。想到树茵,他“真的很对不起她 ”。</h3><h3> 有责任心的哥哥,永远觉得亏欠妹妹,因为,妹妹永远比他小! </h3><h3> 这是一曲婉转、绵长,抒情又不失悲壮的古筝曲,不需要歌词,歌词在心底。</h3> <h3> </h3><h3> 读颜鸣的《我的青春谁做主》 </h3><h3> ————《沧桑五十年》读后</h3><h3> 2018年12月28日</h3><h3> 她:</h3><h3> 从70年7月中旬赴皖北,到78年10月中旬进大学,在皖北当了8年零3个月的知青。</h3><h3> 从进大学,到在滁州一中当高中语文老师,再到86年底调往南京,在安徽的江淮之间呆了8年零3个月。</h3><h3> 一路向南, “离上海近点”的行程,竟然在南京暂时止步,直到2013年底,才回上海。在南京整整27年。</h3><h3> 以上每个时间段,对应了她的一篇文章。</h3><h3> 第一次阅读,不经意间,一口气读完了她这三篇。她用那流畅的笔触,轻点出生命河流中,那43年里的朵朵晶莹浪花。</h3><h3>一. 难题:我该怎么办?</h3><h3> 71年秋,“为了表示和贫下中农打成一片,也去挖河工地劳动”,然而,回报她的,竟是让她得了甲肝!养病中的颜鸣,发出了她的悲鸣:“这么贫穷落后的地方,我要在这里生活下去,我该怎么办呢”?</h3><h3>二. 解题</h3><h3> 颜鸣就是颜鸣,从小就是要强的人。读小学时,“从来考试都是满分”,“小学期间已能解初中的数学题”。她的理想是:“上育才中学,然后考外国语大学”。</h3><h3> 面对难题就会兴奋的她,面对“我该怎么办?”这道知青普遍遇到的难题,她用行动,开始了试解,开始了探索:</h3><h3> 71年底~73年初养病期间:</h3><h3> 跟上海电台节目学英语;</h3><h3> 当教师进修学院的旁听生;</h3><h3> 跟老医生学针灸;</h3><h3> 73年初病愈返队里后:</h3><h3> 开始写队里先进人物报道;</h3><h3> 继续写周围队先进典型材料、宣传报道;</h3><h3> 参加公社通讯员培训班;</h3><h3> 参加县和地区文艺创作会;</h3><h3> 知青集体户搬家后:</h3><h3> 参加公社、县的理论骨干学习班;</h3><h3> 参加通讯员培训班;</h3><h3> 参加文艺创作会议;</h3><h3> 学写小说《决裂》;</h3><h3> 写公社、县里各条块的先进材料;</h3><h3> 在三里小学当语文教师;</h3><h3> 为儿童文学创作积累童趣素材;</h3><h3> 当大队革委会副主任;负责宣传工作;</h3><h3> 74年:</h3><h3> 当公社上山下乡先进集体代表;</h3><h3> 75年:</h3><h3> 参加安徽农学院小麦栽培育种函授班;</h3><h3> 参加上海交大马列主义原著选读函授班;</h3><h3> 参加上海戏剧学院写作函授班;</h3><h3> 写小说《春雨》;</h3><h3> 创新政治夜校;</h3><h3> 参加县知青办的知青慰问团;</h3><h3> 参加县文化馆创作组;</h3><h3> 76年:</h3><h3> 参加县青年干部学习班;</h3><h3> 参加县倒蹲点路线教育工作队,写材料、写发言稿、写工作通报;</h3><h3> 77年:</h3><h3> 借调到县知青办写材料;</h3><h3> 借用到县广播站,先做通联工作,后做现场采访。</h3><h3> 78年:</h3><h3> 参加高考。</h3><h3> ……</h3><h3> 这,就是她清晰的解题过程,和探索脚步。</h3><h3> 如果说,这每一行,代表一个阶段的脚印,这每个脚印,能看到她走了多少路?读了多少书?写了多少字?识了多少人?</h3><h3> 答案,逐渐清晰,步伐,逐渐有力。对十几岁的69届知青知颜鸣而言,解这题,没有方向,没有参照。颜鸣,用她的坚韧,不停地解着,解着,这无数个日日夜夜的积累,化作了自身素养的积淀。</h3><h3> 观察以上罗列的脚印,我们欣喜发现,颜鸣的接触范围,在逐步扩大;立足平台,在逐步抬升;思维的广度和深度,也在逐步增强!</h3><h3>三. 决绝的选择</h3><h3>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这期间,她面临过三次重要选择:</h3><h3> 77年,面对招工名额,她“怕一旦招工,就没机会上大学了,就狠心放弃了”。</h3><h3> 78年高考前夕,面对广播站和电视台转正前景的诱惑,颜鸣权衡以后,毅然放弃已取得的一切,坚决参加高考。</h3><h3> 78年高考刚获胜,又面临究竟是回上海顶替母亲岗位,还是继续读“哪来哪去”的大学,颜鸣说服母亲,在安师大坚持读下去。</h3><h3> 这三次选择中,她所放弃的,不论哪一项,如果是我,我都会欣喜地双手捧住。</h3><h3> 从发出“我该怎么办?”到放弃招工和其他,坚决奔向大学这个心中的圣殿,那样地坚定,那样地义无反顾!从当年的困惑,到现在的坚定,是不是一个新颜鸣出现了?</h3><h3> 当年我们的下放,因为没有书读了,所以说,下放是没有选择。</h3><h3> 现在,通过多少年的解题过程,颜鸣自己,出现了质的飞跃,她有能力、有底气作出正确选择了!</h3><h3> 前面,我不厌其烦地收集颜鸣的28个脚印,就是想展示,她选择的底气,自己作主的底气从何而来。</h3><h3> 我的青春谁做主?</h3><h3> 我选择!</h3><h3> 我做主!</h3><h3> 耗时8年3个月,颜鸣解出了答案,初露霸气,绽放豪气!</h3><h3> 颜鸣还有个心愿:南归。既然当初,是不情愿来的,那么,当我有能力选择时,首选,一定是归去!</h3><h3> 以至于,大学毕业时,既然不能出省,就选择了滁州,理由:离上海近些。当了4年高三语文老师,正风生水起时,又去了南京。那轨迹,还是南归。</h3><h3> 南京,是她的福地。在这美丽的扬子江畔,她成长为著作等身的国家级学者、专家。说到底,还是她在安徽16年的“厚积”,才于南京文博系统这个舞台上“薄发”,创造出许多新的辉煌。直到2013年,实现她的南归。</h3><h3> 古有木兰,“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我们的颜鸣,归来时,也是“壮士”!只是,时间长了点,用了整整43年!</h3> <h3> </h3><h3> 读刘坤荣的《电子技术伴我行》</h3><h3> ————《沧桑五十年》读后</h3><h3> 2018年12月31日</h3><h3> 读刘坤荣的这篇文章,第一感觉,是在听邻家大哥哥讲故事,讲电子技术,如何成为他“一生的挚爱”。</h3><h3> 一. 淡定</h3><h3> 在小学阶段,他就对电子技术产生了浓厚兴趣。可是,因为家庭出身不好,“连兴趣小组都没有资格参加”。</h3><h3> 考高中时,第一志愿是科技学校,同样因为家庭出身不好,“根本没希望”。</h3><h3> 用了不到四分之一页的篇幅,用了一个没资格,一个没希望,把下放以前,对电子技术的热爱,以及所受到的不公平遭遇,都交代清了。没提一个字的抱怨,也没写一个字的委屈,淡定吧?好像仅仅是在讲个故事。</h3><h3> 到被动员下乡当知青时,面对街道每天上门敲锣打鼓动员,“他们敲他们的鼓,我玩我的无线电”。我的哥哥哎,如果墙外口号喊得口干舌燥、锣鼓敲得手臂酸软的红袖箍们,看到墙内的你,气定神闲,又装成一台半导体收音机,还不气出人命来!“这样,拖了将近一年”。刘坤荣淡定出了新高度。</h3><h3> 招工了。在钢厂,尽管在全厂大会上,现场即时修好了扩音设备,亮出了“救场”的实力,可是,却分配到出体力的原料车间,他一句话带过,淡定。</h3><h3> 钢厂下马,安排去了地区肉类加工厂扛猪肉,又是一句话带过,淡定。</h3><h3> 甚至,到上海后,因单位转制,遭遇下岗。平心而论,这下岗,比当年我们的下放,个人遭受的打击,更重!因为,下放时我们仅一个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下岗却是拖家带口,断了全家生计!他还是一句话带过,淡定。</h3><h3> 对不公,对干扰,对挫折,刘坤荣始终淡然处之,好一个“淡定哥”!</h3><h3> 二. 炽热</h3><h3> 面对他所热爱的电子技术,刘坤荣是出奇的炽热。</h3><h3> 一项从小学时建立起的爱好,竟然坚持到退休以后的现在,而这爱好,也象一个有灵性的精灵,陪伴他左右,不离不弃。他们之间,只能用“炽热”描述。</h3><h3> 下放后,当时农村没电,无法专研电子技术。刘坤荣只得与他的心爱,转入“异地恋”:一年中,大半年时间在农村,刘坤荣踏踏实实当知青,脏活累活苦活,尽心尽力干好。回上海“探亲”,他尽情地与心爱的无线电相依相守,俨然一对牛郎织女,炽热复加。</h3><h3> 那时候,还在当知青,经济窘迫,为了维持这“恋情”,迫使他创造出“以技养技”,装出一台台万用表、收音机、电视机、录音机,用这些产品,来换取购买零部件,和学习资料的资金。这样,他炼出一双灵巧的双手,和一个聪睿的脑,尽情拥抱了深邃的无线电电子技术。用情至深,让人动容。</h3><h3> 三. 厚道</h3><h3> 刘坤荣,他很厚道。</h3><h3> 在当知青时期,曾被迫“以技养技”,但“主要还是自用或者义务给人安装的”。</h3><h3> 在肉厂扛猪肉之余,帮熟人同事“义务修修小家电”,“修电视机、洗衣机、电冰箱”。“我的原则是一义务,不收钱,二没把握的不修,不能因为自己技术不到家,或者缺乏配件,把人家的东西拆成废料”。</h3><h3> 这简直是最好的邻家大哥了,有技术又厚道,我们都愿意成为他的邻居、同事、朋友!</h3><h3> 四. 硕果</h3><h3> 82年,厂里新建的冷库,进展到电梯安装。而电梯厂只派出机械部分的技术人员,没派电气控制部分的技术人员来。</h3><h3> 他,临危受命。</h3><h3> 先“小菜一碟”地考出电工操作证。接着,反复看图纸,搞懂弄通这个电梯的心脏,这个以大量接触器、繁复线路搭出的电梯控制系统,“一次安装,验收合格”!</h3><h3> 这一次,领导掂量出了刘坤荣的含金量,刘坤荣也终于“做了我喜欢的工作”。</h3><h3> 92年,刘坤荣考出了电工高级工的技术证书。</h3><h3> 93年,他以此稀缺身份,携家带口,昂首阔步,重返上海。此时,距“敲锣打鼓”的当年,已整整23年。</h3><h3> 在上海工作期间,他继续尽心尽责对待自己的工作,改进了企业的产品,为此还获得一项国家专利。</h3><h3> 刘坤荣的故事读了多遍,每遍都能品出新味。对挫折的淡定态度;对技术的炽热追求;对周围人的厚道,诚恳。他就是我们身边的一位好哥哥。</h3><h3> 感谢苍书,让我认识了他。</h3><h3>正好是辞旧迎新之际,以此读后感,祝愿他心想事成!</h3><h3> </h3> <h3> </h3><h3> 读崔道英的《我的苦难诉谁听》</h3><h3> ————《沧桑五十年》读后</h3><h3> 2019年1月29日</h3><h3> 读崔道英的《我的苦难诉谁听》,心中充满一个词:沉重。</h3><h3>一,崔道英的孝女心</h3><h3> 崔道英当知青前,家里哥哥当兵,父亲和弟弟长期有病,“看病吃药的花费很大,全家就只靠母亲一个人上班干活来支撑……”。69年3月,“看到家里父亲和弟弟住院,靠母亲一人支撑生活,心中舍不得母亲受苦……没同父母打声招呼,就自己直接到街道报了名,转了户口”,成为知青。</h3><h3> 当初我们报名时,绝大多数家庭都不富裕,但是,象崔道英这样,仅仅是想用自己的离开,减少家里一个人的花费,来减轻母亲的负担,是不多的。她一定是看到母亲已筋疲力尽了,甚至想自己也能挣到点钱来替母亲分担。尽管她考虑欠周到,但是,拳拳孝女心,已跃然纸上。</h3><h3>二,崔道英的知青心</h3><h3> 知青的心思,有二点是共通的。一是苦自己,为了挣1~2角钱一天的工分,常年苦干。二是瞒家人,从来报喜不报忧。</h3><h3> 崔道英到了五河农村,“积极地参加所有的生产劳动,什么活都干,为了多挣几个工分。为了一天一角二分的钱入袋……伙食又差,本来就瘦小的我体重只剩80斤了……这些事都不敢跟家里说,每次写信回去,都是我很好的……”。</h3><h3> 尤其是,“在五河的几年里,我只回家过两次,实在是没有路费呀,但又不能(对父母)说,总是要寻找些理由或借口”。</h3><h3> 再破的家,总是游子的歇息港湾。每逢冬季来临,大家就向往着回家。回想那时,我在队里属棒劳力,每年分红现金从没超过13元。勉强只够单趟路费,返回的路费是绝对要靠家里接济的。以前我提起安徽农民穷,喜欢举这个例子:人病了捱着,猪病了赶紧治,因为全家的现金在猪身上。没钱买车票,有家回不了,应该是知青穷的真实写照!为了不给家里添负担,没路费的她编织各种理由不回家,真难为崔道英了!</h3><h3> 我能想象到,冬天,该回家而未回家的崔道英,象落单滞留的孤雁,晚上陪伴她的,只有从门缝里不断窜入的冷风、和墙面被煤油灯映上的摇迤身影。每当想喝口热水时,也常常为省一把柴火而作罢。在那漫漫难熬的冬季里,她最温暖的梦,一定是父母的笑脸。一个才十几岁的孩子,过早地承受孤独和思念的煎熬,是很残酷的。</h3><h3>三,崔道英的父女情</h3><h3> 贫穷,阻挡不了浓浓的亲情。</h3><h3> 当崔道英自说自话成了知青,父母“抱住我流泪痛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上火车出发时,“父母哭着到车站来送行”。报名去皖北农村,对十几岁的崔道英来说,可能还以为仅仅与去郊区学农差不多,可那里有多穷、今后女儿将有多难,父母是心知肚明的。他们为女儿焦虑、不舍,无可奈何地目送女儿远去。</h3><h3> 在安徽发特大洪水的危难时刻,不识字的父亲,拿着有寄信地址的信封,靠“找人问路”,辗转千里,在这重灾区找到了日思夜想的女儿!当父女俩相拥而泣时,重病中的父亲,依然是山!女儿多少个日日夜夜想靠一下的山,在滔滔洪水面前赶到了,来接爱女回家!</h3><h3> “母亲再也不让我去五河了……”,在老家江苏东台,安排崔道英嫁人。</h3><h3> 穷人的孩子也是孩子,穷人的孩子也是父母的心肝!一样是去农村,地点自己重新选择!父母不得已用这种方法,令人心酸,也令人敬佩!</h3><h3>四,崔道英的慈母情</h3><h3> “为了儿子”,崔道英带着儿子来到上海拼搏。</h3><h3> “有一段时间里,我和儿子晚上就在船码头、汽车站、小菜场过夜”。“当时一点钱没有,生活费都没有,哪有钱去租房子呢?我就拼命地做小工,什么活都干,只要有钱挣,缝补衣服、排队占位、摆摊小卖、搬砖提兜、插件装配、端饭递菜、超市商铺……为了我们母子的生存,为了儿子的上学”。</h3><h3> 崔道英租过一次门面,开了一家划玻璃的小店。促使她做这一行的,不是她有技术,她对此“我是一窍不通的”,而是为了“能有一个过夜的窝巢”。因为,划玻璃“需要一张大桌,白天铺上毯子,放平玻璃,就可以操作了,到了晚上就掀掉毯子,铺上被褥,我儿子就有一张床铺了。哪怕我自己睡在桌子底下,也是够心满意足了”。拳拳慈母心,跃然纸上。</h3><h3> 回上海打拼,一切为了孩子。说说容易,实际上是很难很难的。</h3><h3> 这小小玻璃店的桌子,是一位知青母亲,所能给孩子的第一个过夜窝巢。离给孩子一个遮风挡雨的家,还有很长的路程。</h3><h3> 我们最好的时间,已经被耽搁掉了。我们面临的,是自己有限的技能与社会发展之间,日益加大的差距;是微薄的收入与大都市昂贵生活开支之间,日益加大的差距。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从当年的父爱如山,浓浓父女情,到现在的母爱似海,浓浓母子情,这舔犊之情,正代代传承。但愿这一直跟着奔波的儿子,能在这传承的熏陶下,将来,能反哺他的艰辛母亲。</h3><h3> “儿子职校毕业分到银行工作,贷款后在浦东买了间住房”。苍天有眼那!这是我们最高兴的消息了!签合同那天,不知道崔道英是哭还是笑?哭、笑都有理由。她奋斗了大半辈子的希望,在儿子身上实现了。此刻,她心里一定只有两个字:值了!</h3><h3> “有不少上海异地退休的知青,他们的现状都和自己差不多”。</h3><h3> 感谢《沧桑五十年》的主编们,编入了这篇文章。这样,我们的回顾,才是完整的。</h3> <h3> </h3><h3> 读徐逸的《落叶飞羽五十年》 </h3><h3> ————《沧桑五十年》读后</h3><h3> 2019年2月13日</h3><h3><br></h3><h3> 我读徐逸的《落叶飞羽五十年》, 有一个多月了。早有了写读后感的冲动。因没见过徐逸本人,我甚至八卦地猜想,他的容貌,似乎应该是轻度或重度谢顶的。理由是:他绝顶聪明。为此特翻看他的照片页,看到的,是一头浓密的靓发。</h3><h3> 徐逸是67届初中,于1970年插队到皖北农村,1978年随 “病退” 大潮返沪,1981年考入上海电视台,直到退休。</h3><h3> 他把自己的这个经历,以81年为界,前段为“落叶”,后段为“飞羽”。他对此的解释是:“1981年前,大多数时间在皖北农村和社会上碌碌虚耗。81年进电视台,似乎找到了归宿,在工作岗位上做了一些偶见闪亮的事情”。</h3><h3>一. 他的《落叶篇》</h3><h3> 落叶,是秋天的落叶。落叶篇,是捡拾几枚落叶。这是徐逸定义的。</h3><h3> 串起这片片落叶的,是“学一门技艺,将来有碗饭吃,可以养家糊口,立脚谋生” 这个信念。</h3><h3> 整个《落叶篇》,徐逸以一种戏谑的口吻,叙说了自己为学 “一技之长” 的种种尝试:</h3><h3> 钻研摄影。他“东拍西拍”,“冲洗扩影”…… </h3><h3> 学医。从74年起,学过针灸、学过中医、学过眼科、学过五官科、还学了点皮肤科,曾 “大背汤头歌、穴位图。在自己身上试针” ,体验针感。以此,也确实在农村时治好了不少病人,甚至治愈了多年偏瘫的老妇。78年病退潮,用此特长,设计了一个 “原因不明、只能凭病家主诉症状,医生无从判断” 的眼病,办妥 “病退” 手续,“顺利把户口迁回上海”。</h3><h3> 学英语。他学得早,耗时间精力最多,从启蒙教材,到辅助读物,再到外语报刊、外语小说,还尝试翻译小说。十多年的英语学习,开拓了他的视野,丰富了枯燥的插队生活,成为他激情的源泉。最后,导致徐逸 “败走麦城” 的,是口语和听力。那场为去德国培训而为他设置的二对一考试,徐逸 “完败” ,“真恨不得踹自己两脚”。</h3><h3> 透过字里行间,可以看出,徐逸的家庭背景,在知青中,属于很好的那种。插队期间,徐逸学医,长辈介绍给他当导师的,“大都是医界卓有成就的专家型、学者型的领军人物”;徐逸学英语,教材都是些市场上少见的好教材,叔公的藏书,几乎成了他的书架,父亲也忙着为他订阅《北京周报》……。</h3><h3> 透过字里行间,品得出徐逸的丝丝无奈。对于学摄影,他自己下的结论是:“要以摄影作为将来谋生之道,似乎有些离谱”。