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的州庆日记

建伟

苍山很高，绕过它

2019年11月22日星期五 7：00晴 （农历小雪）
    小明很开心，终于可以不用坐在教室里听老师不停地叨叨了——他决定要任性地放飞自我一次——尽管对他来说这样的决定并不比在教室里听课高明多少。他今天要和祥云县青年自行车协会的骑友来一趟疯狂的骑行。       天光还未放亮，小明便匆匆吃过早餐，背上早已备好的行囊，跨上心爱的“美利达挑战者3”自行车向集结地飞驰而去——上学路上他是断然没有过这样的速度的。
    队伍很快集结好了，带头大哥“顽石”一声令下，十余辆山地自行车组成的车队乘晨曦将露时向西出发了。“顽石”是一个50出头的高个汉子，热衷运动，尤其擅长跑步和远骑，曾有骑车勇闯西藏、奔袭稻城的辉煌经历，积累了丰富的骑游经验，此番骑游当之无愧的领队。沿着320国道线行不多时，天色渐渐明朗起来，小明随着车队趁着清早的劲头热情高涨地翻过了倚江铺坡，“G320－3088”的里程碑悄无声息地立在路旁。

    在计划和骑友们一道远骑时，小明是犹豫过的，他清楚自己的体力和毅力都可能是前进路上的障碍。几番纠结，他还是决定成行——他喜欢挑战，关键是不用回到那间常常弄得他尴尬不已的教室。
    朝阳的光芒洒向大地，将骑友和自行车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投在车轮前，大家欢快地追逐着自己的影子，游走在红岩后山坡的弯道中。观景台是每次途经此地的打卡点，站在六角亭中向南眺望，弥渡坝子尽收眼底。这个小河淌水的古老小城，如刚睡醒的婀娜少女凭栏梳妆，炊烟薄雾交融，在弥城大地上缓缓升腾，小城身姿在晨雾中欲露还羞，让人幻想置身其中，抚摸它，亲吻它……

    穿过定西岭垭口，小明的斗志明显更加昂扬了。他庆幸自己没有草率地放弃一次挑战自我的机会，事实上，从推出车的那一刻，他的决心就已无比坚定了。没有到不了的终点，只有没开始的旅程——小明心想，他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上学的念头，仅仅一刹那，这个念头便被小明果断地掐灭了，他认为这种念头太危险了，特别是在这样一个开心时刻。
    下坡是腿部放松的好时机，但淋水把路面打湿后，控车很考验技术，至少对于小明来说个考验。他不敢车速全开，一路紧跟骑友“行者隐”——一个自行车和机车都玩得很转的稳健男人，戴一副窄边眼镜，一路骑行显得不温不火，沉稳老练，小明觉得跟着他很有安全感。
    十多公里的下坡很顺利，除了身上溅了许多小泥点而外，就是“文武之德”摔坏了手电筒。“文武之德”是这支队伍里唯一一个骑山地车又穿牛仔裤的人，他有节奏地摇动着双腿，就像在球场上那样随意。     
    在凤仪的街道上奔驰很惬意，双向10车道，完全是VIP的享受，如果是5月花季，两旁盛开幽蓝幽蓝的蓝花楹和火红火红的合欢花锦簇相映，把街道装点得喜庆热烈，来往车辆至此都会不觉放慢车速，尽情享受花香相伴的视觉盛宴。小明不禁想到自己的学校，那也有宽敞的透水沥青道路，红彤彤的鸡冠刺桐，蓝天白云下的人工草坪足球场，小明喜欢和伙伴们在上面嬉戏玩耍，只有在那儿，他才能发挥天才般的技能。     进入到下关市区，车流越来越拥挤，小明觉得很烦躁，汽车马达轰鸣声和喇叭声常常会让他头疼，这种效应就和学校里的上课铃声一样。不过，很快他们就从龙山行政中心向北转入到了滨海大道——看到了洱海。碧蓝的洱海静静地依偎在苍山脚下，阳光照耀下的湖水在微风中泛着粼粼波光，空灵纯净如少女双眸，远处的湖面上错落点缀着几个小岛，如海的女儿遗落的珍珠，再远处的山在蒙蒙湖水中若隐若现，如海市蜃楼，让人流连忘返。行至洱海公园大门，明代学者杨慎题写的“百二山河”匾额光彩依旧，可能人们在品读《三国演义》感受“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的磅礴大气时，还会记起这位命运坎坷的才子吧。
