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多久没有掏心掏肺聊过了？

朴拙

      你有多久没有掏心掏肺跟人聊过了？

      虽然问的是你，但我想说的是我自己。

      很久，真的很久，没有把自己摊开来，与朋友掏心窝子聊一聊了。

      

      记忆里那些掏心掏肺的交谈，想起来总是心里一暖。怀念那些时刻，怀念那时的自己。

      

      高考后，担心自己可能回落榜，跟高中时期无话不谈的同学，坐在公园角落的长凳上，诉尽内心惶恐和不安，放下坚硬的外壳，把一个软弱的自己摆在了同学面前。我说，我怕落榜，怕未来。他安慰的话语，我已记不得了，但他的聆听本身就像是给了我一个哭泣的肩膀。

      大学时，跟一个本来是同学、如今似家人的朋友，吃到火锅不再冒热气、吃到老板催打烊。在感情上向来不爱多说一句的我，把自己那段时间的酸甜苦辣一股脑倒给他。他也“投桃报李”，讲了自己生活中不少的小秘密。秘密碰撞上秘密，擦出了信任的火花。

      工作后，在单位大院一角的一个弃用磨盘上，我与一位同事几乎每天午饭后都会坐在那里抽烟、聊天。我们吐槽领导，议论同事，虽不光明，但却能让黯淡的心情亮堂不少。

      还有一次是几年前，我与一位那天刚刚认识的“红颜知己”，晚上喝了几杯后，坐在北京一条马路边的长凳上，从深夜聊到天边露出鱼肚白，一吐深藏心底的幽情愁绪。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人到中年，背上的壳越来越厚，脸上的笑越来越假。

      真情真话埋到心底，越埋越深。有时深到连自己也恍惚——究竟那个逢人就笑的人是自己，还是独处时眉头深锁的人是自己？

      朋友还是曾经那几个，要说的话也说了何止两三遍。周围了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然而却没人能坐下喝杯诉肠酒。

      ——你有多久没有掏心掏肺聊过了？

      ——嗯，很久了。

      心里的废墟，压得我感到阵阵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