学医,后来他的结论是:“实际上没有多大用处”,“基本颗粒无收,只能空留记忆”。学英语,口语和听力似乎向来是自学英语者的死穴,苦于没有外语环境和老师。</h3><h3> 徐逸为学一技之长的种种努力,其实都是很有成效的,导致他的不满意,视为失败,有两个原因。</h3><h3> 1,他以终身职业为学习目标,都没达到。这其实反映了那个年代的一种普遍的悲哀:没有择业自由。这一点,直到现在,只能说有改善,还不完全。</h3><h3> 2,时代背景。当时是交白卷能成为“英雄”的时代,我们最熟悉的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若写成英语,是“Study hard and make progress every day.” 与 “good good study ,day day up.” 并存的时代,纵有徐逸的左冲右突,也无法修得 “正果” 。</h3><h3> 以至于,8年的农村生活,定型了徐逸的味蕾,至今喜欢皖北的酱豆子。</h3><h3><br></h3><h3>二,他的《飞羽篇》</h3><h3> 考入电视台</h3><h3> 在改革开放的大背景下,1981年2月26日,“ 我一无背景,二无学历,还是进了电视台” 。圆了徐逸 “换一种能够多走走多看看的职业” 的择业梦。他抓住了机会,第一次实现择业自由。</h3><h3> 这百里挑一的考试,徐逸他戏谑称之 “靠不错的钢笔字” 。</h3><h3> 难忘“第一次”</h3><h3> 第一次文章上报,是1985年……</h3><h3> 第一次论文发表,是1987年……</h3><h3> 第一次作品获奖,是1990年……</h3><h3> 第一次写书出版,是1991年……</h3><h3> 第一次接受电视采访,是1993年……</h3><h3> 第一次公开场合演讲,是1998年……</h3><h3> ……</h3><h3> 《中国广播电视学》,该专业的教科书。</h3><h3> 1987年12月,徐逸撰写《中国广播电视学》的第十五章 “广播电视广告” ,成为此书作者中的一员,更在 “广播电视广告” 这个分支上,成为创建其理论体系的开山鼻祖,学术领军人物。前后接连的三个会议, “从此奠定了我在全国广播电视广告界的学术地位” 。</h3><h3> 这是徐逸的一次非常重要的腾飞,距他考进电视台,仅仅不到7年!比他在农村呆的8年多时间还短!徐逸还是那个徐逸,为什么反差那么大?背靠的时代不一样了,他的潜能,源源不断被激发出来!</h3><h3><br></h3><h3>三,精力过人的徐逸</h3><h3> 徐逸,天资聪明,活力四射,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h3><h3> 这在他学医和学英语过程中能看到。</h3><h3> 在他为队里写成2米多高几十米长的大标语中,也能看到。</h3><h3> 五个年轻人,酒后干渴,迷糊中喝完了一黄盆洗脸水。</h3><h3> 半夜交公粮,天气闷热难耐,上演了“光腚突击队”。</h3><h3> 在写《中国广播电视学》这样的重要学术活动时,晚上,“我只能围着火炉,吃烤馍片,看闲书” 。会议期间,竟然让他 “康乐球技术突飞猛进” 。</h3><h3> 沧群中,陈志豪小朋友,成为大家曾经关注的一个热点。</h3><h3> 沧群中,微公号的倡议和实践,成为大家关注的一个新热点。</h3><h3> 还有他写的好多视角独特、观点新颖的关于 “红楼梦” 的原创文章和其他原创文章。</h3><h3> ……</h3><h3><br></h3><h3>四,徐逸的文风</h3><h3> 通篇,徐逸文章的风格特点是低调。对成功没有刻意的渲染,对失败,倒是屡屡提起。在他谦谦君子的轻声细语中,我们领略了他的一段段落叶或飞羽的过程。</h3><h3> 我看了部分他的论文段落,风格是数据详实,掷地有声。关于红楼梦的文章,大家也可以看到,风格是观点明确,目光犀利。</h3><h3> 此文的低调就很难能可贵了,只有他視我们这个读者群为他的兄弟姐妹,风格才能变得如此的坦诚,低调。</h3><h3> 一个有内涵有底蕴的人,才有如此的文风,如此的自信。</h3><h3><br></h3><h3> 几天前,一个偶然的机缘,终于见到了徐逸。</h3><h3><br></h3><h3><br></h3> <h3> </h3><h3> 读王慧芳的</h3><h3> 《我在铝厂那些年那些事》</h3><h3> ————《沧桑五十年》读后</h3><h3> 2019年3月19日</h3><h3> 知青中的绝大多数,下放时,没有显赫的家世,没有傲人的求学经历,一言概之,没有任何特别的资本。</h3><h3> 知青从小受到的,是雷锋、刘胡兰……等理想主义教育,而安身立命的技能和知识,却少得可怜。</h3><h3> 十几岁的年龄,就要独立应对遇到的人和事。大多数人,心底里还是停留在上学时的心态。就是表现要好,要得到老师的认可。</h3><h3> 一. 渴望</h3><h3> 王慧芳,就是这知青队伍中的一员,她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渴望被领导认可,努力表现。</h3><h3> 在农村,她努力表现。</h3><h3> 她曾在一篇描述出发的文章中写到,行囊中,带了两本书: 《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和《农村医生手册》。</h3><h3> 同是这篇文章,还描述了她到农村的当夜,住在由仓库仓促改造而成的新家里。半夜,一片几天前新砌的土坯墙竟然倒下了半截,砸坏了她的箱子。对此她说: 我的屋子,又多了一扇窗。</h3><h3> 是她特别乐观吗?乐观最多占一半,砸坏心爱的箱子总是心痛的。另一半是: 要表现好,刚来第一天,不能计较。</h3><h3> 就这样,近二年的农村生活,她的表现得到了认可,数次出席各级知青先进会议。离开农村时,生产队杀了猪,照了相,摆了席,队长更是亲自拉板车走了一百多里路,把她送到厂里。这,更坚定了她对表现的重视。</h3><h3> 进工厂后,她继续努力表现。</h3><h3> 头一年半,安排她的岗位是开山、抬石头,为建厂房备料。这超强体力劳动,使得她最多一餐食堂饭,竟然“吃了一斤八两” ! </h3><h3> 车间建成后,安排她去吹氧化铝粉。“这工作最终失败,倒是换气时不注意喝了几口又苦又涩又脏的溶液”。</h3><h3> 厂医休产假,安排她去顶替当医生。打针敷药,治病开方。</h3><h3> 厂医回岗后,她又被安排去整流所上班。</h3><h3> 整流所扩建,她在托儿所干得得心应手时,又安排她重回扩大后的整流所。 </h3><h3> 安排……安排……安排……</h3><h3> 这一系列的安排,王慧芳都是被动的,服从的。</h3><h3> 这服从,是表现好的一个重要内容。与能吃苦并重。</h3><h3> 表现好,当然也是有回馈的。</h3><h3> 抬了一年半石头,如此能吃苦,收获是:“我因为表现不错,升职为副班长”。</h3><h3> 读她当医生的经历,我的心不由悬起,人命关天那!由于天天钻研《农村医生手册》和前任的处方,还好,几百口人的吃药打针,居然没出大事。这是老天爷给她的回馈:运气好。</h3><h3> 在整流所近二十年,收获是:由普通员工,升到所长、车间付主任。</h3><h3> 在国营单位,吃苦,服从,再加上点钻研业务,回报也是还行的,得到认可了么!领导就象老师,工厂就是靠山,听话就行。</h3><h3> 二, 尝试选择</h3><h3> 人是会成长的。连在农村一起算上,大概七八年时间后,她由一味地服从,开始小心地尝试选择,选择适合自己的、感兴趣的工作。</h3><h3> 第一次选择,是纯主动的。选了当厂幼儿园的老师。选择的时机不错,是厂里设备升级停工时,选择得不露痕迹。</h3><h3> 在这自己挑的岗位上,她尽心尽力,也得心应手,不仅使得入托的孩子们依恋她,家长们满意她,居然还得到了县妇联的肯定,还当上了县人大代表。可是,小选择大服从,在她干得稍稍风生水起时,还是被安排回扩容后的整流所。</h3><h3> 第二次选择,是被动主动叠加。在新的整流所,面对规模扩大、设备升级;面对新职务,新责任;面对有技术又不服管的下属,不服输的她,选择了应战!</h3><h3> 对业务知识,“我把自己变成了拼命三郎,开始恶补”,“每天除了吃饭,满脑子都是业务理论知识,做梦都在进行演习,不允许有丝毫懈怠”。</h3><h3> 对下属,“管理四十多号人也让我费心不少” ……</h3><h3> 几年后,最显著的成绩是,以往由别的厂为他们厂培训人员,现在变成由他们厂为其他厂培训人员。这师生倒置,显示了她的整流所,在行业中的地位显著上升。这应该是王慧芳在铝厂的最大业绩。</h3><h3> 就这样,在国营厂,背靠工厂,努力表现,偶尔能有些小选择,风调雨顺的日子。</h3><h3> 三. 蜕变</h3><h3> 1993年,王慧芳奉命组建铝厂驻沪办。</h3><h3> 能工作在上海,是有孩子的上海知青当时的最大向往了。</h3><h3> 猝不及防的是,由于厂级人事变动,新厂长自有新方针,驻沪办还没开张,就成了空中楼阁,摇摇欲坠了。</h3><h3> 这在国营单位,早已司空见惯。而对于王慧芳,却如五雷轰顶。工作可能不保,别说照顾孩子,基本生活开支都成问题!靠了几十年的单位、领导,突然不能靠了,再表现也没人看了。这几十年习惯了的轨迹,往后还有二十年才退休,该往哪转向?</h3><h3> 上海不相信眼泪!到了必须为自己作出重大选择,放手一搏的时候了。</h3><h3> 审时度势,顺应趋势。在上海,在市场,在竞争中,重新为自己挣得立足之地,谁都不靠,靠自己!</h3><h3> “我到上海财经大学报名参加了会计上岗证培训,半年多,一次考试全部通过,拿到了会计资格证书”。</h3><h3> 这小小的一份会计资格证书,它的含金量,比前几十年王慧芳得到的所有奖状的含金量还要高,这是一次华丽的蜕变!</h3><h3> 从此,那些虚无缥缈的理想、那些对单位的依靠,那些言必称在XX的指导下、那些一次次的合理或荒谬的安排……,都随着褪去的旧壳,一起去了!</h3><h3> 从此,她只对三个方面负责:1.自己;2.聘用方;3.与专业有关的法律法规。她与聘用方,是明确的契约关系,按规办事,按市场行情定酬,无需加了三五块钱就感恩。</h3><h3> 有了会计证,必须尽快掌握会计的技能,独立工作。</h3><h3> 第一次去税务局报税,不会填表,想请教同行,遭到鄙视的眼神,和一句抢白“不会填当什么会计!”。</h3><h3> “我被他呛得差点儿当众流泪,所有的艰辛、无助都涌上心头,但我心中暗下决心,为了家人,为了我自己,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把这份工作干好”。</h3><h3> 读到这里,不禁拍手叫好。为抢白叫好,说的是真理!更为王慧芳叫好,此时,她的两个“为了”,为了家人,为了我自己,而不是以前说惯了的“为了工厂,为了……”。爽!这更是真理!</h3><h3> 凭着她的钻研和拼搏,很快在会计岗位站稳,单位越干越好,专业技术越来越精,离她的小目标“为晚年生活积累资金保障”逐渐趋近。</h3><h3> 在市场经济这个新环境中,王慧芳成功了!她从盼望老师认可,到盼望领导认可,再到现在的以实力求得市场认可。从听话,服从,到现在的顺应趋势,自主选择。她的路,也是我周围相当一部分知青的路。</h3><h3> 写到这里,不由得又哼起喜欢的旋律,约翰.丹佛的“乡村的路带我回家”。略带忧虑,又带期望,在回家的路上。</h3> <h3> </h3><h3> 读杨玮的</h3><h3> 《我的兄弟姐妹(农村篇)》</h3><h3> ————《沧桑五十年》读后</h3><h3> 2019年6月5日</h3><h3> 五十年前, 对自己的妹妹:“毕业分配时,我让两个妹妹留在了上海工作”,自己去了皖北插队落户。</h3><h3> 对共同插队的“妹妹”:张志涵,“是她母亲在我上车前找到我”,托付的。束因建,是到皖北后,在公社分队时,她哥哥“束因立找到我”,托付的。 1970 年第一次招工,“这个名额就给因建”。 同时承诺张志涵母亲,“我绝不会让小张一个人留下的”。1971 年第二次招工,“名额给了小张(志涵)”。</h3><h3> 这托付,不说生死之托吧,至少是患难之托!杨玮的答卷,两次招工两个“给了” ,满分!</h3><h3> 满分的背后,是加倍的艰辛:招工竟然停了下来,这对于年龄偏大的杨玮,压力更大!忙碌中,被传染上了肝炎,只好踏实养病。</h3><h3> 值得大书特书的,除了杨玮面对招工的两次“给了”,后来又发生一次:</h3><h3> 带病修养中的杨玮,想争取“推荐上大学”,这次,是同大队另两位高中生知青:王仲翔,叶文宪,把“推荐”的机会“给了”她!让我们记住他三位的名字,记住这个叫“汤虎”的大队,记住这个叫“大店”的公社!这三次“给了”,是知青情的最好注释!</h3><h3> 五十年后的今天,“我们八姐妹每家都有重病号,不管是自己生病还是家人有病,其余七个人一定会去亲自探望,伸手相帮”。“无论生活有多艰辛,我们都会笑着面对,平凡的我们,只想让一生在晚年也有光彩”。</h3><h3> 能当杨玮的“姐妹”,幸福满满!</h3> <h3> </h3><h3> 读罗家融的《苦涩的插队生活》</h3><h3> ————《沧桑五十年》读后</h3><h3> 2019年6月10日</h3><h3><br></h3><h3><br></h3><h3> “1969 年1 月,我作为可以教育好的子女,带着无可奈何的心情”,来到皖北。</h3><h3> “从没想到过,我的上海户口从那时开始一直要过了35 年,才回到上海”。</h3><h3> 第一个春节,队长安排他每天吃一家,“ 从小到大我一直是被人看不起的,只有在这段时间里我被人看作为客人”。</h3><h3> “出身不好沒资格恋爱”。</h3><h3> “高考476 分,但由于成份的关系,只能进入安徽师范大学安庆教学点求学”。 </h3><h3> 如果说,知青中还有“层次”的话,“家庭出身不好”的知青,一定属于最底层,是所有知青中最不容易的,人生路上,属于“带着枷锁攀登”的人。</h3><h3> 以后,罗家融,78年考上大学;82年,考上中国科学院的等离子体专业研究生……。好样的!一个自强不息的罗家融!</h3> <h3> </h3><h3> 读居玉玲的《学技能》等四篇</h3><h3> ————《沧桑五十年》和</h3><h3> 《沧桑皖北》公众号读后</h3><h3> 2019年6月11日</h3><h3> </h3><h3> 皖北的穷、苦、落后,是客观环境。以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文章给出了一个很好的答案。</h3><h3> 割麦子,作者找到三个“关键点”,“一天弯着腰,头都舍不得抬,一个劲往前割麦子,等到打腰子时,才舍得直个腰”。终于“一天割三亩”,创最高纪录。</h3><h3> 捆棉柴,“也是要些技能的”。</h3><h3> 拉石磙压小麦苗,“每到田头拐弯时,要有点技巧,把石磙拉个180 度的大转弯……我经常爱干这类活”。</h3><h3> “ 每当学会新的农活,而且有时比当地青年干得还漂亮,内心很愉悦,好有存在感”。</h3><h3> 找出工作的技巧,舍得出力气,这是一种积极向上的心态。有这种心态的人,什么困难都能面对,什么工作岗位都能干好。</h3><h3> 以上是第一篇《学技能》,学割麦、捆棉柴、拉石磙,学的是立足之本。</h3><h3> 第二篇《入乡随俗》,学针线:纳鞋底、做鞋帮。学炊事:做猫耳朵、炸丸子、做饺子、做面灯。学的是生活技能,也展现了皖北农村风土人情。</h3><h3> 第三篇《狡猾的黄鼠狼》,从哆哆嗦嗦点灯找黄鼠狼入口,到斗败黄鼠狼,显示了女知青的勇气。</h3><h3> 第四篇《抬嫁妆》细描嫁娶风俗。</h3><h3> 篇篇文章中都穿插着“吃”这个民以食为天的大话题。当吃着老乡的粗陋食品,作者却怀着感恩之心:不随份子的“折摞”,居然也有滋有味;而上了大席,“四个菜,是猪肉加了豆腐粉条豆角之类素菜烩的,在那些年月真是好吃得不得了”;老乡送的龙灯,“面灯切片烩饼吃或烤得黄黄的,吃起来脆香可口”;抬嫁妆所得的馈赠,两个白面大馒头,“又松软又美味……以后再也没吃到过感觉上如此香甜的面食”。当然,知恩图报,“回上海探亲带红糖送老乡是最佳礼物”。</h3><h3> 如此有滋味,如此感恩,折射的是当年知青们何等艰苦的生活。难怪不少知青评论:是含泪的微笑!</h3><h3> 农村生活,她不是简单的“吸取”,同时也“给予”:“我们影响着她们讲卫生、爱干净、保持旺盛的求知欲”,“无形中,都市文明与皖北农村的文化互相影响交流着”。</h3><h3> 来了一趟,留下自己的痕迹。不知道还有第五篇吗?我们宁可含泪,也愿意细读。</h3> <h3> </h3><h3> 读陈恳的</h3><h3> 《从前张村到联合国(农村篇)》</h3><h3> ————《沧桑五十年》读后</h3><h3> 2019年6月16日</h3><h3><br></h3><h3> 陈恳,他“沉”得极低:在皖北的穷队当知青。他又“浮”得极高:到联合国担任主管医学方面的官员。这个人生“沉浮”经历,在知青中极少见。</h3><h3> 他退休了,“从北京坐高铁去上海,中间在蚌埠站下车”, “是为了回到四十多年前插队的那个小村庄”看看。</h3><h3> “我带了几盒月饼分给大家,又把我口袋里的四千元人民币放在给大娘的那盒月饼里” 。从这里开始,文章倒叙当年他发疟疾和房东大娘六碗鸡蛋花的故事。</h3><h3> “大娘每天打一个鸡蛋,用滾开水冲一碗鸡蛋花送来给我喝,连吃了六天”。当年,身在异乡的游子,感受到了同样日子艰难的大娘的情义。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今天,“给大娘留下那四千元只能是表示个心意,不足以报答那大恩情”。</h3><h3> 告别大娘,到村口, “又遇到几个老人,分手时都动了情……开始第二段倒叙。</h3><h3> 这倒叙,有在学校时的工宣队威逼:“真正的危机始于工宣队和老师到家里,名为家访,实为给家长施加压力”。“在上海再也待不下去了”。但愿这种荒唐的人斗人从此绝迹。</h3><h3> 也有在农村的插队生活描述:</h3><h3> 队穷:“ 一百多口人,几头瘦牛,两头驴,一千亩地” 。“地多人少牛瘦,牛比人还金贵,队里安排我们几个干牛干的活”。</h3><h3> 活重:“我们五个人拉一张犁……前面拉犁的人,侧着身子尽力前倾,打着号子,两腿使劲地往后蹬,两手趴着地往前挪,每挪一步都要使出大劲……一天下来,肩膀上满是绳子勒出的血印,脚肿手胀,浑身酸痛”。这个场景,简直与川江边的纤夫一样!</h3><h3> 缺食:“我们省吃俭用,面粉与麸皮都吃了,勉勉强强维持了一个月,直到面缸露底,锅碗舔尽,五个人坐在屋里大眼瞪小眼”。民以食为天那,怎么办?</h3><h3> 心苦:“真正的考验是看不到未来。在知青中开始招工,看着别人一批批走了,而自己却一次次希望落空,心里苦苦的”。