    兴盛大桥——今天由此向西，次日从东至此——小明将和骑友们环抱苍山！！！     顺江而下，经过一段为减速而设计的石板路，小明体验了一把什么是散架的感觉，两只手腕因过度紧张而酸疼无比。刘老的杯具就在这段路上摔了。刘老是骑行队伍里年纪最大的，然而老当益壮，骑行越野毫不逊色于年轻人，他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身体的老去并不可怕，关键要有一颗年轻的心”。小明一路上经常被他甩在后面，小明也暗忖自愧不如。过了塘子铺，已是正午时分，“顽石”决定招呼大家吃午饭。在一家路边的轻松饭店，小明尝到了美味的羊汤锅，在这样的露天野地还能有如此可口的饭菜，大出小明的意料，他在心里默默给饭店小哥点了个赞。 2019年11月22日星期五 13：00晴 （农历小雪）
    平坡桥，海拔1390米，是整条骑行路线的最低点。小明必须要离开G320国道，随着车队转西北沿S236省道而上了，艰难的旅程从此地拉开序幕。
    一路和漾濞江（又称黑惠江）比肩而行，所不同的是漾濞江奔流向南。漾濞江有“一水跨四府”之赞誉，一路越过高山险阻，跨过沟壑山巅，最终投入汹涌澎湃的澜沧江。小明其实并不知道这条江流从哪来，会流到哪里去，但它却带来了一路的风景，给小明无尽的力量。小明突然明白，人生不正像这条江流一样吗——无需在意你从哪里来，你又将会到哪里去，在意的是这一路上你经历的阳光风雨、快乐忧伤，在意的是你为触摸到这个美好世界并义无反顾地去热爱它而激发出的生机与力量。    冬月的漾濞江温柔地绕着苍山流淌，小明在江与山之间的省道公路上逆流而上。海拔由低逐渐变高，午间的太阳也一改清晨时的温柔妩媚变得骄纵热烈，小明渐渐感到双腿不再轻快有力，每用力蹬一圈都会感觉到心脏明显加速地跳动，两只胳膊酸疼无比。不过他依然觉得，总比在教室里捱板凳要舒服得多，至少可以随时随地地休息。苍山的雪化作溪流，从西坡无数条山涧流下，孕育着漾濞、洱源等地的广袤生灵，这里的人民在这片富饶的土地上繁衍生息，创造了很多农耕奇迹、诸多的民族文化。石门关是众多自然奇观中有代表性的景观之一，芭蕉古松绿、杜鹃映山红，青藤缠绕、飞泉直下，刀削斧凿般的岩石拔地而起，对峙绝壁，犹如一扇巨大的门，石门关因此得名。杨慎赞曰“为爱石门关，归途日已斜。隔江闻犬吠，灯火两三家”。
    小明此时没有心思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欣赏这绝佳美景了，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把课本里描写的景物和眼前的景象联系起来，文章是无法写出这么灵动的景色的。他为自己分心感到懊恼，特别是总会想到学校，这是不应该的。他赶忙抽身上车，追上“鼠爷”和“丐帮帮主”。 “鼠爷”其人并非牙尖嘴利，相反言语还很温和，善结人缘，出道虽晚，却深谙驭车之术，力量均衡耐力持久，让众多骑友侧目。“丐帮帮主”是勇闯西藏、奔袭稻城的三英之一，有着顽强的毅力，对周围环境有敏锐的观察力，是车队的安全卫士。小明三人一路狂飙，畅快纵情。小明心花怒放，终于找到了一点放飞自我的感觉，他又向往着更远的地方了。  
    过了前面的马厂村，很快就到漾濞县城了。马厂村不大，苍山雪水灌溉了大片良田，所产的大米口感香糯圆润，远近有名。
