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漳浦距离漳州60公里,不算太远,也不算太近。但在漳属各县中,漳浦县城却是余最后去的一个县城。</h3><h3>漳浦县城叫绥安,大概是冒牌的吧?不过绥安是漳州最古老的县份,历六朝而终,名符其实的六朝古县。</h3><h3>南朝宋沈怀远《次绥安》、陈顾野王的《饯友之绥安》如雷贯耳。东南二越之交的蒲葵关,联想起闽、南二越帝国的雄风。然今无处可见踪迹,去石斋村寻觅抗清英雄黄道周的讲学处,没有找到,却意外发现唐寺——兴教寺。</h3><h3>现代化的漳浦</h3> <p class="ql-block">兴教寺建于唐,是目前漳州地区惟一存在的唐寺。兴教寺最重要的历史遗产,就是寺里存储的许多诗板。</p><p class="ql-block">明癸丑(1613)《漳州府志·兴教寺诗板》云:“咸通二年(861),僧元慧录古今诗铭作粉板,列于寺楼。有宋沈怀远次绥安诗、陈顾野王饯友诗,今录见艺文。又有陈释慧操、钟绍京、史维翰、徐浩、丘为、常衮、陆向、张登、窦痒、韩泰、潘存实、熊望、韦词、沈亚之、李德裕、刘轲、郑党、韦实、越僧霛 [ling]澈、徐放、陈辕等诗俱不存。”</p><p class="ql-block">南宋《舆地纪胜》收录郎士元、杨发、常衮、张登、慕容韦、史维翰、徐放、韩泰等8个人的唐诗,除杨发、慕容韦外,兴教寺都有收录。正德《大明漳州府志》也只收宋沈怀远《次绥安》、李德裕《次漳浦驿楼》、杨发《蒲葵关》、周匡物《名第山读书处》《进士谢恩》、欧阳詹《柳营江》诗。不过,周匡物是龙溪人,欧阳詹咏的是龙溪景,故兴教寺诗板都没记载。所以兴教寺诗板是名符其实的乡土诗板。</p><p class="ql-block">兴教寺诗板的作者并非都是当时名人,如陆向、张登、韩泰都只是唐代漳州刺史而已,甚至还有两位是僧人。在各类方志中都能窥见一撇。</p><p class="ql-block">不过告诉大家一个秘密,兴教寺诗板没有一块是龙湖光哥的,所以兴教寺近在咫尺,并没有引起漳州历史大咖的注意。</p><p class="ql-block">但如果兴教诗恢复诗板,是否会伪造一两块龙湖诗,也未必不会。</p> <p class="ql-block">诗板,是唐朝文人骚客喜欢榴莲的地方,往往大笔一挥,就成了一篇传世之作。</p><p class="ql-block">诗板又称粉板,是白漆(亦有用黄漆的)木板,可用毛笔写字,能随写随揩,旧时店铺常用以记事。写诗的粉板也叫诗板,诗板是唐代一种创举,把诗题上木板,吊在墙壁上供人们观看,也可以提供白板供诗人即时挥毫泼墨。唐张祜《题灵彻上人旧房》诗云:“寂寞空门支道林,满堂诗板旧知音”,描述了唐代诗板的盛况。</p> <h3>沈怀远《次绥安》:</h3><h3>“负衅觍良时,宽恩荷明牧。</h3><h3>叨乘使者传,来按荒人狱。</h3><h3>闽方信阻隘,兹地亦丰沃。</h3><h3>苍山缭万寻,涨海涵千谷。</h3><h3>高秋桂尚荣,隆冬泉更燠。</h3><h3>在昔汉世宗,开疆穷所欲。</h3><h3>馀善既辞师,建德仍伐木。</h3><h3>番禺竟灰尽,冶南亦沦覆。</h3><h3>至今遗父老,能言古风俗。</h3><h3>阴崖猿昼啸,阳亩粳初熟。