心里的苦,曾经逼疯了多少知青!是苦中之苦!</h3><h3> 奋斗: “我在那儿当过代课老师,我利用课堂时间讲点跑题的东西,给学生们加点知识的快餐”。</h3><h3> “我抱着那本书(赤脚医生手册)和大队赤脚医生一起给人看病”。</h3><h3> “我给大队、公社写通讯报道,还被公社派去参加过县里组织的通讯员培训班”。</h3><h3> “我又多了个角色—拖拉机手”。</h3><h3> “我们还被评上安徽省模范知青集体户”。</h3><h3> ……</h3><h3> 是锥子就不可能老窝在口袋里!</h3><h3><br></h3><h3> 陈恳曾诙谐地说过,“在中医界,我会点英语;在英语界,我的中医水平比较高”。</h3><h3> 我试着加一句:在皖北知青中,你属西餐吃得多的,在西餐人群中,你是最懂皖北蛋花汤的。</h3> <h3> </h3><h3> 读周海的</h3><h3> 《与“农”结缘五十年(农村篇)》</h3><h3> ————《沧桑五十年》读后</h3><h3> 2019年6月19日</h3><h3><br></h3><h3><br></h3><h3> 知青间相互问,在农村几年?习惯用个“待”字。</h3><h3> “我待了五年。”</h3><h3> “小张苦,待了七年。”</h3><h3> 我习惯地写下第一句:</h3><h3> “周海居然在农村待了九年!”</h3><h3> 脑子还在琢磨后面的句子,心里已强烈感觉到,这个近乎中性词的“待”字,用在周海身上,不妥!因为,微公号发表他的文章后,我已被吸引而反复读了五遍,这个略显被动的字,对他的情感,对他的作为,是一种亵渎,不合适。</h3><h3><br></h3><h3> 一. 虔诚</h3><h3> 对于去农村插队,周海写到:“是我自己报的名,是有意识地要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h3><h3> 68届高中,实际在中学四年整,年龄不超过20岁。大多数学生对农村的实际了解,不会超出市郊农村的范围。而对农村的概念灌输,就多了:从朝阳沟的甜蜜,到董加耕邢燕子的“建设新农村”,再到“芙蓉国里尽朝晖”、“遍地英雄下夕烟”……。</h3><h3> 这就是当时大环境下的真实的周海。他虔诚到,因为家庭“社会关系复杂”而高考没录取,也能坦然面对。</h3><h3> 周海,虔诚得可爱而真实!</h3><h3><br></h3><h3> 二. 观察</h3><h3> 沉到了最底层,周海了解到了当时农村的真实面貌。</h3><h3> 农民的收入:基本倒挂。</h3><h3> 农民的零花钱:靠鸡屁股生蛋。</h3><h3> 农民的大开支:靠卖猪甚至卖口粮。</h3><h3> 农民的服装:基本都是老粗布制成。</h3><h3> 农民与外界的联系:靠赶集,进行最基本的物物交换。</h3><h3> 农村的管理:公社一级比较强势,村庄里,基本不为所动。</h3><h3> 他得出的结论:“生活物质及其匮乏,日子过得也很艰难……但人与人之间相处和谐,出格出规的事很少,安于现状的多”。</h3><h3> 周海看到了概念与真实的巨大反差!又从每次回上海,都要当“采购员”,看到了农民对改变现状的迫切要求。</h3><h3><br></h3><h3> 三. 行动</h3><h3> 周海最可贵的是:巨大反差,没有吓退他,需要改变,成为他的动力,他融进去了。他把这叫做“同化”。同化成与当地农民一样的感情维系。但又高于农民,不安于现状,注重行动。</h3><h3> 看到了“粪底子”的效果,周海重视肥料。“买粪干在太阳底下折腾了一天,虽然臭气烘烘,但丝毫没有逃避的感觉;更不要说化肥厂弥漫着刺鼻的氨味,亦丝毫没有在意”。</h3><h3> 大雨,有人堵上了排水沟,导致雨水倒灌,眼看要殃及棉花营养钵育苗。“情急之下,也来不及回去叫人,就跳入了齐胸深的水里,直捅那道堤坝”。险情排除了,他冻坏了,“钻在被窝里一个劲地打颤,好长时间才缓过劲来”。</h3><h3> 受饥饿的影响,当地重粮轻棉,而要提高收入,必须植好棉花。为此,周海调整部分好地近地,种植棉花。</h3><h3> 面对棉铃虫施虐,棉桃落果严重,“通过观察,害虫在夜里的活动较为频繁,且白天打药的效果不明显。我就让打药队成员白天休息,夜里12 点以后开始喷药粉”,“药效明显”。</h3><h3> “棉田大部分是较为瘠薄的盐碱地,植株较为弱小。为此,对这些地块我加大了种植密度,比原来的密度提高了1/3 至1/2“。</h3><h3> 以上这些符合实际的措施,加上备好追肥,抓好修枝、打叉、除草等日常管理,周海成功了!</h3><h3> 棉花皮棉亩产近翻倍,“这一年的年终分配达到了历年最高水平”。</h3><h3> 周海,就是这样,没有豪言壮语,接地气,踏踏实实,改变着周围环境。</h3><h3><br></h3><h3> 四. 心路</h3><h3> 周海,曾经是一位不到20岁的虔诚的学生,主动报名。</h3><h3> 他看到了,“在那个动乱的年代,大多数农民的温饱都勉强维持”。</h3><h3> 为此,他“尽量想为农民多做些有益的事”。</h3><h3> 他多思,农村的现实“颠覆了在校期间所接受的大部分政治和历史教育”。</h3><h3> 对自己九年的努力,他的很清醒,“那只能是一时、一事而已,不可能从根本上去改变农村的落后状况”。</h3><h3> 他悟到,“只有整个社会的变革,才能促使农村社会的变革、发展,才会有农民的好日子”。</h3><h3> 他通过身体力行,对农村最基层的管理者,有深切的体验。“说得更具体一点,现在的乡镇官员,只有真正像英国人塞缪尔•柏格理(Samuel Pollard 1864-1915)全身心地对待贵州威宁石门坎的苗族百姓那样……农民的生活不愁不会改变,农村的落后状况也不愁不会改变。</h3><h3> 他深痛恶绝,“遗憾的是,对上负责,保乌纱帽的官员大有人在,我国农民这个阶层整体都能过上小康生活的道路,真是漫漫其修远兮!”</h3><h3> 周海的心路轨迹,越来越贴近生活,贴近现实。</h3><h3><br></h3><h3> 一个虔诚的周海,一个乐于被同化而维系农民感情的周海,一个重行动又善思考的周海,更重要的,他是一名知青,我们的一员!我真不能把“待了九年”的“待”字用在他身上。</h3> <h3> </h3><h3> 读周庆华的</h3><h3> 《我的五十年(农村篇)》</h3><h3> ————《沧桑五十年》读后</h3><h3> 2019年6月21日</h3><h3><br></h3><h3><br></h3><h3> 十五岁零一天,踏上知青的路。远赴内蒙古。为的是,以此解救批斗中的父母。</h3><h3> 未满十六岁,被指派到上海学医。</h3><h3> 未满十七岁,调到皖北插队,为的是,离数次病危的父母近点。</h3><h3> 刚满二十岁,用业余时间开始拜师学画画。</h3><h3> 刚满二十三岁,参加高考,成绩达标,遭遇诬陷,上大学无望。</h3><h3> 苦难、抗争、努力、黑暗、绝望……。几乎是最小年龄的知青,却经受了如此的磨难!</h3><h3><br></h3><h3> 读周庆华的《小花猫》</h3><h3> ————《沧桑皖北》公众号读后</h3><h3> 2019年6月23日</h3><h3> 在自己尚且吃不饱的当知青年代,周庆华养了一只刚出生的小花猫。</h3><h3> 红芋加海蜒,嚼碎了喂,可能是“猫界”最好的口粮了:既能充饥,又有“荤腥”。</h3><h3> 随着猫的长大,它一定发现了,主人的碗,怎么闻,也没有闻到“荤腥”气味 ,而且天天如此。它明白了,主人把最好吃的都给它了,待它有多好。</h3><h3> 它不会说话,无法表达谢意,但它会观察,体会主人的喜怒哀乐。</h3><h3> 发现主人爱清洁,它研究如何把拉下的“巴巴”包起来,而且成功了。</h3><h3> 发现主人天黑了没回来,它跑到路口等待。等了好久,没等到,再跑跑,跑到村口等。还没等到,就顺着路跑到了村外。终于,等到了……。</h3><h3> 发现主人做账的时候,是难得的坐着且专注的时候。它明白,这是陪伴、依偎的最好机会。</h3><h3> 有人叫它“周庆猫”,太好了,和主人只差一个音,一定是个好名字!</h3><h3> 主人连续几天整理东西,象要出远门,它不安了。主人为它安排了新主人,它更不安了。新家很好,可是,它明白,自己是周庆猫,一定要找到周庆华!</h3><h3> 它象上次一样,跑到路口,跑到村口,顺路跑下去,周庆华是沿这条路走的,跑下去,一定能找到的……。</h3> <h3> </h3><h3> 读周铭礼的</h3><h3> 《从青涩走向成熟(农村篇)》</h3><h3> ————《沧桑五十年》读后</h3><h3> 2019年6月24日</h3><h3><br></h3><h3><br></h3><h3> 五十年前,我们知青踏上皖北那贫瘠的土地,贫穷、落后已是司空见惯,最揪心的,是农村的缺医少药。多少病人,得不到及时有效的救治,轻者受罪,重者丧命。</h3><h3> 针灸,是“悬壶济世”的一个有效手段,更主要的是,这门学问,不依赖于大设备、大器械。传授方法,又适合于师傅耳提面授,徒弟潜心钻研。因而,不少同情农民痛苦,肯钻研的知青,在各种机缘下,学起了针灸。以稚嫩的肩膀,担起救死扶伤的重任。光我们群,我已知的,有徐逸、周庆华、周铭礼。肯定还有我不知道的。</h3><h3> 周铭礼在文章中,详细向我们叙述了他以针灸为农民治病的喜怒哀乐。让我们领略了,治好一名患者的病,是多么地高兴,“这种快乐不是语言能表达岀来的”。让我们领略了,掂清自己的份量,不逞能,又要负责任,不做无枉之功,是多么地重要;让我们领略了,面对无医技医德的小人同行,如何应对。</h3><h3> 他对此番经历,自我评价:在农村不到一年的针灸行医,是我两年知青生活中精彩的一段,也是我此生从事过不少职业中最值得怀念的“职业”。</h3><h3> 他的此番经历,让我们见到一位热情激情饱满,智商情商俱佳的小知青,“大”医生。</h3> <h3><h3> </h3><h3> 读张大奇的</h3><h3> 《苦乐五十年(农村篇) 》</h3><h3> ————《沧桑五十年》读后</h3><h3> 2019年6月25日</h3><h3> 张大奇的文章,文笔非常好,层次分明,过渡衔接自然,遣词造句与内容相得益彰。</h3><h3> 比“文笔”更出彩的,是文章的内涵:知青,不怕吃苦,怕的,是受骗。知青,在震天的口号声中,看到了最真实的农村,了解了最真实的中国。</h3><h3> 她下放在颍上县夏桥一个30来户人家的穷队。首先,过生活关:</h3><h3> 住,由于队穷,只能把牛棚隔出一间,成为她们三位女知青的住房。</h3><h3> 吃,皖北的特色,红芋。</h3><h3> 病,如此恶劣的居住环境, “我们最怕的是生病”。而病,还真躲不掉。虱子、跳蚤、老鼠,“使得我们体无完肤,浑身包块痒的我们心神不宁、寝食难安……”,按土办法用烧酒消毒,居然“引起全身酒精过敏”,其中一位女生患上了贴骨囊肿……。</h3><h3> 劳动关。“我开始学习挑粪、锄地、打场、收割”。“仗着自己年轻能干,甚至连当地妇女不肯干的重活、干不了的累活、脏活都抢着干”。 “超负荷的劳动累得我两腿象灌了铅一样沉,双臂象骨折般疼痛”。</h3><h3> 主动的,自虐式的超强付出,缩小了知青和农民的距离,体会到了农民的不易,进行了深刻的思索。文中,对浮夸风、大饥荒等等,进行了揭示和鞭挞。作为一个知青,很难能可贵。</h3><h3> </h3></h3><h3> </h3> <h3> </h3><h3> 读张全谷的</h3><h3> 《结缘皖北四十年(农村篇)》</h3><h3> ————《沧桑五十年》读后</h3><h3> 2019年6月26日</h3><h3> 又来一位小知青大医生,张全谷,而且是无师自通的!</h3><h3> 五十年前的皖北,知青除了刚到时有几个月的“供应粮”以外,无自留地,无菜园很普遍,实际日子过得比农民苦。</h3><h3> 可一篇篇回忆文章里,知青往往都看到农民的苦,“家徒四壁”、“农村的老百姓真作孽”,是由衷的感叹。</h3><h3> 张全谷萌生用针灸为老乡解除病痛,是非常真诚的。</h3><h3> 我们无法用现在的眼光来评判,非常时期非常做法!大大的赞!</h3><h3>——————</h3><h3>2019年12月12日补记</h3><h3> 公众号发张全谷文章(农村部分) ,是我往沧群转的。当时有其他的事,匆匆写了以上几句。当时印象最深刻的是,他为老乡扎针治疗疟疾,“小知青,大医生”。</h3><h3> 随后是他夫人入沧群,随后得知,张全谷已经不在了。随后,看到了张全谷的很多照片。</h3><h3> 文章题目可知,他在皖北“四十年”。他的职务,最高达地区人事局副局长,在皖北知青中已经很高了。</h3><h3> 他是68届高中生。他的文章,很有看头。</h3><h3> 下放第一天,中午,“不见村里有人家做饭。我们靠着队长屋前的老树干,掏出随身带的面包狼吞虎咽起来。不远处几个五六岁大的孩子瞪大眼睛看着,猛然间,孩子们冲上来,抢着捡起我们刚扔下的面包纸添得干干净净。这揪心的一幕从此就留在我的脑海里。”他此时还不知道,农民一年的口粮中,十个月是红芋。他也还不知道,这冬闲期间,一天吃两顿饭。</h3><h3> 孩子不会掩饰,孩子扛不住面包香味的诱惑,所以才……</h3><h3> 当晚,在队长家漏风的锅屋里,“我们这冰凉的泥地上垫了一层麦草,铺了床单,蜷缩着和衣躺下,又在被子上加盖了一大块塑料布,抵挡零下十几度的寒气。早上睁开眼,只见从门缝里钻进来的雪花已经洒满了我们的床铺。打这以后,我就没忘记当年插队落户第一天的经历。”</h3><h3> “揪心的一幕从此就……”,“打这以后,我就没忘记……”。两道刻痕,是农村这红炉锻造我们未来知青局长的第一道火。而他,从第一天遇到的好多事情中,能记住这两件事,也说明 ,面对红炉,张全谷“是块好料”。</h3><h3>(待续)</h3><h3> </h3> <h3> </h3><h3> 读張志涵的《养猪记》</h3><h3> ————《沧桑皖北》公众号读后</h3><h3> 2019年6月27日</h3><h3> 在我的记忆中,五十年前的皖北,农民家家养猪。猪的待遇,是家里“级别”最高的,是千万不能出差错的,因为,全家的现金来源,源于卖猪的收入。</h3><h3> 读張志涵的《养猪记》,这三个知青小姑娘的养猪,多了好多有趣的色彩。</h3><h3> 养猪,起缘于刚去时的“剩饭剩菜”。真正养了,“是一个不小的负担”,很快就“实在是苦不堪言”。</h3><h3> 她们终于象农民一样,正视猪的价值了:“不仅要喂,还要喂得好,喂得够“磅”,也就是要够130 斤以上,否则我们的投资就要打水漂”。</h3><h3> 与经济挂上钩,干劲就来了:</h3><h3> “人可以不按时吃,但猪是一定要按时喂饲的“。</h3><h3> “做饭时要另烧开水先给猪烫食”。</h3><h3> 利用休息时间“挖猪草”。</h3><h3> “尽量减少猪的运动”</h3><h3> 有点空就靠近它用手给它“挠痒痒”。</h3><h3> 怎么样,猪在三位小姑娘这里,也享受到了“最高级别待遇”。</h3><h3> 最夸张的是,那神奇的“最后一餐” ,竟然十五分钟内把猪撑得趴倒。</h3><h3> 读到这里,似乎看到了喂肥了的猪,还有三位累瘦了的小姑娘。</h3><h3> 这三位,不仅仅是累瘦了 ,难能可贵的是,思想也“同化”了!这不:过磅前,喂撑了的猪,实指望能增加点体重,偏偏它拉屎了!……在我们眼里,这哪是“屎”呀,分明就是“金”呀。</h3><h3> 一头小猪,她仨投资翻了倍,人均养猪收入,远远超过了人均全年现金分红。三位养猪能手,也是三位善于捞金的小财迷。</h3><h3> </h3><h3> 读張志涵的《做官》</h3><div> ————《沧桑皖北》公众号读后</div><div> 2019年6月28日</div><div><br></div><div><br></div><div> 昨天养猪,今天“做官”。張志涵又为我们奉上一篇妙文。</div><div> 作为知青,很少有没得过疟疾的。</div><div> 此病特点之一是反复发作,尤其是乱疟。她对此的描述是:“ 那个心情好比遭受地震后又担心余震一样”。准确、生动。她不让我说“文笔优美”,今天换个说法:妙笔生花。</div><div> 此病的另一个特点,是先极冷,后高烧。她描述得很详细了,不赘述。她高烧中做了个梦:“迷迷糊糊中似乎睡着了,梦里回到了上海,又吃西瓜又喝水,就是不解渴……”。符合人物特征,小孩的梦境。当年的知青,哪个不是小孩!让人看了心酸。</div><div> “躲虐子”也非常生动。</div><div> 最后一段,一反她的传统笔法,让我们看到了凝重。少年不知愁滋味的她,居然制作了一个泪点。过来昨日疑前世,睡起今朝觉再生。</div><h3> 期盼再看到她的文章!</h3><h3><br></h3><h3> 读張志涵的《招工记》</h3><h3>————《沧桑皖北》公众号读后</h3><h3> 2019年6月30日</h3><h3><br></h3><h3><br></h3><h3> 终于熬到招工了。当年多少知青翘首以盼的招工。它标志着,离家千里,终于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了。“前途”,似乎不再迷茫,生活,似乎有了保障,这一步,跨得艰难!</h3><h3> 有招生离开的,招工离开的,最后病退离开的。离开时,义无反顾。</h3><h3> 可是,农村岁月,已经和我们的青春捆在一起了,已经给我们刻下了烙印。这烙印,使我们对自己、家人、历史、现在,都有了全新的视点,相伴终身。这,就是知青!</h3><h3> 离开了农村,“农转非”了,随着岁月的流淌,“知青”这个情节,似乎更浓了:我们会关注天气,因为这关系收成;偶见老乡,会不停地打听这个,打听那个,似乎都是相交几十年的老友;知青间,也象有了一根看不见的纽带,格外亲切、相知;哪怕是与上海亲属的相处,也少了一分计较,多了一分宽容、豁达。这就是知青!</h3><h3> “退休后,户口又迁回了上海,从此与家人过起了“双城”生活。户口是迁回了上海,但我的生活依旧离不开皖北,因为在皖北有我太多的记忆,记忆里有乡音,乡情,还有亲情”。</h3><h3> 我想,張志涵的梦境,会增加一样:皖北的烙馍和酱豆。</h3> <h3> </h3><h3> 读张前彬的《追忆五十年》</h3><h3> ————《沧桑五十年》读后</h3><h3> 2019年7月1日</h3><h3><br></h3><h3><br></h3><h3> 年龄不满17,身高不到1.6米的68届初中生张前彬,“懵懵懂懂”当上了知青。</h3><h3> 选择生产队时,他的依据是土地要多,勤奋+土地=好日子。</h3><h3> 写信从不诉苦,向来报喜不报忧。挖河身小力亏,不过“很快适应了”,赶上壮劳力了。</h3><h3> 由于“ 这些艰辛的事从来没和家里人讲过。父亲去世前还都认为我在安徽插队的日子过的挺好”,“还为我感到骄傲,逢人问起就告诉人家,儿子在安徽大学毕业当兽医了”。