    一抬腿的功夫就几乎从漾濞县城的东边穿到了西边。小明有点想家了。在家里，他可以准确的在东街找到炭烤小豆腐，在西街找到清真南瓜饼，在南街找到绝味卤鸭脖，在北街找到三色冰激凌……小明想家的味道了。在漾濞小街的尽头，小明终于遇到了一个拥挤狭窄却充满诱惑的市场。“顽石”和陈维富给大伙采购了一些水果。陈维富一直是大家心目中的“快乐鸟”，性情乐观豁达，为人正直友善，极富团队精神，他在，就是快乐情绪的保证。细心的刘老为大伙备了当地小吃玉米糕，事实证明，这块玉米糕的确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小明就是靠这些水果和玉米糕提供的能量坚持到了宿地。 2019年11月22日星期五 16：00晴 （农历小雪）
    出了县城就上了S233省道，小明似乎意识到前行的道路越来越偏僻了，狭窄的路仅能够让两辆车勉强通过，很少能遇到行人，偶有机车也是行色匆匆。小明有些担心，虽然他也不知道担心什么，他只好紧紧跟着“鼠爷”和“丐帮帮主”，就像一旦落后就会被即将来临的夜幕吞噬似的。要跟上有着2.0T涡轮增压发动机的“鼠爷”和自带超强续航能量包的“丐帮帮主”是何等不易，小明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压力，他的嗓子干涩难耐，想停下来喝口水，却又怕就此被甩下。他扯下蒙在脸上的面巾，试图让呼吸更顺畅些，抬起右臂回旋了两圈，再站起身左右摇晃两下身体，释放着臀部的压力，又接着迅速地向前冲去。
    路遇了漾濞老乡推荐的苍山西坡大花园，极具吸引力，小明充满了好奇，仰头瞻望，却只见莽莽丛林在阳光下泛着绿森森的波光，内中乾坤，神秘莫测。按照 “顽石”之前的部署，冲锋1小时休息10分钟，小明庆幸这个明智之举——他差点就跟丢了他们，再次对“顽石”大哥肃然起敬。
    似乎一路在上坡。小明注意到很多山脚下都流淌着一股泉水，而他总是逆流骑行。踩着“鼠爷”迷你音箱播放的音乐节奏，倒也轻松了许多。“祥子”和刘老也赶上来了，像踩水车，人多了骑着更轻松欢快了。“祥子”的骑行节奏和他其人一样——稳重、低调，没有激情的速度，却永不停歇；没有壮怀的豪言，却从不放弃。路过的彝乡小伙子向“祥子”伸出大拇哥，为他加油喝彩。小明一直被“祥子”的精神鼓舞着，他不再担心遥远的目的地，他相信，每前进一尺都离目标更近。 2019年11月22日星期五 19：00夜 （农历小雪）
    夕阳的余辉慢慢散落在茫茫的苍山丛林，夜幕渐渐落下，余花不再，倦鸟归巢，骑行的人依然在路上。小明完全看不到前方的路了，也看不到远处的山有多高，黑暗笼罩着大地，眼前只有一盏盏闪烁的车尾灯指示着他前进的方向。冬夜寒意侵袭着身体，却幸得没有一丝风，爬坡中的车轮也没有了刺激的唰唰声，这时 “老呜噜”的叫声更显得清晰了。小明越来越想念那间温暖的教室了，虽然在那里他可能会面临着许多在他看来无比费解的提问。小明跟车更紧了——他胆小，没有人知道，就连他也只在暗夜之中独处之时才会意识到这个问题。
    他越过前车，和李明敏并肩而行，这样他就处在车队的中间了。李明敏是中学老师，博学多才，善于引经据典，人们总能在与之交谈中获益，他还是骑行运动中的佼佼者——环青海湖22圈记录的保持者。李老师和小明谈起北欧人口数十年处于低谷缘于黑死病肆虐传播的观点，小明不置可否——老师没讲过又或是讲到这个问题时他刚好开了个小差。总之，这个时候谈起这个问题，小明总觉得不合适，他意识到要好好读书了——这个意识不只是一闪而过——更何况，在荒郊野地里讨论生死疾病，多少对他的心理是种折磨。好在，这个话题很快在小明的沉默中结束了，在新的话题开始之前，小明爬到了一段坡的高处。
2019年11月22日星期五 20：00 夜 （农历小雪）
    短暂的欣喜过后，小明穿上外套继续在夜幕下享受他的骑旅——6个多小时连续爬坡后的第一道下坡路。这样的享受没有持续多久，便又再次迎来上坡路。不过，此时的小明，心中的方向坚定不移——远处已亮起了大片街灯，想必应该就是今晚的宿营地了。“顽石”和“鼠爷”的迷你音箱都停止了播放，其实也没有人在意那几支循环播放的曲子了，饥寒交迫的小明更在乎那片街灯离自己还有多远，他此时脑海中像摆流水席似的换了一个又一个菜谱，最后围坐在火盆锅旁，捧着一钵头热面汤……没完没了的坡。