</h3><h3>稚子练葛衣,樵人薜萝屋。</h3><h3>矜尔为生微,诲予从不辱。”</h3> <h3>沈怀远坐纳王鹦鹉为妾,孝武帝徙之广州,终孝武之世不得北还。王鹦鹉是东阳公主养女,参与巫蛊,事泄后沈怀远受牵连被流放广州。作为流人,沈的心情十分沉重,充满哀怨与无奈,但能苟全性命已是万幸,故言“负衅觍良时,宽恩荷明牧。叨乘使者传,来按荒人狱”。行至绥安,诗人发现绥安不失是片沃土。地形上,背山面海,苍山缭绕,巍峨峻峭;海涵千谷,吞吐日月,保持着原始的壮阔之美。气候上,金秋桂树枝叶繁茂,隆冬泉水温暖宜人。面对此情此景,诗人不禁追溯起这片土地上的历史:元鼎五年(前112年),南越国反。东越王馀善请兵协同平南越。兵至揭阳,馀善以海上有风波拒不出兵,并暗中勾结南越。元鼎六年(前111年),南越国内乱,丞相吕嘉杀死太后与南越王,另立赵建德为王。汉武帝派兵平乱,吕嘉、建德封守番禺。汉兵围城,入夜城中起火,吕嘉、建德夜亡入海,番禺烧为一片空城。绥安旧为南越国境地,相传乃当时越王建德伐木为舟之处。诗人再从历史回到现实,去感受当地民风:父老诉说着上古风俗,山崖中猿猴鸣啸,田地里粳稻成熟,孩童正把葛衣煮得柔软而洁白,樵人居住着薜荔搭建的房屋。在诗人笔下,当地居民过着质朴单纯的生活。(本段注释引自百度)</h3><h3>不过从诗的对称性,稚子练葛衣,似应解释为孩童穿白色葛衣。</h3> <h3>诗中所描述土著的习俗,如粳稻、葛衣、薜萝屋,都是越人的习俗特征。“至今遗父老,能言古风俗”,不过漳浦人经过多年洗脑,早己忘记了这段历史。不过漫步漳浦大地,漳浦人特有的发音,是否保留南越东部古音?</h3><h3>闽语十五音,到了漳浦只有十四音。就是没有“C”音,用“S”音替代。</h3><h3>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漳浦人说闽南话。如果说差不多距离的南靖奎洋,主要是一些词汇的读法不同。而到漳浦就要十二条精神了。</h3><h3>草埔读扫埔,青菜读心晒,寻人读神人,初八读苏北。</h3><h3>闽语把汉音“C”读为“S”,并非只漳浦特有,只是漳浦全部木汉化而己。</h3><h3>汉语“城”、“焯”、“肏”,闽南话都“S”化了。</h3><h3><br></h3> <h3>饯友之绥安 南北朝:顾野王</h3><h3>谷风扬暖律,扶旭开馀霭。</h3><h3>兰芽被平皋,冰澌泮微濑。</h3><h3>悟彼芳岁新,惬此赏心会。</h3><h3>丝竹邯郸倡,朋游邺中盖。</h3><h3>贡橘伟含滋,仙鲻妙飞鲙。</h3><h3>崚嶒眺广岳,浩溔穷溟海。</h3><h3>众宾悦礼遇,远俗怀仙爱。</h3><h3>操输本非工,无讥比曹郐。</h3><h3>而今漫步绥安街头,丝竹无影,贡橘未见。问唐刺史张登咏过的《北山寺》在哪里,关帝庙保安,一脸茫然。</h3> <p class="ql-block">六朝古县绥安,你的踪迹在哪里?</p><p class="ql-block">题兴教诗一首:</p><p class="ql-block">兴教寺庙正修葺,诗板无存令人泣。</p><p class="ql-block">两越古风都不在,耳边只闻系不系。</p><p class="ql-block">《陈书》沈皇后母亲高追封绥安县君</p>