</h3><h3> 幸福的老父亲,一直在为儿子骄傲!懂事的儿子,在当时,不能侍奉跟前,但可以让老人安心。</h3><h3> 下放不到一年半,被推荐上了“五七大学”。近两年的学习,张前彬对此的评价是“实用性很强”</h3><h3> 毕业了,分配到五七大学的“ 褚庄分校"。这相当于“留校”了,说明了张前彬毕业时“品学兼优”。</h3><h3> 新的工作,是学校医务室的校医。“兽医”专业毕业,当上了“人医”。诧异?很正常,当时当地,这样安排很正常。只是,张前彬的压力大了,他很清楚,缺什么,必须赶快补上。</h3><h3> 跑褚庄集医院向王医生学,相隔“三四里路,我三天两头往那里跑”;跑符离五七大学附属医院,“穿着白大褂跟着资深医生实习”。学起了“全科,看哪里病人多就往那里上”;跑书店,“进店就直奔医学类书架,只要进去从来不空手出来”,“积累了不少医药学书籍。这些书籍就是我的老师和帮手”。</h3><h3> 张前彬胜任了!不仅是医生,还有护士全套。还兼任兽医。</h3><h3> 他的体会是:人医和兽医又有什么严格区别呢?就是现在偏远的省份医疗机构不健全的农村,还存在有人患病找兽医看病的现状,关键是看医生的医疗知识水平、执业资格和职业道德</h3><h3> 勤奋+专研+人品=好医生。</h3><h3> </h3><h3><br></h3><h3>—————————————</h3><h3>(下)</h3><h3><br></h3><h3> 昨天,读张前彬文章的(上),个子不高,亦农亦医的张前彬,少年不知愁,牛犊不怕虎,笑呵呵,忙碌碌,凭着一股钻研劲,不知不觉间,俨然成长为一位穿白大褂的人兽合医的医生了。</h3><h3> 今天,文章的(下),继续为我们讲述他的奋斗之路。</h3><h3> 他“负责筹建褚庄分校医院”,“盖起了一排砖瓦结构带走廊的医院,设有中医、西医门诊和药房”。</h3><h3> 他组建了医院化验室。</h3><h3> 他当起了“针灸学”的教师, 为了提高学生的诊断能力,“我自作主张在讲针灸课时,结合西医诊断基础和解剖学一并教学,取得了明显的效果”。这大胆创新的教学方法改革,大大加强了教学与临床之间的内在联系。他当教师也会是个好教师!</h3><h3> 有学校、有医院、有学生、有老师、还有药材基地,俨然一个医学院的雏形。这教学实践及其可贵,要给学生一升粮,教师必须有一斗粮。这又倒逼他不断的学习,提高自己的专业水平和综合业务素质。非常好的良性循环。</h3><h3> 可是,风风火火地学习、工作,却有一道仅靠自己的努力迈不过去的坎:招工、转干或升学。一次次的碰壁,源于可笑的海外关系,后来还遇到了权势的挤压,直到专区最高首长的干预,才获得去勘探队当钻井工的招工机会,总算过了这道坎。</h3><h3> 不知道张前彬将来还有机会当医生吗?他能当个好医生。可是,沟沟坎坎还很多:要文凭、要学历、要论文……。我相信,不论今后他干哪一行,他都将一如既往,成为一个闪光的人,一个源源不断输出能量的人!</h3> <h3> </h3><h3> 读张援愿的《三次遇险》</h3><h3> ————《沧桑五十年》读后</h3><h3> 2019年7月3日</h3><h3> 看到張援愿的文章标题,一惊:遇险,还是三次!</h3><h3> 一目十行往下扫,文章记叙的是第一次遇险:阑尾炎。从腹痛开始,到穿孔,到腹膜炎,到手术,总共没超过24小时,应该说,还是及时的。</h3><h3> 可是,好多不利因素聚到了一起,使得病情很快发展为险情。首先,是不懂:下午开始腹痛,“晚饭后,疼痛厉害了,疼的范围也扩大了”。这是已经穿孔且引发腹膜炎了,十几岁的孩子,哪能懂呢!其次,是天气和道路因素,连续半个月的连阴雨,路上的稀泥有半尺深,路确实难走。为此又延误了一夜……。</h3><h3> 第二天清晨赶去公社医院,在极其简陋的医疗环境中,靠医生的准确判断,立刻组织手术。手术过程中又发生血压骤降,呼吸停止的险情,医生抢救措施得力有效,终于化险为夷,为張援愿捡回一条命。</h3><h3> 柳暗花明之际,医生赞叹病人的身体底子好;病人赞叹医生的医技高,幸亏遇到的是县医院下放的医生。</h3><h3> 不禁叹息,当年的知青真是不易。吃苦受累不说了,遇到急病,在当时的医疗条件下,能转危为安 ,确实是大造化。</h3><h3> 張援愿,好好活到一百岁!</h3><h3> </h3><h3> 读張援愿的《小倪家》</h3><h3> ————《沧桑皖北》公众号读后</h3><h3> 2019年7月4日</h3><h3> </h3><h3> 小倪家,用張援愿的话说:是个很穷、很不兴旺的“小”自然村。</h3><h3> 这个小村,坐落在两县交界处,极偏僻。大多数是盐碱地,产量很低。集体实力也很有限,全村只有4头牛1头驴,再无其他大牲畜。</h3><h3> “(由于全村没有时钟)时间是根据太阳升落来估测的,阴天下雨就更是估摸着过”。</h3><h3> “由于穷,好多人家的儿子都没钱讨媳妇”,有一家“女儿为了哥哥,只能换亲,结果由于没有感情而上吊自杀,造成悲剧”。</h3><h3> ……</h3><h3> “小倪家虽然穷,但人很善良,对我们插队知青很好”。</h3><h3> 村里对知青做了两点:</h3><h3> 1. “给我们记强劳力的工分”。</h3><h3> 这几位女知青,享受到强劳力的工分,不是一天,而是整整六年。意味着在所有的分配中,她们都得到足额的分配!尽管还是以红芋为主食,但他们不会挨饿了!</h3><h3> 2. “柴禾不够,对我们特例,可以用队里的柴禾”。</h3><h3> 皖北地处平原,除了缺粮,还缺烧柴。常有知青因无烧柴而断顿。小倪家对知青的这项照顾,极其难得!</h3><h3> 在那个年代里,張援愿和她的知青小伙伴们,在这个穷队,切实体验到了皖北最底层农民的纯朴和善良。</h3><h3> 張援愿在四十多年后的回顾文章中,深情地写到:“在他们的帮助下,我们渡过了生活关、劳动关,从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上海学生,炼成为一个什么活都会干的知识农民。我们在那里生活了6 年,度过了我们的青春年华”。</h3><h3> ……</h3><h3> 当乡亲们的善良,和知青的青春,融合在一起时,产生的,是永久的怀念!期盼小倪家乡亲们的日子,越过越好!</h3><h3> </h3><h3> 读張援愿的《青年点》</h3><h3> ————《沧桑皖北》公众号读后</h3><h3> 2019年7月5日</h3><h3> 張援愿描述的“青年点”,应该说,是一种尝试。最大特点,是“独立核算”,有点,有地,有牲畜,有农机,一个生产队该有的,都配套了,还多了宿舍和食堂。</h3><h3> 青年点与生产队脱钩了,与大队的联系更紧密了。相当于大队直属单位:大队部与大队医疗站就在边上。青年点还有“劳务输出”:三人当教师,两人当医生,一人当大队会计。</h3><h3> 知青的面貌也有改变:“加强了大家的责任心。原来有的知青回家都要好几个月,现在只回去一个月就回来了,有的还不回家。因为地里的庄稼要靠我们自己努力耕种、辛勤劳作,才能取得好收成”。</h3><h3> 成为重点,最大的好处: “1975 年底开始,每年都有知青被招工、招生。我是1976 年底招工走的”。最大的不足:总共才20多亩地,以开始时15人算,人均不到2亩,比当地的人均亩数低多了,这可不符合张前彬的“勤奋+土地=好日子”。</h3><h3><br></h3> <h3> </h3><h3> 读郑言行的《我的“球涯”》</h3><h3> ————《沧桑五十年》读后</h3><h3> 2019年7月6日</h3><h3> “我的祖父在浙江慈溪老家是新概念学校的校长。生长在这样的家庭中的我的父亲很喜欢运动,田径、体操、游泳都很在行”。<br></h3><h3> 郑言行自己,小学:足球队长;中学:篮球校队成员、田径、游泳等项目都很出色。并获《千米游泳及格证》。</h3><h3> 这样的家庭,这样的爱好,是一个很有潜力的体育苗子。而他本人,也“立志要在体育上有所建树”。</h3><h3> 当年我们上学时,正提倡“德、智、体全面发展”。郑言行这样的学生,放在哪个中学,都是学生“明星”!</h3><h3> 可是:突如其来的“运动”把一切一切都搅乱了!在那个年月里,学没得上了,体育没得学了,当知青倒轮到了。</h3><h3> 到公社参加篮球集训和比赛,他的“ 快速三步低手上篮 ”是个很漂亮的上篮动作。 猫低身子,三步跑出个漂亮的弧线,起跳后,身体升高的同时舒展手臂,球在手掌上,柔顺地从掌滚过指尖,最后随着指尖的轻轻一挑,球被送入篮筐。漂亮的上篮,居然让为集训做饭的“炊事员球迷”也入迷,而对他格外照顾,可见,体育运动和运动员的魅力。</h3><h3> 他也曾经尝试转回浙江老家当知青 ,后未成。我猜想,他已经有安徽的“知青籍”了,一般再想转回老家,代价往往是确定婚姻关系。如果成功的话,浙江多了个知青女婿(还可能是“上门”的),皖北就少了一个体育骁将。</h3><h3><br></h3><h3> 读郑言行的《美哉.驴肉》</h3><h3> ————《沧桑皖北》公众号读后</h3><h3> 2019年7月7日</h3><h3> 郑言行队里的驴,拉磨累倒了,且通过“走程序”,终于到了可以杀驴吃肉的时候。</h3><h3> 首先,围着看热闹,欢呼雀跃的,是小孩子们。一个个脏呼呼的小脸上,这一刻绽放着灿烂的笑容。读到这里,突然想起,这群学龄前儿童,都是那大饥荒年代刚过后生的,尽管已没极端饥饿之虑,但还是属于红芋里滚大的。有“肉”诱惑,那高兴劲,是最无掩饰的。</h3><h3> 我们知青,与社员一样,肚里早就没有油水了,能分到块驴肉,以润滑一下那辘辘枯肠,何乐而不为!于是,“ 大家一起动手,灶上灶下,屋里屋外一一担水的担水,洗肉的洗肉,抱柴的抱柴,烧火的烧火,忙得不亦乐乎”。</h3><h3> “天上龙肉,地上驴肉”,是需细品的。可当年,“我们五人围着小案板而坐,五双筷子一阵挥舞后,驴肉已全部进入了我们的五脏六腑中。砸吧嘴之余,是一通溢美的评说,几乎用上了所有可用的赞美之词”。 “这顿美食给我们留下了一辈子难以忘怀的记忆,似乎以后再也没吃到过如此美味的肉食”。</h3><h3> 确实是一件很开心的事。当时的人物中,恐怕只有队长,还曾带一丝忧愁,愁着如何筹钱再添一头驴以补缺。可当他坐到小案板边,那筷子的舞动速度,一定也不慢,因为他也急需润滑一下那辘辘枯肠。</h3><h3> 郑言行的文章最后说: 现在细想起来,却也无法对当时的“非常好吃”给出一个恰如其分的定语。 我想说,确实非常好吃,比当年乾隆爷的“珍珠翡翠白玉汤”还鲜美。</h3><h3><br></h3><h3> 读郑言行的《黄鼠狼》</h3><h3> ————《沧桑皖北》公众号读后</h3><h3> 2019年7月8日</h3><h3> 时近年底,“……碾压脱粒、翻晒、入仓” 已忙完。量最大的红芋片,也已“晒干收拢归家”。连柴草也已“基本分配完成”。</h3><h3> 这时候的你,望村外,大田里已不见成熟庄稼身影,心旷神怡;望村里,房前屋后,多了一个个的秸秆垛;屋里更是圈的圈,囤的囤,尤其那坛坛罐罐,小心收藏着珍贵的细粮。</h3><h3> 不论是否丰收,这一年的劳碌成果,都顺利收回家了,这就是幸福。我们这五位小知青,参与了一年生产的完整过程,接下来是农闲,理所当然地想回家了!</h3><h3> 回家前还有一件事:妥当处置分来的高粱秸秆。这是可贵的柴火,更是有用的建材,当地建房时房顶和房间的隔断,都少不了它。数个月不在,象老乡那样在室外穳成垛,怕遗失了。 “于是我们讨论再三决定:腾出住房当门的屋子,把高粱杆全部码放到屋内一一这在当地是前无古人的哦。说干就干,大家腾屋的腾屋,搬运的搬运,一番周折后总算是收藏完毕”。</h3><h3> “会过日子”是当地的赞语,简称“会过”。不得不赞叹这五位:“确实会过”。这何止是珍惜“盘中餐”啊!连柴草、土建材都懂得珍惜!</h3><h3> 就这离家前的最后一件事,引发出了这个故事:“一窝黄鼠狼在我们堆放的高粱杆垛中安了家”。</h3><h3> ……</h3><h3> 主人归家,“入侵者”当然必须撵走,至于如何处置,只能“ 按当时人们的认知”决定了。</h3><h3> </h3> <h3> </h3><h3> 读茹卫平的《那段岁月》</h3><h3> ————《沧桑五十年》读后</h3><h3> 2019年7月9日</h3><h3><br></h3><h3> </h3><h3> 茹卫平文章的篇幅,与他当年的年龄一样:“袖珍“。 </h3><h3> 茹卫平文章的叙述特色,与他当年的经历一样:“因——过程——果”。</h3><h3> 茹卫平文章的风格,与他两年多的下乡生活一样,安静、简洁、准确。</h3><h3> 六个自然段七百多字的全文,能品出经过精致的打磨和凝炼。</h3><h3> 他似乎有“特立独行”的特质。</h3><h3> 写完了,我还不知道,我文章中用的“他”是否对,只是从拉犁子和拉架车事例推理,该用“他”字。</h3> <h3> </h3><h3> 读俞育钢的《难忘的往事(上)》 </h3><h3> ————《沧桑五十年》读后</h3><h3> 2019年7月10日</h3><h3><br></h3><h3> 俞育钢文章讲的三个故事,象皖北席上开场的三杯酒:量足,度数高,让你血脉喷张,坦诚相见。</h3><h3> 第一杯酒,他的初恋。</h3><h3> 但凡初恋,都刻骨铭心。这是男孩第一次把一位姑娘放在心上。他俩的这场恋爱,没有花前月下,没有缠绵悱恻,但很认真、很投入。他俩的这场恋爱,开始于“仗义”:在车站,他仗义帮助一不相识女知青,小张又仗义帮助他。他俩的这场恋爱,结束于“仗义”:由于小张先招工,一工一农的事实差异,使得他不愿拖累她。这开始和结束,他始终主动,二十岁左右,已显爷们特质。他写得很平淡,可平淡的背后,是他心中的痛,因为,这差异,不是他的错,却是他不知何时才能跨过的坎。好好珍藏心底吧,不撕心裂肺地痛上几回,难成爷们!</h3><h3> 第二杯酒,参与械斗。</h3><h3> 一个外来者,参与宗族背景的械斗,肯定是不明智的。可是,二十岁的年龄,在群情激愤下,很难不义愤填膺。况且,谁教过我们,我是外来者?“爱队如家”、“与贫下中农同甘苦共患难”、“急贫下中农所急想贫下中农所想”充斥于耳,此时此刻 “会武功”的他,这个“孬”能装吗?</h3><h3> 说到底,还是仗义。</h3><h3> 幸亏械斗被制止了。</h3><h3> 第三杯酒,绝密文件宣讲</h3><h3> 这是一个震惊中国,震惊世界的事件。当到了要向基层传达的时候,他领命宣讲。他聪明在于,明白在“政治任务” 面前,决不能出差错。看出了宣讲不难,最难的是妥善保管好这“机密文件"。在当时当地,知青的家,也是家徒四壁,门也是有当无,如何保管好文件,是大问题。“把资料放在箱子的底层,上面用杂物遮盖,再放上毛选四卷,并且换了一把在大店供销社买的新锁锁好,才放心”,“晚上一定要回生产队,就是逢赶集也不敢到其他知青处过夜,再黑也要摸回大顾前队”。终于平安完成任务。那年头,不让政治“政治”到自己头上。</h3><h3><br></h3><h3> 读俞育钢的《难忘的往事(下)》</h3><h3> ————《沧桑五十年》读后</h3><h3> 2019年7月11日</h3><h3><br></h3><h3> 今天登的这篇,又是三个故事。</h3><h3> 一位可敬的能人——顾井刚大爷;两位逝去的插友——朱红粉、吴延航;一件在离开的四十多年间一直想做的事——重返小村。</h3><h3> 岁月已逝,故人已逝,是什么,让他重返的愿望愈发强烈?是那段极端贫穷的日子,和与之捆绑在一起的青春,在催促他;是当年那粗糙的手递过来的一块馍、一双毛窝,那情分,和自己曾经挥洒的汗水、留下的愿望 ,在呼唤他。</h3><h3> 知青,有一种矛盾的情结:那贫穷,不堪回首;那乡情,又随着岁月发酵,愈发醇厚浓烈。</h3><h3> 返乡的愿望实现了,新的牵挂又产生了,这就是生活,知青俞育钢的生活。最大的造化,聪明俞育钢。</h3><h3><br></h3><h3> 读俞育钢的《五个“故乡”》</h3><h3> ————《沧桑五十年》读后</h3><h3> 2019年7月12日</h3><h3> 文章中,“老家宁波”是第一故乡,充满童年的乐趣。</h3><h3> 上海是第二故乡,从幼儿园到“初中毕业”。</h3><h3> 皖北是第三故乡,整整五年,渡过了他的青春期(他是到皖北后吃了红芋才催长的),刻上了初恋的烙印。</h3><h3> 贵州是他的第四故乡 ,整整十六年。</h3><h3> 常熟是他的第五故乡,整整二十二年。于常熟退休返沪。</h3><h3> 如果从地图上看他的轨迹,近乎四分之一中国。从他当知青离开上海起,到脱离“农门”,重新吃回“商品粮”,用了整整六年。到落叶归根回到上海,用了整整四十二年。</h3><h3> 从离开上海算起,他对经历的三个“故乡”,都竭尽了全力。尤其是后两个“故乡”,他有了技术,有了能力,对贫困中的平民,“尽量为改变他们医疗状况出了不少力气”。</h3><h3> 回到上海,已是“儿童相见不相识”了,还在“继续发挥余热”,参与不少公益活动,回报第二故乡。</h3><h3> 这就是我们的俞医生,一位始终热情洋溢的老知青。</h3><h3> 从我在沧群认识他起,就有两点想找答案:1,沧群的会议、活动,他都安排得妥妥贴贴,有条不紊,答案找到了:原来他不仅是医生,还是老资格的“办公室主任”。2,他时不时的诗兴大发,答案也找到了:故乡多,所以“远方”也多;“远方”多,所以“诗”也多……</h3><h3><br></h3> <h3> </h3><h3> 读俞锦元的——《寻找川田多摩子 》<br></h3><h3> ————《沧桑五十年》读后</h3><h3> 2019年7月14日</h3><h3><br></h3><h3> 这是一篇文笔、情感俱佳的文章。 </h3><h3> 五十年前的皖北小村,一个有四男五女的“知青集体户”。九位知青共同生活,人与人,从和睦相处,到能共赴艰辛,已上了一个台阶,再到相互护疼,已属知心知肺那个台阶了。除了核心人物珠娥(又名川田多摩子,日本血统)的掏心掏肺搬的呵护外,能让这九位知青相互间达到这个境地的,还有一个催化剂,是那荒唐无奈的大环境、是那“天长日久,疾病和愈发困顿的生活阴影”和“谁都有难言的苦衷”、是那“生命轨迹被冥冥中的命运之手抛向不可知的未来”。</h3><h3> 这段生活,让他们明白了:“首先要谋生吃饱,理想才有落实的可能;要珍惜以后的日子,脚下没有什么翻不过的大山”。</h3><h3> 八年间,招工、招生、顶替、出国,病退,逐渐天各一方,分散到各地,集体户消失。他们继续保持着联系。</h3><h3> 后来,“珠娥还是去了日本,母亲等着她”。</h3><h3> 每个人的生活,也都翻开了新的一页。</h3><h3> 名酒五粮液是用高粱,大米,糯米,小麦和玉米的精华,在独特</h3><h3>的自然环境下酿造而成。</h3><h3> 故事中的这一“知青集体户”,也在独特的社会环境中,演绎着这个酿造过程:他们的青春、才华、梦想、抱负、委屈,是五粮;集体户,是蒸馏釜;所有有利的、不利的、合理的、荒唐的外来因素,是高温高压的能源,所有开心的、痛苦的汗水、泪水,是酒曲,近九年的酿造,集体户消失的那天,这知青生活的琼浆玉液,酿成了。