    车头灯照到了一块蓝色反光指示牌——炼铁乡。小明跨立在车架上，摘下眼镜，再次看了看指示牌，随后他用手捏了捏面巾——没有汗水，都被风干了。他直起身，放慢了车速，右手握着车把，抬起左手手腕——手表指针指着8：40。
    晚餐很丰盛，在炼铁乡吃到如此可口实惠的牛肉，也是一件开心的事啦。小明很满足，于是他忘情地喝了两杯漾濞雪山清酒，然后回到旅店，沉沉睡去——明天还会不会记起好好读书的想法呢……
    当日骑行169公里。 2019年11月23日星期六 7：00 晴
    和往常一样，小明早上起床后，感觉精神状态不错，手腕恢复得很好，腿也没有明显的疼痛感，这是个好兆头。在昨天牛肉馆老板推荐的“阿英小吃店”里吃过早餐，备足水和干粮，小明将要毫无缓冲地连续爬坡22公里翻越罗坪山。他心里还是有些发怵，但他没好意思说，因为其他人也没有说，依然谈笑风生，俨然壮士出征的架势。李老师还用“一肠两蛋”为昨晚留宿的“四妹宾馆”点赞呢——好评100！不过说实话，小明也睡得很踏实，真的太累了。      X089县道是连结炼铁乡和洱源县城的重要通道，凿山开路，沿途经过很多村庄，小明认为像高罗溪、鸡茨登这样的村名很有意思，像唐子边、弯登村就少了点韵味。出发不久，道路一转，小明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云海！回望昨晚骑经的村庄和路，被茫茫云海笼罩，延绵数十里，平静，温和，柔顺，闪烁着晶莹的白光。没有海惊天动地的呼啸，却有海一望无际的浩瀚；没有海一碧千里的蔚蓝，却有海漫卷风云的气势。云雾空蒙虚幻，轻拂在村落山峦之间，软绵绵如羊群徜徉，洒脱且信步由缰；飘忽于丛林溪水之上，轻盈盈似素女漫步，多姿更风情万种。真是水天一色孤鸿影，云海连波蜃市光。众人无不称奇。     路还在林间穿梭，晨光已露。阳光暖暖地铺满大地，层林尽染金色，枝叶上的露水宛如一颗颗晶莹透亮的珍珠，阳光一照，又慢慢消失得无影无踪了。阳光穿过树梢从密密层层的枝叶缝隙间透射下来，闪烁着明媚的金黄色，叶片上泛起点点破碎的灿烂，最后在地上印满了摇曳悦目的粼粼光斑。“山行本无雨，空翠湿人衣”，整个大地，恢复了生机。大自然神工鬼斧般地创造了醉人的美景，这浓浓暖意中夹杂着的明朗与柔情，直捣心扉，勃发出无穷的力量。阳光照射着大地，也照亮了小明前进的道路。 2019年11月23日星期六11：00 晴
    在海拔3092米的罗坪山顶回望山谷中的炼铁乡，云雾已散去，小明终于看清了昨晚艰难跋涉过的一个个村庄，其实都很美，和他的家乡一样。村庄连着村庄，山峦接着山峦，天空澄澈如洗，几缕白云如丝带般点缀着蓝色的巨幅画卷，山巅之上大唐集团的风力发电塔架一字排开，巨大的风扇叶轮懒洋洋地一圈一圈周而复始地旋转着。     翻过罗坪山，小明就到了苍山东面，他还要沿着这条路继续骑行30多公里才能到达洱源县城。一路竟呈现出与西面截然不同的景色。西面多为灌木，而东面丛林却几乎是参天的高大乔木。举目远望，一排排一片片，无边无际，从这座山连绵到那座山，像翻腾着绿波的海洋。环顾四周，高大挺拔的树干整齐的矗立着，茂密的树冠郁郁葱葱，散发着舒心的凉爽，微风带着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像是在欢迎久别重逢的好友。提鼻一闻，松脂的清香沁人心脾，隐约流露出淡淡的令人神清气爽的甜味。针叶乔木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落叶层层叠叠铺在林间空地，像金黄色的迎宾地毯，让人忍不住想要醉卧上面，享受午后阳光。面对旷远的山野林莽，你尽可扯开嗓子高声山喊，或浅唱一曲小河淌水。     李老师说，尽享山间美景，足慰此行了。
