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妻文

刘恩祥

王还成 白航 挽联

写在前面　　

时至今日，老伴张春兰仙逝已经整整一个月了。每当我开门进屋，那种人去楼空、物是人非的感觉迎面袭来，再没了昔日的欢声笑语，那怕是埋怨、絮叨的声音了，除非是孩子们在家，否则将是一片沉寂，了无声息，甚至针掉在地下的声音都可以听见。那种孤苦、无助、凄凉、寂寞之感无情撞击心头，悲泪不时在眼框里打转，此时之心境用难以言状来形容似乎贴切。

时间切回11月17日的悼念现场。数日来风和日丽、阳光和煦，那天突然天气遽变，寒风凛冽，甚至还飘落了几缕哀痛的雪花，抑或是老天也哀其不幸吧。灵场设在老家南洼，就是这样的天气，远在柳林的亲朋故旧，左邻右舍不远数十里盘山公路，络绎来到灵前，和亲人、族里、村院老小一块参加了她的悼念仪式。仪式由柳林县原常务副县长邢探录主持，退休单位县防疫站副站长马嘉禹介绍了其生平事迹，由我在寒风中哭读了《悼妻文》，长子刘静锋致答谢词。仪式完毕后，有的人抱着我哭在一起，这也许就是老伴之人格魅力所致吧！

贤内虽然难言高寿，但也可谓长寿也。可喜的是其未受任何煎熬，猝然辞世，正如邻里所说，活得耿直，走得刚骨，给人留下无限的念想与回忆。特别是回到家里，见物思情，什么都是她留下的，包括我现在尚在吃的太谷饼，一宗宗一件件，联系起来犹如过电影，想到的都是她的好。事实也的确如此，其出众人品、高风亮节应该是尽人皆知，有口皆碑。对我一生可谓是无私奉献、倾心付出，特别是当你生病时，其耐心周到、体贴入微的关心与服侍，让人打心眼里舒服和佩服，这也成了我挥之不去的缅怀与思念的重要原因。少年夫妻老来伴，即使在病榻上的老伴，虽然不能给你做什么，但能陪你说话，给你指导，让你不觉得孤独，似此人都不愿其离去，更何况欢奔活跳、日理万事、心照不宣、侍奉周到之伴侣猝然离世呢！

人固有一死，无非是只争来早与来迟。贤内的猝然仙逝固然给我们留下了无限的哀痛与怀念，但是逝者已矣，生者如斯，重要的是如何以风光体面、庄重肃穆的葬礼送逝者上路，天堂安息。身为一名老共产党员深知葬礼从简的深刻内涵，但风光肃穆与奢华排场并不一致，更何况一生一世以工资维生之人难言奢华二字。但我又不忍让贤内清冷上路，于是在葬礼文化上苦心孤诣，既想让葬礼风光体面、庄重肃穆，符合家乡民俗葬礼之传统，又有别于普通葬礼，饱含文化底蕴，而且雅俗共赏、喜闻乐见，我认为我基本做到了。凭着自己"君子之交淡如水"的交友规则，也凭着人和与人脉关系，结识并存蓄了一批君子挚友和忘年交，成了这次葬礼文化之驱动者。柳林文坛巨匠、楹联专家王还成先生包揽了所有葬礼之对联的编撰。首先编写了78字的灵棚联，意谓享年78岁（见图片），又编写了11字的大门联（见图片），还为灵棚内编写了8条吊联（见图片）。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享誉柳林及吕梁的大书法家白航先生，连续几天赴灵场，拿着纸墨笔砚为葬礼潜心书写，包括葬礼榜单在内的所有毛笔字的书写几乎全部出自他手，最为抢眼的要数由王还成撰联、由他书写并装裱好的78字两条屏挽联（见图片），惊艳全场。他还为不少单位书写了吊屏。另外我们老年书画培训学校学员田生全等人也挂起了由他们书写的几十幅挽屏。令人遗憾的是天公不作美，一阵大风卷走了所有书作，均未来得及拍照。好在田生全还保存有几幅（见图片），今发出去以飨读者。

我曾经执教过的成家庄中学高一二班学生不少莅临葬礼现场，还送来由陈保华同学编撰并制作的挽帐（见图片）。我们的同窗、贤内的挚友闫秀英同学为她写了一首藏头诗，意即“春兰贤惠善良勤劳一生”（见图片），既褒扬其美德，又挽痛失知音。我们曾经的紧邻王致毓先生也写了一首短诗（见图片），送别贤内，既痛挽其猝然仙逝，又奉劝我早日走出阴影，自強自立。挚友、书法家王继贤先生也送来挽联（见图片），因真迹被风吹走，他又行动不便，故暂以膺品代之。