它,分别盛放在这九位知青的心房里,成为相互牢牢连接的纽带,当1995年1月17日上午6:46,日本关西大地震,从这瞬间起,九人间演绎了寻找川田多摩子的动人篇章。</h3><h3> 一波三折的异国寻找,喜极而泣的劫后重逢,折射的,正是他们的青春、人生。</h3><h3> 劫后重逢,他们聚集在一起。</h3><h3> “旅游途中,我们放肆地大笑。笑那曾经被历史作弄过的我们的青春,笑我们不曾愧对自己的人生”。“阳光从云缝间投射下来,周遭一片明亮。……笑声不绝。我心里一阵莫名的感动,人生磨难让我们了解社会看清自己,让我们坚强乐观”。</h3><h3> 感谢作者,以优美的文笔,给我们描述的这段情。让我们有机会看到,感受到,其中的温暖、期盼、揪心、甜蜜。</h3><h3> 世间情很多,亲情、恋情、同学情、师生情……。</h3><h3> 唯独知青情,是特殊年代酿造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h3><h3> 她起始于一群群远离亲人的青涩少年之间,发酵浓缩于双重的(身体的与思想精神的)压力之下,维系于千里、万里的地理位置之上。</h3><h3> 她天生具有的发酵性,外界变故,可能暂时中断她的联系,却挡不住她的持续发酵。因为,发酵的燃料,是我们早已注入的青春。一旦重逢,会加倍喷薄。</h3><h3> 浓香醇厚,绵软悠长……。</h3> <h3> </h3><h3> 读浦晓明的《读书藏书 书缘人生》 </h3><h3> ————《沧桑五十年》读后</h3><h3> 2019年7月15日</h3><h3><br></h3><h3> 能称得上“承载人生经历和往事回忆”的宝贝,别说扔掉,时不时还会找出来看一眼,沉思一会。“藏书”,是蒲晓明的这个宝贝。</h3><h3> 藏书中的六册初中语文和四册历史课本,是“我所藏最久的书,它们竟然已伴随了我五十多年,当年它们陪伴我去了安徽,如今随我回到了上海”。这宝贝,不仅珍贵,而且承载了他的气息,见证了“少小离家老大回”的历史。</h3><h3> 《共产党宣言》、《国家与革命》是从“党校学习班”得到的。他学得很认真,但真正以此去指导什么实践,似乎太远。而学习班给他的实际效果,是“近一个月共同学习相处,我们知青相互认识、熟悉和了解,产生了友谊”。是啊,插队几年中,集体户以外的知青朋友,几乎都是通过各种“学习班”、“培训班”、“会议”这样交成的。那学习培训的内容,可能忘的一干二净,那朋友交往细节,往往记忆如新。这宝贝,是首批交友见证。</h3><h3> 几册关于素描基础的书籍,还有一叠他自己画的素描习作。是插队第7年参加艺考准备的。美术是他的爱好,通过了初试复试,然而,为地委干部的女儿让路,“有关人员”在你的“外调”、“档案”方面找点碴,是再容易不过了。这是时代特征、不公的见证。</h3><h3> 一堆关于拖拉机、柴油机和机械制图的书籍,以及知青农场。在这里,尽管还是农村,他开始接触了奇妙的机械,开始储存今后影响他几十年的知识了。好宝贝,珍藏! “1976 年12 月。我被马钢公司第一炼钢厂招工录用,……那些关于拖拉机结构和机械制图书籍知识,在以后的工作人生中却发挥了作用”。</h3><h3> 通读全篇,不得不赞叹,他的藏书,确实承载着人生经历和往事回忆。</h3><h3> 读到这里,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离开校门时,我们低年级的“初中生”,确实没有多少“知识”,如果以一块“海绵”来比喻,我们是块“干海绵”,挤不出“料”。可是,干海绵也有特点,一旦周围“有料”,“吸收”的能力,也是很迫切、很强的。</h3><h3> 期待下一篇,看他这块干海绵,是如何“有料”的。</h3><h3> 读蒲晓明的《再回插队村》</h3><h3> ————《沧桑五十年》读后</h3><h3> 2019年7月16日</h3><h3><br></h3><h3> 蒲晓明用他细致的笔法,细腻的情感,描述了2007年秋再回插队村的故事。 从69年1月到76年12月,他俩作为知青分别在皖北的这两个小村,整整8年。这里,有他们曾经的“家”。离开小村,走向更大的天地后,又已过去31年了,“时间相隔越久,想再去那里看看的念想愈加强烈”。</h3><h3> 县道情结 </h3><h3> 踏上了回小村的路,为圆“回家”梦。从宿县城 “出东关经东二铺,转入县道”。“ 之所以走县道,是出于我心中的怀旧情结。因为这条道,曾经是我多次徒步走过的”。“拉着板车,风餐露宿,一百五十八里路,一走就是两三天”。“也曾开着拖拉机多次走过这条道,单程也要六七个小时”。</h3><h3> 是啊,当年,第一次踏上这县道,是在卡车上从火车站到小村,他和好多知青一起,“懵懵懂懂”地经过县道。75年,已插队7年的他,为考安师大美术系,初试、复试,他多次形单影只地揣着忐忑和憧憬,在这条路上经过。最后一次经过,是76年招工离开,那一次,县道承载着他和欢乐,目睹他放飞远方。离别31年了,当然要先看看这沉默憨厚的朋友——县道,八年中,他留给县道无数的脚印,县道也从他的脚步中,感知了他的成长,感知了他的喜怒哀乐。</h3><h3> 感恩怀旧</h3><h3> 宝光寺的老村长思谦、邻居大成娘、刘杰、高墙村当年的队长张传洪、纯朴善良的张大娘、女知青的丈夫(当年的团支书)……岁月,改变了人的容貌,但是,感恩、思念,没有衰减,反而更浓。</h3><h3> 除了见到的老人外,“熟悉的一些老人,都已相继去世。当年与我们一起绣地球的同龄人,还健在的,都先后见了面,交谈起过去,都还记得那是一段最艰苦的岁月”。</h3><h3> 不论是生产工具、生产方式、居住环境,都起了巨大的变化。</h3><h3> 遗憾的是,熟悉的“集体事业”所留不多,唯一所见的,是“广播喇叭”。 “人气”,也远远没有当年“旺”。</h3><h3> 遗憾的是,寻找“当年知青生活的痕迹”,多数地方的知青屋“已不复存在了”。</h3><h3> 遗憾的是,“在旁听我们拉呱的一些年轻人,非常奇怪我们怎么会知道村里这么多的人和故事,而对我们知青的故事则感到茫然和莫名”。</h3><h3> 这遗憾,是进步,还是有待改进?记住老人家的话吧,“发展是硬道理”,发展了,有时间改,该改的,会改好。知青屋的无踪影,但愿确实“后无来者”。</h3><h3><br></h3><h3> 又要离开了。踏上返程,“当翻过山岗时,我们停下了车。再次回望了那远处已现朦胧的高墙村……”。</h3><h3> 离别,真是一步三回头啊。</h3> <h3> </h3><h3> 读高小峻的《从插队到回沪 》</h3><h3> ————《沧桑五十年》读后</h3><h3> 2019年7月17日</h3><h3><br></h3><h3> 高小峻的文章《从插队到回沪 》,描述了从69年初到75年初,整整7年多的插队场景。</h3><h3> 关于农活:从春种到秋收,再到冬季的挖河、建铁路,一年四季全写到了。</h3><h3> 关于知青:住房及其变化、生活技能及其进步、疾病、招工、担任民办教师、政策松动,以及富含知青特点的文艺宣传和穷游泰山……。</h3><h3> 关于关系:外来的知青,与当地的宗族矛盾,如何处理。</h3><h3> 可以说,知青遇到的难题,知青做过的事情,都历历在目。</h3><h3> 文章很难能可贵的,是他的写法。以一个老高中生的视点,不用“苦”、“难”等字词,冷静、客观、准确地重现了当年的日子。</h3><h3> 刚到公社,路近的生产队,老乡们把知青“领”走了,而我们欲去的队较远,就“被安排”在浴堂里,住了一晚上。</h3><h3> 到了队里,我们“被安顿”在牛棚中腾空的一间里,和牛驴为邻。</h3><h3> 以上三段,摘自他的文章,引号是我加的,全部是中性词,却把知青的“被动”、知青的“没有选择”表露无疑。</h3><h3> 刚到正逢严冬,他描述:“棉被上靠近我们头部,已把我们呼出的热气,冻结成一层薄薄硬硬的冰”。盖着的被子能结冰,比用多少个“冷”字更入木三分。</h3><h3> 但是,冷静、中性的词语,不能涵盖全部叙述,他也是知青,激情同样澎湃。请看:</h3><h3> 听说了游泰山,“顿时让我们大感兴趣,何不……”。</h3><h3> 逃票,“稍有风吹草动,就会胆战心惊,一会儿左顾右盼,一会儿站起坐下……”。</h3><h3> 被撵下车后,“我们又窜上停在轨道上的一列油罐车”……。</h3><h3> 终于到达泰山顶,“坐在山顶的乱石上,吹着山风,观着一览众山小的美景,平添一股豪爽之气”。</h3><h3> 这才是年轻人!“顿时……”、“稍有……就……”、“又窜上”、“平添”,把年轻人的动,描写得生动准确。</h3><h3> 最出彩的,是他的高中生的睿智,面对队里的宗族纠纷,“我们采取的方法是光听不表态,你说你的,我干我的”。“長期生活、劳动、居住在一起的乡民,不免牙齿咬到舌头”,这碗水端平了,我们在陶庄也就站住脚了”。多少知青,在这上面栽跟斗,以至于后面的日子很难过!这是书上学不到的,父母也想不到叮嘱的,老师更不会教的。</h3><h3> ……</h3><h3> 老三届的高中生,确实了不起!</h3> <h3> 读席利华的</h3><h3> 《五十年,弹指一挥换人间》</h3><h3> ————《沧桑五十年》读后</h3><h3> 2019年7月18日</h3><h3><br></h3><h3> 席利华文章的这篇节选,是她赴皖北后的第一段。读后,给人“屋漏偏逢连夜雨”的感觉。</h3><h3> 当年学生下放农村当知青,都对农村的“穷”有思想准备。</h3><h3> 可是,皖北农村穷的程度,还是出乎意料。一般来说,大小行政区划的交界处,是最穷的地方。看接收知青人数也可窥知,这些地方,一个生产队,一般只接收两位知青,安置三位的都不多见,原因不言而喻,生产队太穷了。</h3><h3> 席利华和伙伴公丹,来到了这样一个位于交界处的生产队。</h3><h3> 墙是“东倒西歪”的,门上钉的木板,一块块都不刨边,块间的缝隙,窄的可以进手指,宽的可以进拳头,活脱原生态的“漏缝”门……。</h3><h3> 更糟糕的是,来了不久,就在大雪中冻伤了脚,整个脚后跟“血肉模糊”,无法行走。到了四月份,伤口更加恶化,不得不回沪治疗。</h3><h3> 回上海,肉体的创伤还没开始治,心灵的创伤又差点击垮她:病中的奶奶,见到宝贝孙女的伤口,受到刺激,当夜病重,几天后即去世了。</h3><h3> ……</h3><h3> 历时三个月的治疗,七月盛夏,她重返了皖北的小村。</h3><h3> 可以说,这第一个半年,她是在这双重的创伤中度过的。</h3><h3> 文章中,没有描述队长,但看两位女知青的遭遇,就可以看出,这队长不称职。</h3><h3> 国家拨的知青盖房安置款,直到知青离开,也没见一板一钉踪影……。</h3><h3> 工具不给配齐,每天挑水要借水桶,每天下地要借工具……。</h3><h3> 农民有自留地、菜地,知青没有……。</h3><h3> 一个劳力一天是10分,可女知青只给6分。这样的方案,让知青如何度日?她俩“拼了命地挣公分”,那赫然“打了六折”的工分,够吗?</h3><h3> 与贫穷伴生的,是落后。 “庸俗不堪的嬉戏”,“抹光脊梁”的少妇、赤裸的大孩……。</h3><h3> 再贫穷落后的地方,也有人性的闪光:默默坚持提供水桶和工具的农户、经常当着大家面表扬她俩的副队长、相濡以沫的知青伙伴……,靠着这些,作者的“甚至还不如农民”的日子,总算熬了过来。</h3><h3> 当年我插队的地方,比作者的描述更穷、更落后。好在我们结伴而去的,是两“傻小子”,张嘴就填,倒床就睡,也就这么过来了。更好在,我们的队长,尽管穷,物质上帮不了什么,但从不刁难,默默支持。至今从心里敬重他。</h3><h3> </h3><h3><br></h3><h3><br></h3><h3><br></h3><h3><br></h3><h3> </h3> <h3> </h3><h3> 读唐锦凤的《回顾走过的历程》</h3><h3> ————《沧桑五十年》读后</h3><h3> 2019年7月20日</h3><h3><br></h3><h3> 唐錦凤,67届初中。</h3><h3> 她70年7月下放皖北农村,78年8月招工,在农村整整8年。期间: “一年的辛勤劳动都不能挣够自己的口粮”。 “我一心想表现得好点,希望能尽快抽到工厂去”。</h3><h3> 78年进工厂, 96年工厂倒闭,整整18年。期间:当过工人,也搞过管理。</h3><h3> 96年回上海,到07年55岁拿到淮北的退休工资,在社会上打拼了11年。</h3><h3> 知青在农村、在工厂,我们已经看了不少文章了。唐錦凤的文章,以她的独特经历,向我们展示了,回到上海的这拼搏的11年。</h3><h3> 第一个困境:户口。</h3><h3> 一个知青,因工厂倒闭,断了生计,携家带口投奔上海父母,这在当时,不在少数。还有不少,是孩子初中毕业了,按政策可以户口迁回上海,在上海读高中。父母不放心,或停薪留职,或辞职,一起来上海了。</h3><h3> 到上海的第一件事,户口问题。这事,没经过的,都想得简单:当年,我的户口是从家里迁出去的,现在回来,当然迁回家里。</h3><h3> 唐錦凤迁户口,遇到了弟媳的阻拦,户口就是迁不回去!</h3><h3> 家,还是那个家。随着年岁的增长,体力的变衰,父母的话语权已经越来越小,弟弟弟媳的话语权已经越来越大,弟媳不同意不签字,“外来户口”一律进不得。奈何!</h3><h3> 在外几十年了。家,一直是游子心中的港湾,精神的依靠。知青只要回来,总会大包袱小行李地带上所有的好东西,贡献给家,以弥补不能绕膝尽孝的缺憾。可是这次,被这原以为“天经地义”的户口事,打蒙了!包才放下,脚未站稳,出去拼搏尚未开始,心中最圣洁的“家”,破碎了;血浓于水的兄弟姐妹情,变味了;心,被深深地刺上一刀。</h3><h3> 这,就是进上海的第一道“坎”,这是沉沉地压在返沪知青心上的坎。接下来的拼搏,与第一次插队相比,更艰辛,心里多了一种情愫: 悲愤!欲哭无泪的悲愤!</h3><h3> 家,已经不是那个家了。我周围的好多知青,都有这同样的遭遇。</h3><h3> 第二个困境:收入。</h3><h3> 到社会上去拼搏,已不同于当年当知青时的拼搏。 我曾在读崔道英文章的读后感写过:我们最好的时间,已经被耽搁掉了。我们面临的,是自己有限的技能与社会发展之间,日益加大的差距;是微薄的收入与大都市昂贵生活开支之间,日益加大的差距。这差距 如何跨越?</h3><h3> “在打工的岁月里,我先后做过很多事情,摆地摊,看超市,搞家政……”。“所有这样的打工,努力干活,所换来的报酬都是很低的,靠这样的低收入只能维持最低的生活,甚至往往还会入不敷出”。“为了生存,为了孩子,为了有尊严地生活,我们凭着自己的双手在努力地坚韧地活着……”。“打工过程中,部分上海人的白眼、对“异退”知青的非议……”,“我也都能忍则忍,一门心思打工挣钱,渡过生活难关”。</h3><h3> 终于,唐錦凤下决心通过培训考试,当上了“月嫂”。这工作的收入,是三倍的打工工资。这工作,责任极大:一个襁褓中的婴儿,一个待恢复的产妇,还有全家多少眼睛盯着,出不得半点差错!“我做了近四年的月嫂,无论寒暑都从未脱过衣服休息过,还要看东家的脸色,听东家的数落,而且要能够默默地忍受”。</h3><h3> 十几岁的时候,我们离开了家。在皖北,我们通过拼搏,搭成了我们的新家。人到中年,又因为前述的原因,我们返回上海,又来拼搏,为的是,再建一个能给孩子遮风挡雨的家,这所有的“忍耐”,所有的艰辛,转化成了一张张浸透汗水的人民币。在培养孩子、照顾老人的同时,逐渐积少成多,聚沙成塔,终于,唐錦凤买成房了,她结束了五年的租房生活,有了自己的房子!尽管还略小了点,还不够舒适,但是,她向那些把父母的房子看得高于亲情的人,向那些曾经给她白眼的人,也向关心她、关注她的人,证明了:她两地两次白手起家成功,两地两次建成了自己的家!我想 ,她搬家的那天,曾经的悲愤 ,一定变成了豪情,心中,一定又有了新的目标。</h3><h3> 当然,不是所有“异退”知青,都能这么成功。但愿,我们的“异退”知青,能得到更多的改善,都有幸福的晚年。</h3> <h3> </h3><h3> 读袁如芸的《记忆深处的“吃” 》<br></h3><div> ————《沧桑五十年》读后</div><div> 2019年7月21日</div><div> 袁老师的文章,首先给了我们一幅黑白画面:</div><div> 进村前。地里的小麦苗,蜷缩在耩沟里躲避寒风。泥路上,有着深深的车辙沟。不远处的村庄,土墙草顶破旧而寂静,少见炊烟。浓浓暮色中,领头的汉子,手指村庄,这是队长;3男二女,因饥寒耸肩缩颈跟随,这是刚到达的知青。</div><div> 由于浓浓暮色,这画面黑白对比不是很分明,极似此刻知青的心情,前途未卜,环境未知,加上此刻饥肠辘辘,一切朦胧,一脸沮丧。</div><div> 而不受暮色影响、也与气温相反的,是那领路的队长。他一路流露了足够多的热情与喜悦,亲切而真诚,四五十里的路下来了,他的兴奋丝毫未减退,情绪高涨。</div><div> 这是画面以外,情绪上的强烈对比。这对比,为主题埋下了伏笔。</div><div> 第二幅画面,当天会计家的晚宴。由于是在昏暗油灯下,加上汤菜的热气,还是一幅朦胧的黑白画,但多了三点色块:粉丝的褐色、蒜叶的翠绿、辣椒的火红。</div><div> 民以食为天,当年的皖北,食物是最好的情绪调和剂。你看:“这顿甜甜咸咸、又香又辣的晚餐,在当晚极大地缓解了我们的思乡之情”。</div><div> 而队领导,对这顿饭,也极为满意。</div><div> 首先,借钱设宴,这没说的,“知青远离上海,远离父母,肯定想家,第一天一定要好好招待他们”。这待客之道,是皖北的优良民风之一。主人认真做到了。</div><div> 其次,主人眼里,这来的是五位“财神爷”,他们的到来,为队里带来了一笔不菲的款子(知青盖房安置款)。通过吃饭,掂量清楚这几位是否好打交道,关系到以后这款子到了,能否按队里的心思花。这饭钱花得也值。这是台面下的心思,农民的千年狡猾。比“毛孩”略大的知青,是想不到的。</div><div> 第三,知青的饭桌表现,令领导们特别满意:女知青“在他们不解的目光中,欣赏红干面馍的香与甜” ,男知青,则“既吃白馍又吃黑馍,每人数个也吃得肚儿滚圆”。而且,男女知青都是“拘谨地夹菜舀汤”,知礼而循规蹈矩。</div><div> 第三幅画,是白板。</div><div> 这“面试”的顺利通过,让队领导,今后对知青,以“善”为主,订下了基调。当然,才十几岁的知青,当时是不懂的,是他们以自己良好的素养,赢得了一个说得过去的环境。</div><div> 此后,“乡亲们的善意在我们以后的生活中随处可见”。可是,毕竟是个穷队,大家都过着极为贫穷的日子。所谓“善待”,除了嘘寒问暖外,难有实质的额外照顾。连“吃饱了不想家”也难做到。“我弟弟才16岁,也和壮劳力一样去挖河,为的是换取整劳力的工分与省去两个月的口粮。我也有过一天只吃两顿饭的经历……”。</div><div> 而那笔知青盖房安置款,则“直到我们离开曹老庄也没见知青的新居,仍然辗转居住于牛圈、小学校的教室之间的夹层屋、或者仓库之类场所”。