    小明心里说：我也一样。想完，他就觉得心里酸溜溜的——于是，他更下定了回家后要好好读书的决心。他没好意思和李老师搭话，害怕李老师又谈起季风性气候对林木生长的影响之类的问题。 2019年11月23日星期六13：00 晴
    骑出罗坪山，经过一个叫铁甲村的村庄，小明沿着凤羽河一路欢歌，轻松抵达位于洱源县城边上的“天凤” 大德饭店，颇具白族民居特色风格的雕花门楼和“天凤腾飞”的匾额格外显眼。 2019年11月23日星期六14：00 晴
    往东沿S310省道行不多时，小明终于再次上了G214线，这说明他离环抱苍山的目标越来越接近了。回程的路总是显得无比轻快，小明发现洱源境内的道路十分平顺，弯道平缓，减速带少，在这样的路上骑行是一种享受。路遇洱源西湖，湖虽小，却同样韵味十足。西湖经罗时江与洱海相连，经国务院批准成立湿地公园，是珍稀鸟类紫水鸡在我省的唯一分布地，大理州水域风光型旅游区的标志性景区。 2019年11月23日星期六15：00 晴
    至邓川收费站后路锋一转，小明沿路南下。这时的G214国道更宽更平了，小明随着车队尽速狂飙，在苍山洱海之间纵情驰骋。从沙坪村左转经过九隆线，很快就并入了S221省道——刚刚结束的“七彩云南•格兰芬多国际自行车节”大理站比赛的重要赛段。与洱海近距离接触，触摸她的温柔，喝彩她的奔放，聆听她的歌唱，呼吸她的气息，感受她的心跳……
    喜洲古镇的粑粑是小明的最爱，每次途经他都要在此大快朵颐，今天也不例外。长途奔袭的劳累，让小明觉得今天的喜洲粑粑格外香甜。 2019年11月23日星期六18：00 晴
    到达兴盛大桥！小明成功环抱苍山，兑现了他和苍山洱海的约定！
    天色渐暗，又将迎来另一个艰难的夜晚——距离小明的家还有70公里。 2019年11月23日星期六19：00 夜
    在凤仪收费站，祥云县青年自行车协会会长李建平送来了补给。李建平话少心细，为骑友们服务任劳任怨，从不计较得失，此番苍洱之行李建平夫妇精心安排，为骑友们提供强大的后勤保障。点赞！ 2019年11月23日星期六20：00 夜
    小明不知道骑了多久，还有多少坡要爬。夜肯定很凉，虽然小明不觉着冷。凤仪镇的村庄在平时看来是多么熟悉，现在却倍感陌生。小明努力想看清道旁的路标，以便弄清楚是否到了三哨村，或是已过新桥村了，三哨水库在哪儿呢？但一切都是徒劳，除了车头灯发出的暗淡的光，四周漆黑一片，连块反光道路指示牌都看不到。他依稀记得定西岭、清水沟路口有一盏路灯，可灯光在哪儿呢？那盏灯显然成了小明心中的明灯了，只要看到它，表示坡顶就到了。那盏灯激励着小明，让小明忘却饥饿，忘却寒冷，奋力向前…… 2019年11月23日星期六20：10 夜
    小明看到了定西岭那盏路灯。 2019年11月23日星期六20：30 夜
     吃完最后一个苹果，喝完了杯子里最后一滴水，小明决心一鼓作气直达终点。没有任何顾虑，只有回家的强烈愿望，最后的一个坡，最后的一个G320－3088。
    至海坝庄，车尾灯卒。
    至清华洞，车头灯卒。
    至龙翔路，遇到前来接应的李建平，一股暖意从心底涌起。 2019年11月23日星期六22：20 夜
    终于到达美利达车店。李建平夫人冯总和杨宝华、王永国两位老哥及其他骑友早已等候多时，只为给远行归来的骑友设宴接风洗尘。酒未干，心先暖，骑缘相随足以慰风尘。
    当日骑行192公里。 2019年11月24日星期日10：00 晴
    小明懒洋洋地伸着懒腰，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回味着昨日的骑行，嘴角挂着一丝浅浅的笑。
    这是一趟任性的骑行。

2019年11月27日星期三8：00 晴

    小明坐在教室里，双眼无神地望着黑板，思绪早已飞到窗外——他又幻想着下一次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