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一朝秋暮露成霜,几份凝结几份阳。”每年霜降节气一过,门口的跳蚤市场就有了大妈们高喉咙大嗓子的叫卖声:“来,呛子菜捎上,自己做的!”不由得停下来多瞄几眼。嗯嗯,是呀!“霜降杀百草”。妈说的,霜一砍,绿叶菜就没有了涩味,萝卜、红薯、柿子也就更甜了,此时吃这些果蔬正是时候。所以每年的霜降之后,开始腌菜、起萝卜、摘柿子。<br></h3> <h3>记忆最深的就是母亲做的呛子菜。之所以叫“呛子菜”是因为这菜要用芥末子粉拌了,吃起来有点呛鼻子吧。呛子菜其实是芥末菜苗,也有叫“蔓菁菜”。随便撒在田边地头,坡坡坎坎,不需要刻意的去管它,全靠自然生长。过了霜降家家开始做呛子菜了,挖上一笼子菜回来,淘洗干净,切成小段,菜根不能扔,要切细,一起腌了,吃起来脆脆的有嚼头。烧一大锅开水焯熟,要使劲用手挤干水分,乘着热气拌上提前焙好碾碎的芥末和盐,再一把一把的放进腌菜罐子。腌制三两天,散发着独特气味的呛子菜就做好了。挤干水分时要乘热,所以母亲两只手倒过来换过去,一边捏菜一边吹手,满脸开心的笑容永远都在我的记忆里。<br></h3> <h3>小时候,我们冬天的早餐和晚餐就从一碗热气腾腾的玉米榛子开始。凛冽的西北风吹着,大黑锅的灶台旁,母亲猫着腰一只手洒,一只手搅拌,热汽滋润着她的红红脸颊,这幅画面常常出现在我的梦里。</h3><h3> 一碗暖暖玉米榛子,是最难忘的舌尖上的乡愁。玉米榛子最佳搭档当属“呛子菜”了。腌好的呛子菜,放上辣子面,用热油一泼,“滋滋”的声音里都散发着香味儿,再调上母亲自己酿的二茬子醋,那真是绝味佳品。
小时候好像没有饭桌,父兄们各自舀上一大碗饭,放上呛子菜,捏上一个馍,就去蹲在门口,边吃边聊天,直到母亲们喊叫要洗锅了,方才起身回家。母亲常常连围裙都不解,直接坐在灶火旁,一边吃饭,一边往灶堂里填柴火,小火慢烘,把粘在锅底的玉米榛子烧成锅巴。抹上呛子菜汁,用铲子一条一条铲下来,吃起来又香又劲道,姊妹们常常为此争夺打架。戏说当年住校老师们为吃这锅巴,用圆规和三角板在锅里算面积划分呢。<br></h3> <h3>一眨眼,母亲也到了耄耋之年,厨房已不是她的展示身手的地盘了。生活过得越来越好,一年四季都有新鲜蔬菜,她还是忘不了呛子菜。刚一回到老家就又做上了呛子菜。吃到了母亲捎来的呛子菜,玉米榛子,老家的味道在厨房慢慢弥散,舌尖上的味道,那是家的感觉,爱的味道。</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