</div><div> 民以食为天哪,连“黒馍”也吃不饱,何以为继?“粮食的缺乏是困扰我们的重大难题”。穷队,对此无法解决。这就是文章的主题。农民苦,知青苦,“完善政策”,才是解决的根本。离开前都没等到“完善”,所以第三幅画是白板。</div><div> 本文还有个写作特点,你看她似轻声慢语,却不停地用对比,如 :知青一脸沮丧,对应队长热情喜悦;大家情绪更低落,对应队长的兴奋却丝毫未渐退;队里得到一大笔款,对应知青没见新居,仍然辗转居住于……;干部轻松地聊天对应我们则拘谨地夹菜舀汤;乡亲们的善意随处可见,对应生产队的穷显而易见……。这强烈的对比,把她想描述的事情,烘托到最大效果。</div><div> 语文老师的文章,特棒!</div><div><br></div><div><br></div><div> 读袁如芸的《“偷青”的故事 》</div><div> ————《沧桑皖北》公众号读后</div><div> 2019年7月22日</div><div> “晓星西坠,薄曦微露,田野上一片白茫茫的雾霭。远处不断传来狗吠声与鸡鸣声”。这,确是诗意田园。只是,狗吠声与鸡鸣声来自远处,说明笔者此时的位置,在村与村之间的地里。在丰盛晚宴上对“白馍”保持矜持的知青,终于在饥饿的胁迫下,不得不偷青了。</div><div> 这不是杜撰,不是无生活的小说。</div><div> 起初,扒出的红芋,“小的仅两个手指粗,大的也仅拳头大”。“看天快大亮,匆匆用红芋叶子盖住陇沟,慌慌张张地往回赶”……。隔段时间去一次,“红芋越长越大,胆子也越来越大,扒起来速度也越来越快。于是就不再去远处了,也不要小姑娘陪伴了……”。生动,形象,准确,可信!</div><div> 这是“偷”么?面对饥饿,知青为裹腹做什么都是对的!何况是“早晨七八点钟的太阳”在面对饥饿!袁老师,没什么可内疚的!</div><h3> 很巧的是,差不多是同一时段,队领导不知从哪听说“上海知青会武功”,又认为我属“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居然指派我“看青”。都知道麦收以前是“青黄不接”,其实,红芋为主粮的皖北,夏秋之间才是“青黄不接”。我队也是穷得叮当的队,偷青的社员被我遇到过不少,都“擅自”网开一面了。由于没成绩,第二年不让我看青了。</h3> <h3> </h3><h3> 读耿芜的《蹉跎岁月让我坚强 》</h3><h3> ————《沧桑五十年》读后</h3><h3> 2019年7月23日</h3><h3><br></h3><h3> 这是一篇回顾知青生活的佳作。</h3><h3> 文章以女知青成为冬季挖河主角的经历,把我们拉回五十年前。</h3><h3> 在那个年代,女知青,她的身份角色,是农民。干农活,挣工分,小小年纪,为能吃饱而操持。她的家庭角色,是女儿,靠家信,与千里之外的父母交流,盼家信,回信时又言不由衷,报喜不报忧,更无娇可撒。她的社会角色,是“教育”的对象,因而,必须“表现”好,当“铁姑娘”,是她的荣幸。</h3><h3> 而作者自己心中的自我角色,是当个好知青:苦,咬着牙挺;累,咬着牙挺;痛,还是咬着牙挺!“我们觉得自己很坚强,很自豪,受得了磨难,经得起考验”,这自我评价,是最好注解。</h3><h3> 我也是知青,也有挖河经历。也与她一样,热过,拼过,理解她的坚持,欣赏她的自豪,心疼她的超极限付出 ,赞赏她的坚强。</h3><h3> 可是,人是矛盾的,充分展示这矛盾的,才是好文章。</h3><h3> 回顾,“与其说是为自己的大半生做个小结,不如说是抚平岁月留在心里的一层层伤痕”。这是矛盾。</h3><h3> 写家信,“我多想对父母诉诉苦,说说我们挖河的艰难,就像在他们面前撒撒娇一样”。“不,不能啊!在短短的25 个月里,他们先后送走我们姐弟五人上山下乡……我怎能再让老人家增添担心呢?”……这是矛盾。</h3><h3> 挖河结束前,让她在河堤坡面上,用石灰写出长三米,宽二米的一个个大字:“农业学大寨……”。完成后,看着新完成的河道,她想: “能为改变皖北的贫穷面貌奉献一点绵薄之力,我心里有满满的成就感,但不知怎么的,瞅着惨白的大字,内心却又掠过一丝酸楚:芳华十八,正是汲取知识的黄金时段,可我真的就这样无怨无悔度过这青春岁月?”这是矛盾。</h3><h3> “铁姑娘的身子不会真的是铁打的吧?”这是矛盾带来的反思。</h3><h3> 文章读到这里,我也是很矛盾,我赞叹小草和她的女知青队员,文章多次让我热泪盈眶。可我反对这种虚头巴脑的安排,赌咒这种极左而摧残女队员健康的安排!明明不缺男劳力,却安排一群青春少女寒冬腊月去下冰水这样干,干这将落下终身疾病的活,有意思吗?但愿,时间能让我们学聪明点。</h3><h3> 作者文笔非常好,许多细节准确、生动,没有亲身经历,是写不出来的。</h3> <h3> </h3><h3> 重读徐逸的</h3><h3> 《落叶飞羽五十年(落叶篇)》</h3><h3> ————《沧桑皖北》公众号读后</h3><h3> 2019年7月24日</h3><h3> 徐逸,是群里公认的“才子”。徐逸,又曾是不折不扣的知青。</h3><h3> 我于年初,曾在群里发过一篇关于他的整篇文章的读后感 。昨天,今天,两天里微公号刊发他当时的文章的一半:1981年前的经历,他的“落叶篇”。</h3><h3> 学摄影,他的结论是:“要以摄影作为将来谋生之道,似乎有些离谱”,不了了之。</h3><h3> 学医,他的结论是:“实际上没有多大用处”,“基本颗粒无收,只能空留记忆”。</h3><h3> 学英语,他的结论是:“归根结底,我的英语学习是失败的,耳不能听,口不能言,语法也不精”。</h3><h3> “落叶篇”,就是这三片落叶。不多赘述。</h3><h3> 假设,在这八年中的某一年,甲单位急需医务人员,徐逸被“破格”招入,成为“徐医生”,会怎样?</h3><h3> 假设,在这八年中的某一年,乙单位急需资料翻译人员,徐逸被“破格”招入,用他拿手的英语,当起了“徐翻译”,会怎样?</h3><h3> 这两片落叶,会不会成为飞羽?</h3><h3> 落叶还是落叶,极难成为飞羽。</h3><h3> 为什么?</h3><h3> 以徐逸从医为例。他聪明,他努力,在乡间,就凭几根银针 治好了偏瘫老妇,让她重新下田农作。如果徐逸成为“徐医生”,加上他的导师都是领军人物,不断拓开他的眼界,见闻显比一般医生要广。他英语的特长,可以助他源源不断接触或了解医学新理论、新观点。徐逸,在当时当地,成为一名好医生,是无疑问的。</h3><h3> 以徐逸当资料翻译为例。徐逸的英语水平,若翻译一篇小说,难免让他母亲不以为然。因为,不论何种语言,文学,总是该语言中最博大精深,要有个积累过程的。而翻译资料,徐逸完全没问题。我有年长的朋友,文革前就在大型国企任资料翻译,据他说,担任这工作的,都是大学毕业的。资料,就是来源于国外的专业刊物。当时国内,就是以此作为对外观望的眼睛。既然是“眼睛”,就不需要“耳朵”和“嘴巴”,口语和听力没什么要求。这就是改开前对外语的要求。徐逸,与这些大学生出身的翻译,足以并驾齐驱,甚至出类拔萃。</h3><h3> 如果徐逸从事了上述的任一项,开始几年,由于人才“断层”,工作需要,有才,日子还是好过的。随后,随着“规矩” 的不断增加,要学历、要文凭、要任职资格证书、要……日子就难过了。若从医,最终以“历史遗留问题”照顾,保留个“处方权”已属不易。若事翻译,恐怕也差不多,处处受掣,举步维艰。恐怕,徐逸还是会把这归入“落叶”。</h3><h3> 那么,“规矩”是差不多时间覆盖各行各业的,为什么徐逸后来在的广电行业,成就了他的“飞羽”?</h3><h3> 这就是改革的不同步。立规矩本不错,但还是要以人为本,不以条条为本,重在按才施用。广电是改革的喉舌部门,用人改革自然彻底 ,成就“飞羽”。上述假设招入徐逸的甲、乙两部门,只属一般部门,最熟练的是按部就班,人才面前只认“红头文件”。即使是同一个徐逸,也只能“落叶”。而一个人的黄金岁月,仅一二十年,没赶上,或者“落错户”、“进错门”,就只剩“抱憾”了。</h3><h3> 这“不同步”,让多少有真才实学的知青,受窝囊气,甚至被迫改行。</h3><h3> 不管是落叶还是飞羽,知青出身的徐逸,味蕾被定型了:喜欢皖北的酱豆子,这不需要“规矩”认可,自己自然定型。</h3> <h3> </h3><h3> 重读程树国的</h3><h3> 《兄妹仨在皖北的奋斗史》 </h3><h3> ————《沧桑五十年》读后</h3><h3> 2019年7月29日</h3><h3><br></h3><h3> 时隔半年,重读程树国的文章,心情居然更沉重。<br></h3><h3> 前文已经重点讲述了程树国的兄妹情深,不再赘述。</h3><h3> 他的妹妹树芳,皖北知青所遭遇的厄运,她似乎都经历了。</h3><h3> 一. 皖北异常艰苦的生活。不多赘述。</h3><h3> 二. “家庭出身不好”,这是相当一部分上海知青的紧箍咒,是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一个知青,一旦被戴上这顶帽子,他的前途,必然更加渺茫、他的心情,必然更加压抑。在为他们量身定做的“重在表现”下,他必然要比别人吃更多的苦、受更多的累,以挣得“表现还不错”的评语,让自己的前途,得到些许改善,注入一丝阳光。插队,让知青提前踏入社会,提前接触这个残酷的问题 ,而十几岁的知青一旦遇到这个问题,可问的父母远在千里之外,周围的伙伴,不敢问,羞于问。招工、招生等,只能心里向往,心里羡慕,自我掩饰,自觉回避。这是多么残忍的一幕。</h3><h3> “大队里的知青一个个招工走了,比她后下放的也全部离开了,却每一次都轮不到她”。让她一次次盼望,一次次失望,熬到了第八年才好不容易得以招工。</h3><h3> 三. 性格使然。</h3><h3> 到社会上安身立命,一样的条件,情商高的胜出。那年代,我们不懂提高情商,也没人教我们。最简单地说,善于叙说自己的难处和期望的知青,容易得到理解和帮助。如果再善于表现,简直是事半功倍了。可惜的是,大多数的知青不懂这个。树芳就属于不懂的。</h3><h3> 她很聪明,“除了干各种农活,还自学了不少医学知识,慢慢成了事实上的赤脚医生”。后来经过培训,“正式担任了计划生育宣传员和接生员”。</h3><h3> 她也很勤奋。“由于树芳的性格温柔善良,服务耐心周到,很受妇女们的欢迎。她经常在地里干活劳累了一天之后,在睡梦中被叫起来,摸黑踩着稀泥,来回走十几里路去给临盆的产妇接生”。</h3><h3> 她的人缘极好,“所以乡亲们有了什么好吃的,经常也会招呼她一起尝尝。这种真挚的感情,也许就是支撑她坚持在农村八年的精神支柱”。</h3><h3> 可是,“树芳是个出名的老实人,从来不会走门路、想办法,只会把无限的愁绪默默地藏在心底。随着时光的流逝,她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二十几岁的花季少女,却迅速地苍老憔悴”。</h3><h3> 她终于等到招工了,成为向往了整整八年的一名工人。而这八年艰苦生活、和八年中时刻伴随的精神压抑,已经悄无声息地侵蚀了她的健康,只是,当时还不显眼。</h3><h3> 四. 返沪的第二次拼搏</h3><h3> “由于在农村长期营养不良,又受繁重的体力劳动的折磨,树芳的身体始终很虚弱,她退休回上海之后,拼尽全力买了一套38 平方米的二手房,却让给儿子做了新房,自己和丈夫到枫泾乡下租房居住”。</h3><h3> ……</h3><h3> 儿子在上海读书了。</h3><h3> 儿子在上海有工作了。</h3><h3> 儿子在上海有对象了。</h3><h3> 儿子按政策去上海了,是好事,可又是一次小小年纪的骨肉分离。已经饱尝分离苦的母亲,树芳最清楚儿子需要什么。儿子需要的,是能遮风挡雨的家。而这,又是无数在外地工作的知青父母向往、又能力远远不够的难事。</h3><h3> 在上海买一套房,可以说,是树芳退休以后全力以赴的事了。02年50岁退休的树芳,到17年病逝,整整15年。可以想见,这十五年中,她吃了多少苦。这时候的她,已近年老力衰了,可是,为了儿子,她不能歇下来,还得拼搏。而且,自己的住处也没有。这退休后到上海拼搏的“第二次插队”,比当年十几岁开始的那次插队,更艰难,因为:年龄已近力不从心了!</h3><h3> 终于,她“拼尽全力”做到了!她一孱弱之躯,两次“插队”,一世吃下两世的苦,一世做成了两世的事,在上海又一次搭建了家,一个给儿子遮风挡雨的家。这第二次的“插队”,她顽强达到了心中的目标,而她的健康,进一步被超强的付出而侵蚀了。</h3><h3> 终于,“2017 年初,她突然被确诊患了白血病,仅仅半年的时间,就撒手人寰,离我们而去了,甚至没有等到孙子的出生,连想回一趟张圩子看看乡亲们的夙愿也没能实现。她这65 岁的一生,没有享过一天福”。</h3><h3> 树芳的生活,是无数知青的典型。低吸收,高付出。无奈的是,她的两次“插队”,都“起点”太落后,第一次插队,她由于“家庭出身不好”,起跑线被远远后置于别人;第二次“插队”,又由于拿着安徽的低退休工资,供养在上海读书的孩子,起跑线又一次远远落后于同龄人。这,是我们大多数知青的艰辛、悲哀。</h3><h3> 有人说,我们这代人,是共和国的脊梁,我听了没有兴奋感,这评价,应该是后代历史学家的事。我们这代人,对上一代、下两代,做到了呕心沥血,尽心尽责,是一点不为过的。因为,我们从小当游子,从小,就在思亲的煎熬中长大,为亲人尽责,已深入我们的骨髓。</h3><h3> 树芳走时,她的心,应该很满足:往前看,第一次插队,有哥哥陪伴,是她心中最温暖的一块。第二次“插队”,有老公陪伴。该做的她都做了,也做成了。可以休息了。</h3><h3> 树芳走时,她的心,有无数的遗憾,想亲眼看看,儿子的小家,红红火火;想亲眼看看,小孙子粉嘟嘟的小脸,再品尝一次,儿孙绕膝的融融亲情;想过几天没有压力的日子……这愿望,几十年了,偶尔在心里憧憬一下而已。要求不高,可她没有时间了。</h3><h3> 最后,她回到了马鞍山,这个她工作了26年的地方,这个布满儿子童趣的地方。她于此长眠,一位知青,一位妻子,一位慈母。</h3><h3><br></h3><h3> </h3> <h3> </h3><h3> 读潘天锡的《难以忘却的事》</h3><h3> ————《沧桑五十年》读后</h3><h3> 2019年8月5日</h3><h3> 潘天锡的文章,用朴实的语言,很真实地记录了当年去皖北的生活。她详细记述了几件事:</h3><h3>1,学走路。</h3><h3> 皖北的土地,大部分是粘土,雨后或者化冻后,极难行走。刚去时,确实必须“学走路”。她“经自己多次实践,终于闯过了走泥泞路这一关”。</h3><h3>2,学打井水。</h3><h3> 知青刚到皖北时,都怵井台打水。 “到我们手里,不是甩过头,就是放得晚了,结果是打不上满桶水,弄得不好还会把桶掉到井里去”。五位女生在一户,小潘承包了打水挑水,遇到道路泥泞时,“一走鞋就掉,后来就干脆把鞋甩了赤脚挑水,三九寒天赤脚,个中滋味只有自己清楚”。真不容易。</h3><h3>3,学农活。</h3><h3> “ 春天的活就是耪地,耪地,永远是耪地”。写得真好。单调、无奈跃然纸上。</h3><h3>4,回家的准备</h3><h3> 冬闲要回家过年了, “每到这个时候就要问家里要钱,每次写这封信都是踌躇再三”。“我这一封信回家,家里又拉响警报了”。确实如此,一封信,这边“踌躇再三”,那边“拉响警报”,普遍捉襟见肘的日子,描写得太贴切了!</h3><h3> 筹备回家的日子,灯下,“几个人围坐一圈,各人剥自己的花生”。 “这时的心情是愉快的”。</h3><h3> 是的,只有这时候,暂时摆脱了迷茫,尽管购物的钱是家里寄来的,但看着这大包小包,还要在火车上拼搏,才能拿到家,总是自己对家里的贡献,心里是暖暖的。</h3><h3>5,在上海过节的日子</h3><h3> “亲戚朋友大家见面,你来我往,十天过后,心里就开始空落落的。没有上海户口,没有粮票,吃饭都要靠家里人匀给我”。</h3><h3> “正月十五一过,理直气壮能在上海待着的日子已经过去了。要着手准备回安徽了”。“我不敢太晚回安徽,生怕落个表现不好的名声,影响以后的上调机会”。</h3><h3> 这些心理活动,非常真实。尽管家还是熟悉的家,但我们自己觉得是客人了,何况,还有一个“表现”大事,由不得自己尽兴。</h3><h3>6,考大学</h3><h3> “这可是个机会,不用走后门,自己凭本事考。听到此消息,真是像打了鸡血一样”。</h3><h3> 认真复习,考试又遇到“白卷英雄”事件,“本来一场很严肃的选拔国家栋梁的考试,又成了带有政治色彩的闹剧。我心里非常焦急,不知我的命运会如何”。</h3><h3> 为了怕被无辜刷掉, “记得那天去(给领导)送炉子时,跟做贼似的,走进他屋里,说明来意,心里担心不收,他并没有拒绝。出得门来,就像完成了一件大事情”。</h3><h3> 我觉得,要大赞特赞这件事。离乡背井在外的一个知青,一个帮忙的都没有,只有靠“混个脸熟”,让领导“记住我的名字”。环境就是这样,只好去适应。我要很心酸地说,这是“情商”高的表现。</h3><h3>7,关于戴培恩</h3><h3> 复习迎考时,小潘和戴培恩“两人一商量,立即开始温书迎考。花了几天功夫,就把复习要用的书都找来了”。“不论怎样我们一定要抓住机会”。</h3><h3> 后来,戴培恩没有得到升学机会。再后来,她英年早逝。</h3><h3> 另一知青蔡珊珊在一篇文章中说到:“如果不是遭受了太多不该她(戴培恩)承受的生命之重,她便不会英年早逝,她应该和我们一起享受改革开放后宽松的社会环境”。“在皖北这片贫瘠的土地上,我们奉献的是青春年华,而戴培恩奉献出的是年轻的生命”。</h3><h3> 谢谢小潘,小蔡,让我们看到了戴培恩的不幸遭遇。那时的知青,哪个不是小小年纪,独立地,甚至孤独地承受着一遭遭“不该承受的生命之重”! </h3> <h3> </h3><h3> 读戴铭根的《寻找,心中的河流》<br></h3><h3> ————《沧桑五十年》读后<br></h3><h3> 2019年8月12日</h3><h3> 戴铭根,68届上海曹阳中学初中学生。<br></h3><h3> 70年选择下放地时,因为地图上的皖北宿县,边上有一条蓝绿色的河道线,而选择了宿县。8月22日下放到宿县杨庄公社当知青。从此,远离了上海苏州河附近的家。新家小村附近,有一条奎河。</h3><h3> 读他文章的农村段,最大两个特点:一,特别能吃苦,二,嗜书如命,求知若渴。</h3><h3> 吃苦一:饥饿</h3><h3> 自古民以食为天,吃,成了困扰知青最大的难题。“能吃饱饭成了一种奢侈”。</h3><h3> 曾经因为断粮半月,在村子里吃起了“百家饭”。</h3><h3> 曾经为了过年期间有米饭吃,背三十多斤黄豆,去江苏换大米。换好已是傍晚,在腊月的夜里,凭着模糊的方向感,扛着米走了整整一夜才回到家。</h3><h3> 皖北平原缺烧柴。“缺柴草的时候,也常常是我们断炊的时候”。</h3><h3> 曾经“抽出各自床铺底下的垫草、玉米秸秆和苘杆,甚至连屋内当隔墙用的高粱秸秆,也拆下来当柴烧”。