我们家里还为贤内春兰编撰并制作了11块大型刊版，分别是《慈母生平事迹简介》、《梦里依稀慈母泪》、《怀念奶奶》、《妈妈的恩情永生难忘》、《深切怀念和缅怀我的妈妈》、《斯人已逝 唯有怀念一一我的大娘》6块，以及我的《悼妻文》5块，共11块。我们家几乎都是大学生，文章质量相对比较高，因此引来不少人驻足观看，有的人是和着眼泪看完的。

出自高手的东西就是不同凡响，王还成先生曾为我编撰了一副84字的长联（见我的美篇《下厨之感悟》照片）。我的简要评价是：“仔细品读，足见王先生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此联数处用典，而且恰到好处，虽不敢说恰如其分地总结和概括了我的一生，说心里话，实在是我一生的缩影，知我者非还成莫属。我是从内心里佩服他的，他不仅在柳林，即使在全省亦应入翘楚之列。”他为贤内编撰的挽联也恰如其分地表达了其一生善良贤惠、通情达理、无私奉献、慷慨助人、一腔热血、两袖清风、友善邻里、善待亲朋、博爱大义、厚德忠耿的高贵品质、高风亮节以及为人处世和忠诚敬业的可贵精神。王先生认为他的得意之句为“用双脚丈量社会”，是的，贤内一生不会骑车，也很少坐车，仅凭着自己的两条腿，按时上下班，服务群众，办公务，理家事，练就了一双誉满柳林，有口皆碑的“飞毛腿”，寥寥7字，道出了贤内不甘人后、坚强无比、耐力超群、毅力恒久的“女中英”形象。一副大门联，既表达了众人对贤内突然仙逝的惋惜和不舍，更警示世人善待自己，分秒必珍的深刻哲理内涵，既是作者深厚文化底蕴和厚积薄发的文字功底的展示，更是作者上善若水、厚德流光、乐于奉献、博大胸襟的显示。

在这次葬礼中，真心关怀、支持、帮助我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比如我的侄儿亮亮、林平、林海等以及族人、邻里、亲朋，可以用比比皆是来形容。限于篇幅，难于细述，只能以诚挚的心情，最高的礼义，代表我们全家向你们致以真挚的謝意。当然也有不尽人意之处，但我还是要向他们表达謝意，是他们从另一个层面激发了我办好这次葬礼的决心和信心，因此葬礼得以遂人心愿，给予我受伤的心灵些许慰藉。

在这里我还想提及的是挚友刘志刚先生，他既是我文章的第一读者和修改者，更是美篇的指导老师，每篇文章的发出几乎都浸透着他的心血和汗水。以本文为例，美篇的设计、制作、制图、修改几乎全出自他手，他可以整整一个上午或一个下午坐在这里，不厌其烦地根据我的意思进行编辑、制作和修改，直至我认为满意为止，毫无难色，心甘情愿。非至诚难以为之，唯情深方可成行，即此再致謝意。

《悼妻文》是一篇在极度悲痛之中和着泪水写成的祭文，由于心情过于悲伤，加之不少挚友和好心人络绎不绝前来慰问，又有丧事需要张罗，因此时间相对紧迫，故在谋篇布局、遣词用句方面稍欠斟酌，尚缺火候，甚至有用词不当，方言土语并出之嫌，还有因打字和校对失误，将“实难启唇”误打为“实难启齿”，“知热知冷"误打为“知热冷暖”等，已难于修改。但本文既忠于事实，又是真情实感、肺腑之言的流露，若予修改，诚恐弄巧成拙、事与愿违，故只字未改，原汁原味发出，万望方家和读者海涵并斧正。

2019.11.30.于柳林老书斋

大门联

王继贤挽联

灵棚八吊屏

韩学科 闫秀英挽诗

王致毓 李士俊夫妇诗

成家庄中学高一二班学生挽帐

田生全 康存山 李爱清挽屏

1992年河北易县部队机场

2019年6月碛口古镇

2016年11月湖南长沙机杨

2019年6月家中院里

2000年冬天家中

2016年国庆汉中武候祠

2019年春天吴堡石城

2018年春节碛口古镇

2019年6月碛口古镇

2010年清明南洼家中

2011年除夕柳林家中

2019年6月碛口古镇

1975年柳林一中大门口

2016年10月底湖南韶山

2016年10月底湖南爱晚亭

王还成撰七十八字灵棚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