</h3><h3> 曾经在麦收后,为了多得一点烧柴,“我们四个用了好几个晚上,硬是把我们自留地收割后的麦茬,一把一把用手全部薅出来,然后晒干了当柴烧”。</h3><h3> 吃苦二:生活</h3><h3> 皖北的天气,冬天零下十几度,室内没有取暖;夏天四十度,也是常见,更何况阳光下暴晒时,是多少度?</h3><h3> 曾经,冬天,冻坏了脚。</h3><h3> 曾经,夏天,晒得蜕下了一整张课本大小的皮。</h3><h3> 71年,参加劳动226天,得工分1812分。</h3><h3> 72年,参加劳动291天,得工分2550分。</h3><h3> 73年,参加劳动282天,得工分2382分。</h3><h3> 74年,参加劳动214天,得工分2295分(8个月)。</h3><h3> 读这数据,耳边会响起严冬呼啸的寒风声,或酷暑汗水落地蒸腾的滋滋声。</h3><h3> 除了苦,还有心的煎熬。</h3><h3> 煎熬一:没书读</h3><h3> 他说,在农村,“最大的煎熬是没有书读”。“为了能看书,我几乎见到任何一张有字的纸片,都会去认真看一下”。</h3><h3> “夜晚,煤油灯下,是我慰籍心灵的殿堂”。“期间,曾经写下四十多万字的读书笔记,和大量的日记、摘抄、感想等等”。</h3><h3> 煎熬二:心苦</h3><h3> 故乡的苏州河,成了他的伤心地。送他上火车后,返家路上,老母亲曾在这河畔撒下大把的泪水,为爱子担忧。</h3><h3> 而同时火车上的他,“是不是真的要当一辈子农民?……我是绝望的,心底腾起的是一种背井离乡的感觉”。</h3><h3> 在农村的四年多里,他曾有两年没回上海过年……觉得只有这样,才算表现好,“才能被招工上学,不然,就会一辈子在农村呆着。” </h3><h3> “那时候每每走在上海街头,心中有种被抛弃的悲哀。心中想的是,既然命中注定我已不属于黄浦江,那就只能认命,去践行自己的命运,因此下地干活我从不惜力,劳动的汗水让我感到丝丝安宁”。</h3><h3> 这,就是在农村四年多的戴铭根。陪伴他的,是那条默默流淌的奎河。他说,油灯下看书,记笔记,能得到许些心灵的慰籍;阳光下不惜力、流大汗,能得到心灵丝丝的安宁。可是,能满足他吗?显然不能,奎河畔,有的是贫穷、饥饿、愚昧、落后,唯独没有书!18~22岁,正是求学的好年龄,他象文化沙漠里的一颗小草,他能改变沙漠?不能!他能汲取到营养?不能,他连生存下去,都很困难!他必须离开,离开的唯一的路,只有努力苦干。他就在苦干中等待,等待能离开的那天。</h3><h3> “74年,我被推荐去合肥上学,离开了奎河,我心中的河,又在哪里呢”?</h3><h3> 合肥读书毕业,76年他被分配到宿县的建筑行业,在宿县地区建筑公司的基层,从小工起步。这里,有两条比奎河大得多的河流陪伴他:新汴河,就是当年他在地图上看到的蓝绿色的线,还有沱河。这两 条河,是他心中寻找的河吗?</h3><h3> 有了专业知识,他仍然苦干实干,劳动强度甚至超过农村劳动!在二机厂工地,他一个人一上午,能将几十吨黄沙翻筛个遍。传砖,一天下来腰酸腿疼,双手磨破……。78年,调入公司技术科,从工程概预算做起,渐渐有了干部身份,有了技术员职称。</h3><h3> 借高考东风,他五年半读完同济大学函授大本,89年升任工程师,然后,高级工程师、总工程师、设计室主任……后期主要参于或主持设计,如市政府大楼,建委大楼,民政局,残联等办公楼,还有众多的小区建设,公益活动场所,市下属区县的一些主要建筑,市政项目的可研讨论,论证,个别问题的技术咨询,处理等等。</h3><h3> 他于宿州市(宿县地区后改为宿州市)建筑勘测设计院退休。退休后,继续本院留用,目前主要工作就是指导院内建筑和结构设计,帮助解决一些技术问题。另外,20多年了,一直在市施工图审查中心兼职,进行图纸审查,经常参加市内工程的咨询,论证,处理一些市内建设工程项目。</h3><h3> 当年没书读的奎河畔的小知青,如今,在宿州大地上,成长为建筑行业的一名技术权威,经他的手,一套套图纸,一栋栋建筑,矗立于新汴河畔、沱河畔。在不停的知识更新形势下,他不停地使用最新技术,让经济效益、社会效益、生产效率不断提高……。</h3><h3> 直到昨天晚上,7点了,由于强台风过境,他去萧县处理建筑问题,刚回到家。</h3><h3> 他找到了那“心中的河流”吗?不用他告诉我,我也知道,他找到了!</h3><h3> 不论是在农村当知青,还是上学后当技术员、工程师,吃苦是常态。农村时,是为生存而吃苦,当工程师后,是为不断学习跟踪日益发展的新技术而吃苦。吃苦是表象,是环境使然;求知是追求,是终极目标。知识的汇聚,在他身上,从细流,聚成小塘,又随着他的移动足迹、发展台阶,成为蓬勃的激流。他轨迹的身后、留下的是他的作品:这套套图纸、这栋栋建筑、这带出的学生……,“心中的河流”形成了!</h3><h3> 这是事业的河流!知识的河流!最美的河流!</h3><h3><br></h3><h3><br></h3><h3><br></h3><h3><br></h3><h3> </h3> <h3><br></h3><h3> 读文心(丁元杰)的《解读知青》</h3><h3> ————《沧桑皖北》公众号读后</h3><h3><br></h3><h3> 2019年8月24日</h3><h3><br></h3><h3> 文心的这篇文章,第一段:解读知青名称来源,上山下乡运动兴衰的大致时间。</h3><h3> “然其兴也盛,其败也速。兴在68、69届“一片红”上,败在72届以后的再无动员后续上”。</h3><h3> 第二段:解读纪念活动的各种形式及尴尬局面。</h3><h3> “现在纪念知青活动的形式林林总总……全国性的官办纪念活动甚少,也不宜公开广为宣传,知青是个敏感话题,亟待解决许多问题,倘或因纪念活动而引发成为全国性事件的因子,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h3><h3> 第三段:解读人们对知青的误区。</h3><h3> “后人误认为知青=红卫兵,知青=老三届,知青=从1968年到1979年间城市学生下放到农村”。</h3><h3> 第四段:详细解读知青不等于红卫兵。当然更不等于北京红卫兵。是第三段的细化。</h3><h3> 第五段:详细解读知青不全是老三届。是第三段的细化。</h3><h3> 第六段:详细解读知青中的69届和70届。是第三段的细化。</h3><h3> 第七段:详细解读动员下乡的阶段性、持续性和漏洞。是第三段的细化。</h3><h3> 第八段:详细解读知青中的回乡知青。这是人们容易忽略的。是第三段的细化。</h3><h3> 第九段:知青返程的开始时间,早于云南农场知青大返城。</h3><h3> 第十段:知青形成独特阶层,当时他们的服饰形象,和少数标配形象。</h3><h3> 第十一段:知青个体五十年来的分化,少数和大多数的现状对比。 </h3><h3> 粗读,似乎是一篇拾遗补漏的考据文章。文风心平气和,一点一滴细细道来。细品多遍之后,品出滋味和深意。</h3><h3><br></h3><h3>一,确定上山下乡开始时间,关系着对上山下乡的定位。</h3><h3> 对于上山下乡开始时间,有二类。</h3><h3> 第一类文章认为,上山下乡起始于“朝阳沟”(五十年代),起始于文革前的邢燕子(58年)、董加耕(61年)、候隽(62年),更有人把毛岸英46年初归国,即遵父命去农村调研,定为上山下乡起始时间。这一类文章的作者,强调的主题:“上山下乡与文革无关,有革命渊源”。</h3><h3> 第二类文章认为:上山下乡起始于68年的12月21日最高指示,属于文革的一部分。这类文章作者,强调的主题:上山下乡属于文革的一部分,事实上已经失败,但后遗症延续至今。</h3><h3> 文心文章第一句,开宗明义确定,“1969年是……上山下乡大潮的一年”。根据是:从(68年)“12.21”指示发表以后,部分已经分配、还未公布的应届毕业青年分配作废,全部重新安排。而后续的则全部纳入“上山下乡”这个运动轨道。</h3><h3> 文心态度鲜明,我也赞成这个观点:上山下乡是文革的一部分。</h3><h3><br></h3><h3>二,对上山下乡不同的定位,关系着对知青的定义。</h3><h3> 知青,是上山下乡的承载者,或者说是“主角”。两类文章,既然给上山下乡不同的定位,对知青,也就有了不同的定义:第一类文章认为,知青是自愿者,第二类文章认为,知青是受害者。</h3><h3> 文心的文章,关于知青的来历,他写道:“知识青年,简称知青,作为文革早中期产生的特殊阶层,是伴随着上山下乡运动开展而得其名,从“12.21”指示发表以后,部分已经分配、还未公布的应届毕业青年分配作废,全部重新安排。而后续的则全部纳入“上山下乡”这个运动轨道”。</h3><h3> “重新安排”、“纳入……轨道”,还有当时熟知的“广泛动员”、“坚决贯彻”等等,加上无书可读的实际情况,加上当时实际采用的“若不去,则每天敲锣打鼓上门”、“给家长施压,甚至停家长工作”等等。在上述情况的组合下,大批知青诞生了。甚至,还没轮到分配的“不少70届未毕业的中学生跟着69届毕业生一起到农村去了”。文章把此超前现象比喻为“看错了时辰”。</h3><h3><br></h3><h3>三,知青人群的几个误区</h3><h3> 误区一,知青=红卫兵。这误会产生的原因,是一些画家,画了反映知青内容的画公开展览。画中知青形象大都是一身黄军装,别着毛像章、斜跨语录包,脚蹬黄球鞋的形象。无疑,这是以北京红卫兵下放地来做素材的。但他们仅仅是上山下乡大军中的一小部分,他们不能代表知青全部,即使大肆宣扬也扶不上正位。</h3><h3> 文章还特意描述了普通知青的一般形象,这些描述都对,知青极少有穿军装斜背军用挎包的。</h3><h3> 误区二,知青=老三届。文章论述到,66,67届,是有比例分配的,下乡务农只是其中一部分。68,69届实行“一片红”,全数下乡,这是下乡主力。</h3><h3> 这个问题可以与文心商榷一下,以上海为例,66,67两届分配工矿占40%,农村占60%,刨去各种没下去的,两届共下去一个整届是没问题的。加上68届,老三届中下去了两个整届,69届只能算下去半个整届,因为69届没有高中部分,只有初中部分。所以,从人数上,还是以老三届为主。当然,69届知青比老三届更困难,是无疑的,以长征为例,同样的地区,后通过的部队,比先通过的部队难得多,因为,有限的粮食,基本都被先通过的部队征完了……。由于69届岁数小,到得晚,前两三年占不到先机,69届比老三届更困难,这是事实。随着时间的推移,以个体来说,69届中的知青反超老三届中的知青,创造辉煌的,不在少数。客观地说,66,67,68,69老四届知青,是同甘共苦的主力知青,这一点没错。</h3><h3> 误区三,知青=吃商品粮下放农村的。其实,除了北京上海等大城市外,还有一支人数庞大的队伍:回乡知青。我在濉溪时,就有几位很有才华的好友,当时就属于回乡知青。记得颜鸣在公社、县广播站工作学习过,提到过这些地方,往往是回乡知青中,文笔好的才子们聚集的地方。</h3><h3> 由第一段的上山下乡定位,决定了第二段的官方尴尬,又决定了第十一段的大多数知青 “在历经了人生中下放、招工、返城等起伏跌宕的过程后,现在成为都市里最落寞的一族”。</h3><h3> 一篇很好的文章,一位很棒的作者,69届的文心!</h3> <h3> </h3><h3> 读马燕华的《辛苦“盘中餐”》三篇</h3><h3> ————《沧桑皖北》公众号读后</h3><h3> 2019年8月27日</h3><h3><br></h3><h3><br></h3><h3> 马燕华的文章,连发了三篇:《沙土“尿不湿”》、《“锅底三味”》和《辛苦“盘中餐”》。</h3><h3><br></h3><h3> 一. 马燕华的明白与糊涂</h3><h3> 对当年的大气候,她看得很透:“虽然名义上……,而实际上……”</h3><h3> 但是,看透看穿,有用吗?红火的宣传下,承受的是十几岁的小知青。你就像是一颗被插入荒漠的小草,当务之急,是抱怨、还是设法抓紧时间往下扎根,在荒芜的环境中汲取有限的水和营养,不被晒死渴死?</h3><h3> 对此,她的见解是,“既然就这么下来了,可日子总还是要过下去的呀……眼前,是起码要咬牙一天天过下去的,不管吃孬吃好,不管干多干少,不管有怨有恼,看着过,学着过,跟着过……”。</h3><h3> 这就是马燕华的明白与糊涂。看明白的事,不是一己之力能解决的,怨恼无用,暂且搁一边,糊涂吧。日子要过下去,人要活下去,这硬道理必须明白!咬着牙,不管……,不管……,不管……,看着……,学着……,跟着……。</h3><h3> 年龄不大,该糊涂的地方明白也糊涂;该明白的地方咬着牙地明白。大智若愚。</h3><h3><br></h3><h3> 二. 马燕华的探究精神 </h3><h3> 在《沙土“尿不湿”》中,她发现,村里有些人家会在家门口摊晒细沙土。正当午时,“都会用小树枝棒在摊开的沙土上翻来划去的,还多次反复,一看也便知是想让沙土晒得干一点、透一点”。太阳偏西了,“村里的妇女就会不约而同地” 把晒干的细沙土收拢,藏起。</h3><h3> “好奇心非得要搞个明白,开口向领居大婶一问……”,当然明白了。由此,“我真的太佩服贫下中农的智慧了”!感叹“城市人在这方面是输给了农村人”。</h3><h3> 在《“锅底三味”》中,在逮喋了猴时,由于它自己爬出洞很慢,“我有时候也等不及了,也学着乡里的孩子,捅破洞口,用一根麦草……”。</h3><h3> 跟“邻居大婶”学、也跟“乡里的孩子”学 ,以满足她“对农村的所有一切都怀着种种的新鲜感。与城市越是反差大,不管是人,还是事,当然还有环境,也就越感兴趣”。</h3><h3> 这是一种非常好的探究精神。我们常说,混血儿往往特别漂亮,那是生物领域的。两种不同文化的“混血”也一样,反差越大,越容易发现美好,汲取美好,如果由此而尊重彼方文化,改善己方文化在自身的不足,那么,这个苦没白吃,自身素养能得到很好的改善和提高。马燕华,由她的探究,做到了。</h3><h3><br></h3><h3> 三. 马燕华的过日子理论</h3><h3> 到农村,会很艰苦,这一点,马燕华与大多数知青一样,下放前就有足够的思想准备。可是,到了皖北后,才明白,农村的实际情况,当知青的艰辛程度,远远超出了知青的想象力:一夜之间,知青们就与农民们一个样了,农村户口,农业人口,日出而作,干活计分,弯腰种地,吃饭靠天,不要说是“打成一片”,简直要比世代在此的贫下中农还要“贫困”,人家至少还有破房陋屋,还有宅地墙垣,知青呢,一无所有,一群赤贫!</h3><h3> 在《辛苦“盘中餐”》,她把这概括得真实在!不是越贫穷革命性越高吗?知青生生比贫雇农还“贫穷”了,这“再教育”的师生身份,是否该交换一下了?不论这些了,再讨论,不能填饱肚子,更要紧的是“日子总还是要过下去”!</h3><h3> 马燕华把“过日子”,具体化了:“最简单可划分为吃和做两块,吃就是生活,做就是干活”。孰轻孰重呢?“吃就是为了干活,做就是为了生活”,为了更好理解,再看: 秋后决算,她说:“一整年的辛勤劳作,汗水苦干,最终挣得了可维持来年继续干活的生活物质”。</h3><h3> 读到这里,我脑子里突然蹦出五十多年前,读初一还是初二时,政治课本里,我们“老祖宗”(马克思)的一句话: “必要劳动时间指劳动者的劳动时间中用于生产维持劳动者自身及其家庭生活所必需的生活资料的那部分时间”。当年,我把这话简化理解为:工资(或收入),包括养活自己和要负担的家庭老小的所有必需生活资料和教育资料。 因为农村一年一算,与国外的一周一算或一月一算,意义是相同的。马燕华的“一整年……挣得了可维持来年继续干活的生活物质”,深得马姓老祖宗真传!真不亏是“马”燕华!只是,知青只需考虑自己一人“可维持来年继续干活的生活物质”,简之又简,还常常做不到。不愧是“锅底”。</h3><h3><br></h3><h3> 四. 马燕华的实干</h3><h3> 面对明显的男女同工不同酬,“我这样的女知青也只有跟着吃亏的份”,否则,又怎么来实践“打成一片”、“接受再教育”呢?</h3><h3> “眼前只有一条路,尽量多干点,努力多挣点,不讲苦和累 ,不要给优惠,自己养自己,年终算工分”。</h3><h3> 她说:为此,我坚持早中晚“三工”皆出,天天力争出勤拿满分;不管安排干什么活,不会的尽快学,学会的要干好,扒粪、耪地不用说了,就是割麦,先是手上接连打泡,但硬是咬牙挺住,到后来也真没有输给“老手”;还有割牛草、铡牛草,工分不高但我也要,村里的小牛倌怕伤到我,不让我在铡刀下续草,但我还是胆大心细地把这门高危技术搞定了,多挣了工分;只是在大批红芋出土,在连天加夜抢时间切红芋片时,没留神却把手上的肉给切了一片下来,成为我记忆最深的农村教训”。</h3><h3> 整段引用,怕有删减就变了味。</h3><h3> ……</h3><h3> 她的文章,文笔很好,很耐读。</h3><h3> 比如,队里为她砌的突兀在屋外的锅灶,“也不临时再搭盖一个遮阳避雨的架棚之类,亦可见穷之一斑”。一句话,把生产队的贫穷刻画得入木三分。</h3><h3> 比如:“苏豫鲁皖是一口大锅,而我来到的地方,皖北农村,就是这口大锅的锅底了,是一块最贫困的地方”。更入味的是,她提到了大泽乡:“(大泽乡)距离我乡还有数十里的路程,不过,两乡距离贫困的底线是一样的……”。地图有“等高线”, 把相同海拔高度的点,连成一个弯弯曲曲的封闭曲线。马燕华在这里创造了一个“等穷线”!</h3><h3> 比如,放眼望去:“除了灰黄一片,难有其它印象。也许,这就是锅底的代表之色吧,说是破败的象征之色,亦无不可”。除了文字,又加上色彩,读过之后,印象深刻!</h3><h3> 马燕华的这三篇文章,篇幅不长,所叙的事情不大,读了却回味无穷,好文!</h3> <h3> 读文心(丁元杰)的《斑驳的记忆》</h3><h3> ————《沧桑五十年》读后</h3><h3> (上)</h3><h3> 2019年12月11日</h3><h3><br></h3><h3> 用“斑驳”一词,作为记忆的定语 ,文心的题目,定得极妙。</h3><h3> 斑驳,最早可追溯到屈原的《离骚》。今意,主要取“色杂”。</h3><h3> 长达五十年的记忆,尤其是上海知青到皖北,再缓慢南归,这漫长人生的记忆,件件往事,段段遭遇,或悲、或喜、或迷惘、或透彻……,不同的心境,折射出不同的色彩,如何不斑驳。</h3><h3> 为此,他开头语的最后一句写道:人生如同沙画,一切的荣辱都是曾经;人生如同流水,一切的悲喜都将流失。</h3><h3><br></h3><h3> 既然斑驳的是颜色,他文章中的三大章,也取了与颜色有关的三个标题:色调,渐变,炫彩。让我们来慢慢细品这斑驳色块折射的人生段落。</h3><h3><br></h3><h3> 第一章:色调</h3><h3> 第一部分,2个自然段。首批出发</h3><h3> 时间:1968年冬到1969年春节前。</h3><h3> 地点:上海。</h3><h3> 环境描述:“(红色)一直在刺激着眼球,大家犹如西班牙的斗牛一样亢奋不已。”</h3><h3> 事件:首批下放皖北的知青出发。</h3><h3> 颜色:满目的红色,以及大雪,“使得相机里的雪景,也是简单的黑白二色,甚至没有过渡的灰色。”</h3><h3> 作者情感:“天相有意降悲悯,注定了一代人苦难的启程。”</h3><h3> 有人会问:文心是70年春下放的,这2个自然段的描述,怎么整整提前了一年?这就是文心的特色,他时而俯视,时而仰视,偶尔还会来个鸟瞰,不愿受“我”的约束。他从那“亢奋”已经认定,这苦难的“一代人”里面,将包含他。</h3><h3> 第二部分,1个自然段。1970年3月30日下午5点10分,未满17岁的他,也随一千多名69届知青,出发了。到第二天摸黑踏进新家的门,他感叹到:“短短两天,完成了从学生到农民的角色转换。”</h3><h3> 第三部分:26个自然段、4页多的文字。从进新家开始,按春、夏、秋、冬的顺序,描述了当知青的第一年。</h3><h3> 门外的棺材,让他的新家第一夜,惊恐。“蛮子,吃饭喽!”稚声稚气的吆唤,坚持不懈地拍门,让他的新家第一晨,回荡这天籁之音。吉兆,但愿这也是天意。</h3><h3> 刚开始的阶段,食不知味,连过年才有的绿豆丸子,他“除了咸味,吃不出其他味道。”“对蓝天、对返青的麦苗、对清亮的水沟,都无暇顾及。”皖北在他眼里,是单色的,“是黑、灰、褐、白、绿的掺杂。”他自我评价:“或许是我们人到了此地,而心还未来得及出发。”</h3><h3> 不情愿的事情,会从内心产生抗拒。这,可能就是心身不一的缘故吧?好在年轻,这阶段很快会过去。而变化的动力,是来自当地小伙伴们善意的调侃;来自老队长的沉稳所透露的信任和期盼;更来自自身的不服输和赶超。</h3><h3> “手掌渐渐变得粗糙了,能摸到硬硬的茧子”。</h3><h3> “在不知不觉中,我们增长了力气,也掌握了农艺。”</h3><h3> “看来农民也不好当,农活也很有讲究唻!” </h3><h3> 心情也不一样了:“走出青纱帐,烈日下也觉得清凉无比。” </h3><h3> 面对凝聚汗水的劳动成果,责任心油然而起:满地晒干了的红芋片必须争分夺秒收起时,“这成片的白色就是每家明年的口粮和希望,谁都不敢怠慢。”</h3><h3> 深秋到了,“南面的黄泥墙上,挂着一坨坨金黄的玉米,一串串鲜红的辣椒,为蓝天下的黄土地添上了些许靓色。”哈,大半年前,嘴里嚼着金贵的绿豆丸子,都没觉得好吃。如今,别人家墙上的收获,也觉得赏心悦目。“心”,跟上身子了。硕果,不但看到了形状、色彩,更掂量出汗水和精力,不管是不是自己的,都由衷地欣喜!</h3><h3> 这一年,如果画个数轴,水平轴代表时间,垂直轴代表心情和颜色,文心已经为我们画出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心情曲线是缓慢向上,由负向正的;颜色曲线也是缓慢向上,由冷色向暖色缓慢靠拢。</h3><h3> 所以,在回家过年的火车上,他提醒自己,回家先把老乡要的东西买好,“省得年后回去时忘掉。”心里多了份牵挂。</h3><h3> 所以,火车上的梦境里,“上海以一种明亮的色彩迎接着我们……”近一年没近亮色了,什么时候,在皖北也能感受亮色?</h3><h3> “这时的知青,男的消瘦,黝黑;女的壮实,脸颊红润,老乡说这是红芋催的。”</h3><h3> 面色也是色,黝黑、红润,健康之色!</h3><h3><br></h3><h3> 第二章 渐变</h3><h3> 这一章,文心按知青面临的三大饥饿来铺开。</h3><h3> 第一大饥饿:主粮。</h3><h3> 有皖北知青经历的人,都能深刻领会“民以食为天”的古训。</h3><h3> 本章第一句:“淮北的饭是用来填饱肚子的,不是品味的。”定位准确!</h3><h3> 也许是还在长身体,也许是每天的劳作消耗太大,更也许是长久的缺油水,我们当时,总是没到饭点,就饥肠辘辘。</h3><h3> 可是,“天天顿顿红芋,以至于见到红芋会本能地反感。”“红芋吃过后糟心、反酸,会一直延续到下一顿。”</h3><h3> 面对主粮“红芋”的无奈,他摸索了2个对付办法:</h3><h3> 1.吃饭时看书。“几页看下来,一个红芋下肚了。”这是糊弄自己,下肚的还是红芋。看了胃还没酸心先酸。</h3><h3> 2.蘸酱油、蘸辣酱吃。看上去比上一个法子稍好点,我们离校时还没上到化学课,仅听说过酸碱中和,不知这酸与咸、酸与辣能否中和?</h3><h3> 把红芋从皖北的主食中抹去,把饭由填饱回归到品味,才是解决之道!这愿望,当时,只能是奢望。</h3><h3> 知青的身份,竟然让文心遇到了一个躲避红芋的临时短期通道:参加各种学习班、培训班、工作队、宣传队……,短则一周,长则数月,不但记工分,有的还有细粮补助,聊补“无细粮之炊”。最后,文心当上了民办教师,“每年的细粮能保证供应了。”</h3><h3> 这时的他,写出一句城里青年很难理解的话“用白面做的发面饼咬起来甜津津的,很好吃也很耐吃。吃着有韧性耐嚼的好面馍,喝着米汤,就是没有菜,也是一种幸福。”</h3><h3> “好面”之“白”,最好的颜色,幸福之色!</h3><h3><br></h3><h3>待续</h3><h3><br></h3> <h3> 读文心(丁元杰)的《斑驳的记忆》</h3><h3> ————《沧桑五十年》读后</h3><h3> (下)</h3><h3> 2019年12月11日</h3><h3> 第二大饥饿:精神食粮。</h3><h3> 知青之所以是知青,就是他们不会仅仅满足于“吃饱了不想家”。哪怕是一肚子红芋,当填饱的时候,想的就多了。</h3><h3> 报纸不及时,有线广播“指不定哪天就哑巴了,”“我们带去的书成了我们知青唯一的伴侣。”“书籍杂志,都成了我们闲暇时翻阅无数遍的宝贝。”</h3><h3> 若有三五喜欢吟咏诗歌的知青,聚在雨天:</h3><h3>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h3><h3> 不要悲伤不要心急,</h3><h3> 抑郁的日子需要镇静,</h3><h3> 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将会来临”</h3><h3> ……</h3><h3> 几首下来:“没有了乡野荒土,没有了粗茶淡饭,也没有了疲乏劳作,甚至连那墨水瓶做的油灯也显得格外明亮,一切苦难都瞬间远离。让我们被农村粗粝的风磨糙的心有了一丝温润,让我们缺乏知识苍白的胸有了一丝充实,这是我们的节日。”</h3><h3> 原汁原味,整段抄录,以免变味。</h3><h3> 当然,多才多艺的文心,还有他独特的消遣:</h3><h3> 公社知青会,分管书记讲上山下乡伟大意义,讲优秀知青先进事迹,讲大好形势时,“我则低着头,勾画书记的速写:一张有个性的脸,粗脖子,鹰钩鼻。”哈,我与文心共一个公社,当然也共一个书记,粗脖子,鹰钩鼻,六个字,足以从人群中认出我一直仰视的领导。可惜,从没有合过影。文心,你的速写有保存的吗?我想马书记了。</h3><h3> 当文心与伙伴朗诵诗歌时,或速写素描时,他的心情曲线,一定是一个个向上凸起的波峰,可能比吃白面馍的峰值还高。颜色曲线,也是满满的暖色。</h3><h3> 第三大饥饿: 情商?</h3><h3> 曲线有向上的波峰,必然会有向下的波谷。</h3><h3> 相当一部分知青,因“家庭出身”或“社会关系”问题带来的一次次打击、困扰,导致这心情曲线出现一个个向下的波谷,颜色曲线对应的是一块块暗淡的色块。这部分知青,成为家庭成分问题的“当事知青”。那年代,家庭成分是“硬指标”,是凭个人努力跨越不了的鸿沟,是攒足力气翻越不过的陡坎。</h3><h3> 文心也曾经为此苦恼。招工招生咨询,怏怏而归,以致于悲叹:我以为,当了知青,出几把力,流几身汗,当真能洗掉“资产阶级”这个成分的黑色,在关键时刻,你的背景色或者说你的影子真的能拽住你想前行的步子。</h3><h3> 当然,出路是“给”的:“重在表现”。可是,与“硬指标”相比,这“表现”却没有可以量化的标准、没有可以衡量的刻度,成了“软指标”。当事知青只有设法把这软指标“垫”高到超过硬指标时,“出路”才显现。而“垫”高的办法,除了苦干,还必须“情商”配合,二者缺一不可!可怜知青“智商”尚缺,“情商”更求学无门!</h3><h3> 难怪文心在文章最后一口气写了4个“独自”,其中一个就是:“独自培养智商、情商”!</h3><h3> 难怪当地有一句顺口溜:不打勤,不打懒,单打不长眼。</h3><h3> “别人成分比你差得多,不也招工招生了吗?就你笨!”</h3><h3> “我能选爹吗?冤死了,不是我的错!”</h3><h3> 是“笨”还是“冤”?这与“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难题相似!</h3><h3> 写到这里,我写不下去了。这当事知青的第三大饥饿,究竟该选择 “情商饥饿”?还是该选择 “尊严饥饿”?</h3><h3> 思路缠绕,心情缠绕,那色块,应该是杂色相旋。</h3><h3> 第三章 炫彩</h3><h3> 1976年10月,文心的招工通知单来了。6年半的盼望, “天空也从铅灰色转成明亮的炫色 。”</h3><h3> 当上了工人,红芋不再是主粮,困扰六年多的第一大饥饿,成了回忆。</h3><h3> 当上了工人,“接触了更多的人……生活的目的不是为了每天的温饱 还有更高的志向”,“书籍交流的范围更广了……文化的传播,通过无数的媒介,……把我们和国家和世界联系在一起了,不再脱节不再掉队了。”这第二大饥饿,也成了回忆。</h3><h3> “我们在热情地拥抱生活……我们的心找到了居所。”随着改开的进展,曾经无解的第三大饥饿,也成了回忆。</h3><h3> 他的心情曲线,以一个很陡的角度向上跃升后,不再像以往那样快速回落,形成波峰,而是稳稳地成为一个新的起点。颜色曲线,也进入密集的暖色调中。</h3><h3> 又当了八年半工人后,文心踏上了南归的路程。</h3><h3> 对下放,他写道:“下放给我们留下了什么?留下了一段独自面对人生,独自挑战自然、独自培养智商情商、甚至独自面对失败的经历……,由于这段经历,我们失去了继续学习的机会,失去了实现儿时梦想的机会,失去了接触更广泛世界的机会,代价太大了”。</h3><h3> 代价是太大了,但,文心在努力追回。五十年后的今天,我们读到了,他的69篇《下放记事》连载,他的图文并茂的14篇《重走长征路》连载。《沧桑五十年》有他贡献的4篇,他的QQ中,还有更多文章。他有广泛的兴趣爱好、敏锐的眼光、流畅的笔触。</h3><h3> 一件件,一段段,所占用的时间单位,是年,甚至数年。这称得上是生命的段落,生命的色彩。</h3><h3> 当年,提到文心,我总有意无意会加个前缀“69届的”,似乎,在他面前卖个老而不会脸红。如今,“文才子”是我对他最愿意的称呼,不含调侃,满满的欣赏。</h3><h3><br></h3> <h3> 读张全谷《结缘皖北四十年》</h3><h3> ————《沧桑五十年》读后</h3><h3> 2020年1月28日</h3><h3> 我第一次读张全谷的文章,是《沧桑皖北》公众号发的《结缘皖北四十年(农村篇)》。</h3><h3> 后来他夫人入沧群,陆续知道了一些他的情况,看到一些他的照片,对于这样的一位“从政”的知青,萌生出敬意和好奇。</h3><h3> 他的文章,极具画面感。</h3><h3> 画面一:插队落户第一天。</h3><h3> 1969年1月24日中午,淮河北一个偏僻的小村庄,三位上海知青刚到小村。天空格外阴沉,像正孕育一场大风雪。全村不见一家做饭,饥肠辘辘的知青,靠在队长家门前的树干上,从挎包里掏出面包,充当午饭。而他们的对面,几个五六岁的孩子瞪大眼睛看着,猛然间孩子们冲上来,抢着捡起刚扔下的三张面包纸舔得干干净净。画外音:“这揪心的一幕从此就留在我的脑海里。”</h3><h3> 天黑了,下起了鹅毛大雪。队长家的锅屋,不到三个平米的泥地上,垫了一层麦草,铺了床单,三人蜷缩着和衣躺下。又在被子上加盖了一大块塑料布,抵挡零下十几度的寒气。第二天早上睁开眼,只见从门缝里钻进来的雪花已经洒满了 “床铺”。画外音:“打这以后,我就没忘记当年插队落户第一天的经历。”</h3><h3> 画面二:知青张全谷</h3><h3> 瘦弱的张全谷,在骄阳下左右开弓耪地,锄板过处,麦茬和杂草铲起在浮土上,豆苗无损,俨然一个庄稼把式;中午,他的土屋前,一位老乡,蹲在门前的石碾上,张全谷熟练地把银针扎入老乡虎口的“合谷”穴。他在为老乡针灸治疗疟疾,俨然一位中医大夫。画外音:“因为我记住了这一天,我就很快进入了‘新农民’的角色。”</h3><h3> 画面三:张全谷的家</h3><h3> 盛夏,宿州城内,两间简易平房,床前一台“云燕”牌台扇正嗡嗡地驱散屋里的暑气;几年后,严冬,张全谷的新居,小二室一厅新工房的一楼小院内,两间搭出的小屋里,蜂窝煤炉上煨着的水壶,给小屋输送丝丝热气。书桌上,全是书籍、期刊、报纸、稿纸。这是他以后几十年业余时间读书写稿的小天地;夏天,2008年退休回沪张全谷的新家里,那台工作了38年的“云燕”牌台扇依然正嗡嗡地送风,书桌上,书籍、期刊、报纸、稿纸品种没变,数量少了,摆放得更整齐了。桌面一角,各式药瓶药盒,略显凌乱。画外音:“因为我记住了这一天,我就懂得珍惜,知道什么是幸福……”</h3><h3> 画面四:工作中的张全谷</h3><h3> 他的工作部门,是宿县地区行署的一个重要部门,他的办公室内,文件柜、办公桌上堆满了各单位报来的材料……他的工作对象是各地直单位和各县对口部门,画外音:“因为我记住了这一天,我就经常鞭策自己努力工作、回报社会……”</h3><h3> 孩子抢舔面包纸和知青蜷缩锅屋,是插队第一天给他刻下的两道烙印,是农村这洪炉锻造我们未来知青局长的第一道“真火”。而张全谷,从第一天遇到的好多事情中,能牢牢记住这两件事,也说明,面对洪炉烈火,张全谷“是块好料”,他将经得起锤炼。</h3><h3> 上海知青认真、踏实、细致、重钻研、重自身充电,几乎成为公认的特质。而张全谷的人事工作的性质,又让他把这些特质,发挥到极致。</h3><h3> 他70年招工进供销社,地点还在曹老集。很快被公社借调任专职“理论教员”,进入“以工代干”行列。这期间,“我几乎天天熬夜,不停地看书看报读《毛选》,自我‘充电’,还‘啃’起了厚厚的《马恩选集》和《列宁文选》。”“还要兼职做很多其他工作,甚至扛起被褥下乡包队,这让我经受了很多锻炼。”</h3><h3> 他事实上成为了一名公社干部,和一名教这些基层干部的理论教员。这五六年的锻炼,“为我日后的工作打下了基础。”</h3><h3> 76年春天,地委党校的“青干班”学习毕业,他被分配到行署人事局。</h3><h3> 我们先不忙为他高兴,我们先仔细端详一下此时的张全谷这块“料”:他有68届高中2年农村锻炼这个知青“毛坯”背景,他有曹老集 “以工代干”五六年基层工作经历这个“初加工件”背景,他还有五六年“理论教员”经历这加分背景,加上前述的“认真、踏实、细致、重钻研、重自身充电”这些在他身上显而易见的特质,还有,他此时才28岁,所有这些有利条件,成就了他的这次跨越。</h3><h3> 进入人事局,他工作的重点,是工资管理。</h3><h3> 不论是“工资突出偏低”的调整,还是82年的 “工资普调”,还是85年的“工资制度改革”等等,对他而言,相当于一个接一个的“战役”,他很快就抓住了这工作的重点,就是“工资政策”的沿革。他白天用“现行”政策忙于当前工作,晚上加班理清“历史”政策,理清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快,“我成了全省人事系统认可的‘工资业务专家’之一。”</h3><h3> 这是他的“精”。对业务,一定要达到“精通”的程度。</h3><h3> 每一次调资,“抓紧时间赶进度,这还不算很难,更难的是你要坚持原则、顶住干扰。”他的工作“无‘灵活性’可言,必须不错不漏,秉公办事。”</h3><h3> 85年,“……该员未能达到个人目的,竟然指着我破口大骂,我只能忍气吞声,但不为所动。”这是顶住压力,“不错”。</h3><h3> 88年,“我审核林场报送的材料时,发现一位员工漏调了一级工资,……经再三督促,单位才勉强报来,政工科长给出的解释是,单位领导猜测我与当事人是熟人关系,想开‘后门’的,不然哪会这么‘主动’呢。真令人啼笑皆非。” 这是主动纠错,“不漏”。</h3><h3> 这是他的“认真”。执行政策一定要认真到“一丝不苟”的程度。</h3><h3> 以上,我们品味了张全谷的“精通”和“认真”。凭这两点,他已经是一名称职的人事干部了。</h3><h3> 他更难能可贵的是,除了脚踏实地工作外,还不断通过调研,结合改革开放的需要,视线看得更高更远。</h3><h3> 85年工资制度改革后,提出加强“工资基金管理”,成为“闪光点”,先后在省内外刊物上发表十余篇工资方面的调研文章。</h3><h3> 针对养老保险制度改革,于93年8月发表《浅议机关事业单位养老保险基金的筹集方式》、96年6月发表《养老保险:机关事业单位宜跟进》,提出改革的初步思路。</h3><h3> 为推进职称制度改革,97年5月发表《完善评聘办法,深化职称改革》、98年12月发表《积极稳妥地推进评聘分开试点工作》。</h3><h3> 为促进奖励工作纳入有序发展轨道,98年11月发表《关于奖励工作中的几个问题》。</h3><h3> 2003年9月牵头整理汇编40万字的《宿州市党政组织机构》。</h3><h3> 1993年至2000年期间,先后在省内外发表20多篇人才开发调研文章。</h3><h3> 2001年,《关于我市人才开发战略的建议》发于《宿州工作》。</h3><h3> 2001年4月《新时期人事工作笔谈》,25万字,安徽人民出版社出版。</h3><h3> 2003年9月《国家公务员制度一百题》14万字,市新闻出版局内部书号。</h3><h3> 2008年10月征文稿《人事制度工作30年改革的回顾与启示》1万字,省人事厅《纪念文集》。</h3><h3> 2007-2010年《1976--2007宿州人事编制志》10万字,16章46节。</h3><h3> 这些文章,超过一百万字。我眼前,又浮现出他那“业余时间读书写稿的小天地”。在全地区人事工作的大平台和这个小天地,最初的“毛坯”、“初加工件”,终于成为国家管理大机器上一个精密高效的“零部件”了。</h3><h3> 他曾经写道:“回想过去,我总是怅然若失,甚至有许些的后悔和沮丧,我唯一能聊以自慰的是,我曾用自己笨拙的笔记下了我对人事工作的诸多思考,写下了我对干部人事制度改革的反复探索,也写下了改革开放以后人事工作的发展变化和经验教训。这些,或许会对后来者有一丁点儿的帮助。而更重要的是,在这中间,让我真正感受到了人事工作的使命和意义,感受到了我的职业带给我的愉悦,感受到了我的迫切和寄托所在!”</h3><h3> 这是一位知青出身的副局长,一位老资格人事工作者。读到此,刚刚对他有了些许理解。而他,又在不久前远离了我们。我想,对他最好的纪念,就是了解他,理解他,这样,他就与我们同在。</h3> <h3> 退休了,读书乃是一大乐事。读《沧桑五十》一书,为相同年龄,相同经历、相同感受的知青朋友,写相同感悟的读书笔记,也是一种回顾、一种反思,一种纪念。</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